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2-19 17:00:304149

「段瑾彥,你是不是吃醋了?」


段瑾彥繞到我身後,拎起我的後衣領,臉離我的耳朵很近:「別自作多情了,蠢蛋。」


他想把我拽下床。


既然這麼尷尬的問題已經問出了口,那麼我就破罐子破摔,一下子抱住了他的細腰。


「你騙人!你就是吃醋了!我說我有男朋友的時候,你明顯不高興了!」


胳膊環住眼前的細腰的同時,我明顯感受到對方身體的顫慄。


段瑾彥陰陽怪氣的語調在我頭頂響起:


「哪有,我當然是由衷地祝福你們啊。」


他一頓,笑:「隻不過,挺驚訝的。你那個男朋友,比你更適合當一名女生。」


我被段瑾彥懟到門口,無言以對。


段·吃醋大王·瑾·陰陽大師·彥。


15


國慶放假,爸媽背著我出去旅遊了。


白天,我叫上段瑾彥一起看鬼片。


段瑾彥清楚我的尿性:看完鬼片必失眠。


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個偽裝成獵物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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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憐我,讓我睡在他的家裡。結果半夜我起床上廁所,誤爬進了他的被窩。


這似乎是意外的巧合,卻又像是人為的結果。


我猜不透男人的心思。


可我能夠明顯感受到,在我躺進他被窩的一瞬間,身後男人的呼吸變得炙熱與急促了。


迫於當時太困了,我沒管太多。


然後就發生了我被嚇得尖叫,段瑾彥傾身壓住我,捂住了我的嘴的場景。


我與他同睡一張床,一開始還挺正常。我們倆隔得很遠,誰都不碰到誰。


按段瑾彥的話來說,就是對我的身材不感興趣。


可是到了後半夜,這家伙卻像喝了假酒一般,開始說起了夢話。


「蠢死了,你怎麼會這麼蠢啊……」


我被他吵醒,翻了個身,準備用手機拍下他這一高光時刻。


按下錄像鍵的那一刻,段瑾彥突然翻了個身,抱住了我,很緊很緊。


我被嚇了一跳。


一股淡淡的青薄荷香混著男人的荷爾蒙,湧入我的鼻間。


段瑾彥用下巴輕蹭著我的額頭,出口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溫柔,迷糊綿稠:


「念念,你個蠢蛋,難道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


我的心髒漏跳了半拍。


「段瑾彥?」我嘗試著叫了一聲。


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回應。


16


「你腦子沒事吧?」


月光從窗外傾瀉而下,灑進充滿曖昧氣息的臥室內。


段瑾彥沒回答我的疑問,隻是一個勁地嘟囔著喜歡我之類的話語。


「念念,你不要和我置氣了好不好?」


我的呼吸一窒,覺得男人手臂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我知道你在騙我,你其實根本沒有男朋友對不對?」


「你和他隻是單純的朋友關系,對不對?」


段瑾彥一遍又一遍地問我,不厭其煩。


我把手貼在他寬闊的胸膛處,感受到了心髒強烈的跳動。


段瑾彥的身體很熱,似乎是有團火在燃燒。


無盡的沉寂中,我輕笑一聲:


「這會兒終於嘴軟了?傲嬌勁兒呢?」


「我……服輸。」他的聲音很輕,像是犯了錯誤的青澀男孩。


下一秒,我感到自己的腰腹傳來熱感。


段瑾彥的手探進我的睡衣,握住了我的細腰。


「你……你別亂來啊,姓段的!」我開始害怕,變著法子遠離他,「你前幾小時還說過,對我這種身材不感興趣的!」


面前的男人半副身子浸在月光下,臉龐半明半昧。


此時此刻,他的嗓音極具蠱惑。


「我可沒說對人不感興趣……」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好家伙,這貨是喜歡上我了。


我努力掙脫出他的束縛,翻了個身,朝他的大腿根狠狠掐了一把。


對方捂住大腿根叫了一聲。


我問他:「夢醒了沒?」


隨後傳來的聲音透著委屈:「一直都醒著,清醒得很。」


「段瑾彥,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泡我。」我咬牙道。


腰間的手臂不斷箍緊,男人的聲音也變得溫柔下來:


