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屍依舊面無表情,身形一晃,繼續攻向衛今朝。
衛今朝方才那一劍,可以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此刻他身上的幽黑之焰在不斷渙散,攻勢卻是更加凌厲,招招追魂索命。
在重傷狀態維持全盛之身,消耗是極其恐怖的,但若是用常態對敵這二屍,恐怕一時分不出勝負,夜長夢更多。
他的身形利落劃過之處,空中總會留下一道與他的身形一般無二的焰影,如同將他的一招一式銘刻在場地間。
流暢完美,毫無瑕疵。
梅雪衣從衣袖中掏出壁虎,帶著它奔出瑤池,躍下無盡深淵。
“呼——轟!”
熔巖巨龍緩緩騰空,梅雪衣坐在龍頭,用神識操縱著它,繞著山巔飛旋。
一道道細長的火線噴向戰局中,鎖住黑白二屍的退避方向。
二屍屢遭重創,但衛今朝身上的幽焰也越來越黯淡。梅雪衣心中急痛,眼神卻更加冷靜鎮定。
她指揮著巨龍,飛得更低了一些。
黑屍偶爾向著空中發出劍氣想要擊落這條龍,屢次險之又險地擦身而過。
二屍很快就被熔巖之火與幽冥冷火逼到了絕地。
“錚——”
又是絕殺一劍。
白屍用右臂、黑屍用殘劍,交織合力與衛今朝手中的王劍對抗。
Advertisement
僵持的一瞬,二屍的身體迅速枯萎,衛今朝身上的黑焰也在大蓬熄滅!
‘上!’
巨龍一掠而下。
梅雪衣輕身飛落,不偏不倚,正正落在了二屍身後。
她從袖中揚起了左右雙臂,一隻手摁住一具古屍的後心,兇殘地發力!
吸力暴湧而至。
前後夾擊,避無可避!
她的心髒跳動得劇烈,與他聯手對敵,令她心潮澎湃,熱血翻騰。
雙屍迅速枯萎,眼見便要在她與衛今朝的合力之下灰飛煙滅。
便在這時,梅雪衣心頭忽然浮起了不妙的預感。
此情此景,竟是頗為眼熟。當初與守界人之戰,她的兩隻傀儡似乎就是這麼……
念頭轉過之時,她已不假思索對熔巖巨龍發出了一道命令。
風聲漫卷,巨龍從半空撲下來,左邊的巨角攔腰挑起衛今朝,眨眼便將他頂到了遠離山頂的地方。
冥火燒掉了一隻角,巨龍變成了獨角龍。
衛今朝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到了遠處,正要動手,卻發現對自己動角的是梅雪衣的龍,一時竟愣怔在了原地。
待他驀地回神,瞳仁收緊,正要瞬移之時,山頂轟然爆發出了鋪天蓋地的氣浪。
二屍,自爆了!
……
“梅、雪、衣!!!”
天地之間,回蕩著恐怖之極的惡鬼戾嘯。
*
衛今朝面沉如水,落到剛被爆炸衝擊波肆虐過的靈山山頂。
這裡被雪霧覆蓋,能見度極低。
山巔被炸平了厚厚一層,但也把底下的積雪給翻了上來,此刻,一個巨大的天坑呈現在眼前,坑底均勻地鋪著細雪。這些雪粒被爆炸氣浪彈震得蓬松酥軟,若是梅雪衣在,她一定會忍不住在上面打滾。
他的王後,在人後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小屁孩。
衛今朝木然地看著這片雪。
除了雪,還是雪。
炸得很幹淨,什麼也沒有剩下。
連魂魄都……沒有。
怎麼,他已經不再是她的執念了麼,她已經可以甘心撒手了?
他的身體晃了晃,臉上沒有絲毫難過的神色,平靜深邃,一望便知是個真正的王。
隻不過,他忘了收掉那些燃燒生命力的幽黑烈焰,懸在山巔的颀長身軀緩緩自燃,獨角龍旋到他的身邊,衝著他引頸長嘶,他也恍若未覺。
雪霧下沉,一絲一絲落到蓬松的雪堆之上。
忽然有什麼輕輕動了動,地面隆起一個小小的雪包。
衛今朝漫不經心地垂目望去。
一根小筍尖破雪而出。
筍?
他的腦海中遲鈍地轉動著念頭。這雪山之巔,如何會有筍?
