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友的小青梅一起出了車禍。
我失明,她骨折。
然而在醫院的拐角處聽見了男朋友給他哥打電話的聲音。
「哥,你以我的身份,替我照顧林羨,她失明了,我們聲音一樣她不會發現的。
「我要帶沈佳出國做手術,你知道的,她隻能依靠我了。」
他青梅問他:「你就這麼放心把你女朋友交給你哥?」
周淮言笑道:「我哥和她都是很傳統的人,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躲在角落的我,嘴唇顫抖,流下兩行清淚。
周淮言他……
他怎麼知道我喜歡他哥!
等他回國想向我求婚時。
他哥周延抱著我,晦暗不明地笑道:
「你嫂子都要顯懷了,你還沒釋懷嗎?」
1
凌晨兩點突然收到了周淮言打來的電話。
那邊聲音嘈雜,說話的是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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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聲音焦急:「淮哥在酒吧和人打起來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說完就掛了。
我雖然不知道叫我過去有什麼用,但還是馬上從床上起來,披了件外套,出門打了輛車過去了。
我一間一間找著手機裡發來的包廂號。
一推門,煙酒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
看見我來,包廂裡音樂聲暫停,周淮言被眾星捧月地坐在 C 位沙發上。
「還真的一個電話就叫來了欸。」
「你看她居然穿著睡衣就來了,對淮哥還真是深情。」
沈佳端著紅酒杯,對周淮嗔怪:「周淮言,你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我叫你騙她來,你還真騙她過來啊。」
面對他們的嘲笑,我像是沒聽到一般,隻是盯著周淮言看。
看到他沒有受傷,我松了口氣。
嘴裡念叨著:「你沒事?沒事就好。」
聽到我的話,周圍人又是一片笑聲。
「還真是舔狗啊。」
「還有這麼傻的女生。」
「淮哥言,你女朋友有沒有閨蜜,也給我介紹一個唄。」
我手裡還提著醒酒湯。
我繞過他們,把醒酒湯放在周淮言面前的桌子上。
輕聲開口:「你們慢慢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剛想走,周淮言突然伸手把我拉到他腿上。
呼吸間帶著濃濃的酒味,我頭稍往後仰,微微皺眉。
他看著我的眼睛,帶著笑意:「生氣了?」
我一愣,搖頭:「沒有。」
2
他們說得沒錯。
我是周淮言的舔狗。
並且做了周淮言六年的舔狗,從初中到高中,隨叫隨到、百依百順。
每天早上給周淮言帶早餐,籃球場送水,給他新交的女朋友跑腿買奶茶……
初中到高中,兩眼一睜,除了學習就是周淮言。
我以為周淮言高中畢業會出國,等我讀大學就可以清淨了。
誰知道周淮言居然和我讀了同一所大學。
他還向我表白了。
唔……可能也不算是表白。
他說:「林羨,既然你都追了我這麼久了,高中畢業我們就在一起吧。」
周圍他兄弟的起哄聲:
「哇,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啊。」
「林羨真牛啊,這還是周哥第一個主動說在一起的。」
不遠處沈佳站在一旁,看過來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沒想到周淮言會和我在一起。
我感到渾身一僵,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回應周淮言。
我說我要考慮一下,然後逃也似的跑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舔得太過了,讓周淮言以為我喜歡他。
回家後爸爸激動地說他升職了,從副經理升到了總經理,年薪增加了百萬。
媽媽來我房間,隱晦地開口,說周董讓我繼續看著周淮,不要讓他天天廝混。
然後給我每個月增加了一萬零花錢。
後來周淮言來問我答案,我答應了。
我想,我不虧。
周淮言初中到高中女友不斷,每個都不超過一個月,我應該也會很快被甩。