「我喜歡你很久了,溫念,可惜我不善言辭,從來不把這種事情掛在嘴邊。」


「有多久?」我問。


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間,傳來一聲輕笑。


「從我十六歲那年,你送我旱冰鞋的那一刻開始。」


17


漫漫長夜,我和段瑾彥敘談了很久。


翌日,兩家人的餐桌上,段瑾彥坐在我的身邊,主動說出了我們倆的戀情。


各自的父母親倒也不覺驚奇。


因為早在十五年前,我和段瑾彥就被定下了娃娃親。


雖是調侃,但也是一份真摯的期望與祝福。


段瑾彥這小子屬實不負眾望,成功拿捏了我。


在受到段阿姨祝福的那一刻,大伙兒都笑了。


我抿唇淡笑,保留了一部分淑女的矜持氣質,隻有這樣,才能讓別人覺得我是個女孩。


突然,我感到桌底下的膝蓋被人頂了頂。


我一愣,剛要低頭看,桌底的手猛地被握住了。


期間還揉捏了幾下。


再次抬頭,我看見段瑾彥在笑。


笑容帥氣陽光,薄唇挑著溫柔的弧度,隱隱透露著屬於男大學生清澈的愚蠢。


男人的掌心很暖,很寬大,足以裝下我的所有怪脾氣與壞情緒。


那一刻,我突然想要體驗一次甜甜的戀愛了。


我記起昨晚他與我說的話語。


「十六歲那年生日,你送了我一雙旱冰鞋,我開心了好久。」


因為我知道,那是他的極致奢求之物。


段瑾彥喜歡溜冰,喜歡那種自由飛奔於風中的感覺。


但是,段父母卻堅決不同意為他買一雙旱冰鞋。他們認為這是一項危險的運動,很容易摔斷手腳。


段瑾彥上初中的時候,興趣達到了巔峰,如同沾了毒癮,他隻能去借同學的旱冰鞋溜著玩,過過癮。


還要冒著被爸媽逮住臭罵的風險。


直到他十六歲生日那天,我砸了自己的小豬存錢罐,為他精心挑選了一雙千元價位的旱冰鞋。


那是我整整一年省吃儉用的積蓄。


18


從餐廳出來,段瑾彥喝醉了,步伐踉跄,東搖西晃。


即使這樣,他還是真摯邀請我進他房間,從衣櫃的角落捧出一Ṫù⁹個稍稍掉色的包裝盒。


我好奇:「這是什麼?」


時間之久,連我都忘了旱冰鞋的包裝。


段瑾彥臉頰緋紅,微挑的唇角透著少年的不羈,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走,哥這就給你秀一手……」


我顧忌他醉了酒,沒敢讓他出門。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段瑾彥按在床上,哄他睡覺。


是的,老娘居然還要哄他睡覺!


我溫念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癟著嘴,一邊輕拍男人的寬肩,一邊委屈地低哄:


「乖寶寶乖寶寶不要怕,乖寶寶乖寶寶睡覺覺……」


幾秒後,段瑾彥睡著了。


我隨著他的呼吸頻率,鼻間縈繞那股清甜的果酒香,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後半夜,段瑾彥又開始折騰了。


我被他的動靜擾醒,睜開眼一看,才知道我整個人是壓在他身上睡的。


段瑾彥的胸膛湿了一大片。


他在冒冷汗,估計是做噩夢了。


我試圖叫醒他,卻沒有用。


無奈之下,我輕撫段瑾彥湿冷的額頭,捋順他被打湿的碎發,再次唱響了搖籃曲。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方法奏效了。


這一夜,渾渾噩噩地度過。


清晨六點,段瑾彥的臥室被人敲響。


他耷拉著眼皮去開門,沒想到來者竟然是我媽。


凌亂的床,裸著上身的段瑾彥,以及頂著爆炸頭的我。


我坐起身,與門口的媽媽面面相覷,羞恥感瞬間湧上心頭。


本以為媽媽會劈頭蓋臉地罵我,沒想到她隻是逗趣一笑:


「咋的,前一天剛確定關系,這會兒就等不及了?」


19


還沒等我反駁,段瑾彥尷尬地笑了一聲。


「不是的阿姨,都是誤會,我昨晚喝醉酒了,溫念送我回來,還照顧我。」


「照顧?照顧到床上去了?」


我媽睨了他一眼,白皙的上身肌膚,襯著飽滿有致的胸肌與腹肌。


段瑾彥趕緊抓了一件 T 恤,穿上。


他回頭看我,目光帶著慍意,像是在責怪我為什麼把他衣服給脫了。


我癟了癟嘴,好委屈啊。


我又不是饞他腹肌,我是看他昨晚熱得太難受了,才替他脫掉的。


「行啦,你倆快出來吃早餐吧,阿姨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小米海參粥。」


Ṱŭ⁻「好的阿姨。」


門一關,段瑾彥扭過身撲上了床,佯裝用枕頭揍我。


我壞笑著躲開他:「你昨晚做噩夢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愣,身板微微下壓:「……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夢嗎?」


