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表現得很有信心,但心裡很忐忑。我不信任自己能打好仗,但我相信秦家軍。
所以,我沒有去中原迎敵,而是直接帶兵前往北關,先把秦家軍救出來。
畢竟,這群人在小說後面起了很大作用。小說中多次講述了秦家軍和秦源的厲害。秦源是這個世界的小攻,總有些氣運在的。
賭一把。
我讓腳程快的隊伍先去支援。自己帶著糧草軍械押後,日夜兼程趕到北關。
西關失守後,敵軍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後夾擊,將秦家軍牢牢地拖在北關。
我帶兵出現,幫了他們大忙。秦家軍殺了出來。
秦源更是以一當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不會打仗,想起小說裡描述秦源天賦異稟,善於行軍打仗,便狠狠心,將自己帶來的軍隊交給他一大半。
「秦源,本王如今將軍隊交給你,前往中原截殺敵軍,你可願意?」
秦源愣在當場。
秦正參驚了,慌忙道:「殿下,秦源年少,經驗不足,讓他去恐怕……」
我擺擺手:「秦老將軍不必多說,如今形勢所迫,你和大公子得在邊關應敵,拖住敵軍,無暇顧及中原。」
「二公子行動快,有勇有謀,又能隨機應變。如今其他將軍龜縮不出,本王從未領過兵,此事隻能交給二公子。」
我問秦源:「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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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咬咬牙,跪地道:「下官願意!下官願立軍令狀,必將敵人趕出中原!」
「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
之後,秦源領兵往南而去。
秦正參留下大兒子在北關鎮守,自己帶兵前往西關,準備攻下西關。
倘若西關能攻下,那麼塞外的兵進不來,中原的敵軍沒有退路,將成甕中之鱉。
能不能攻下西關,最為關鍵。
然而秦家軍人數少,此戰結果很懸。倘若有人支援,那最好不過。
我的任務便是前往各地軍營,要求他們出兵。攝政王的身份,就看他們認不認。此次出徵,我把金甲衛帶出來了。他們屬於我的親衛。
抵達軍營,我拿著聖旨讓出兵。
「聖旨是假的,你也是冒充的!」有人喊。我直接提刀砍了那人的頭。
將領這才擦著汗跑出來:「攝政王殿下,您怎麼來了?
「盡快出兵去西關,幫助秦正參。」我使出金手指王霸之氣,下了命令。
將領猶豫。
我便讓金甲衛砍了他的頭。
我聚集所有將士,站在高處,使出王霸之氣,發表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演講。
軍中並非全是貪生怕死之輩,好多人其實願意上陣應敵。殺了懦弱將領後,其他人便再無顧忌。副將領兵出發。
我松了口氣,去勸說剩下的兩個將軍。
貪生怕死之輩,不敢真殺了我反抗,更不敢背叛朝廷。有那膽子,他們也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了。
在我的威逼利誘,以及王霸之氣的加持下,他們相信勝利在望,陸陸續續地出了兵。
我回到西關提振士氣。
許諾優待士兵,發放高額撫恤費用,並承諾升官發財。隻要戰爭勝利,他們均可脫去軍戶、奴籍。話一放出,全軍士氣大漲。
有時候,說些高大上的話都是虛的。大家還是喜歡實際的東西。
我身為攝政王,剛好可以給他們這些東西。這場戰爭的關鍵就在於西關和北關,尤其是西關。咽喉之地。
經過幾日鏖戰,士兵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終於拿下西關。西關到手,斷掉了進入中原敵軍的糧草。
秦源那邊很快打敗敵軍,全殲五萬敵人,俘虜了十三部的新首領。
幹得漂亮!
