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沒動。
它發出了‘嚶嚶’的震鳴聲,仿佛陷在泥沼中一般,在原地輕輕晃動。
慕蒼白面色微變,抬眸望向梅雪衣。
她雙手握著劍柄,將它牢牢吸在原地。劍修與劍同修,慕蒼白的仙劍上蘊藏的靈氣不亞於合道修士,一時半刻無法抽幹,但它也休想逃脫。
慕蒼白劍訣重重一變。
仙劍仍然無法從梅雪衣手中掙脫。
她勾起唇角,笑吟吟道:“既然誰強誰有理,那我這個‘天道正統’,此刻便要替天-行道,收了這把妖孽之劍。”
她臉上輕松,心頭卻泛著滔天巨浪。
她這是魔身,原以為吸收靈氣多少該有些傷害,心中其實是做好了準備一觸即放的,沒想到的是,靈氣入體的感覺竟與從前沒有太大的分別。
靈氣與魔息,竟能在她身上共存嗎?不,不對,吸來的靈氣並不在她身上,而是去了一個‘不可說’的地方。
她摁下腦海中翻湧的念頭,將精神力量凝聚於掌心,將吸力催升到了極限。
慕蒼白是劍仙,與仙劍共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必定會上前奪劍。
念頭剛一動,慕蒼白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同一瞬間,地面幽螢的綠光再一次翻湧上來,死俑前僕後繼,撞上了瞬移而來的慕蒼白。
攻上來的慕蒼白一行進入了逆陣覆蓋的範圍,隻見那漫山遍野的死俑盡數被激活,無休無止地殺向慕蒼白一行,將他們拖進了千軍萬馬之中。通天光柱蕩出螢螢綠光,封住慕蒼白前行的道路。
逆陣之外,又有一隊人馬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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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那人穿著絳紫色寬袍,一雙眼睛細且長,斜斜地飛入鬢中,鷹勾鼻下吊著兩片薄到內卷的唇,一望面相便知此人不善。
西聖主,應漠崖。這位是個狠人,給自己的生父下了毒,廢掉修為幽禁在內宮,自己登上聖主之位。他生性暴戾,據說禍害了不少女子,連屍體都尋不著。
慕蒼白曾經有意要把慕遊嫁給應漠崖。慕遊離宮出走,故意鬧出個浪蕩妖女的名聲,這才逃過一劫。
“慕兄,別來無恙?多日不見,慕兄風採依舊哪!真不愧是仙域第一美男子!”應漠崖的嗓音又細又長,說話自帶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他一眼便看出,慕蒼白的仙劍落入了敵手,慕蒼白本人卻被一群怪俑拖在了原地,再耽誤片刻,恐怕要大大受損。
這種時候冷眼旁觀還來上這麼幾句,實在是非常扎心了。
他巴不得慕蒼白倒霉。
說了要把女兒嫁給他,最後又反悔,這不是故意落自己面子麼。
應漠崖是睚眦必報的性子,這個‘小仇’,他可以記一輩子。
“西聖主,”慕蒼白的聲音咬牙切齒,“大敵當前,就別再袖手旁觀了!”
“哦,大敵。”應漠崖陰惻惻地笑,“就這麼些骷髏架子加上幾個問虛小輩啊?嘖嘖,慕兄可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嘴上說著輕敵的話,身體卻一動也不動,謹慎地停在光柱範圍之外。
開什麼玩笑,連慕蒼白都陷進去了,這裡肯定有貓膩!
梅雪衣瞥了他一眼。這個西聖主應漠崖……梅雪衣也不知該如何評價。
前世她隻和他打過一架,還沒怎麼打他就認輸投降了,為表誠意,他告訴了梅雪衣自己的秘密。再之後……梅雪衣見到此人隻想離得遠遠的。
她手中的仙劍已空了一半,待她收了這把劍,慕蒼白這個劍仙也算是半廢了。
這裡是逆陣的邊緣,衛今朝操縱的陣法力量有限,若是應漠崖插手的話,她隻能棄劍後撤。
慕蒼白此刻不復往日鎮定,畢竟命脈被人牢牢握住,劍上的靈氣流逝令他心驚膽戰,雖然想不通眼前魔修為何有這樣的本事,但有一點很清楚——再不把劍奪回來,自己便要廢了!
