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若她沒有擔當,那便不會在家族需要的時刻,寧願犧牲一半壽命也要站出來。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
乘宏蹙了蹙眉。他想要再說些什麼,但對上女兒發紅的眼睛時,卻隻能把話咽了回去,隻冷聲道:“莫做弱者之姿,不過是幾句話而已,值得你哭?乘嫋,你不是凡人女子!”
“……女兒明白了,我不會哭。”
乘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逼回了淚珠。
她當然不是真要哭,不過是還心存著一點可笑的期待罷了。
看來,是她高估了自己。
如今,也算死心了。
如此也好。
“總之,此次你既然已經選擇去了,那便不要丟了我皇族的臉。”沉默須臾,乘宏沉聲道。
“父皇放心,此行我定會竭盡全力。”
乘嫋中規中矩地回答。
“你明白便好。下去準備吧,為父要修煉了。”
“是。”
乘嫋朝他行了一禮,順從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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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幾句訓斥和告誡,乘宏未再說些什麼,態度頗有些冷淡。這倒也不出奇,畢竟自乘嫋記事以來,就沒看過自己的父親笑幾次。
父女二人明明有著最親近的血緣關系,實際上,相處的時間比陌生人也多不了多少。
他們的關系本就不親近。
也就是當初乘嫋測出極佳天賦時,他才對她多上心了幾分。在此之前,乘宏眼裡隻看得見乘風。
但事實上,他對乘風也沒多少溫情,隻是看重其天賦罷了。
而今,乘嫋廢了,他當然不會再在她身上花心力和時間。
乘宏的天賦不錯,在族中同輩人中是最好的,也是如此,他才能坐上這帝君之位。
元祖定下規矩,凡是帝君,倘若修為不到合體,在位不能超過兩百年。而今,是乘宏繼位的第一百七十年了。
他還是出竅後期的修為,修煉自不會停。
其實,傳至如今,能在帝君之位上待過兩百年的人少之又少。
在乘嫋的記憶中,她的父皇性子淡漠疏離,最看重的便是家族榮光,一心想要提升自己的修為以及培養出優秀的繼承人,光耀皇室。
所以乘宏對待他們兄妹二人非常嚴格,他們修煉但有懈怠或者做出損害皇室利益之事,定會毫不留情的責罰。
而這一次,乘風為救文喜擅自使用了渡靈之法,損傷自身,壞了事,他卻隻僅僅訓斥了一番。
是為了九胥大比時不影響乘風,還是……另有其因?
打發乘嫋下去後,乘宏便閉上了眼睛,準備修煉。
隻不過方走到門口,乘嫋突然頓住腳步,忽然回頭道:“父皇似乎挺在乎文姑娘?”少女聲音裡似乎隻帶著純粹的好奇和疑惑。
乘宏眼皮微微動了動,並未睜開眼睛,隻淡淡回道:“她是梅望雪的弟子,已不是普通的凡人。”
乘嫋恍然大悟:“父皇考慮的很是。文姑娘如今的身份的確不同了,昆侖掌門親傳弟子,真論起來,也不比我這個帝女差。”
聽到這話,乘宏眉心微擰。
乘嫋沒再繼續說,隻笑了一聲,便重新抬步,出了乾龍殿殿門。轉頭,又朝帝後容繪心的羲皇殿走。
羲皇殿離著不遠,不到一刻鍾便到了。
還未走進,便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乘嫋習以為常的走了進去。
容繪心正坐在正殿,似乎是在等她。
“女兒拜見母後。”
“起吧。”
母女二人之間也是沒多少熟絡,與方才在乾龍殿時差不太多。比起乘宏,容繪心的話更少。
她生得很美,因是修士,便是生了兒女,如今看著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正是一個女子最風華正茂的年歲。
隻不過她神色清冷,清靈冷豔,如霜如雪。便是面對自己的孩子,眉目間的冰雪也未曾消散。
整個人便如一塊冰雕一般,帶著冷硬。
母女兩人的五官生得很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你馬上便要出發,我也不多留你。”容繪心直接開口,聲如冷泉,“注意安全。”
乘嫋垂首應道:“母後放心,女兒明白。”
“嗯,去吧。”
全程不過三句話,便結束了這場母女會面。
乘嫋也沒多待,應了一聲便朝門口走,隻不過剛要踏出殿門時,身後,容繪心忽然開口:“你比我強。”
乘嫋頓在原地。
容繪心繼續說了第二句話:“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別回頭。”
最後,她說:“早點回來。”
乘嫋唇角勾出了淺淺的弧度,輕聲應了一個:“好。”
……
拜別父母後,乘嫋沒有再耽擱,帶上人便上了傳送陣。此行,耀火長老陪同乘嫋一行一起,一為震懾,二為保護。
不多久,一行人便到了地幽海。
地幽海並不是洞天福地,相反,於修士來說,算是一塊廢地。隻因此處,靈氣幾乎沒有,反倒是死氣濃鬱至極。
傳說地幽海乃是上古戰場,在此地死去的生靈不知多少,怨氣死氣匯聚,日積月累下,匯成幽泉,便成了地幽海。
誰也沒有想到,仙人秘境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皇族來的不算早,乘嫋等人倒時,昆侖和四大世家的人都已到了。
季烆是季家少主又是昆侖弟子,天賦超群,修為是這批即將進入仙人秘境的天才中最高的,自然是眾星捧月。
季家人和昆侖弟子都圍在他周圍,文喜站在左邊,中間與他隔了一人。
眾人都在等待秘境開啟。
皇室的人一到,季烆最先察覺,抬眸看了過來。然在看清皇室領頭之人是誰時,季烆平靜的臉色大變。
“嫋嫋?”
