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年前的我,沒有給現實留下任何存在過的依據,所以無法十分確信。
匪夷所思的一切,如同莊生曉夢迷蝴蝶,說不清到底是我夢見了她,還是她夢見了我。
再說到,十年後的我懷疑蘇嶼出軌的事。
其實這事也好解決,直接向蘇嶼問清楚就行了。
外人不懂她為什麼埋在心裡不說,隻有我最明白我自己。
膽小和自卑,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
她一定想過當面去問蘇嶼,蘇嶼也一定會給出一個答復。
然則她擔心的,正是這未知的答復。
她怕蘇嶼承認,更怕他選擇用謊言向她否認。
即便是生活中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做到把心一目了然地剖開。
產後抑鬱讓她多思多疑,最愛的丈夫的青梅竹馬,本就是扎在她心尖多年的一根刺。
就連我有時都懷疑蘇嶼是不是也喜歡樊穎然。
在最憂愁難熬的時間裡,她夢回學生時代最美好的暗戀階段。
不同的是,這個時期的我並沒有抑鬱情緒,所以能夠更客觀地分析蘇嶼出軌的真實性。
我總覺得,蘇嶼不至如此。
那天在後臺合照時我沒有留意,昨晚看了照片才知曉,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即使遙遙相隔,他的視線也依舊落定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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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課間時蘇嶼在球場打球。
我想去問問他樊穎然戒指的事,在球場邊徘徊好久都不敢接近。
和他一起打球的一個男生先看到了我,他用胳膊肘戳了下蘇嶼,昂昂下巴示意他看過來。
蘇嶼轉身看見我,把手裡的球拋給了別人,大步向我走來。
我緊張到整個人都木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撒開腳丫子就跑掉了。
蘇嶼在後面追我。
跑到足球場後我實在跑不動了,蘇嶼拉住我的胳膊讓我停下來。
他眼睛很亮,還笑盈盈地,跑這麼久氣都不帶喘的,問我:「你跑什麼?」
我終於決定下來,咬咬嘴唇,小聲地開了口:「蘇嶼,……」
正說著,我突然發起愣,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明明已經組織好了語言,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所有的訊息像在腦子裡格式化清零了。
我停頓了下,閉上嘴,一切又清晰地傳送回了腦中。
蘇嶼還在等我說。
我不清楚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但是清楚這話是問不出來了,於是隻跟他說了個沒事。
蘇嶼微微皺起眉,手快地按住我身後的球門擋住我的去路,我一矮身,靈巧地從他腋下穿了過去。
蘇嶼:「……」
我步伐匆匆地朝前走,餘光裡一片黑影壓了過來,我轉頭看去,就聽見重物撞擊的一聲悶響。
下一秒,蘇嶼倒在了地上,旁邊一隻足球骨碌碌滾遠。
「蘇嶼!」
他替我挨了這一下,不然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28
情況很嚴重,蘇嶼痛得緊閉眼睛,短短幾秒額上就滲出一層冷汗。
我著急忙慌地蹲下來,嚇得都快哭了。
我顫著嗓子說:「蘇嶼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我一碰到他,蘇嶼趕緊擺擺手說:「別動,疼。」
我不敢輕舉妄動了,看他疼得厲害,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更加著急。
淚珠子大顆大顆掉下來,我說:「蘇嶼,你別疼,我、我……」
他嘴唇都白了,竟然還有工夫笑,放平語氣對我說:「別擔心,我沒事。」
一起打球的幾個男生跑過來,七手八腳地推開我,背起他衝向醫務室。
我想跟上去,又怕自己添亂,聽見上課鈴響起,隻得先回教室了。
幾節課過去,蘇嶼一直都沒回來。
放了學,我第一時間跑去醫務室。
校醫說,蘇嶼骨折了,已經去了醫院,他家長過來把他接走了。
我甚至還沒有謝謝他。
我很內疚,更多的是擔心,晚上回家蒙著被子偷偷哭,靜靜等待十點鍾的到來。
29
十年後的蘇嶼,在吵架後已經被趕出去兩天了,我以為這次還是見不到他,剛醒來就聽見臥室外他和保姆的說話聲。
我連鞋都顧不得穿了,光腳著跑出去,蘇嶼剛進門,人還站在玄關那裡。
這回的蘇嶼和我熟悉的樣子很不一樣,他穿著件及膝的大衣,身材高大成熟,神態穩重,正在摘下手套。
看見我出來,他稍稍愣了下,目光下移注意到我光著的腳丫,皺了下眉頭。
然後他對保姆說:「不早了,你去哄清羽睡覺吧。」
等客廳隻剩下我們兩人,他不確信地問向我:「幻幻?」
他都用上這種懷疑的語氣了,我便知道他已識別出我和他妻子的區別。
而我,也看出了他和我日日面對的那個蘇嶼的不同。
我慌張起來,脫口而出道:「不,我不是幻幻。」
說完才想到這是什麼傻話,就算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回到了 18 歲,她也依然是伊幻幻。
我連忙糾正,「我是。」又壓低聲音道:「但不是你的妻子。」
蘇嶼並沒有表現出驚奇,仿佛很了解這種狀況。
他看了眼牆上的掛表,剛好 22 點過了幾分。
他重新看向我,聲音輕柔地說:「剛睡醒,餓不餓?」
30
蘇嶼挽起衣袖,進廚房給我做消夜。
我端坐在餐桌前,聽到他在廚房忙碌的聲音。
有了今天的對比,我才知曉,前幾次我見到的那個滿滿少年感的成年蘇嶼,和他並不是同一個。
那麼就是說,今天蘇嶼沒來?會不會是受傷的緣故?
