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2-18 14:42:173919

我是一隻小喪屍,正追著大學生咬。


突然間廣播響起:「殺 5 個喪屍+2 學分,殺 50 個開實習證明,殺 500 個保研,殺 5000 個畢業分配編制。」


大學生:「蘇醒了,獵殺時刻!」


廣播前:喪屍危機!


廣播後:喪屍危機!


那一天,大學生人人化身賞金獵人,殺得昏天黑地,遍地戰神。


後來史稱:「大學牲之亂」。


01


喪屍病毒爆發後。


我首當其衝。


成了一隻小喪屍。


每天追著滿眼愚蠢的大學生咬,別提多開心了。


這一天,我和我的喪屍小伙伴們正哇哇亂叫,張牙舞爪地追著他們跑。


抓住了一個小姐姐,啃了一口,嚼了嚼。


啊呸,是個戀愛腦!


剛準備換個帥哥,嘗一下八塊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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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許久的校園廣播突然響起:


「各位同學請注意!各位同學請注意!」


「從今天起,學校開啟喪屍積分制度。」


「殺 5 個喪屍+2 學分,殺 50 個開實習證明,殺 500 個保研,殺 5000 個畢業分配編制。」


「重復一遍:殺 5 個喪屍+2 學分,殺 50 個開實習證明,殺 500 個保研,殺 5000 個畢業分配編制……」


當時我和喪屍姐妹們正追著一個黑皮體育生追得高興,壓根沒注意它說了什麼。


等到我們察覺空間變得異常安靜時,才發現前面那群慌張逃竄的大學生驀地停下了腳步,齊刷刷地轉過身來,雙眼幽幽地看著我們。


看得我屍皮疙瘩起了一身,怪嚇屍的。


「他們怎麼不跑啦?」有喪屍疑惑地問道。


「是不是沒嚇到位啊?」有屍回答。


我們都覺得這個猜想十分有道理,立即龇牙咧嘴地哇哇亂叫,想跟以前一樣嚇唬他們。


「哇哇哇哇!阿巴阿巴!」


我站在最後面,也跟著:「哇哇阿巴阿巴!」


感覺自己兇狠極了,今日必定能吃到兩個大學生!


可誰想,那群往日裡滿眼清澈愚蠢,嚇到發抖的大學生們,此刻卻對著我們眼冒紅光,勾唇邪魅一笑。


那滿身怨氣的模樣,比我們喪屍還喪屍!


那時,我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隻聽他們嘴裡念叨著:「蘇醒了,獵殺時刻!殺啊!」


烏壓壓地就對著我們而來。


簡直嚇!哭!屍!了!


我抱著頭四處逃竄。


一時間,哇哇哇,阿巴阿巴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校園。


02


廣播前:喪屍危機!


廣播後:喪屍危機!


我和屍姐妹們可憐巴巴地縮在一個無人的教室裡,生怕被外面的大學生抓住。


閨蜜趙媛媛對我用手比劃:「哇哇阿巴,哇哇哇!」


我回以比劃:「呀噠噠噠,哇哇阿巴!」


翻譯過來,就是她問我:「怎麼辦呀團團,我們會不會被當成學分呀!」


我說:「我哪知道啊,我隻會喊大爺饒命!」


我們兩個垂頭喪氣地抱住了彼此。


聞了聞對方的身上的腐屍氣,又默契嫌棄地分開,拉開距離。


我們就這樣在教室裡抱頭鼠竄地躲了一周。


從我林葉團變成喪屍來,就沒受過這委屈!


