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自己更了解一萬倍。
梅雪衣以為自己會死在水中,或者是化在水中。
她隻能回身抓著他,就像細軟的藤蔓纏在堅實的樹枝上。
等到她暈暈乎乎被他抱出木桶,擦幹水珠,放到金絲軟榻上時,她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
他倒是精力不錯,驚天動地咳了一通之後,挑起她的下巴笑道:“王後真是不經事。我已十分克制了。不敢放手做,終是差點意思!”
梅雪衣:“……”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昏君鐵了心想要死在床上,用這樣的方式帶著她一起‘名留千古’。
他心情極好地取來話本,跳過鴛鴦戲水的部分,繼續說起了故事。
衛國軍隊奪下嘉武關,金陵秦姬暴怒,派出了她身邊最得力的國師。
此人戴著一副青銅鬼面具,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秦姬能夠上位,大半是他的功勞,可見是個能人。
在鬼面國師抵達嘉武關平原的那一日,一場千載難逢的流星火雨襲中嘉武關,擊垮大段牆體,摧毀了半邊城門。
衛國軍隊被‘天災’殺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
金陵趁勢攻城,這一仗,衛國軍人用自己血肉填平了那些火坑,堪堪守住嘉武關。還未喘口氣,又一場流星火雨襲入城中,擊毀了王後梅雪衣親自運來的那一批補給。
接下來的戰役中,天火流星一次又一次擊潰衛國軍陣,每日傷亡觸目驚心。
流言四起,道衛國國運衰微,天意要亡衛。
一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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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潛入金陵軍中的暗探拼上性命送回了一個絕密消息。
火雨並非天災,而是鬼面國師施展的妖法!他的身上有一件妖邪的法器,名喚飛火劍,能夠召喚天火流星。
飛火劍!
終於看到這三個字了。
梅雪衣此刻通身綿軟,卻也忍不住抬起一根手指,摁在話本上,一字一句,細細研讀。
遠在三百丈之外,便能施放流星火雨,一枚火流星可以破壞三丈城牆——果然是飛火劍宗弟子必備的獨門法寶。
她的心髒快速跳動起來,正要往後翻頁,卻被衛今朝握住了手指。
他微躬著身體,陰惻惻地把腦袋從她身後探出來,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王後說一說,接下來該如何對付這妖人。”
梅雪衣思忖片刻,道:“派刺客暗殺,或是制造射程超過三百丈的箭弩,遠程狙殺。”
他偏過頭,盯著她,幽黑的眼珠一動也不動。
梅雪衣被他盯得心驚,靜默半晌,正想說些什麼來打破一下沉寂,他忽地握著她的手指,翻過一頁。
隻見那話本上,赫然寫著——
[王後獻計,派刺客暗殺此人,或是制造射程超過三百丈的箭弩遠程狙殺。]
梅雪衣心頭一震,隻覺一陣陣寒意順著脊柱往上爬。
宿命般的重合感襲中她的身軀,心中空蕩蕩之處仿佛又落進了一些酸澀甜蜜的液體,令她不自覺地輕輕戰慄。
他的笑聲低低在耳畔響起:“愛妻英明。”
她張了張口:“……誰寫的話本?”
他笑而不答,隻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後:“王後,故事看一半呢。”
梅雪衣定定神,向後看去。
接下來,便是衛今朝大顯身手的部分了。
那鬼面國師身邊高手環繞,刺客根本無從近身,於是衛今朝與梅雪衣日夜不休,研制出遠距離重弩。
此弩以五道牛筋繩為弦,五弦同發,射出的也不是箭,而是一支長達丈八的精鐵之戟。使用此弩,需要二十名臂力驚人的士兵同時發力。
射程二百八十丈已是極限,但是那鬼面國師卻可以在三百丈外施放妖法。
於是衛王親率一支精銳,避開流星火雨,像一把匕首般刺入敵陣,將藏了五弦重弩的戰車送到了射程範圍。
隻見那俊美英武的衛今朝單足踏在弩車上,無視周遭如蝗的敵軍,單手拉開重弦。
二十人堪堪拉開的弦,他竟隻需要單手!
隻聞一聲驚天動地的崩響,戟弩穿空,於亂軍之中,取敵將首級。
在這天神一般的力量的面前,那鬼面國師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當即被巨弩穿胸而過,釘死在原地。
力道、精準度堪稱絕世。再找不到第二人,能有衛王這般好本事。
擊殺敵將之後,憋屈多日的衛軍殺出要塞,於平原上與金陵決戰,殺得他們抱頭鼠竄。
衛今朝凱旋,在軍帳中擁住了嬌妻梅雪衣——“為夫這一箭,如何?”