前幾次的蘇嶼,是不是也就是現實裡的那個蘇嶼?
這到底是夢境還是平行時空,又或靈魂互換?
我想不出答案,覺得好混亂。
蘇嶼給我煮了碗桂花元宵端出來。
他竟然知道我喜歡這個。
元宵是很小的那種,一口可以吃掉一個,他還放了蜂蜜和白糖。
我舀起來準備送到嘴邊,他提醒我,「小心燙。」
我慢慢咬著元宵,蘇嶼就坐在桌子對面看著我。
發覺到了我的不自在,他安撫地說:「不用管我,你吃你的。」
我還真餓了,很快就把一碗元宵吃得幹幹淨淨。
隨後想起昨晚經受的囑託,我決定和他攤牌,小心翼翼地開口:「我……不是幻幻。」
蘇嶼聽得懂我說的什麼,眼神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他溫柔平和的樣子使我不再緊張,我簡明地告訴他:「幻幻最近狀態不好的原因是,她翻到了十年前的一張照片,看到你送給她的戒指,和樊穎然戴過的是同一隻。」
蘇嶼有些不解,「什麼戒指?」
我噠噠噠跑進臥室,又噠噠噠跑出來,把那張照片交給他。
我指了指樊穎然手上的鑽石戒指,「就是這隻。」
蘇嶼看著照片沉思了會兒,片刻後,神態好似放松了許多。
他收起照片對我說:「幻幻生完孩子心情一直不好,謝謝你告訴我。」
吃完消夜,蘇嶼去嬰兒房把小清羽抱了出來。
寶寶睡到一半被叫起來,小臉兒蒙蒙的,居然也不哭鬧。
蘇嶼看小清羽的目光非常慈愛,把他遞給我,說:「這是清羽,還有兩個月就周歲了,你抱抱。」
一看到可愛的小清羽,我就把所有的心事全拋到了腦後,動作小心地接到懷裡。
小清羽吃著小手仰頭看我,「媽媽……」
我連忙瞄一眼蘇嶼,臉變得通紅。
他含笑看著我們,什麼話也沒說。
睡前蘇嶼讓我回了臥室,我坐在大床上誠惶誠恐。
他並沒有進來,隻是站在門口對我說:「快睡吧,醒來就回去了。」
然後替我關上燈,輕柔地合上了門。
31
沒能從十年後的蘇嶼那裡得到答案,我總感到心吊在半高處,不上不下的,很是煎熬。
我是願意相信他的,然而好奇心更加強烈。
白天蘇嶼還是沒來上課。
他同桌告訴我,昨天蘇嶼被球砸的那下骨折了,學校給他放了假在家休養,如果我想去看望他,可以把他家的地址給我。
潞安也給我做思想工作,「是啊是啊,蘇嶼都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該去看看的。」
我想了想,決定過去一趟。
潞安說好和我一起去的,臨走前突然變了卦,說有別的事,讓我一個人去。
我隻好如此。
到了蘇嶼家,他家的阿姨熱情招待了我,說蘇嶼在樓上,然後帶我上去。
門虛掩著,他這個房間比我家客廳都大,還分內外套間。
我衝裡面叫了他一聲,沒ṭùₖ人應。
我放輕腳步走到裡面,看到他躺在床上睡覺,胳膊打著石膏,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心說還是別打擾他了。
準備離開時,手突然被他一把握住。
他力氣很大,直拽得我撲通一下跪坐在地毯上。
蘇嶼眼睛裡一片清明,噙著笑對我說:「說走就走,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32
我驚訝地說:「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剛進來那會兒。」
「那你還……」
我臉上升溫,試了試想把手抽出來,他很配和地放開了我。
「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我低眼看著床單,小聲說:「來謝謝你。」
「隻是謝謝?」
我啞然。
頓了會兒,更小聲地說:「那不然呢。」
說完,我們一起沉默下來。
和他共處一室,房間內安靜得落針可聞,空氣裡好像彌漫了青春萌動的酸酸甜甜。
蘇嶼下定決心似的突然開口:「幻幻,我問你……」
他的話和我上次一樣斷在中間,我打量著他迷惑的模樣,某個想法更加明確。
蘇嶼果然每晚都是和我一起進入到那個夢裡的。
我們無法將它復述出來,可能這是夢境對自我的保護機制,以免日後被宣揚起來,讓眾人對自然規律起疑。
這就算了,就是夢裡的那點事不想還行,一想起來不得了。
我以為是在我的夢裡,他以為是在他夢裡,我們任意妄為,無拘無束,醉生夢死。
太要命了,我現在都不敢直視他穿上衣服的樣子了。
蘇嶼看到我耳朵變紅,他思索了會兒,不知是不是和我想到了一起,慢慢地臉也跟著紅了。
33
反正都這樣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問了他戒指的事。
隻提演奏會那天樊穎然手上的戒指,沒有關系到那個夢,於是就ţùₖ可以完完整整地問出口。
我在手機上翻出那張合照,放大了戒指給他看。
我找的借口是:「你和樊穎然熟,她的戒指是在哪兒買的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
蘇嶼趴在枕頭上無辜地看著我,答非所問:「我哪裡和她熟了?」
我糾正,「我在問你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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