他是在場最耀眼的人,乘嫋當然也一眼看到了他。
見到季烆,她便笑著朝他招了招手,頰邊的小窩深深顯露,笑容甜美又靈動。
季烆臉色卻難看極了,越過身邊眾人,大步走了過來,沉聲問:“你動用了逆命術?”
逆命術雖隻有皇族才會,但出身四大世家的季烆也聽過其名。他五感靈敏,遠超旁人,所以瞧見少女的模樣,立刻便猜到了原因。
“阿烆真聰明。”乘嫋笑著贊了一句,“一眼便瞧出來了,果然敏銳。”
季烆卻沒有半點被誇贊的開心,面色沉冷,整個人都處於爆發的狀態中。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有多麼生氣。
兩人都是風雲人物,其他人當然都注意到了這邊。
文喜也看了過來。
看見乘嫋,她的唇無意識繃平。
“別生氣,我不是胡鬧,而是仔細考慮過才做的決定。”眾目睽睽之下,少女抓住男人的衣袖,輕輕甩了甩,“隻要尋到萬年血芝,不過一百五十年而已,很快就補回來了。就算沒找到——”
她仰頭,笑看著男人,語氣輕松:“不是還有同命蠱嗎?”
“阿烆,我等著結侶大典時,與你一同種下同命蠱。”
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周圍的所有人都聽到。
第15章
“同命蠱?他們要一同種下同命蠱?不會吧!”
“季師兄會願意?”
“帝女……都不能修煉了,真種下同命蠱,豈不是連累了季師兄?”
“不會是帝女故意這樣說的吧,威脅季師兄?”
有個極為崇拜季烆的師弟忍不住惡意揣測,聲音更是故意提高,讓在場的修士都能聽見。
這弟子名喚李韶,在昆侖也極為出色,骨齡不到三十,已經金丹初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季烆本還在生乘嫋的氣,聽到這些議論,視線立時冷冷掃去,冷聲道:“同命蠱是我尋來的,也是我提出要種的,你們有何意見?”
“以後但凡再有類似之話,休怪我不顧同門之情!”
季烆面色沉冷,目光冰冷的射向李韶,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屬於元嬰期的威壓更是毫不客氣的壓向了李韶,聲音如霜,“道歉。”
在威壓之下,李韶臉色一白,身體不受控制的下壓,砰得一下跪倒在地,他臉色瞬間就青了。
一旁的昆侖隨行長老微微皺眉,最終還是沒有上前阻止。
看著季烆猶如寒冰的臉,李韶咬了咬牙,終於艱難的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語氣裡卻是並無什麼歉意。
這期間,乘嫋一直沒有出聲。此刻,聽到這聲對不起,她也沒什麼反應,隻輕輕笑了一聲。
“雖則我皇室不如元祖在時那般風光,但在沒有被推翻之前,名義上依舊是九胥之主。”乘嫋勾起唇,聲音甜如蜜,“不過是議論我幾句,我本心是不想在意。但有辱皇室,卻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這位昆侖小師弟,可通讀過九胥律法?”
按照九胥律法,皇室不得肆意欺辱傷害臣民,相對,他人自然也不能無故輕辱皇族。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違者皆要重罰。
在外,她不僅僅是乘嫋,還是九胥帝女,代表的是整個乘氏皇族。此刻,仙人秘境外幾乎匯聚了九胥最上層的勢力。
那李韶既然當著這些人的面對她不敬,倘若她輕輕放下,其他人可不會說她脾性溫和,隻會嘲笑皇室沒落,皇室子女沒有半點血性骨氣。
所有人都知道她傷勢未愈,所以她可以借勢,卻不能隻借勢。因隻是小輩之間的摩擦,昆侖長老沒站出來,耀火長老也不能管。
要怎麼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隻能靠她自己。
李韶臉上已滿是汗珠,背脊越壓越彎。聞言,臉色更是難看。九胥律法,他當然讀過,準確的說,便是平民百姓都知道。
何況是昆侖弟子?
元祖曾經降下旨意,凡是四大世家五大宗門弟子,必須能夠背誦九胥律法。若不能,不僅此弟子要受罰,世家宗門也不能置身事外,皆要領罰。
皇室雖沒落,但正如乘嫋所說,既然還沒人推翻乘氏皇族,那麼這律法便依然有用。
若李韶說沒有,那便是明擺著說昆侖無禮。若他說有,便是他明知故犯。
這種情況下,昆侖也不好為他出頭。
除非昆侖現在能做整個天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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