而且家裡的經濟條件因為周淮言還可以上一個層次。
我一直等著被甩。
但沒想到,一當就是兩年。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次他向我表白隻是和沈佳賭氣而已。
他並沒有那麼喜歡我,至少是在我看來。
一直沒和我分手也許是看我乖巧聽話,每天送的早餐也符合他的胃口。
他和沈佳的關系一直很微妙,他們兩個互相都太熟了,從出生後就一直打打鬧鬧到現在。
但是他們經常吵架。
他會把沈佳氣到胃痛,然後讓我深夜去她寢室送胃藥。
又在和好的時候,叫我去買學校門口她愛吃的蛋糕。
他們分分合合。
而我就好像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沈佳有時會經常問周淮言。
「如果我和林羨掉水裡,你救誰?」
周淮言環著我的肩,吊兒郎當開口:「當然是救我女朋友啊,我救一個男人婆做什麼。」
「你居然不救我?你死定了!」
沈佳氣得追著他打。
而我,隻是盯著周淮言的側臉,沉默。
他捏著我的臉頰,笑道:「怎麼,這就感動了?」
我沒說話。
因為我知道,周淮言不會選擇我。
3
我的預感很快就見證了。
在沈佳開車帶我一起去做暑假社會實踐的路上,下著暴雨,雨刮器呼呼地工作著。
突然十字路口有一輛車瘋狂加速衝了過來。
沈佳的車被劇烈的衝擊力撞到一旁。
我的頭猛地撞到了車窗,腦袋像是被撞的鍾一樣震動恍惚,一陣劇痛傳來。
耳朵發出轟鳴聲,眼前變成模糊的黑白色。
我心裡一陣恐懼和不安。
隱隱約約看見周淮言在瘋狂拍窗。
他把車門用力拽開了。
「周淮言……」我氣若遊絲叫著周淮言的名字。
然而周淮言卻越過我,把沈佳抱了出來。
沈佳哭著抱著周淮言的脖子,周淮低頭安慰著。
周淮言抱著沈佳,沒看我一眼。
我強撐著意識,艱難抬手抓住了周淮言的衣服。
他這才看到我。
對我說:
「林羨,救護車很快就來,你再堅持一下,我的跑車隻能坐下兩個人,她傷得比你更重。」
說完,抱著沈佳就走了。
獨留我一人在車上。
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眼前的光感逐漸消失。
在昏迷的那一刻。
我很想衝周淮言抱著沈佳的背影喊道:
「其實我可以趴後備箱的!」
4
我醒了,又好像沒醒。
周圍一股消毒水味。
但我卻什麼都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內心惶惶不安。
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摸索著往前走。
前面像是有一堵牆,卻什麼都摸不到。
當我以為前面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腳又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好不容易走出門了,我終於聽到了周淮言的聲音。
我貼著牆,努力往聲源處靠近。
「沈佳,別哭了,隻是骨折而已,你怎麼變得和林羨一樣愛哭。」
沈佳哽咽著吼道:「我臉上這麼大一塊傷口,腿也斷了,以後我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啊?」
我聽見周淮言聲音輕了下來:「有什麼大不了的,嫁不出去我就娶你。
「我陪你去美國做手術,保證不管是腿,還是臉都會恢復到以前的。」
沈佳問:「那你女朋友林羨怎麼辦?」
我聽見周淮言漫不經心回答:「我給我哥打電話,讓他照顧。」
我扶著牆的手指尖發白。
很快周淮言撥通了他哥周延的電話。
「哥,你可以用我的身份,替我照顧林羨嗎?她失明了,我們聲音一樣她不會發現的。
「我現在要帶沈佳出國做手術,你是知道的,她和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隻能依靠我了。」
我呼吸急促起來。
周淮言開的是免提。
我眼睛看不見後,對聲音格外敏感。
電話那頭像是在開會。
半晌,傳來和周淮言聲線一樣的聲音,但是聲音質感卻比周淮言更高級。
他說:「可以。
「但你別後悔。」
得到肯定的回答,周淮言輕松地笑了起來:「謝謝哥。」
而我身形晃了晃,指尖牢牢地扣緊牆壁。
嘴唇顫抖,流下兩行清淚。
周淮言他……
他……
5
他怎麼知道ṭü₄我喜歡他哥!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這是我被周淮言虐了這麼多年的福報嗎?
