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慶能根據殷翃的臉色判斷出他有沒有得逞。
每次殷翃黑著臉離開,盛元慶的心情都很復雜,既感慨芍藥對他的痴情,又擔心長此以往殷翃會不會徹底惱火拋棄了芍藥,斷了他攀附權貴的路子。盛元慶很想去勸勸芍藥,可那小院被殷翃的人圍成了水桶,盛元慶沒法聯系上芍藥。
三個月過去了,殷翃這一次隔了半個月才來。
盛元慶接他進府的時候,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雙手奉給殷翃,恭敬地道:“大人,據草民對女人的了解,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金銀首飾,離草傷懷了這麼久,大人將此物送她,或許能讓她重露歡顏。”
殷翃腳步一頓,狐疑地看眼盛元慶,他接過圓形匣子,打開一看,裡面是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
殷翃沒與女子打過交道,他自己看不出一顆珍珠有何好的,皺眉問:“這東西真有用?”
盛元慶笑著道:“大人試試便知。”
殷翃想了想,問他:“這東西多少銀子?真有用了,回頭我把銀子給你。”
小美人是他的,他自己養,不需要花別的男人的銀子。
盛元慶看出總兵大人暫且還不想收他的好處,便痛快地報了一個數字。
殷翃記下了,叫盛元慶止步,殷翃收好盒子,去見蘇梨。
蘇梨哪知道殷翃今日會來,她坐在小院裡的荷花池旁,無聊地灑魚食逗魚呢,當然落在井兒、環兒眼中,小美人這般作態也似黯然神傷、緬懷親人。
兩個丫頭站在亭外,瞥見大步走過來的總兵大人,總兵大人還擺手叫她們退下,二女便默默地走開了。
蘇梨瞧見殷翃了,別說,被迫演戲演了這麼久,終於來個人可以解解悶,蘇梨還挺歡迎殷翃的。
但她繼續趴在護欄上喂魚。
此時已是九月初,天氣涼爽,蘇梨穿了一條綠色的褙子,她趴伏在護欄上,柔韌身段如柳條一樣,纖細的腰肢殷翃兩隻大手一掐便能握住。殷翃隻在三個月前的驛站中與蘇梨度過了讓他念念不忘的一晚,與盛元慶相比殷翃就像個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盡管如此,看到這樣的蘇梨,殷翃還是無師自通了一個可以欺負她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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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個側影,還沒有看到小美人的臉,殷翃已經想到那方面去了。
他加快了腳步。
池塘裡的鯉魚都被他的腳步聲嚇跑了,蘇梨回頭看來,瞧見殷翃,蘇梨提不起精神般又看向水面。
殷翃不苟言笑,為了見她剛剛刻意擠出一個笑臉,結果小美人毫不留情,不太高興見到他的樣子。
殷翃頓覺掃興,可是小美人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死了孪生的姐姐,當然要傷心。
“今日怎麼出來吹風了?”殷翃快步跨進亭子,坐在蘇梨身邊問,黑眸盯著小美人白嫩的臉,眼神裡的火都快噴出來了。
蘇梨恹恹地道:“屋子裡悶得慌,透不過氣,出來坐坐。”
殷翃馬上道:“我早就勸過你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老沉浸在過去,既救不活你的姐姐,還會弄得自己痛苦憔悴,你該多想想以後的日子,多想想好的一面,你姐姐就在天上看著,難道她高興看你過成這樣?”
蘇梨濃密的睫毛動了動,似乎終於被他說服了一樣。
殷翃自己想的帶她走出痛苦的辦法是兩人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覺,那事跟做神仙似的,她一舒服,自然就會忘了悲傷。可他這辦法好幾次都不管用,她根本不想配合,殷翃隻好聽從盛元慶的建議,從懷裡取出那個圓形匣子,神秘兮兮地問:“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
蘇梨一掃先前的死氣沉沉,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的東西。
這是有戲了?
殷翃非常激動,立即獻寶似的打開匣子,讓她看裡面。
蘇梨看到好大一顆珍珠,比拇指食指圈起來還要大。
經歷過三世了,蘇梨見過各種好東西,這顆珍珠倒不至於讓她稀奇,但蘇梨正好也想找個機會恢復享樂。
既然殷翃來獻寶,蘇梨誇張地雙手捂嘴,看寶貝似的看著這顆明珠。
殷翃笑了,問她:“喜歡嗎?喜歡給爺笑一個,這珠子就是你的了。”
蘇梨一副想要又扭捏的模樣。
殷翃佯裝要把珠子收起來,蘇梨急了,一把搶過匣子:“不許收,你說要送我的!”