“西聖主,你若逼退這個魔修,西境十三城我讓給你。”慕蒼白許下重利。
“嘶——”應漠崖裝模作樣地後仰,“東聖主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怎這般大方!既如此,不如東洲古境也開放給我麾下的娃兒們,大家一起探險歷練,也好增進東、西二宮的感情,如何?”
慕蒼白咬牙切齒地應下:“可。”
梅雪衣蹙眉望去,對上了應漠崖那雙細長的眼睛。
“啊喲,好漂亮的小女魔。”他嘖嘖贊嘆,“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兒!”
他小心翼翼地進入逆陣範圍。
死俑擋不住合道大能,而那幽綠光浪正在阻擋慕蒼白,無暇兼顧另一個合道。
“王後,快退!”慕遊縱觀全局,知道隻有撤向逆陣更深處,才能得到陣勢的庇護。
梅雪衣手中的仙劍顫動得劇烈,眼見已將靈氣抽了近七成。
若不能毀了劍,靈氣總是可以補起來的,不過就是閉關一陣子的事情。
晃眼,應漠崖就穿過一眾死俑,來到梅雪衣身前。
“你別碰我!”她壓低了聲音,正色對他說道,“我可不想做男人。”
應漠崖探出的手頓在了空中。
半晌,他那雙細成了縫的小眼睛越睜越大。
內卷的薄唇顫了兩下,他難以置信地小聲問:“你什麼意思?”
“你知我知。”梅雪衣道,“你即刻掉頭回你西大洲,這個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嘶——”應漠崖一雙細眼睛轉來轉去。
他把聲音壓得更低:“她們都是自願的!我這手逆轉陰陽的秘術,向來隻幫助那些不想做女人的女人……”
“知道知道。”梅雪衣動了動眉毛,“譬如被你舅父強擄回去的那位小嬌娘,其實比你舅父還要更加威猛,你舅父隻好打消了念頭。西聖主,你是個好人,不知道幫助了多少境況可憐的女子,我心中對你是欽佩的,不過我做女子做得十分開心,就不勞煩你幫忙了!”
應漠崖的眼角狠狠抽搐。
半晌,他鬱悶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絕密,是哪個女娃出賣了我?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哇!”
“應漠崖!”慕蒼白的吼聲從身後傳來,“還不動手!”
梅雪衣手中的仙劍已在低低鳴泣。
再有幾息,這把劍便要灰飛煙滅。
梅雪衣道:“其實慕蒼白一廢,他的地盤還不是你囊中之物?西聖主是聰明人,如何抉擇最有利,想必不用我多說。”
應漠崖嘿嘿一笑,挑眉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幫我大忙,我也不能白佔你便宜,自然是要回贈些好處。”
梅雪衣狐疑地蹙眉:“不用,你隻調頭而去便好。”
隻見應漠崖手裡光芒一閃,一個旋轉的紫色八卦落在了梅雪衣的胸前。她一驚,正要散掉身軀分解攻勢,卻發現中招之處不痒也不痛,似乎沒有任何異樣。
恰在此時,手中的仙劍中被徹底抽幹了靈氣,古樸靈性的仙劍悲鳴一聲,在梅雪衣掌中灰飛煙滅。
“噗——”陷在死俑之中的慕蒼白噴出一口鮮血,容顏瞬間老了十歲。
他怒聲吼道:“應!漠!崖!”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聚來的幽火已凝於頭頂上方,如毒蛇吐信一般,直直襲向梅雪衣身前的應漠崖。
應漠崖怪笑著,急促地對梅雪衣說道:“小女娃兒,做男人其實千般萬般好,你試過便知!此術隻能持續三日,讓你體驗三日做男人的滋味……”
還沒說完,幽火已襲到面前,他不得不倒掠而去,剩下的話便遙遙從風中傳來——
“若是食髓知味了,想要長長久久的話,隨時來西洲找我,哈哈哈哈!”
梅雪衣:“……”
漫天狂暴幽火追著應漠崖掠出逆陣,散在了他的狂妄大笑聲中。
“王後!”慕遊急急把飛舟駛到了梅雪衣面前,緊張地望向她,“沒事嗎?”
“我……”梅雪衣一開口,便發覺自己的聲音不對勁,趕緊捂住了嘴巴和……脖頸。
她悲催地抿緊了唇,將衣領拉到下巴遮住突兀地冒出來的骨骼,然後蜷起身體可憐兮兮地坐到了飛舟舷側。
慕遊一家都湊上前來,擔憂地圍在她身邊,緊張地詢問不停。
梅雪衣一味搖頭,半個字都不說。
慕遊憤怒地皺緊了眉頭:“這應漠崖果然不是好東西!傷了王後,還敢口吐那汙言穢語!王後你放心,我……我還是算了,衛王定會替你將此獠千刀萬剐!”