「什麼?」我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不覺加快。


「我夢見你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段瑾彥的聲音與神情,活脫脫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我笑笑:「你是說周楚天那小子嗎?」


「他不是喜歡你嗎?」


「我唬你的。」


正當我竊竊自喜之時,段瑾彥眸色一暗,將枕頭墊在我的胸前,緊接著俯下身貼近我。


「你覺得這很好玩嗎?」


我的笑容凝固了。


「對不起哥,我不應該整你。」


段瑾彥勾唇,笑意邪肆:「這時候再道歉,來不及了。」


他欺身而下,堅硬的胸膛隔著柔軟的枕頭與我相貼,嚴絲合縫。


下一秒,我的唇上覆了一層溫軟。


20


段瑾彥這崽子奪走了我的初吻。


青梅竹馬一場,最終混成了情侶。


國慶結束,我和段瑾彥是牽著手走進校門的。


全校的學生震驚。


這一次,段瑾彥大大方方在論壇官宣了。


下面附加了我的三張美照,不枉我花費兩小時修的圖。


此帖一出,難免會招來一些紅眼病患者的圍觀,在評論區說些尖酸刻薄的話。


段瑾彥看都沒看,通通將它們過濾屏蔽了。


知道我倆戀情的當晚,周楚天急匆匆來找我,臉上喜怒交加。


喜的是他可以借著我的關系,去接近傳聞中的系草學霸。怒的是我談戀愛這麼重要的消息,竟然沒有告訴他一聲。


我甚至對他有點歉意,因為我把他當槍使了。


「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讓段瑾彥通過你的微信。」


周楚天嬌羞一笑:「這還差不多。」


可過了幾天,他就笑不出來了。


段瑾彥的朋友圈每天都會更新,比如「和小女友甜甜的日常」啊之類的,高產的優質狗糧,足以讓單身狗吃到撐。


我懷疑他是個戀愛腦。


談了戀愛之後,朋友圈就沒一條正經的。


他告訴我,自己唯一快樂的事,就是每天牽著我的手,在校園裡散步。


沒有喧囂,隻有令人身心舒適的闲雅。


段瑾彥喜歡我,喜歡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光。


隻要和我在一起,他覺得空氣以及吹來的風都是甜的。


我有時候嘲笑他是個十足的戀愛腦,他隻是笑笑不說話。


甚至還給我取了一堆膩歪的昵稱:寶寶,念寶,臭寶,丫頭,小蠢蛋……


我每次都給他比個國際友好手勢,以示回應。


「段瑾彥,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兩副面孔?」


「因為我的另一副面孔,隻對愛的人展現。」


「……」


21


我升為大二的那年,段瑾彥順利畢業了。


他沒有急著找工作,而是成為了天天接送我的工具人。


事先說明,他是自願的。


由於我睡不慣學校的六人寢,一年下來都沒有習慣,於是段瑾彥每天開車接我,帶我去吃各種美食。


前半年,他剛提了一輛奧迪,這會兒整天開著他的寶貝車轉悠,像個無業遊民。


每逢周末,他就會接我回家。


我才得以睡上舒適的大床。


生活以這樣的方式持續了大半年。我們的戀愛沒有轟轟烈烈,而是細水長流。


作為青梅竹馬,我和段瑾彥都深知對方的脾性。


雖然偶爾也會吵小架,但絕不會觸碰對方內心最脆弱的底線。


大概,這就是愛的包容性吧。


新的一年。


段瑾彥即將迎來二十四歲的生日。


我問他想要什麼禮物,他卻隻是淡然地笑,還夾雜著狡黠的意味。


「說話。」我擰了一下他的小臂。


段瑾彥不氣也不惱,他張開雙臂抱住了我,似乎要將我揉進他的懷裡。


「我想要一個指定的生日禮物,你會幫我實現嗎?」


我沒當回事:「有什麼是你溫姐實現不了的?」


「你盡管說,想要什麼禮物,在我能力所及之內的,一定會幫你實現。」


耳畔沾染男人的氣息,逐漸緋紅。


他似乎是陰謀得逞了。


段瑾彥低下頭,將腦袋埋進我的頸窩,嗓音溫柔:


「我想要一個迷你版的溫小念,可以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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