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落入一些人耳中,不亞於驚雷。
“阿喜!”
殿中,昆侖掌門梅望雪猛然起身,臉色大變,“大膽混賬,你們是誰?竟敢挾持昆侖弟子!”
不僅是他,殿中不少人變了臉色。
乘風下意識直起了身體。
季烆神色也倏然沉了下來,與乘嫋交握的手猝然收力。
乘嫋垂眸,輕聲:“阿烆,你抓疼我了。”
明明他們離得那麼近,身旁的男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眸光黑沉,面色陰厲,心思已然在另一人身上了。
他們都認出來了,那頭被挾持的人是文喜。
“昆侖弟子又如何?我們幽冥四煞什麼時候怕過?想救弟子可以,季烆親自過來換,否則,莫怪我們心狠手辣。”
“竟是幽冥四煞!”
這可是鼎鼎有名的邪修,此四人窮兇極惡,曾造下無數殺孽,但凡落在他們手中的正道修士,幾乎沒有能活命的。
“季烆,五年前你殺我們四弟,今日便是你還債的時候了!你若不來,你那白白嫩嫩的小師妹,就給我們四弟償命吧!”
話音未落,那邊就傳來了文喜的一聲隱忍的痛呼。雖努力壓低,但依然瞞不過在座之人的耳朵。
乘嫋隻覺,手上的疼痛越發清晰。
季烆身僵如鐵的站在那裡,眉頭緊鎖地喚了一聲:“文喜。”
Advertisement
又是一聲隱約的呻,吟痛呼。玉佩在季烆身上,他比任何人都聽得分明。
他下颌繃得極緊。
乘嫋看著他青筋凸起的手,卻是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出去。
她在等。
那頭,梅望雪厲聲一喝:“放肆!”
他還想再說什麼,那頭幽冥四煞卻斷了傳音。
現場一片寂靜。
救人是重要,但……季烆可是今日的新郎官。皇室諸人都面色凝肅,季家人也是臉色快速變化,大家都各有心思,這一刻,無人說話,全都看向了門口那對新人。
上首,藺霜羿也未曾動作,目光定在了乘嫋的臉上。
這是弟子的私事,除非季烆向他求助,否則他不會插手。
梅望雪已經率先站了起來,拱手朝乘宏等告罪:“幼徒遇險,今日失禮了。”說著,便抬步朝外走。
“阿烆,你在想什麼?”少女低頭,看著近在遲尺的最後一道臺階,“吉時要過了。”
季烆的腳遲遲沒有邁過面前的臺階,他松開了乘嫋的手,沉默許久說:“嫋嫋,文喜危在旦夕,她是因我之故才被幽冥四煞挾持,我得去救她。”
乘嫋垂首,看著兩人分開的手。隨即抬頭,直視男人的眼睛。
“幽冥四煞修為不低,便是你去了,也不一定是他們幾人的對手。”
“今日是你我結侶大典,五州四海有名有姓的人物皆已入席。季烆,你若現在離開,可曾想過後果?讓別人去救吧。”
“昆侖大能何其多?我皇室也會派金甲衛前去。”
這一番話通情達理,合情合理。
“況且,”乘嫋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不是厭惡她麼,緣何要去救她?”她眼裡是真切的不解。
倘若真的厭惡,此刻不該高興麼?
這句話不在計劃中,本不該問出來,平添瑕疵,但最後她還是問了。
為自己,也為這段她曾經寄予厚望,以為會長長久久的感情。
季烆不答,面沉如水。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手又一次無意識攥緊,手背上青筋暴露。
最後,他別開了目光,快速說:“嫋嫋,她救過我的命,我欠她一次。混沌之地太危險,嫋嫋我必須去。”
“嫋嫋,等我回來。”
“嫋嫋,不要誤會,我愛的唯有你。”
話音未落,他猛然轉身,大步朝外走,紅色的喜服在烈陽之下,格外刺眼,又仿佛黯淡了幾分。
腦海裡,回天珠急得大吼:“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混沌之地布置了麼,文喜怎麼還會出事?”
“乘嫋,你不要誤會,你要記得,文喜是無關緊要的配角,你才是這本書的女主角!”