她知他指的不僅是戰場那一箭,還有在她身上施展的這一箭。她嬌笑著捶他,接下來又是一段令人臉熱的直白描述。
總之,他一人之力,遠勝數十凡夫。
梅雪衣:“……”
她就不該對這個毫無節操的話本抱什麼正經的期待。
故事到了這裡,又是‘未完待續’。
昏君懶懶地把線裝話本拋到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撫她的面頰。
“金陵真有一個鬼面國師嗎?”梅雪衣問。
“有。”他漫不經心地轉了轉左手上的黑玉扳指,“明日大約便到了。”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那他當真有飛火劍嗎?”
衛今朝笑了起來。
幽黑狹長的雙眸彎成一道陰惻惻的曲線,蒼白瘦削的面孔貼向她,薄唇在她頰側輾轉:“我的傻王後,看書看痴了麼!”
梅雪衣知道凡界中人根本不知道仙域的存在。
仙凡殊途,凡界沒有靈氣,沒有資源,朝代興興亡亡對於仙域中人來說隻是閉個關的功夫。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仙域便有了不成文的規矩——不得踏足凡界,不得參與凡人紛爭。犯禁者,人人可誅。
她活了幾千年,還真沒見過哪個吃太飽又闲得慌的仙門中人跑到人間作亂。
像她這樣的魔修更是對凡人的地盤沒有半點興趣。
她回過身,依偎在他胸前:“不知為什麼,我有些心慌。陛下,你信國運嗎?”
昏君可不就是亡國之兆?
他啞著嗓,低低地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大手重重攬住她的肩:“明日帶你上城牆,讓你看著,我如何取那宵小性命!”
說得急,帶起了一陣咳。
劇烈咳嗽之後,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喘息如牛。
梅雪衣:“……”
她把小手環到他的身後,輕輕替他拍背順氣。
心中卻是漫起了陣陣疑雲。
話本中的飛火劍,竟與飛火劍宗的獨門法寶一模一樣,怎麼可能隻是巧合?
偏偏這個飛火劍宗還是她入魔前待過的宗門,在她魔功大成之後被她屠了滿門……
話本中的梅雪衣和她……
一種詭異的時空錯亂感攫住了她。
*
衛今朝當真把她帶上了城牆。
與話本裡的蒼涼壯烈不同,她是踏著長長的金絲絨長毯登上城牆的。
身後有宮女舉著扇,身側有宮女託著銀託盤,盤中裝盛著鮮甜的漿果。
他伸手扶著她,就像帶她郊遊一般,妥帖周到。
也是實在荒唐。
到了城牆上,梅雪衣垂目望向嘉武關前方的大平原。
金陵的重兵已鋪排在平原上,軍陣前方,攻城車和雲梯排列得整整齊齊。金陵軍身著金色戰甲,遠遠望去,寒矛凜凜,銳意逼人。
再看自己這一邊,玄甲的衛國軍人看起來個個深得衛今朝精髓,眉眼間一片懶散,根本沒把壓境的金陵大軍當回事。
梅雪衣無法想象這支軍隊是怎麼攻到這裡,還拿下了這座重鎮的。
敵陣中忽然有了動靜。
一駕赤色戰車從後方駛來,所經之處,金陵軍左右分列,垂首恭迎。
“來了。”衛今朝低笑。
隻見戰車上方立著一個人,距離太遠看不清細節,時不時,能看到他的面部反射出青色的金屬光芒。
是那鬼面國師。
梅雪衣微懸著心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不希望這人施展出天火流星。
戰車漸漸駛近,隻見那鬼面國師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赤色的劍,緩緩在頭頂上方揮舞。
一股奇異的、幹燥灼熱的硫磺氣息迅速漫過來,聚在城牆上方。
梅雪衣呼吸驟停。
的確是飛火劍宗的獨門法寶飛火劍!
在她屠滅飛火劍宗滿門時,漫天血雨之中,自始至終夾雜著這股硫火的味道。
她下意識地反手攥住了衛今朝的衣袖。
“當心!”
他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踏上了牆垛。
狂風揚起他的黑袍,瘦削的身影好像隨時要被風刮走。
他從身後的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小巧的弩。
它隻比小臂長一點,通體玉色。
他很隨意地舉起弩來,歪著頭,放在眼睛前面瞄了瞄,然後叩動了機簧。後傾之力帶得他狠狠向後一仰,險險沒摔下牆垛。
隻聽‘咻’一下,破風聲直襲敵陣。
玉色光華破空而過。
鬼面國師應聲從戰車上倒栽下去。
聚在頭頂的硫磺氣息煙消雲散。
城牆上歡呼雷動,衛今朝緩緩回身,語氣溫和:“天意?國運在孤,不在天。”
梅雪衣被他狠狠晃了一下眼睛。
沉寂了千萬年的心髒剛一動,便見他跳下城垛,扔開玉弩,廣袖一揚把她卷進了懷裡。
薄唇貼下來,啞聲問:“為夫這一箭,如何?”
梅雪衣:“……”
這不是話本的臺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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