“王後看著倒是更健壯了啊?”慕龍龍撓頭,“比起男兒也不逞多讓,何處不妥嗎?”
梅雪衣:“!!!”孩子你就不能好好做傻孩子嗎?這種時候觀察力敏銳個屁啊!
姜心宜扯住他,把娃兒扯到了飛舟尾巴上。
“轟——”半空傳出一聲巨響。
慕蒼白再吐鮮血,全力逼退了面前的死俑和光焰,帶著手下掠出了逆陣。
本命仙劍被毀,他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跌,此刻已是驚怒交加、心膽俱駭。
慕蒼白掠出陣外,恰好看到北聖主帶著他的火靈瞬移而至。
“東聖主,緣何如此?!”北聖主震驚地收了火靈,瞳仁縮成了針尖大小。
四宮的關系錯綜復雜,簡單說來便是一個‘利’字。北聖宮將古戰場的秘密以及慕遊的生母‘賣’給了慕蒼白之後,已維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友好往來。
看到慕蒼白狼狽至此,北聖主眸中不知掠過了多少計算和算計。
梅雪衣扶著舟舷向外望去。
上一世,慕遊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死在北聖主秦雙秀的手上。
此人因為輩份高,刻意蓄了一把白須,看著有幾分和藹。火靈收歸體內之後,他的額心浮起一個紅通通的火焰印記,更襯得整個人像個福氣滿滿的老壽星一般。
這時,頭頂上方那星體一般的巨陣發出‘嗚嗡’悶響,自西向東開始疾速轉動,一點一點向著陣心收縮凝聚。
衛今朝的煉化顯然到了關鍵時刻。
一道道劍光從遠處掠來,仙門弟子陸續趕到,聚在逆陣之外,像是漫山遍野的蝗蟲。
慕蒼白本要退,卻被北聖主秦雙秀勸住,二人不知商量了些什麼,竟是打消去意,雙雙站到陣前。
梅雪衣冷眼瞧著,見這二人的目光不住地往衛國王城的方向掃來掃去,心髒不禁懸了起來。他們顯然打算對陣心動手,無論是搶奪機緣,或是令此陣崩潰轟砸在凡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百利無害的事情。
隻聽那白胡子老頭渾厚正氣的聲音傳遍天地之間:“今有邪魔當道,蒼生危矣!我輩修士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危難當前,何惜此身!”
“降妖除魔,雖死無悔!”眾人舉劍齊呼。
梅雪衣眸光微微閃了閃。
南帝軒轅仁已死,西聖主應漠崖不算敵人,剩下這東、北兩位聖主若能一鍋燴了,仙域倒是幹淨許多。
她站直了身體,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姿態睥睨。
“嘶……”慕遊的聲音低低傳來,“王後這般一站,真真是氣勢卓絕,像頂天立地的男兒一般!”
梅雪衣:“!!!”
她!一點也!不想!做男人!
悲催的梅雪衣揮揮手,示意慕遊駕著飛舟返回衛國王城,然後扔出巨龍,一掠掠到龍頭,用神念向巨龍下令,盤旋至前線。
此刻,那如蝗的修士已陸續掠入了逆陣之中。
一道道白影染上了幽綠的光芒,看著像是陰兵羅剎一般。
死俑聚成大軍,迎面殺向潮水般襲來的仙門中人。
雙方一經接觸,立刻膠著廝殺起來。
與凡人的戰爭相比,仙戰的殺傷力不知強大了多少倍。大修士的劍招蕩出去,輕易便能轟平山頭,雙方死傷起來都像是割麥一般,一茬一茬被碾平成泥。
梅雪衣馭龍盤旋在戰場上,操縱著巨龍噴出一團又一團烈火,燒得仙門中人鬼哭狼嚎。
巨龍實力堪比合道,失了仙劍的慕蒼白連它的尾巴都摸不著,梅雪衣隻要當心北聖主秦雙秀即可。
她時不時便化成一片血霧,陰瘆瘆地凝在敵人身側,握住他們的法寶和仙劍,將它吸成一片殘渣。
不等對手反應過來,她已遁回了巨龍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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