可乘嫋看著季烆頭也不回的背影,已經一點也不想做這個女主角了。
她摘下頭上鳳冠,轉身,朝殿中諸人行了一個歉禮,柔聲道:“因意外之故,今日我與季烆的結侶大典暫時中止,乘嫋向諸君致歉。”
說著,少女又是盈盈一拜。
“但救人亦是大事,結侶大典無法繼續,雖可惜,但情有可原。今日幽冥四煞作惡,皇室絕不會置之不理。降魔除惡乃是皇家之責。”她看向曾祖,面色鄭重,提高音量道,“請曾祖派出金甲衛,我願親自領兵捉拿幽冥四煞,救出文姑娘。”
字字句句皆大氣明理,毫無怨懟之意,隻隱隱有幾分本就該有的難過失望。
寬闊的大殿中,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不遠處,纖瘦的少女身披紅妝,眉目如畫。她獨自站在那裡,面色肅穆,任人打量,毫無怯弱之色。仿若一顆璀璨閃耀的明珠。
孤峰寒頂,我欲上青天。
阿烆,從此之後,我們便是敵人了。
第24章
當真的見到季烆時, 文喜不可否認,那一刻,她心底真的很高興。哪怕她要死了, 她想, 隻為這一眼, 也滿足了。
幽冥四煞廢了她的丹田, 穿了她的心髒,此刻,她隻剩下一口氣硬撐著。
“季師兄。”
見到男人, 明明那麼痛, 她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她慘烈的模樣,季烆神色冷極,快步走了過來,把人抱了起來。方一觸手, 便是滿手的血腥。
那麼多的血,竟是比上一次在仙人秘境時還要濃烈刺眼。
他的手顫了顫。
“我帶你回去。”季烆打橫抱起文喜,便要走。文喜卻拉住了他的衣袖,搖頭,笑著說:“不用了,季師兄……我要死了。”
每說一個字, 便是一口血吐出。
源源不斷的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整個人,整片地。季烆反射性收緊了雙手。
“能在臨死前, 再看你一眼, 真好。”她看著面前的男人, 眼裡的迷戀終於不再隱藏。
她想,反正她已經要死了。
任性一次吧。
一次便好。
她終於忍不住拉住男人的手, 說:“季師兄,我心悅你。”話落下的瞬間,她感受到男人抱著她的手又一次收緊。
他冷著臉說:“不要胡說。”
果然是這樣的反應啊。
“我沒有胡說。”文喜聲音越來越低,面如金紙,可一雙眼睛亮的嚇人,“我心悅你,是真的。”
“你不用覺得苦惱,我沒想過破壞你和殿下的感情,咳咳咳……我本來是想藏一輩子的,對不起……反正我要死了,就讓我任性一次吧。”
“……季師兄,祝你與殿下新婚大喜。抱歉,擾了你們的大典。我死後……”
“我說過,你不會死!”不等文喜說完,季烆便冷聲打斷,“你救我一回,我還你一次,我說到做到。”思索片刻,眼見著懷裡女子越來越微弱的氣息,季烆擰了擰眉,終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特殊玉瓶,打開。
文喜隻覺眼前兩道金光閃過,是兩條蠱蟲。
那是……同命蠱。
“隻要我與你一同種下此蠱,你便死不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
“不行!”文喜一著急,便又噴出一口血,但她顧不上這點,忙道,“不能用同命蠱,這是你與殿下要在結侶大典上用的,不能……”
然而話未說完,一條蠱蟲已然鑽進了她的嘴裡。
“這隻是權宜之計,待度過此關,我會尋法解開。”男人聲音微頓,說,“我會向嫋嫋解釋的。”
……
在季烆毫不猶豫丟下眾人,自大典中離去時,皇室眾人臉色便都極為難看了。季烆此行,哪怕再有理由,也無異於羞辱輕視。
一個世家少主罷了,若是元祖在時,如何敢這般膽大妄為?
以乘宿為首的乘氏長老都面色鐵青。
但他們也不能出口挽留,否則,怕是最後一絲臉面也沒了。想必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在笑話他們。
誰讓皇室沒落到連一個大乘期也沒有呢?
耀火長老脾氣最爆,正要厲聲喝罵,乘嫋便是在這時站了出來。
少女仰著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高坐之上,最後與曾祖目光相對。
“好!”乘宿一拍扶手,大聲道,“你考慮得很是,不愧是我皇家兒女。降魔除惡,我皇室責無旁貸。乘嫋聽令,本座命你即刻領一隊化神金甲衛前往混沌之地,誅幽冥四煞,救出無辜之人!”
“乘嫋接令!”
“幽冥四煞這等兇徒人人得而誅之,我等也是九胥子民,也該出一份力。”各大宗門世家一一開口。
幽冥四煞雖厲害,但修為最高的老大其實不過化神中期,之所以能如此狂妄,乃因他們修煉的功法,極擅長偷襲逃跑。
所以出竅及其以上的大能都並未下場,隻派了門下弟子跟上。
這正合乘嫋之意,也在她計劃之中。
她沒拒絕,帶著這些世家宗門的精英立刻前往混沌之地。一行人速度其實不慢,但等他們出去時,早已沒了季烆和梅望雪的身影。
梅望雪是合體大能,出事的又是他的愛徒,有如此速度很正常。
倒是季烆,這番行為,著實意味深長。
不少人都偷偷觀察乘嫋的神色,卻隻見少女面色沉肅,仿佛隻一心想要去除惡,看不出有什麼傷心難堪。但真的不難過憤怒?
……
日前,乘嫋便派了人去昆侖之地。
當然不是如回天珠所想去救人,而是另有目的。她從來沒想過要救文喜,相反,她還要促成此事。她很想知道,季烆會怎麼選?
是不管厭惡之人的性命,還是如書中描述?
真可惜,這一次,她與書裡的‘乘嫋’一般都輸了。
“你要快一點,如果能及時救下文喜,便用不上同命蠱了。”腦海裡,回天珠緊張催促,“快快快。”
“劇情有變,混沌之地那般大,誰知他們在哪裡?”少女失落,“我便是想快也快不了。”
事實上,乘嫋早便知道了季烆和文喜所在,此時不過是故意拖延時間。回天珠不想季烆用上同命蠱,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