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笙不敢細看這些東西,匆匆一瞥,隻覺得那上面的批注字體熟悉。一回憶才發現和城門上的“沙棘”兩個字風格一樣,原來那風格凌厲的字是他寫的。
連笙轉到屏風後,老老實實坐在金絲楠木的大床上。連笙解下充作面紗的紅蓋頭,蓋在了自己頭上。
有求於人的時候,連笙向來很乖覺。
她暗暗尋思,易千城這麼討厭連家的人,說不定她表現得越希望他碰自己,他越抗拒碰她。
連笙調整好心態,給自己催眠,嗯!易千城是誰?是世上最英武最俊俏的男人,她崇敬他、戀慕他、恨不得分分鍾化身夫君的貼心小戰甲,海枯石爛天崩地裂也不分離!
連笙將情話在心裡過了一遍,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繡著金線的男人靴子。
連笙一驚!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這個男人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下一刻臉上一涼,易千城扯下了她頭上的蓋頭。
他動作隨意,將蓋頭一扔,打量著“非常想要與他拜堂”的城主千金。
連笙抬眸衝他一笑,她本就長得妍麗,微挑的眼角奪人心魄,眉宇間還帶著兩分天真,她的肌膚細致如美瓷。燭火下菱唇嬌軟,讓人情不自禁將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
饒是見多了美人的易千城,也不得不說,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長得真是好看。
他把目光從她唇上移開,連家的女兒,也就該長這麼一副妖精模樣。她要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清純模樣,似乎也就沒意思了。
連笙也在打量易千城,她催眠自己的話倒是有很大一部分中了!易千城兇名在外,但卻意外地長了一副好模樣。
他穿著窄袖的習武裝,襯得身姿英武,身上有股子傲慢的氣度。和大哥相比,易千城眉眼更堅毅,斜飛的劍眉堪堪入鬢發,黑眸細長銳利,因此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冷酷。
連笙還來不及開口,他猛然欺近她。
連笙反射想要後退,下一秒卻一動也不敢動。
“念在你千裡迢迢過來,那就讓你選擇一種死法,想想怎麼死,嗯?”易千城靠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體噴在她的耳朵上,他聲音低啞,用一種施恩的語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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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匕首抵在連笙的後頸上,冰冷尖銳的觸/感太強烈,從後頸傳到胸腔,連笙緊張到足尖不由自主地繃緊,不敢後退一分。
她咬牙:“想好了!你說了成全我的,不許反悔,我怕疼。”
連笙如此配合,易千城勾唇,匕首向上移了一指長,剛好停下她的腦袋上,他覺得刺下去一定很精彩:“好。”
“夫君!你愛死我吧!”
那把匕首猛地扎了一下她的頭,連笙哼了一聲,心裡一陣絕望,她難道就這麼死在了易千城手上?下一秒她發現自己還能呼吸,連笙松了一口氣,還好易千城的匕首扎得不深,但一定流血了。
沒死那就繼續,晚了就沒機會了:“您的身影比大梁的山偉岸,您的氣度比香瑙河更寬廣,您的勇敢讓我為之心顫。我第一次見您就沉迷在了您的風華裡無法自拔。我傾慕您許久,嫁給您是刻入我骨子裡的願望。”
易千城眯眼:“……”他一個標點都不信。
“你眼睛出問題了,不如挖了。”
他手中的匕首移到了她右眼前面,隻差一點,就會讓她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易千城看著連笙,眼中滿滿的破壞欲。
連笙生怕他手再抖一次。
“不,您不能這樣,我瞎了就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那比死還難受。”
連笙強迫自己不去看匕首的寒光,定定地看著易千城的眼睛,生死之間,她把所有強烈的感情全放在了眼睛裡。
連笙剛想松一口氣,卻見眼睛前面寒光微動!
第4章 興奮???她一哭,他眼裡甚至泛出了興奮的……
易千城握住匕首扎下去,堪堪在刺破連笙右眼之前頓住。他若無其事地一轉手腕,將匕首尖上沾上的一點血跡慢慢擦拭幹淨。
方才那一瞬,連笙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原本應當在本能驅使下閉上雙眼,但易千城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她剛放下的心一緊,一瞬間冰涼到了極致,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慌籠罩了她。
易千城明明在笑,卻猝不及防地做出了傷害她的事。剛剛有希望再被狠狠捏碎的感覺,猶如一個尖銳的刺,一下扎在她身上,不見得有多痛,但那種親眼見證扎下來的過程,卻讓人毛骨悚然。
那一刻連笙頭皮發麻,瞳孔猛地收縮,腦子裡的弦崩到了極致。
易千城收回了匕首,也沒能讓連笙從這種狀態中緩過來。她再怎麼聰明勇敢,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的境況糟糕:大哥在戰場上隨時有生命危險,父親偏心到了極點,弟弟妹妹不盼著她好過,家鄉處於戰亂之中。她壓上自己的幸福,隻為能從易千城手中借兵,誰知不過是易千城扭曲的一場玩弄。
她甚至沒來得及與他交鋒,便兩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連笙瞪大的眼睛裡,淚水突然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這就對了,哭起來可比笑起來順眼多了。”他用擦幹淨的匕首挑起她的下巴,強迫連笙與他對望,仿佛看她落淚是極其有趣的事。
“原來連家的人鮮血也是紅色,也會哭。”連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易千城伸手接住,那滴淚珠還帶著殘存的溫度,慢慢在他掌心裡冰涼。他的語氣像是發現了多有趣的事:“哦,淚竟也是熱的。”
“夫君。”連笙眨眨酸痛的眼,又從眼眶中掉下幾滴淚,“你喜歡我什麼模樣,我都樂意給你看,可你嚇到我了。”
不能和易千城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較真,她不能才見面就被他完全掌控主動權而被擊垮,整個颍東還在等著她。
易千城討厭她,捉弄她都沒關系,畢竟當年連家那樣薄情寡義。連笙安慰自己,不要怕,按原計劃來,她表現得越怕,易千城隻怕越興奮。
她一哭,他眼裡甚至泛出了興奮的光。
連笙盡量讓自己的眼裡充滿深情,用看愛人的眼神看著易千城,她臉上淚痕還沒幹,可是這會兒也沒有再繼續哭。情緒迅速穩定下來,她腦子轉得飛快。果然易千城興致乏乏地收回匕首,臉上閃過幾絲嫌棄之色,錯開她含情脈脈的目光。
連笙用袖子擦擦淚,她以後可不能再輕易哭了,易千城喜歡看她糟糕透頂的倒霉樣子,那她就一定要開心幸福保持微笑。
“夫君,我們什麼時候拜堂?”
