巴掌聲清脆刺耳,隔著老遠我都覺得疼。
被拍醒的我哥看到林淼,頓時露出討好的笑:「老婆,對不起,我錯了。」說著,他就噘著嘴,要去親林淼。
這本來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江煜還在!
「蘇念念!」他已經暴躁到極點,「你男朋友跟別的女人這樣,你也能忍?」
看著江煜氣得發紅的臉,我竟從中感受到了絲絲在意。
不知道是覺得氣江煜好玩,還是有一些別的想法,我順著說道:「男人花心也是正常的,我可以接受。」
「好,很好!蘇念念,是我以前小瞧了你!」
這一次,江煜走得毫不猶豫。
隻是臨走前,他一把甩上門。
砰——
震耳欲聾。
我跟林淼下意識地用手捂耳朵。
暈乎乎的我哥猛地從沙發上彈起:「怎麼了?地震了?」
說著,他趕緊拉著我跟我嫂子往外跑。
「地震你大爺!」林淼一把推開他,「敢喝酒?龐瑞,你怕不是想死!」林淼捏了捏拳,準備跟我哥算賬。
我哥的身子微僵,反應過來之後,他的眼一閉,直接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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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淼顯然沒打算這樣放過他。
她把我哥拖回屋,關上門好好教訓。
我聽著裡面傳來我哥求饒的聲音,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
他們雖然吵吵鬧鬧的,但是感情很好,我跟江煜當初……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紛亂的思緒,我將屋子收拾了一下,下樓去丟垃圾。
我們住的位置是城中村,樓下就是一條直直的馬路。
一下樓,我就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江煜。
他竟然沒走。
9
此時,他站在他的瑪莎拉蒂旁,昏黃的燈光下,更顯身形修長。
他正抽著煙,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的俊容。
我記得他不喜歡吸煙,隻有在心情極度煩躁的時候,才會選擇抽一根。
所以他現在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嗎?
心裡微窒,丟完垃圾後,我轉身準備上樓。
江煜卻在此時朝我走來。
將煙頭蹍滅後,他定定地看著我:「蘇念念,你必須跟龐瑞分手!」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拽著我的手腕,拉著我走。
這大晚上的,我哪兒也不想去。
我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我不要,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江煜氣惱地抱起我,丟在他的車上。
「龐瑞他腳踏兩隻船,到底哪裡好?蘇念念,你的自尊呢?你的驕傲呢?你當初毅然決然離開我的決心呢?」
他站在車外,看向我的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
可我的自尊、驕傲,亦或者是其他,早在三年前就沒了。
掩下心頭的酸意,我倔強回懟:「自尊又不能當飯吃,我跟龐瑞在一起,他管我吃管我喝,給我生活費和零花錢,這就夠了!」
聽著我的話,江煜臉上的氣憤一凝,露出一抹了然:「原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錢。蘇念念,你的眼裡除了錢,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他的深眸深處藏著幾分期許,像是在期待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可……
我挪開視線:「是,我就是個眼裡隻有錢的女人。」
「呵!」眸中染上落寞。
他站起身,譏笑地勾了勾唇,從錢包中掏出一張卡,甩在我臉上:「既然如此,我給你錢,你跟我走!」
10
沒給我反應的機會,江煜一把關上車門,開車帶我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看向江煜。
路燈打進車內,他的俊臉忽明忽暗。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江煜,你這樣直接把我擄走的行為,是不對的。」
「你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就對了?」
我:「……」
索性,我沒再跟江煜吵。
車子一路疾馳,停在錦盛苑別墅區附近的高檔住宅小區。
江煜拽著我的手腕,來到某棟某層。
看樣子,這裡應該是他的私人住宅。
成立了工作室,還買了別墅和大平層,分手的這幾年,江煜發展得很好。
「進去。」他打開門,看向我。
我有些猶豫。
江煜的譏諷適時傳出:「怎麼,我給得還不夠?」
捏緊手中的卡,我走了進去。
不同於江煜給人的高冷的感覺,屋內的整體風格呈現出暖色調,溫馨又舒適。
不知為何,江煜家裡的裝修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我住在公司。」江煜冷冷開口。
「我為什麼要住在這裡?」
我轉身,面對著面看向江煜。
聞言,江煜的神情中多了幾分煩躁:「你跟龐瑞在一起是因為他管吃管住還給錢,我現在給你更好的,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可龐瑞是我男朋友,」說著,我上前一步,拉近跟江煜之間的距離,「江煜,我們是什麼關系?」
「是朋友?是情人,亦或者是其他?」
11
我的話音落下,能清楚地感受到江煜的呼吸一窒。
他緊緊凝視著我,有什麼情緒在即將噴湧而出的時候,被他狠狠壓下。
他一把推開我:「不過是憐憫罷了。蘇念念,我江煜從來都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漠然地丟下這句話,江煜轉身離開。
偌大的房子裡面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看著門口的方向,怔忡了片刻後,回過神,面露一絲苦笑。
正如我無法釋懷三年前的分手一樣,江煜也不能。
沒有在江煜的家裡逗留,將江煜給我的銀行卡放在茶幾上,我起身打車回家。
大半夜的,我哥和我嫂子的房間早就安靜下來了。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久才睡著。
一大早,我就被江煜的電話吵醒了。
「蘇念念,你人呢?」
電話一接通,江煜暴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回家了。」我坦然道。
帶著微微的起床氣,沒等江煜再次開口,我就說道:「我雖然愛錢,但也不是誰的錢都愛,眼下,我就愛龐瑞的錢。」
說著,我掛斷電話。
然後頂著黑眼圈起床。
跟以往一樣,買菜,做飯,拍攝視頻。
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被我拋於腦後。
生活固然有很多不順,但是過好當下和以後,才是最重要的。
我本來還想讓我哥回來拿盒飯,誰知道我哥提前給我發消息,說手頭忽然來了點活兒,抽不開身。
不想面對江煜的我把目標放在了嫂子林淼身上。
誰料她臉色一沉:「就龐瑞那種背著我喝酒的狗東西,給他送飯?他不配!」
我正一籌莫展,我哥再次發來消息:「放心,老板出去了。」
12
得知江煜不在,我心下大定,騎著我的粉紅色小電驢去送飯。
一打開別墅的門,「噼裡啪啦……」的鍵盤聲和遊戲聲就傳了過來。
這是一個遊戲工作室。
主要工作內容是遊戲研發和一些遊戲產品的維護。
往常飯點,大家已經坐在沙發上喝著飲料等著開飯了。
今天大家則神情專注地坐在電腦前,修復遊戲 bug。
我給工作室裡的人一一發盒飯。
發完後,還剩下一盒。
是工作室老板的。
我買的飯盒本就比普通飯盒大,裡面還塞得滿滿當當的,不存在吃不飽的情況,所以避免浪費,以往每次剩下的這盒飯,我都是帶回去的。
我拿著僅剩的盒飯準備離開。
剛打開別墅的門,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江煜。
看到我,他的臉色黑沉。
我的心也跟著一沉。
他怎麼在這裡?
