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
昨晚盛元慶在“盛二太太”居住的小院放了一把火,除了他從亂葬崗拉回來的一具死屍,為了不泄露秘密,盛元慶連啞婆啞姑一起燒死了。
盛元慶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對需要結交的官員阿諛奉承送禮討好,對權勢不如他的人而言,盛元慶便是天。用得上的盛元慶會和顏悅色,用不上了,盛元慶便會棄如敝履,他每年都會花一筆銀子施粥接濟窮人,但那不過是為了搏個義商的好名頭罷了,隻有被他懲罰過的人,才知道盛元慶的真面目。
縣令派衙役走了一次過場,驗明盛二太太乃是因為半夜燒制祭奠盛老太太導致的走水喪命,這個案子便結了,盛家開始操持喪禮。
有錢好辦事,盛元慶將為了救主而喪命的兩個忠僕的屍身送回了各自的家裡,分別給了百兩銀子,得到了兩家人的磕頭感激。盛家這邊,盛二太太燒毀的屍身被收進了盛元慶置重金買回來的豪華棺椁中,停靈盛家大院七日,接受親朋好友的祭奠。
盛元慶好名,他派人在街頭傳頌盛二太太對盛老太太的孝心,同時也傳頌他對這位弟媳喪事的風光大辦。
盛家熱鬧了一天,現在天要黑了,聞訊前來祭奠的第一波親朋好友陸續回了家,隻剩一波僧人繼續在盛家念經超度。
盛家大門前還撒著紙錢,殷翃皺眉,派侍衛上前叩門,問問盛家何人死了。
侍衛照辦。
盛家的守門小廝見來問話的是個侍衛,他疑惑地看眼站在馬車旁的熟人盤子,老實回話道:“昨夜我家二太太的屋子走水,二太太沒能救回來……”
侍衛聽了,再去回殷翃。
殷翃還沒開口,馬車裡突然鑽出一道纖細的身影,隻見她滿臉淚痕,聲音顫抖地質問侍衛:“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侍衛看向總兵大人。
殷翃已經跳下馬,大步走過去要安慰喪姐的小美人,蘇梨眼裡無他,下了馬車便失魂落魄地朝盛家跑去。
看門的小廝連忙派人去請老爺出來。
盛二太太的棺椁就擺在盛家大院中,看到棺椁前擺著的盛二太太的牌位,蘇梨身形踉跄地撲到棺木上,悲慟萬分的哭嚎起來:“姐姐,姐姐,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你派盛老爺去接妹妹過來陪你,為何你不多等等我,連最後一面也不給我見!姐姐,我苦命的姐姐啊,咱們倆同年同月同日生,長得一模一樣,為了養我你從小賣身為奴,我卻靠著姐姐白吃白喝,姐姐你這麼好,老天爺若要討命,該討的也是我,為何要收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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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哭得肝腸寸斷,這邊的下人立即都明白了她的身份。
雖然不曾聽說二太太芍藥有個孪生妹妹,但看她長得這麼像,哭得又這麼傷心,應該是真的了,隻是芍藥不曾對府裡的人提過妹妹而已。
蘇梨不停地哭,不停地訴說姐姐的好,盛元慶滿腹疑竇地從正房趕過來,在二道門前聽到蘇梨的哭聲,盛元慶眉頭一皺,這個芍藥到底在搞什麼,讓她去晉城她怎麼跑回來了,還鬧了這一出?
盛元慶繼續往外走,然後,他看到了神色復雜地站在芍藥一旁的殷翃。
殷翃不知盛元慶是何許人,盛元慶一個擅長結交官員的世故商人,怎麼可能不認得殷翃這位地方大員?有次他與晉城的一位朋友在茶館喝茶,殷翃騎馬從街上路過,友人指著駿馬上的男人告訴他那就是赫赫有名的總兵大人,盛元慶看了一眼,從此就記住了殷翃。
但盛元慶先假裝不認得,由盤子介紹了身份後,盛元慶才上前朝殷翃行禮:“總兵大人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殷翃眯著眼睛打量盛元慶。
小美人口口聲聲叫他盛老爺,殷翃想象的便是一個大腹便便五十來歲的富商老爺,現在見了人,殷翃才發現這位盛老爺可能隻比他大了三四歲,長得儀表堂堂溫文爾雅,倒有幾分文官老爺的氣度。
女子最容易被男人的外貌哄騙,莫非小美人見過盛老爺,才不肯相信此人是壞人?