“誰說我要娶你?”
“你不想娶我嗎?”
他冷冷地擠出兩個字:“不想。”
“沒關系,我想嫁給你,這也是一樣的。”
“……”這哪裡一樣了?
“我知道夫君不喜歡那些繁文缛節,你掀了我的蓋頭,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接下來要喝一杯交杯酒嗎?”
連笙用一種,極其渴望、你快說好的眼神看著易千城。易千城用詭異的眼神回看過來。
“你算什麼東西?給我暖/床都不配,要是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我是世間最愛您最仰慕您、無時無刻不在思慕您的人,我不想死,我就想嫁給你。”
易千城沉默了一刻,不打算再與她將這個讓他胸悶不適,感到惡心的話題進行下去。他瘋了才會娶一個連家的女人來惡心自己。
“別再說這些惡心的話,我知道你匆匆趕過來想做什麼,指望我出兵,做夢。”他眼底染上陰冷之色。
連笙緊了緊袖中握成拳的手。她迅速組織好語言:“可是你不能讓颍東淪陷,大梁國共六座城池,自第一位皇帝開始,便將大梁劃作六塊土地,皇城為中心,其餘五城守住邊境。大梁繁榮了好幾百年,卻在西羌人的不斷入侵下開始處於戰亂之中。西羌人野蠻、嗜殺、殘忍,颍東城破以後,西羌人卻並不會立刻屠城,因為他們會選擇直接向皇城派兵。”
“夫君應當知道,香瑙河橫於皇城與颍東之間。西羌人善戰,也個個善水。因此膨脹的野心會驅使他們跨過香瑙河,佔據皇城。其餘四座城池縱使馬上派兵,但大梁四座城池的大軍,一來不一定比得上西羌人渡河的速度,二來淵淮、封幕兩座城池的人並不善水戰。援兵不及,皇城淪陷後,就不止是颍東被攻陷,整個大梁都會分崩離析,這種情況下,沙棘難道能獨善其身嗎?”
“淺薄,西羌算什麼東西,皇城自有兵力,剩下兩座城又離皇城最近,任何一座城派出兵都能打退西羌人。”易千城語調轉為譏嘲,“何況,皇城淪陷了與我沙棘有何關系?今非昔比,那群蠻人,死完了也攻不破我沙棘。”
他語氣自大,傲慢,事不關己。連笙想想自進入沙棘以後,十步一守衛,個個士兵目光如炬的的態度,以及沙棘易守難攻的地勢,突然有些惶恐。
當年皇城的人拋棄沙棘,颍東也選擇冷眼旁觀,沙棘才會城破被侵,最後靠著易老城主和全城的人抵死殺敵,才保住了這座城池。
連笙一開始就知道,要想讓易千城出兵,除了與他聯姻,將颍東與沙棘的安危綁在一起,還有便是得讓易千城明白,颍東城破以後,天下大勢都會徹底混亂。
可是萬一,易千城並不在乎皇城淪陷呢?連笙胸腔裡的心狂跳,甚至,他恨當年冷眼旁觀的天下人,已經不在乎天下局勢,隻想守著自己的沙棘城呢?
那就真的完了。
“可是,你不會放任西羌入侵大梁的對不對?”連笙不知道自己是在說服易千城還是在說服她自己,“因為最恨西羌的人是你。”
西羌屠戮他的親人,踐踏他的城池。最恨西羌的人,一定是易千城!
易千城臉色一變,眸光冷冷地盯著她,他眼裡的東西尖銳、憎惡,身上散漫的氣質一瞬間冷硬起來,連笙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殺氣。
她突然想起易千城進門前便帶了一把匕首,或許那不是拿來逗弄她的,而是一開始就打算殺了她!
他根本沒有聯姻的想法!他想看連家人顏面掃地,再將連家姑娘的頭顱送回颍東!
連笙有種拔腿就逃的衝動。
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將軍,傅儀先生求見。”
易千城聽到“傅儀”兩個字狠狠一皺眉,但出乎連笙意料,他不再看自己一眼,徑自出了房間。應當是去見那位傅儀先生。
看來這位先生讓他很敬重。
連笙松了口氣,至少暫時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易千城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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