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眉飛色舞,說我現在是真的紅了。
我打開手機,發現我的微博大號居然在過去短短兩個小時裡漲了幾十萬粉絲。
大概都是謝隨帶來的流量。
頂流不愧是頂流,隨便輸點血就是別人一輩子達不到的高度。
經紀人還在暢想著美好未來,幻想著節目結束以後,後續的合約代言戲約紛至沓來。
她晃著我的肩膀興奮尖叫:「寶,咱們苦盡甘來,真的要發啦!」
我笑著回抱她,內心深處卻隱隱有些不安。
7
相較於第一天的雞飛狗跳,第二天的直播間則明顯和諧了很多。
【嫂子嫂子我要聽八卦。】
【嫂子早上好,謝隨隨便好不好。】
【好想聽你和謝隨的故事,青梅竹馬一定很甜~】
青梅竹馬?
如果放在以前,這個詞大概率會讓我小鹿亂撞一下。
但自從高中畢業那年,聽說謝隨表白鍾念被拒後。
我的小鹿就已經撞死了。
Advertisement
「我和他真的隻是發小而已,而且他從小到大都很乖很好學生的,沒什麼八卦可講的。」
我想了想,繼續說:「要不,咱們講講別的八卦吧。
「有一個女演員,她很怕鵝,因為小時候被鵝啄過眼睛,留下了心理陰影。」
我還沒講完,彈幕已經鵝鵝鵝笑開了。
【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會有人怕鵝嗎哈哈哈。】
我也跟著笑了一下。
「是真的,但她接到的人生中的第一個戲約,就是飾演一個抱著鵝出場的農家女,她去求道具組能不能把鵝換成雞,想著農家女的鏡頭是混在村民裡的,也不影響什麼,結果被導演聽到了,當眾打了她一耳光讓她滾。」
熱心網友氣憤極了:
【怎麼能這樣?當導演了不起嗎?】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
【好想知道這個導演是誰,好過分啊。】
【快說是誰,我的鍵盤忍不住要伸張正義了。】
我沒被彈幕的情緒帶偏,而是平靜地講完了結局。
「女演員挨了一巴掌,老老實實地演完了這個角色,後來她逐漸積累了一些名氣,一步一步穩扎穩打,最後憑借一部戲大爆特爆,爆到當初看不起她的導演求她出演自己的女一號。」
彈幕沸騰了,狂刷起了「爽文女主!」「幹得漂亮!」。
我悄悄松了口氣。
本以為直播八卦會遭遇冷場,沒想到氣氛整體上還算活躍。
當然,少不了昨天謝隨暖場的功勞。
正想著該怎麼答謝他,無意間一瞥,就看見經紀人焦急拍打著直播室的門。
她急得快哭了,工作人員卻死死攔著她不讓進。
見我看過去,她哭喪著臉抬起手機。
我站起身,甚至不用拿起手機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直播間的風向往往變得最快。
【大家快去看熱搜,謝隨公司打算報警了!】
【藝人謝隨於昨日被盜號,刷走千萬資金用於打賞某不知名女演員,工作人員稱目前考慮報警?】
【不是吧,什麼情況?】
【就是說昨天給李奈月刷禮物的人根本不是謝隨?是有人盜了謝隨的號?還刷了他的卡?】
【就離譜,不會是手滑姐幹的吧?】
【我就說謝隨怎麼可能和手滑姐那麼熟,這下翻車了吧。】
【真刑啊,RNM 退錢!】
【退錢!退錢!退錢!】
我皺緊眉頭,示意工作人員先暫停直播。
結果對方理都不理。
助播悄悄湊到我耳邊:「導演說一切照舊,不允許中斷直播。」
我知道節目組為了炒熱度沒下限,否則也不會花錢請我來。
我怎樣都沒所謂,反正名聲早臭了。
但謝隨如果被牽扯進來,這件事就麻煩了。
以他的性格,這件事絕對不會輕輕放下。
而且最近他本來就在和經紀公司談解約。
如果鬧大了,恐怕最後會很難收場。
想到這裡,我拿起手機給謝隨發微信。
【不要衝動,看到消息先給我回電話。】
然而這條消息卻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
【不是吧,手滑姐怎麼死到臨頭了還要裝?】
【你對著自己小號無能狂怒的樣子真的很搞笑。】
【坐等待會警察來抓走謠姐哈哈哈哈哈。】
【謠姐直播被抓第一人。】
小部分彈幕試圖理性分析:
【李奈月又不是傻,為什麼要自導自演這種戲碼?被戳穿分分鍾的事好吧。】
【這麼多次了,大家還是學不會讓子彈飛一會兒嗎?】
【嘴下留情吧大家,小心又被打臉。】
這些分析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的不滿情緒:
【粉隨正主,手滑姐的粉絲跟她一樣,嘴比什麼都硬呢。】
【笑死了,冒充頂流被抓包還能這麼淡定,我得向手滑姐的臉皮學習。】