雪堆簌簌翻卷,無限艱難地掙出了一隻手。
慘白慘白的手,肌膚滑膩得像玉脂。
它無力地抓握了兩下,衛今朝盯著它,一動也不動。
巨龍俯衝下去,隻剩獨角的腦袋往雪堆裡面狠狠一撬、一拱。
“轟——”
山頂再一次被雪霧覆蓋。
漫天雪霧中,一道纖細婀娜的身影被挑了出來,獨角龍沒把握好平衡,未能將她託到腦袋上,而是把她掀飛了出去。
衛今朝瞳仁猛烈縮緊,瞬移上前,像影子一樣跟在她的身邊。
他收起了真焰,卻還是無法觸碰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無助地揮動著兩條細胳膊,細聲細氣地尖叫著,劃了一道十餘丈長的拋物線,然後‘嘭’一聲摔回了雪堆裡面。
這一次好歹把一條半腿留在了雪堆外面。
他怔忡地懸在一旁,看著她在雪裡蹬腿撲騰。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直不起腰。
梅雪衣自己從雪堆裡掙了出來。她坐在雪地上,用哀怨控訴的目光幽幽盯著面前笑得要打滾的男人。
“衛今朝,笑夠了嗎?”她噗一下從鼻腔裡噴出幾朵小雪花。
他抬起頭來看她,眼角懸著半滴黑色的眼淚。
他緩緩收斂了笑容,不眨眼地盯著她。
她知道,他在等她給出一個解釋。
怎麼解釋呢?他已是鬼身,萬萬不能再死一次,再死,那便什麼都沒了。所以她並沒有別的選擇啊。
她起身撓了撓頭:“我就是把身前衝我來的爆炸力量都給吸走了。誰知道雪崩那麼厲害,一下就把我埋到了底下,幸好陛下事先喂我吃了龜息丸。我沒受傷。陛下,我有分寸的。”
他盯著她,半晌,輕輕吐出一個字:“嗯。”
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氣氛一時凝滯得有些可怕。
梅雪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陛下,方才我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依舊盯著她,黑眸幽暗得就像看不見底的深潭。
她自顧自說道:“這兩具古屍是傀儡!”
衛今朝沒什麼反應。
梅雪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陛下?”
“你說。”他啞聲開口。
梅雪衣:“……這兩具古屍隻是傀儡!陛下想想,這樣的東西隻是傀儡,那它們的主人該有多麼恐怖!”
他皺了下眉,後知後覺地問道:“王後,你沒死?”
梅雪衣:“……”
她的眸光心虛地閃了閃。
“咳!”她嗔道,“陛下,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
他斂眸,默了默,抬起一雙帶笑的眼睛:“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守界人把自己的肉-身煉成了傀儡?”她皺眉思索,“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煉化巨陣,便知陣中發生過的一切事情。”衛今朝道,“王後無需費神,屆時一看便知。”
梅雪衣愕然看著他:“煉化?上古戰場?”
她又一次意識到,自己上輩子真是活得太糙了。像這種事情,別說去做了,就連想都想象不出來。她就隻知道埋頭練功練功練功,然後打架打架打架,像個野蠻武夫。
衛今朝神秘地笑了笑。他看起來有些疲倦,看著她,倏然便痴了。
梅雪衣身體一顫,不動聲色地把左手藏到了身後。
一溜鮮血順著手臂滾到指尖,悄然沒入雪堆中。
她用腳後跟踢起一小蓬積雪,掩埋掉那一抹殷紅。
那般威能的自爆,她一個肉-體-凡-胎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她倒也沒說謊,她確實沒死,隻是在那股力量撕裂身體的時候,用前世的經驗逼著自己入了魔。
兜兜轉轉,她又一次變成了血衣天魔。
不運功,身體便不會崩壞得那麼厲害。他身上帶著重傷,此刻正是魂魄不穩之時,她不敢刺激到他。
反正兩個人要隔著玉衣才能觸碰對方,一時半會兒他也發現不了。
“陛下,”她問,“我們是不是先去把那個準備對付南昭的修士截了?”
衛今朝動了動手指:“不必。方才打鬥時,恰好那幾個人路過,已化成了飛灰。”
梅雪衣:“……”
他看了她一會兒,緩聲道:“王後,我們回家。”
梅雪衣重重點了點頭:“回家!”
雖然有龍,但梅雪衣還是選擇了駕駛飛舟。
她很心虛,就怕忽然來臨的沉默讓衛今朝看出端倪,倒不如裝出一副專注駕駛的模樣。
心事重重的梅雪衣不知不覺就回到了衛國。
這一回她把飛舟停得十分端正,回頭一看,衛今朝仍然默默飄在身後守護著她。
“陛下……”她欲言又止。
他微微頷首:“我要在摘星臺閉關幾日,那裡陰氣重,方便恢復。王後隻要不離王城,我便看護得到。”
梅雪衣心疼地看著他慘白的容顏:“陛下安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嗯。”他道,“記得令管怵再制一件玉衣。”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