短短一面,殷翃想了頗多。
“廢話少說,本官過來是想找府上二太太商量納李二姑娘為妾之事,這人之前活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死了?”
盛元慶聞言,心中百轉千回,目光已朝“李二姑娘”投去。
蘇梨似乎也想知道答案,柔弱的身子伏在棺木上,紅著眼圈淚光點點地朝盛元慶看來,美麗的眸子裡裝滿了無限悲傷。
殷翃以為她在傷心姐姐的亡故。
盛元慶以為芍藥在哭總兵大人要拆散他們二人,她在前往晉城的路上被殷翃看上強壓回來要納她做妾,無奈之下隻好按照他安排的身份演起戲來。
猜到了芍藥的用意,盛元慶垂下眼眸,不無悲痛地重新解釋了一番盛二太太的死因。
盛元慶心思缜密,他既然要芍藥假死,這件事便做的漂漂亮亮,該滅口的都已經滅口,活著的都是被他攥了身家性命的絕不會背叛之人,除非有人去請京城的錦衣衛來查此案或許能查出些端倪,否則本地官員誰也查不出究竟。
殷翃根本不關心盛二太太的死活,他急著回晉城做事,並沒有多少時間耽誤在一個商人之家。
殷翃本計劃提了親便帶小美人回晉城那邊操持納妾之禮,現在小美人的姐姐死了……
殷翃看向小美人。
蘇梨伏在棺木上,嗚嗚地哭。
盛元慶走過去,嘆息著安慰道:“離草姑娘,是我們盛家對不起二太太,二太太在世時曾經對我與老太太說過,說她最在乎的便是你這個妹妹,如今二太太死了,她最放不下的人肯定也是姑娘。倘若離草姑娘不嫌棄,盛某願收你做義妹,代二太太照顧你,等你孝期過後,再操持你與總兵大人的婚事。”
蘇梨哭聲一頓,埋在袖子下的嘴角諷刺地上揚。
她就知道,盛元慶發現殷翃要納她做妾後,心裡或許會不舍,但一定不會為了他的一己私欲而放棄結交殷翃的大好機會。
蘇梨確實要繼續利用盛元慶一段時間,用以增深殷翃對她的感情,現在她身份卑微殷翃初次見她對她隻有色欲故而隻想納她做妾,時間長了感情處出來了,殷翃府上又沒有妻子,蘇梨使使勁兒,說不定殷翃就願意娶她為妻了。
更何況,蘇梨留在盛家,還可以再想辦法挑撥盛元慶、盛仲常的父子關系,一箭雙雕。
“多謝盛老爺美意,隻是我現在好難受,這些事以後再說好嗎?”蘇梨嗚嗚地道。
盛元慶表示理解,回頭招待殷翃:“大人,天色已晚,大人遠道而來,今晚就宿在舍下如何?”
殷翃審視地打量盛元慶。
之前殷翃對盛元慶照顧小美人的動機猜測有二,一是盛元慶想養肥小美人將來送出去攀附權貴,一是盛元慶自己想納了小美人做妾,現在盛元慶痛痛快快同意讓小美人做他的妾室,長得又不像好色之徒,殷翃便選擇了第一個猜測。
殷翃並不想給盛元慶攀附,小美人姓李不姓盛,既然二太太死了,他納小美人做妾根本不需要盛元慶的同意。
“去收拾房間吧。”殷翃先答應了今晚宿在盛家。
盛元慶派總管去安排,並特意提醒管家將離草姑娘的客房與殷翃的客房安排在一起。
這下子殷翃更不懷疑盛元慶對小美人有佔有之意了,但殷翃依然不喜盛元慶的為人。
盛元慶又喊來兩個丫鬟,扶著哭泣不止的蘇梨去客房更衣。
三女走在前面,盛元慶陪著殷翃跟在身後。
路上盛元慶又感慨了一番姐妹倆的可憐身世,加深殷翃對這套說詞的信任,免得殷翃懷疑離草與芍藥本是一人。
殷翃沒想那麼多,正常人也不會一下子懷疑那麼遠,殷翃擅長帶兵打仗,內宅事宜他很少費心也懶得多想。
蘇梨去更衣時,盛元慶隨殷翃去了隔壁的客房。
殷翃坐下喝茶,盛元慶站在一旁,低聲詢問道:“大人當真想納離草做妾?”