【已經報警了,警察說很快就會調查,手滑姐的直播間還有一個小時才關閉,警察肯定能趕到。】
彈幕的辱罵還在持續,直播平臺已經火速將我直播間收到的所有打賞金額全都凍結了。
實時排行榜上,我從第一瞬間跌落至倒數第一。
此舉簡直等於坐實了我盜號炒作。
一時間,直播間吵得猶如沸騰的油鍋。
鍾念那邊卻在循環播放著好日子。
【太解氣了太解氣了,看手滑姐要進局子了,我就放心了。】
【真相大白!我們念念苦盡甘來嗚嗚嗚。】
鍾念也哽咽著念起了詩:「輕舟已過萬重山。」
一時間,熱搜猶如過年般熱鬧。
#謝隨已報警
#李奈月詐騙犯
#鍾念清清白白
節目組看熱鬧不嫌事大,通過廣播臨時安排了一個新的環節。
「所有主播請朗讀彈幕十分鍾,我們將會為各位主播的臺詞功底進行打分。」
這針對來得未免太明顯,也太低級。
可彈幕卻看不出。
或者說,看是看出來了,所以罵得更起勁了。
經紀人氣得眼淚汪汪,卻又毫無辦法,隻能可憐巴巴地把頭抵在玻璃門上看著我。
因為合同裡標注了,我必須無條件配合節目的錄制。
違約金我賠不起。
但沒關系,為了八十萬,我什麼都能做。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這五年,我的那點羞恥心早就扔海裡去了。
拜高踩低,吃人血饅頭,惡意炒作。
在這個圈子裡通通隻是基操。
更何況有了這八十萬,我就又有了摸爬滾打的底氣了。
遞給經紀人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清了清嗓子開始念彈幕。
「李奈月,你真的好不要臉,你媽生你的時候把你的臉皮扔了嗎?
「李奈月滾出娛樂圈。
「謠姐詐騙犯,你怎麼不去死?」
……
一開始,我還能做到面無表情地讀出那些充斥著冰冷和惡意的文字。
直到念到這條。
「主播你好,我媽媽是你的粉絲,你在《錯愛一生》裡演的那個偏執女三號讓我媽硬是看完了這部爛片,她不會打字,急得打電話讓我支持你,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請記住,我媽永遠站在你身後。」
《錯愛一生》,一個聽名字就很爛的大爛片。
卻是我和經紀人四處碰壁,在酒桌上求來的最大的角色。
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認真看完。
而且是因為我。
「謝謝阿姨,謝謝。」
一張嘴道謝,我聲音裡的哽咽頓時就藏不住了。
我抬手想擋住發熱的眼睛,直播間 360 度無死角的鏡子卻讓我無處可藏。
導演毫不留情地對著耳麥指揮:「懟她臉拍,再近一點,哎,那個誰,別停啊接著念。」
我深呼吸仰起頭,快速眨眼壓制住淚意。
桌子上的手機忽然振動。
屏幕上,「謝隨」兩個字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彈幕仍在嘲諷:
【笑死了,死到臨頭還要演,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
【入戲太深了吧?還真妄想著謝隨給她打電話嗎?】
【接啊倒是,我看你接下來怎麼圓。】
隔壁鍾念的直播間也安靜了下來。
她勾起唇角,挑釁似的盯著鏡頭。
她在篤定我無法收場。
助播先我一步按下接通鍵。
下一秒,謝隨的聲音透過直播間傳遞到每個人的耳裡。
「奈月是我,謝隨。
「我現在正在劇組拍戲,所以沒能及時得知消息,抱歉。」
知道我正在直播,他隨即鄭重道:
「直播間的觀眾們大家好,我是謝隨。
「李奈月小姐於我而言是無比珍視的存在,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包括我自己。
「我的公司私自以我的名義配合節目組炒作,對於這種無底線的博眼球行為,我已取證並委託律師處理,順便,我會起訴所有造謠、傳播針對李奈月小姐不實言論的人。
「我有充足的時間和金錢揪出躲在網線後的每一個噴子、水軍和有規模有組織的營銷號,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彈幕迅速炸開了鍋:
【真是謝隨,我的天——】
【好硬氣的回復,粉了他七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生這麼大氣。】
【我暈了,到底怎麼回事?】
【冷知識,謝隨本人出道這麼多年,從來沒告過黑,這是第一次。】
【黑子們,惹我哥算你們踢到泰山啦。】
【無比珍視的存在是什麼意思?這是官宣了嗎?嗚嗚嗚。】
…….
