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去那邊買水去了。」
白麒說著將手中的水遞給我,眼裡亮晶晶的。
我一看過去,他又像個小媳婦一樣,害羞得垂眸,連眼神都不敢和我對視。
心裡的小人連聲音都是軟軟的,隻是有些傻乎乎:「老婆說會想我!她好愛我噢!」
「怎麼辦,我心跳好快!嗚嗚嗚,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明天得找鹿醫生來給我看看,順便薅點他的鹿茸給老婆補補身體。」
我:「……」
心跳快是因為你剛剛跑哪兒撒歡去了吧。
我的心髒像是被一顆柔軟的棉花糖擊中。
又甜又軟。
忍不住揉了一把白麒的頭發,我的心情莫名開始變得好起來。
第二天,我難得放縱了一下。
不用早起上班,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隻是白麒今天倒是感覺不太開心。
早上磨磨蹭蹭,好半天都不出門。
還總是找各種借口經過房間門口,實際上眼神都快黏我身上了。
我躺在床上,眯著眼睛,聽到他心裡委屈巴巴:「嚶嚶嚶,以後不能每天送老婆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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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聽得我心痒痒的。
於是,我就輕薄了一下他。
隻聽「砰」的一聲。
我睜眼隻看到臥室門搖搖晃晃。
白麒已經不見了。
後來聽張助理說他們英明神武的白大總裁是頂著額頭上的青包去上班的。
被白麒這一鬧,我也睡不著了。
正發著呆呢,沈遇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我沉吟半晌,還是接通了電話。
「能聊聊嗎?」
9
我和沈遇約在咖啡廳見面。
不過短短的時間,他看起來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你真的和白麒結婚了?」
他問得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是。」
我淺笑著,打破他心中的期待。
沈遇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張了張嘴,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
其實我不太明白,沈遇到底對我是怎麼樣的感情。
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好,不是假的。
可是這種好,細細想來又有些奇怪。
似乎還夾雜了一些其他的什麼。
他從來不說,我也從來沒有問過。
輕抿了一口咖啡,看著對面已經和高中時判若兩人的沈遇。
我的思緒慢慢回到了高中。
從小我的心思細膩,情緒敏感。
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私底下寫點文。
本來我的性子就偏安靜,不太喜歡說話。
除了那排名第一的成績,在班上幾乎就是一個透明人。
因為文字,我遇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學妹。
那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
我和林琳經常在一起討論劇情,分享彼此寫的文章和小說。
在她的感染下,我慢慢開朗了點。
加入文學社,參加寫作比賽,還在網上連載小說。
有人說我抄襲了她家大大的小說。
罵我是抄襲狗,讓我道歉。
那個時候看到消息的我,驚慌,失措,難過,忐忑。
我的故事大部分都有原型,來自我身邊的故事。
如果說是巧合那也不太可能。
然而事情發酵得很快。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網友連事情都沒有弄清楚,就開始一個勁地罵我。
十幾歲的我沒想明白,現在的我知道了。
那些人,連大學生染個粉色的頭發,都能吵得天翻地覆。
網友們似乎不需要知道真相。
他們隻是想借助這事在網上發泄自己的不滿。
自以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隔著網線,隻靠一把鍵盤,就能將利劍刺入我的心髒。
殺人不見血。
10
我找到了他們說的疑似我抄襲的文。
看完以後,我在房間裡哭了一晚上。
林琳沒有說過她的筆名,但是我知道對面的人是她。
她抄襲了我的文,並且還比我先發表。
這個故事是我思考了很久才打算提筆寫的,關於我爸媽的愛情故事。
我被人網暴了。
我就像被人打上了標籤一樣。
大家開始質疑我。
甚至陰陽怪氣我以前寫的那些作文,得的那些獎,都是抄襲來的。
我不知道要怎麼去解釋。
高中的時候,並不能明目張膽地帶手機。
我基本上都是靠手寫。
可偏偏能夠證明我清白的原始稿件找不到了。
我翻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找不到。
林琳也並不承認這件事情。
反而故意將這件事傳了出去,甚至全校皆知。
我每天都要承受那些質疑的、鄙夷的目光。
心態漸漸就開始崩了。
而且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媽媽正要做手術。
我什麼也不敢說,仍要裝得開心的樣子。
可是,每天一睜眼,我都會慶幸,又熬過來一天。
今天也沒能死成。
後來,做了手術的媽媽還是沒能熬得過去。
沒有人知道,沈遇出口維護我的那天,是我媽媽去世一周的日子。
也是我計劃要自殺的那一天。
11
沈遇的一句話,把我拉了回來。
我想,原來還有人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自那天以後,沈遇仍舊是天天擺著一張被人欠了錢的臭臉。
每天不怎麼聽課,吊兒郎當地睡在最後一排。
可是隻要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他就會裝作被吵到的樣子,冷眼瞪過去。
沈遇的維護,讓我的日子慢慢好過了一點。
因著那句話,後來的我一直默默跟在沈遇的身邊。
我知道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妹妹,叫葉菀菀。