西關北關的絞肉機戰場,死了十多萬人。這場戰爭歷時近半年,終於勝利。
第一次真實面對戰場的我,卻高興不起來。
即便知道這是個虛假的世界,漸漸也融入其中,萬古同悲。班師回朝。
沈煜親自帶著百官在城外相迎。鑼鼓震天。我走到沈煜面前,跪下:「陛下,臣幸不負所託。」
「皇叔!」
他抹了抹眼睛,拉著我的手進城。這很不合規矩。
旁邊某些大臣,鼻子都要氣歪了。皇宮舉行慶功宴,我吃得無滋無味。當初在邊關,我許諾了一堆東西。
如今仗打勝了,該到兌現承諾的時候,我的頭都大了。脫軍籍、奴籍都好說。
升官也好說。
關鍵是撫恤金,以及賞錢。
吃完飯我便和沈煜說了這事兒,沈煜高興的臉瞬間垮了。
「皇叔,沒錢。」
當晚,我們召集了幾個機要大臣商量錢的事。
禮部尚書罵我不該許諾這麼多。
我剛要發火,沈煜一拍桌子道:「當初差點亡國,你們個個隻想著躲!如今到來指責攝政王!」
「若是亡國了,你們全都要去做奴隸,別說錢了,連命都保不住!」
禮部尚書沉默片刻,向我道了歉。
我有些意外,這老頭子天天罵我是權臣,這次隻是罵我亂許諾,還向我道歉,已經很不錯了。
我的心神依舊在錢上。
如今國庫沒錢。
要想貼這筆錢,我想來想去,隻能用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搶。反正我是殘暴不仁的攝政王,適合幹這事兒。於是,我把京城裡門閥大族、豪紳富戶給搶了。好歹把許諾的軍費給填平了。此舉讓我的名聲變得更爛。許多人恨死了我。
反對我的勢力漸漸變大,拜見沈煜、張太妃的人越來越多。
但沈煜很信任我。
不過,即便他信任,有時候也左右不了局勢。
在眾臣的推波助瀾下,我被推舉為大使,代天子巡視邊關,發放獎賞。
打仗花了幾個月。
其實我知道自己一離開京城,朝中肯定有所動作。
張太妃又開始和黨朋聯系,一些反對我的官員,也秘密遊說沈煜,饞食我的勢力。
如果沈煜有異心,正是積極發展勢力的好時候。事實上,小說中沈煜也的確發展了勢力。因為他馬上就要年滿十六,即將親政。
16
我去了邊關,留了幾個月。獎賞督查,十分忙碌。
期間沈煜已經成年,我趕不回去,派人送了禮物。「殿下,今天我們吃烤兔子。
」秦源興沖沖地提著一隻兔子走過來。我眼睛一亮,點頭說:「好啊!」
這段時間過得清苦,肉沒兩口,飲食差異也讓我食不知味。我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實在艱難,但又不好意思說。秦源覺察到了,經常打獵,幫我改善伙食。
「這是香料,據說用來烤肉特別好吃。」他掏出瓶子,笑嘻嘻地坐在我身邊道,「最近從西域商人那裡買的好東西。」邊關巡查期間,一直是秦源陪著我。他是個很好的向導,口才也不錯。思維敏捷,又博學多才。
非常擅長烹飪,做出的食物很合我的口味。也很會哄人開心。
和他在一起,我每每感慨,他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難怪連沈煜那樣的皇帝,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甘心做他的受。沈煜經常給我寫信,說一些朝堂上的事。
我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他自己的經歷,包括和秦源在一起的趣聞。此舉惹得沈煜極其不快。
來信裡多次叮囑我莫要和男人拉拉扯扯,影響不好。最近一次又說他成年了,我卻不在身邊,十分遺憾雲雲。還問我有沒有給他準備成年禮。又說我一離京,大臣們便緊急籌備讓他親政之事。
但他暫時不想親政,故而拒絕了。
還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等我回去,要親自舉行儀式讓他親政。
最後信的結尾,沈煜語重心長地提醒,秦源乃國之棟梁,不可做男寵。
我很想笑。
沈煜想得有點兒多。
這世上誰都可以爬我的床,唯獨秦源不會。那是你的老攻。倒是親政之事……
線報多次提起,我出京後,朝臣們蠢蠢欲動,聚集了一批保皇勢力,急切地想趁著我不在讓沈煜親政,生米煮成熟飯。
大概他們逼我離京,就是為了這事兒。沒想到沈煜竟然拒絕了。「他竟然想等我回去?」我有點意外,也很感動。的確該回去了。
倘若沈煜親政,那劇情就崩了。收起信,我走出營帳。風很大。「殿下。」
金甲衛給我送來一件披風。我抬手拒絕,眼角餘光瞧見秦源提著一罐酒興沖沖地走過來:
「殿下,這是關外的烈酒!京城肯定沒有,你嘗嘗吧!」
等略有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行軍榻上。太陽穴突突直跳。
緩緩回神。
借著淡淡的星光,我看到秦源躺在我身邊。我:「……」
霎時間,頭腦空白。
不是,他怎麼會……
我霍然坐起。
秦源被驚醒了,揉著眼睛起身:「殿下?」
我迅速冷靜,推他:「快走。本王名聲不好,你宿在我帳內,恐怕影響你的聲譽。」
秦源皺眉:「殿下,該做的事都做了,你想不認賬?」
我震驚。
什麼叫該做的都做了?