謝隨停頓片刻,聲音低啞:
「等著我,我馬上到。」
8
直播還沒結束,謝隨匆匆趕到現場。
室外接近零攝氏度的天氣,他外套裡面卻隻穿著一件黑色戲服,單薄挺直的身形一如往昔。
我抬眼看去,就見他倚靠在門上,眼角眉梢都泛著春水般的笑意:
「好久不見,奈月。」
彈幕很激動:
【臥槽,頂著這麼一張酷哥臉笑得這麼甜,太犯規了吧!】
【誰懂,這一幕好像接老婆下班。】
【腦子裡已經自動有配樂了,死丫頭讓我演一集。】
【丈夫的美貌,妻子的榮耀嗚嗚嗚。】
我怔怔看著他,沒有回應。
「我買了你最愛的沙縣炒粉。」他提起手裡的塑料袋,「一起吃點?」
【笑死我了隨哥,追女孩子哪能請人家吃沙縣!!!】
【終於知道我哥為什麼母胎 solo 這麼多年了。】
【和謝隨在一起,吃屎我都願意。】
【前面的姐妹好勇。】
我習慣性地往旁邊讓了讓,想把 C 位讓給他。
他卻將我的椅子往回拉。
帶滑輪的椅子有點剎不住車,我幾乎是差點撞他懷裡。
狹小的直播室裡多了一個一米八的男人。
好像連體感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躲什麼?」他挑了挑眉,「這是你的直播間。」
看著右上角迅速飆升的人氣,我心虛了。
「他們都是來看你的。」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的家屬,看我不就等於看你嗎?」
說完,他還對著鏡頭來了段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謝隨,是李奈月的家屬,請多多關照。」
彈幕全都炸了:
【家屬,他說家屬啊啊啊啊你們聽見了嗎?】
【我哥就是最有種的男人!!!】
【隨哥你變了,你的酷哥人設呢?】
【終於知道為什麼李奈月說他很乖了,在姐姐面前酷哥秒變小狗啊這是。】
【我宣布,男生戀愛腦的戀愛就是墜甜的。】
我借著拆炒粉包裝低下頭掩飾臉紅,謝隨卻將頭湊過來,小聲問我:
「姐姐你臉怎麼那麼紅?生病了嗎?」
他伸出手捧住我的臉,一點一點湊近我。
太近了。
近到我都感受到他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心跳聲。
顧及鏡頭在,他最終也隻是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好像沒發燒,待會兒找個體溫計量一下。」
這聲姐姐倒是叫我回過神來。
謝隨叫了我二十六年姐姐。
自稱是我的家屬又有什麼不對?
「沒紅。」
謝隨盯了我半天,到底沒拆穿我拙劣的謊言。
出去接完一個電話後,他抬頭看著大屏幕裡鍾念的直播間,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惡劣笑容。
「那我們就先好好看戲吧。」
謝隨剛才當眾宣布要和一手培養他的公司決裂。
公司頂不住壓力,火速做出棄卒保車的決定,第一時間撇清了和鍾念的關系,還將她團隊委託公司買水軍營銷、黑對家的過往記錄通通甩了出來。
原本他的公司隻是想借著謝隨的熱度捧新人,畢竟謝隨的合約馬上就要到期了,不利用實在可惜。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這麼幹過,謝隨都看在公司一手栽培他的情分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回卻是踢到了鋼板。
好脾氣的謝隨發起火來,公司高層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
無數深受鍾念拉踩營銷之害的藝人紛紛出來倒油。
一時間,鍾念成了過街老鼠,以前的各種耍大牌和不尊重前輩翻白眼的行為都被挖了個底朝天。
到下播的時候,她還在哭著道歉。
彈幕卻不買賬:
【不是,你到底在哭什麼,做了這麼多惡事該哭的應該不是你吧。】
【最新消息,她主演的電視劇可能上不了了,主流媒體點名批評了她。】
【哈哈哈哈劣跡藝人就該封殺,爽。】
【從出道到封殺始終 0 作品,這姐真是初心不改啊。】
直播的最後一幕,定格在她梨花帶雨的樣子。
我轉頭去看謝隨,他卻沒有任何波瀾地低頭吃著面。
「你不難受嗎?」
看著曾經暗戀過的人被罵成這樣,應該多少都有點唏噓吧?
他無比自然地接過我剩下半碗的炒粉,埋頭吃了起來。
「難受,每次看見你吃這麼少我真是比死了還難受。」
「……」
吃完飯,他代替我和彈幕玩起了互動。
「主播真帥?謝謝,我也覺得她蠻帥的。
「謝隨,你小子是不是喜歡人家?」
謝隨念出這句的時候,我尷尬得簡直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他卻偏過頭來看著我。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