隻是身體不太好。
後來為了出國治病,去了國外念書。
但是他們會經常聯系。
沈遇對我太好了,對那個身處黑暗的我來說幾乎算得上是救命稻草。
我懦弱膽小,也害怕會錯意。
我曾主動問過他,是不是喜歡葉菀菀。
沈遇總說我想太多,他對葉菀菀隻是妹妹的感情。
我信了。
我和沈遇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但我們之間卻很奇怪。
名義上是情侶,可是沈遇不僅對我沒有任何的渴望,連我主動抱他,他都會身體僵硬。
之後我就不再做多餘的事了,我想隻要他能陪著我就好。
此時正值創業初期,兩個人都很忙。
與其說是情侶,不如說是室友更合適。
然而,我知道他對葉菀菀終究是不一樣的。
沉默寡言的沈遇會因為葉菀菀術後疼,陪她聊一整晚。
平日裡卻對我鮮有話題。
他會為了葉菀菀,跑遍全城,隻為了買到她口中那個想念了好久的奶糖。
但是他總是會忘記我的生日,往往第二天才想起來,再隨意地買一份禮物補給我。
相同款式的項鏈,我就收了兩根。
沈遇說他太忙,記不得這些細節。
直到葉菀菀回國了。
她知道了我的存在,鬧得很厲害。
情緒起伏過大,甚至進了醫院。
沈遇聽到消息,丟下我就往醫院跑。
我也才知道,原來在葉菀菀的面前,沈遇一直是單身人設。
這些年,也是我太執迷不悟了。
太多不愛的細節擺在我眼前,可我偏偏要自欺欺人。
好在,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十幾歲那個容易被流言蜚語擊倒的宋筱雨了。
分手,我提的。
沈遇沉默良久,他的眼神裡有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洶湧濃烈,似乎壓抑著什麼。
「你似乎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能夠說離開就離開,還轉頭就和別人領了證。」
他說話聲音低沉甚至帶著沙啞。
抬眸定定地看著我問:「宋筱雨,那我們之間的那些美好時光算什麼呢?」
12
沈遇的目光灼熱,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臉。
在一起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看我。
我聞言笑了笑,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
「算海苔吧。」
沈遇蹙起了眉頭。
原本煽情的場景,瞬間被我破功。
我想我和他之間不需要這些場面。
「什麼意思?」他問。
「意思就是又薄又脆,不堪一擊,隻要稍微有點外力,就全部碎成渣渣,隻留下一片狼藉。」
沈遇怔然,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了。」
他說:「辭退的賠償我會照常給你的。」
說完,沈遇拿起外套就離開了。
轉身的那一刻,我聽見他輕聲說了三個字。
那句「對不起」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
什麼都不剩下。
咖啡已經冷掉。
我獨自坐在那裡,發呆了很久。
以前的事情,在我腦海裡像連環畫一樣一幕幕閃過。
對於沈遇,我是真心喜歡過的。
誰能拒絕黑暗裡的一束光呢?
特別是在我孤立無援,快要溺水的時候。
可惜,不屬於我的始終不屬於我。
靠別人的光而活,不如自己照亮自己。
街道旁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我透過幹淨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出去。
白麒站在對面,等我。
我知道他來了很久。
之前和沈遇聊天的時候,他就在那裡站著了。
我偷偷瞥過去,小老虎有些恹恹的。
整個人散發著幽怨的氣息。
和早上那副激動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我似乎看到了他耷拉著毛茸茸的耳朵以及委屈巴巴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紅了眼眶。
不管發生了什麼,還是有人一直等著我的。
自媽媽離開以後,遇到白麒,我才算是真正體會到被愛的感覺。
結婚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抵得上我和沈遇在一起的幾年。
情緒一旦上來,就有些收不住。
我咬著唇,沉默地哭著。
眼淚不斷滑落。
懂事的人,連哭泣都是靜音的。
因為害怕被人看到,害怕有人安慰。
我知道我的內心敏感又脆弱。
周圍再次襲來異樣的眼神,這次我再也不害怕他們的打量。
等我哭完的時候,白麒不知道何時坐在了我身邊。
他手足無措,眼神充滿擔憂,卻隻是安安靜靜地陪著我。
直到我靠在了他的懷裡。
白麒的心髒跳得很快,心裡的小人也一直在抽泣。
似乎在陪我一起哭。
我將手滑進白麒的掌心,然後緊緊與他十指相扣。
隨後和白麒起身離開。
將從前種種全都留在那杯冷掉的咖啡裡。
13
可能是受了涼,回到家,我就發起了高燒。
白麒害怕極了。
心裡一直念叨著:「怎麼辦,怎麼辦,人類這麼脆弱,老婆生病了怎麼辦?」
「都怪我不好,我就應該把那個沈遇按著揍一頓。」
「嗚嗚嗚,老婆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麼辦?我得陪著老婆一起死才行,書上說,這叫殉情,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不僅要一起死,還得埋在一起才可以,這叫死亦同穴。」
「老婆喜歡清淨的地方,到時候我們的墓地得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周圍最好還得種滿鮮花……」
高燒本來就讓我昏昏沉沉的。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結果聽到小老虎心裡面連我們的墓地都快選好了。
在他心裡,我是多容易死?
「閉嘴!」
我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再讓他胡思亂想下去,下輩子投胎都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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