不不不,應該沒有。
就算酒後斷片,我也不可能做那樣的事。秦源看了我一會兒,撲過來,在我嘴角親了一口。
……啊?!
我下意識猛推他。砰的一聲。
竟把他推下床,發出一聲悶響。「.……」
我心跳如鼓。
這小子桀驁不馴,根本沒把我這個攝政王放在眼裡。平時也如友人般與我相處。
但沒想到,這小子膽大包天,竟敢爬我的床!此地不能再留。
天蒙蒙亮,我收拾包袱趕緊滾。
跑到十裡外,茫茫荒原中,一騎黑點從遠處疾馳而來。
我外表淡定,心裡很慌,催促道:「快點兒!京城有變,趕緊回京!
一夾馬腹,帶著人往前沖。
秦源胯下是難得一見的千裡馬,很快追上我,與我並排而行。「殿下,不打聲招呼就走?」他恨恨地問。
我鎮定地說:「京城有變,走得匆忙,來不及道別。」「殿下是在躲我嗎?」
「笑話,本王用得著躲你一個小子?」他不甘心:「殿下不喜歡我?」我頭大:「不喜歡。」
「殿下對我無意,為何在京城對我多方照拂?又為何中原之戰,力排眾議起用我帶兵?為何到邊關讓我作陪,讓我見面不跪,不用行禮?」
誤會!
都是誤會!
因為你是主角攻啊!
我使勁兒打馬跑:「因為你是秦正參的兒子,回去吧!」秦源愣了下,速度慢下來。
我帶著人快速奔出荒原,進入官道。擦了擦汗,回頭。
茫茫荒原上,秦源騎著馬站在原地守望。漸漸地,身影越來越小,成為一個小黑點。
我一路灰頭土臉地趕回京城。
由於心神受到的沖擊太大,我在中途遭遇的刺殺中受傷,差點把小命給交代了。
上次搶劫門閥貴族,得罪人太狠,這些人下血本要弄死我。好不容易回到攝政王府,我倒頭就睡。
夢裡夢到秦源爬到我身上,嬌媚一笑:「殿下,我們在一起吧。」
「啊!」
我嚇醒了。
揉揉眉心,剛想躺下繼續睡,忽然發覺不對,趕緊坐起身:「誰?!」
床邊坐了道人影,幽幽地說:「你做夢都在叫秦源的名字。」
我松了口氣,皺眉:「陛下怎在此?」他進來無人通報嗎?我有點生氣。
生氣完忽然想起,我吩咐過下人,沈煜來府上不用通報,進出自由。
真是……
沈煜不答,反問:「你和秦源搞到一起了?」「沒有!」我大聲否認。
「反應這麼大,都不像平時的你,心虛?」我陷入沉默。這種事情越描越黑,最好別談。
「陛下深更半夜到此,所為何事?」
沈煜道:「聽說你受傷,我過來看看……所以你和秦源真搞在一起了?」
有完沒完?
「微臣沒事,陛下請回吧。」
我身心俱疲,懶得和他糾纏,倒下繼續睡。
身邊的人動了動,爬上我的床:「太晚了,今晚就睡這兒。」
……行吧。愛睡哪兒睡哪兒!
反正床夠大,躺五個人都行。
沈煜爬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躺下,沒做多餘的動作,應該是顧忌我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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