她搶匣子,殷翃搶她,將嬌滴滴香噴噴的小美人抱到懷裡,殷翃迫不及待地去親她的嘴。
蘇梨純把這事當消遣了,配合地讓殷翃親了好久,直到殷翃雙手亂動似乎想將她就地正法時,蘇梨才按住他,喘著道:“大人莫要在這裡……”
殷翃懂了,將人往肩頭一丟,健步如飛地往屋裡走。
蘇梨知道古人有避子湯,所以她沒有再阻攔殷翃。
殷翃已經忍了三個月了,這次終於可以飽餐一頓,英雄找到了用武之地,殷翃整個下午都沒有歇著,一口氣吃飽喝足,殷翃才終於消停,抱著癱軟在他懷裡的蘇梨不停地叫著心肝,一副有肉就是娘的沒出息樣。
蘇梨沒有力氣說話了,趴著趴著就睡著了,連殷翃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盛元慶這一下午都在正院等著送殷翃離開。
殷翃遲遲沒有出來,盛元慶就知道總兵大人終於得逞了。
想到芍藥那無人能及的曼妙身子與嫵媚風情,差一步就可以將芍藥據為己有的盛元慶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殷翃耽誤得越久,盛元慶就越煎熬,像是有人不停在他耳邊提醒他,是他親手將芍藥送給了別人,芍藥明明隻愛慕他,也許這一下午,她都在無助地哭泣。
盛元慶攥緊了手。
“老爺,大人過來了。”
小廝在外面提醒,盛元慶一怔,嘴角浮現一絲嘲諷的笑,好個總兵大人,終於舍得出來了。
盛元慶收拾好情緒,面帶微笑出去見殷翃。
殷翃衣冠楚楚,一臉餍足,平時不肯給盛元慶半點好臉色,今日終於在盛元慶面前露出幾分喜意。
看破不說破,盛元慶隻將殷翃請到一旁,低聲詢問道:“大人,是否要為離草準備避子湯?”
殷翃愣了愣。
盛元慶聲音更低了,提醒道:“離草還在孝中,若有了身孕,傳出去會牽連大人。”
殷翃懂了,然而心中卻湧起一絲奇怪的感覺。
以前女人們都怕他,沒人想伺候他,殷翃也不需要她們伺候,他一心帶兵打仗,真想解決了,動動手就算了。如今他有了一個女人,小美人雖然嬌弱怕疼,可她不怕他臉上的疤痕,還敢用手摸,扭捏過後,她也真夠熱情的,像個狐狸精。
他睡了她,就有可能讓她懷上孩子。
殷翃以前連女人都不想,更沒有想過孩子,可他現在有女人了。
殷翃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盛元慶知道殷翃沒有子嗣,他想的是,總兵大人可能想讓離草生孩子。
盛元慶善解人意地勸說道:“大人不必擔心,我會給離草準備藥性最溫和的避子湯,等她出了孝,便可以為大人開枝散葉了。”
殷翃心情煩躁,沉著臉道:“你安排吧。”
說完,殷翃轉身走了。
盛元慶送他出門,殷翃離開後,盛元慶原地駐足片刻,才安排人去熬藥。
盛元慶養了那麼多瘦馬,早考慮過瘦馬們避子這件事,他手裡也有幾種避子湯的方子。
蘇梨越得殷翃的寵對他的用處才越大,盛元慶比蘇梨更盼望她將來替殷翃生兒子,因此盛元慶叫人按照最溫和的那張方子去買藥煎藥。
蘇梨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餓醒了。
未料丫鬟們最先端來的不是早飯,而是一碗避子湯。
蘇梨對避子湯早聞其名,今日是第一次喝,聞著都叫人想吐,喝起來更是酸爽。
蘇梨很不高興,憑什麼快活完了殷翃什麼事都沒有,她就要喝這玩意?
過了兩天殷翃又來了,想要尋歡。
見不到蘇梨殷翃還會想一些正經東西,見到蘇梨,殷翃腦袋裡就隻剩一件事。
總兵大人熱情似火,蘇梨嘟著嘴拒絕。
殷翃納悶:“上次不都好了嗎,怎麼又不許我抱了?”
蘇梨哼道:“大人抱了就是抱了,我卻要喝避子湯,那東西比泔水都難喝,我不要喝。”
殷翃還當怎麼回事,聞言哄她道:“是藥都會苦,就你嬌氣,好心肝,為了我你就忍一忍?”
蘇梨拍開他的大手,挑眉道:“這樣,我先讓人去熬一碗,如果大人能一滴不剩地喝完,我就給你。”
殷翃既嫌她麻煩,又急著快活,隻好同意了。
兩刻鍾後,廚房端了一大海碗黑不溜秋的避子湯來。
殷翃皺眉:“怎麼用這麼大的碗?”
熬藥的小丫鬟低著頭道:“盛老爺囑咐過的,說必須喝這麼大,少了怕不管用。”
蘇梨幸災樂禍地看著殷翃。
殷翃沒辦法,屏氣凝神地端起碗往嘴裡灌。
灌了一半,殷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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