我連忙看向我哥。
福靈心至的我哥抬頭看了過來。
我對著他擠眉弄眼,做著口型:「你不是說你老板出去了嗎?」
我哥無辜地攤了攤手:「我也沒想到他會忽然回來啊!」
收回視線,我往旁邊站了站,給江煜讓路。
江煜卻站著不動。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盯著我。
唉!
也是倒霉。
以前不知道我哥的老板是江煜,半年也沒碰到過一次。
現在知道了,動不動就碰面。
我扎著頭往外走。
江煜側身擋住我的前路。
就在我以為江煜要在這個時候跟我算賬的時候,他對著我伸出了手。
「啊?」我有些蒙。
江煜磨了磨牙:「蘇念念,不給我盒飯,是想餓死我嗎?」
13
我懵逼地將盒飯遞給他。
拿過盒飯,江煜便抬腳往裡走。
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大家先吃飯,吃完飯了再工作。」
江煜一聲令下,眾人放下耳機,紛紛打開盒飯開幹。
我也調整好心態,準備離開。
這時,一道驚呼在工作室內響起。
「臥槽!龐瑞,你這特殊對待也太嚴重了吧?」強子走到我哥身邊,滿眼豔羨。
其他人也湊過去,紛紛發出贊嘆。
「絕,太絕了!」
好奇心起的我伸長脖子看了看。
就見我哥的碗裡有一個愛心煎蛋,煎蛋旁還用海苔碎擺了三個字:「我愛你」。
不用想也知道,是我嫂子弄得。
她就是這樣,嘴上各種嫌棄我哥,實際上愛慘了他。
「龐瑞,這誰給你弄的啊?」
「除了我對象還有誰?」我哥下意識地答道。
這個答案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可我跟我哥都忘了,現在在其他人的眼裡,我才是我哥的對象。
玩心頓起的強子看向我:「念念,你也太偏心了,既然都當眾表白了,不然你們再當眾秀個恩愛?」
說著,強子將我推到我哥的身邊。
除了江煜之外,工作室裡的人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我跟我哥面面相覷。
這這這……
我們是親兄妹,不能親是一回事。
另一回事是,就我哥這熊樣,除了我嫂子,誰會喜歡,就算是親臉,我也下不去嘴啊!
我哥的眼中也流露出嫌棄。
看樣子他也是這麼想的。
見我跟我哥遲遲沒有動作,強子等人覺得我們在害羞,決定幫我們一把。
眼見著我跟我哥被按著頭,距離越來越近。
我哥忍無可忍,開口說道:「那愛心煎蛋,不是我這個女朋友做的。」
14
簡單的一句話,讓強子的口中再次發出國粹。
「臥槽!你的意思是你還有別的女朋友?」
伴隨著震驚,他扣著我跟我哥頭的手松開。
總算躲過這一劫的我松了一口氣。
可憐我哥,面對眾人吃驚的眼神,有什麼話想說又不能說。
避免露餡,我隻能摸了摸脖子上我嫂子送給我的項鏈,以此來提醒我哥,要是他敢出賣我,我分分鍾讓別的男人拐走我嫂子。
不愧是我哥,我的每一個舉動裡面的深意,他都能會意。
我哥的臉上多了一絲決絕。
他咬牙開口說道:「是,我有兩個女朋友,念念隻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在家裡。」
「所以你們三個人住在一起?」
我哥:「……嗯。」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工作室裡的空氣先是一窒。
回過神來,強子第一個怒了!
「龐瑞,我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你怎麼能這樣!」強子一拳砸在我哥的臉上。
見其他人也打算揍我哥為我出頭,我急忙張開雙臂,擋在我哥的面前:「別,別這樣!」
強子怒氣衝衝:「念念,他這麼渣你還要護著他?」
強子的不可置信跟江煜剛發現我哥腳踏兩隻船的時候一樣。
我知道強子是為我好,不應該騙他。
可餘光注意到一旁神情冰冷的看好戲的江煜,我硬著頭皮說道:「不是他渣,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念念,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好女孩,結果……你太讓我失望了!」
強子等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見我哥安全無虞,這一次,我一刻也不敢逗留,往外跑。
剛坐上我的粉紅色小電驢,江煜竟然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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