可外面現在到處都是賞金獵人,遍地戰神。


我們的喪屍小團體,從最開始的 50 屍,到現在隻有 12 個屍了。


聽聞別的團體也損失慘重。


就連一直和我不對付的小隊屍花前兩天都被大學生捕了。


不過聽說她落到了屍化前交往的男朋友手裡,不光沒被當成學分,還被好好地供養了起來,吃喝都不用愁。


真是屍比屍,氣死屍。


03


我幽怨地爬到窗口,偷偷地瞄著樓下正在巡邏的大學生護衛隊。


正中站著一個身著白襯衫的男人。


長的是挺人模狗樣的,就是心黑極了。


就是他,有組織、有紀律地帶著大學生對我們進行了瘋狂的圍剿。


聽趙媛媛說,他叫江既白,在喪屍爆發前,就是學生會的主席。


看著她滿眼桃心說想嘗嘗他的滋味的時候。


沒有抓到那個黑皮體育生的我也心動地問她:「好姐妹,到時候可以給我嘗嘗嗎!」


趙媛媛她一口答應:「必須的!好姐妹就是要互相分享!」


「我跟你講團團,聽說江既白他可那個啥了!」


「那個啥是啥!」


我們兩個蓬頭垢面的小喪屍就這樣躲在牆角裡竊竊私語,嘴角咧到合不攏地商討著如何吃了他。


先把他醬醬釀釀,再釀釀醬醬。


美得嘞。


口水都流出來了。


04


然後我們就被抓了。


05


事情是這樣的。


這群可惡的大學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


趁我們不備的時候(本來也沒有準備)對我們發起了進攻。


我是被烏壓壓的哇哇哇,阿巴巴聲吵醒的。


一睜眼就看著我那躲在各處的喪屍兄弟們被大學生追得東逃西竄。


嚇得我連滾帶爬地跟著屍流衝了出去。


嗚嗚嗚,麻麻,他們大學生好嚇人啊!


我和我的窩囊姐妹們邊哭邊哇哇哇地跑。


「哇哇哇哇!」


「你說啥?說屍話!」


「我說我當年八百米體測都沒這麼拼命過!」


「我他媽考研都沒今天這麼努力!」


「……」


我們窩囊組默契地閉著眼睛跟著瞎跑。


跑著跑著,這群五體不勤的屍就跑散了。


等我實在跑不動了,癱在地上。


才發現,完球了,落單了。


更要命的是。


走廊的轉角裡映出了一個人影。


正悠闲愜意地朝我的方向走來……


06


我吞咽著口水,緊張地盯著那個影子。


從屍化後就不大聰明的腦子完全就轉不動。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是被抓住了怎麼辦?


我會不會死啊?


我還沒摸到黑皮體育生的腹肌呢!


可是我真的跑不動了啊!


就在我想著的時候,那腳步聲就像是索命的寢鍾,終於露出了來人的真面目。


等到看清那張清雋冷清的側顏時,我頓時一怔。


這不是……江既白嗎?


我往他空蕩蕩的身後掃了眼。


就他自己?


媽耶,還有這等好事?


現在的情況是:我落單了,他也落單了。


而我是一個落單的喪屍,他隻是一個人類。


嘿嘿嘿,這不是天助我也?


我當即就不窩囊了,摩拳擦掌地對著他笑得邪惡。


龇著牙,展現出自己嘎嘎嚇人的喪屍英姿,對著他哇哇哇地衝了過去。


他媽的,擒賊先擒王!


這我回去,不得跟我的喪屍兄弟們吹上個三天三夜!


我不得流弊死!


可等我衝到距離他還有半步的時候。


我想象中應該害怕到跪地求饒,喊著「美女喪屍別咬我」的人,卻頂著他那張清心寡欲的臉突然勾唇一笑,清冷的嗓音裡帶著愉悅:「抓到你了。」


我:「???」


07


他說他抓、到、我、了?!


他,一個落單的人類,抓到我了?


屍臉都被我給丟盡了!


我抱著趙媛媛嚎啕大哭。


喪屍姐妹團恨鐵不成鋼地問我:「你怎麼不咬他啊!」


「我咬了啊,」我心虛地委屈巴巴,「可我剛張嘴,他就給我制止了……」


「他怎麼制止你的?」


呃……


我才不會說他單手就按住了我龇牙咧嘴的腦袋瓜。


不光笑眯眯地看我雙手撲騰了半天,還點評我:「伙食不錯,都有些圓潤了。」


最後又僅用一隻手就禁錮了我的兩隻屍爪,從身後掐著我的下颌,就給我綁架了回來。


太丟臉了,真的是太丟臉了。


這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啊。


但還好,我這屍有個優點,那就是死鴨子嘴硬。


人死了,我的嘴都是硬的!


眼看著我的喪屍姐妹們一眨一眨、期盼地看著我的目光。


我當即就屍頭一揚,滿嘴跑火車地開始吹噓:


「說出來你們都不信!」


「他啊,是用嘴制止我的!」


「否則我這麼厲害的一個小喪屍,怎麼能被一個人類單槍匹馬地抓住?」


「實在是美色誤屍啊!」


我一臉的感慨萬千,眼神真摯無比。


給我那群腦子都不大好的小姐妹唬得一愣一愣的。


反正吹牛又不上稅,我一個小喪屍,吹點牛怎麼啦!