我內心激動跳躍著,小心翼翼摸著牆壁回到了病房裡。
蓋著被子安心等周淮言他哥周延來接我。
沈佳病房內,她問周淮言:「你就這麼放心把你女朋友交給你哥啊?」
周淮言笑道:「我哥和她都是很傳統的人,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他們的品性如何我是最了解的。」
沈佳看著他:「看來你也不是很喜歡林羨嘛,如果被林羨發現是你哥,看你還能笑得出來。
「誰說我不喜歡林羨了,我這不是要先陪你去做手術嗎,等我回來再補償林羨,她性子軟我稍微哄哄就好了。」
沈佳裹著被子,背著身子不看他。
「我就等著你翻車。」
6
我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周延的時候。
是高二那年在他的半山腰別墅。
周淮言在上面辦泳池派對。
我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可是周淮言卻邀請我了。
我想找借口不去的,可周淮言直接把我硬塞進了車裡。
我想偌大的別墅肯定不缺我一個僕人。
所以一到地方我ţų₉就找了個角落寫作業。
寫完作業也沒見他們結束,我又找了個地方睡覺。
等睡醒才發現已經是半夜了,而周淮言他們已經結束開車走了。
周淮言又把我忘了。
我自認倒霉,背著書包蹲在別墅大門,想用手機打車回家。
氣候多變,很快下起了小雨,我抱著手臂縮成一團。
這裡位置太偏了,一直沒有人接單。
周淮言電話也打不通。
我正想著該怎麼回去的時候,有人撐著傘朝我走了過來。
我看過去。
一雙黑皮鞋,筆直平整的西裝褲,嚴絲合縫的西裝外套。
走近後,那人手裡的黑傘朝我傾斜。
我抬頭看。
那人身高很優越,比周淮還要高幾公分。
眉目深邃,高筆薄唇,氣質內斂而深沉。
與周淮言有五分相似。
他應該就是周淮言的哥哥周延。
「是周淮言的同學林羨嗎?」
那人開口,聲線低沉悅耳。
雖是居高臨下,上位者的姿態,但是那雙眼睛卻絲毫沒有冷漠,看不起人的感覺。
眉目十分柔和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想站起來,但是蹲得太久了,腿已經麻了。
周延很有耐心地朝我伸出手。
他和周淮言完全不一樣,行為舉止就像個紳士一樣。
我借著他手的力站了起來,差點撲進了他懷裡,還好我控制住了,不然就太失禮了。
周延讓我在別墅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也是他送我去學校的。
從那天開始,我總是會夢見他。
我想考個好大學,等下次可以和他再見面的時候,可以顯得體面一點。
但事情趕不上變化,大學我和周淮言在一起了。
和周延見面的機會變多了,我卻不敢再像第一次那樣肆無忌憚抬頭看他。
7
病房裡,醫生和周延說是撞到頭部,導致的動眼神經受損。
但好在不嚴重,可以慢慢恢復。
我想要回家養病,我一點都不喜歡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和壓抑的環境。
「你爸媽出差,帶著你弟弟一起走了,你回家沒人照顧你。
「去我那裡住好嗎?可以讓我照顧你嗎,羨羨。」
聲音清冽又溫柔,有一種神奇的蠱惑人心的平靜魔力。
我微愣,緩慢地點了點頭。
周淮言從來不會叫我羨羨。
暗處的手,手心直冒汗,我甚至能聞到周延身上木質調香水的氣味。
他此時應該和初見一樣,穿著剪裁上好的襯衫配定制的黑西褲,對著我頷首微笑,十分有修養。
「周——」
我下意識想叫周延,差點露餡。
還好周延打斷了我。
「你可以換個稱呼,叫我阿延。」
言?延?
估計是周延也怕我叫他周淮言的時候他會露餡吧。
我耳尖微熱,朝著他的方向喚了聲:「阿延。」
內心卻暗流湧動。
周延牽著我的手,把我帶出了醫院,小心翼翼地引導我上車。
坐上車後,我發現我可能對車有點應激障礙。
突然車上一個急轉彎,我沒穩住一下往旁邊倒過去,撲在了周延身上。
我惴惴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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