殷翃瞪眼睛:“怎麼,不可以?”
盛元慶搖頭道:“當然可以,隻是按照禮法,離草與二太太是親姐妹,二太太亡故,離草當服九個月的大功,九個月內不得婚嫁,所以還要請大人再等九個月,等離草守滿九個月,草民再為她操持出嫁事宜。”
殷翃冷笑道:“這就不必你費心了,等二太太下了葬,本官會接離草去總兵府服喪。”
盛元慶真心替他考慮道:“大人這麼做,草民相信大人是一片好心,可離草無名無分地住到總兵府,外面難免會傳出闲言碎語,離草的名聲受損不要緊,就怕連累大人的官譽。”
殷翃想到了京城的那堆喜歡彈劾官員的御史,皺了皺眉。
盛元慶繼續道:“不如就讓草民認離草姑娘為義妹,屆時草民會安排離草住到晉城的宅子,大人想念離草時,隻需假稱來草民府上喝酒,這樣大人既可時常與離草見面敘舊,對外又可堵住百姓悠悠之口,何樂而不為?”
殷翃雖然不喜盛元慶,竟也覺得這法子不錯。
盛元慶的目的是攀附他,但幫不幫忙得看他的意思,他不給盛元慶行方便,盛元慶又能如何?
第61章
就蘇梨接下來的住處安排, 殷翃與盛元慶達成了一致。
商量好了, 殷翃讓盛元慶自去忙, 他去隔壁找蘇梨。
蘇梨已經換上了女裝, 一襲白裙,她現在是扮演死了姐姐的孤苦妹妹,殷翃進來時, 蘇梨正躲在床上嗚嗚地哭泣。
殷翃此時對她隻有佔有之心,死的是她的姐姐,殷翃並無任何感同身受的悲哀, 倒是小美人哭得可憐兮兮的,叫人想要好好疼一疼她。
盛元慶安排的兩個丫鬟已經退出去了, 殷翃徑直坐到床上, 大手搭在她肩膀上道:“人死不能復生, 你好好哭一場,哭完還得想想以後的事。”
蘇梨哭道:“姐姐死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也隨姐姐去了。”
殷翃倒不怕她真有尋死之心,知道她隻是說說自怨自憐的話, 將隻顧哭的小美人抱到懷裡,殷翃柔聲哄道:“你雖然沒了姐姐, 可你還有我,跟了我,我保證你以後天天活得都有意思, 不可再說傻話。”
蘇梨睜開被淚水打湿的睫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那雨中嬌花似的模樣,看得殷翃小腹發熱,真想將她揉爛吞入腹中。
“大人真的願意做我的依靠嗎?”蘇梨啜泣著問。
殷翃馬上道:“那是自然,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豈有不養你的道理?”
蘇梨大受感動的樣子,趴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殷翃受不了了,低下頭就要往她領口拱。
蘇梨擋住脖子,哀怨道:“大人,姐姐死了,我心裡難受地慌,您別這樣。”
殷翃還是有良心的,這時候確實不合適做那個,隻好壓下欲望幹抱著她。
蘇梨抽抽搭搭了一會兒,便裝成睡著的樣子,安安靜靜地枕著他結實的手臂,呼吸都輕微了下來。
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殷翃默默地看著她,腦海裡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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