可就在我美滋滋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說:「哦?是嗎?展開講講。」


嘖,怎麼還有細節怪?


我當然是張口就來:「自然是跟我生前親那些小哥哥一樣……」


呃,不對。


怎麼是個男聲?


還是人語?


我驚悚地回過頭。


隻見關押我們的教室外,江既白斜斜地倚在門框上。


他意味深長地薄唇輕抿著,那雙勾人的狹長眼眸微眯,竟讓我品出了一絲殺伐氣。


我當場人都麻了,僵硬著造型飛揚跋扈的腦袋瓜,聽見他輕飄飄地繼續問我:


「怎麼不說了?」


「……」


我是挺想說的,但是大哥你這一副我搶了你老婆的模樣,多少是有點嚇屍了嗷。


08


我懷疑江既白真的能聽懂我們喪屍語。


因為我每次一說他壞話,必能被他抓個現行。


當我第 N 次因為罵他被關小黑屋時,我感覺身體快要被掏空了。


別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小黑屋。


就是一間沒什麼陽光能照到的小教室。


隻是江既白把我關進去後,什麼也不做,就安靜地坐在我對面的那張課桌前,拄著腦袋看我。


要不是我屍化後雙眼灰白,皮膚也早就因沒了生氣而出現屍斑和裂紋,我還真以為他貪圖我的美色。


所以一開始,我還有些心驚膽戰,十分戒備地盯著他。


生怕他口味特殊,要和我玩什麼人鬼情未了、人屍有別的花樣。


可你們知道他幹了什麼嗎?


他在我緊張、害怕(隱約期盼)的心情下,開始在黑板上給我講高數題!


給一隻喪屍講高數題。


還是隻生前把高數課當催眠用的喪屍。


這他媽是人幹事?


我自然是嚴詞拒絕了他。


對著他就是一頓龇牙咧嘴,哇哇亂叫。


下場就是,被他拽著綁住我的繩子,又被迫聽起了線性代數。


我:「微笑,jpg」


線代我大一考過了,謝謝!


但江既白就像能看懂我表情似的,彎了彎嘴角:「我知道你大一考過了,溫故而知新,我幫你鞏固鞏固記憶。」


我謝謝你嗷。


可我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


沒關系,我自會出殯。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學生都跟我一樣。


反正在我上學的時候,早八,幾乎都是在夢境中度過的。


都怪今天江既白把我抓來得太早。


再加上數學這個雙重催眠的 buff。


我本就沒什麼毅力的精神開始逐漸渙散。


眼神也開始四處亂飛。


不知道生前 LSP 這個屬性是不是被我刻在煙上,吸進肺裡。


導致我亂飛的眼神,就那麼「順理成章」地飛到了正在講課的江既白身上。


說實話,要不是我成了一隻喪屍,他還真是我的菜。


瞅瞅這張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組合在一起,還怪好看的。


瞅瞅這鎖骨,白、嫩、滑……呃,應該是滑的吧。


呵,就是不怎麼守男德。


留著幾顆扣子不扣,是想勾引誰?


還有哪能看呢?


我感覺自己早就沒了溫感系統的耳根開始發燙。


咳,我隻是實在沒什麼可看的了,才不是故意想看的呢。


目光開始不由自主地往下移。


「看哪呢?」


一雙蒼白的大手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攔截了我垂涎欲滴的視線。


是本該在講臺上的江既白。


他挑著眉,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頭抬了起來,隨口道:「小喪屍,再亂看,小心我給你眼睛挖了當學分。」


我:「6。」


你是懂學分的。


但還是條件反射地嗷嗚一聲,往後退開,捂住自己的眼睛。


然後人菜又愛玩的,透過微微張開的指縫,警惕地看著他。


直到看見他浸滿笑意的眸子,聽見他略帶沙啞的低笑在空蕩蕩的教室裡散開。


我才發現,我似乎,又雙叒叕,被他拿捏了。


氣得我面上笑眯眯,心裡 MMP。


不禁暗暗發誓:「等老娘我哪天翻身了,我超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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