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喊聲求救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全是混亂和殺戮。
竟已是一片滅世之景。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君上,救命啊。”
“陛下陛下!”
乘嫋下意識衝進了最慘烈的一塊戰場中,本能地去救人。可是太多了,太多了,她不知道自己忙碌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救了多少人,但偌大的戰場上,還是有數不清的人在呼救。
他們看見她時,起先眼裡盛滿了光,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光芒漸漸黯淡,化作了一片片濃重的看不到盡頭的絕望。
她拼盡了全力去救人。
即便是大乘修士的身軀,也漸漸感受到了疲憊,還有一絲難以忽視的無望。她明明已經晉升到了大乘期,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可在這亂世中,似乎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陛下,西州陷落了。”
“陛下,北州防護大陣已破,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東州亦是,方才傳來消息,大陣已破。”
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是乘進和乘樂等人。
他們看上去成熟了許多,卻也更加狼狽,身上法衣破爛,滿身血氣,眉宇間還帶著疲憊和隱隱的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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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嫋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們口裡的那聲‘陛下’是在喚她。
不僅是乘進等乘氏子女,還有其他世家宗門之人,此時此刻,竟都在望著她,喚她陛下,稱她君上。
不是面對她父親時那種表面的恭敬。
她終於坐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上。
可乘嫋無法高興。
她目光沉沉的掃視了一圈,有很多熟悉的人,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但也少了很多人。她沒看到乘風,也沒有父親母親,沒有曾祖和長老……
也沒有藺霜羿。
“……為什麼少了那麼多人?”
她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至極,很是刺耳難聽。胸口更像是壓了沉重的石頭,呼吸都是困難。她來不及考慮其他事,想其他人,隻專注地盯著眼前的畫面。
乘進聲音低沉:“死了,都死了。”
“陛下,那些兇獸太多了,它們沒有神智,完全被操控,繁衍能力太強,根本殺不盡。”
“不錯,這樣下去隻會是死路一條。”
“我們需要找到操縱獸潮的人,殺了他!”
然而談何容易,他們現在連擋在家園前的兇獸都殺不盡,又如何去找藏在背後的兇手?
“九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的家,她的國,為何會變成這番慘烈的樣子?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她不惜用盡陰謀詭計,但無論與敵人如何博弈,也從未想過是這番場景。
“陛下,救救我……”
“陛下救救我的孩子吧。”
“陛下!”
“陛下!”
“他們都要死了,你要怎麼辦?”一道陌生的女聲忽然在乘嫋耳畔響起,看著下方的滅世之景,她竟然還在笑,“你是他們的陛下,他們都在向你求救呢。你要救他們嗎?”
“當然!”
乘嫋毫不猶豫地說。
女子卻一針見血地說:“可你現在救不了他們。”
不等乘嫋回應,女子繼續道:“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不管這爛事。那些兇獸傷不了你,你可以尋個安靜的地方靜修,等待飛升。”
“那些人與你無親無故,你沒必要為他們拼命。”
不錯,她其實完全不必這般累。
她可以如女子所說,尋個清靜的地方繼續修行。她能感受到自己距離飛升隻差一個契機,或者準確的說,她必能飛升成仙。
修士一生所求,不就是成仙嗎?
一旦成仙,凡間如何與她有何關系?
她自可以做一個自由自在的神仙。
女子笑意盈盈的看著乘嫋。
她生得不算絕色,卻很是俏麗靈秀,甚至帶著一些可愛,看上去毫無威脅。
乘嫋有一瞬的恍惚,一時沒有回答,仿若動搖了。
“你想好了嗎?”女子笑著說,“我知道一處洞府,靈氣充沛,清幽僻靜,極適合修行。如果你想好要去,我可以把這處洞府的位置告訴你。”
說著,她忽然溫和的拉著乘嫋的手,便要帶她走。
“誰說我與他們沒有關系?”手上溫熱的觸感卻讓乘嫋陡然回神,脫口道,“我是他們的帝君,是九胥的王,他們——是我的子民。”
所以怎麼可能無親無故?
為王者,若是連自己的子民都護不住,算什麼王?
獨守一座空城,便是成了仙,也不過如此。
乘嫋掙脫了女子的手,眼神逐漸清明,一字一頓的道:“現在救不了,那便變強,努力變強。成為最強大的那一個!我的子民,我來護!”
轟隆——!
天上的血色忽然像是被一雙巨大的手撕開,一道道雷霆閃過,掀翻了這一地的血紅。乘嫋仰頭,直視著那似乎能毀天滅地的雷霆。
“乘嫋,你的道是什麼?”
“我的道
——是王道。”
尋道之路,道阻且長。
她的道,不在天,在家國。
無國不成王。
第90章
天上雷霆一道一道落在身上, 身體疼痛,乘嫋心中卻無比輕松。此前她對進階心有猶豫,總覺得差一點。
她自以為心性堅定, 目標明確, 心境圓滿。原來, 竟是自誤了。當日, 她在仙人秘境得到仙力,衛九幽曾警告過她,急功近利非好事。
乘嫋一直以為衛九幽指的是她利用外力, 妄圖走捷徑提升修為, 是指她各方積累不夠,是她用了旁門左道。一身修為,非是全刻苦修來的。
而今,才是真正明悟。
至此, 才算是真正的圓滿。
進階突破,一切水到渠成。
待到烏雲雷霆散開,乘嫋已經順理成章的晉升至出竅期巔峰,並隱隱還有突破的跡象。
不過雷霆已散去,乘嫋心有所感,並未再選擇繼續進階。
方才她一時入了迷障, 頭腦不甚清明,忘記了自身情況。此刻,倒是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
盤龍教派出溫長荊四個大乘修士襲擊她與藺霜羿。
藺霜羿以一敵四, 戰得艱難, 受了不輕的傷。她心下著急, 意氣之下便用了得來的秘法。
所以按理,她現在應該是升至大乘期才是。
但也不知為何, 卻進入了這一個奇怪的地方,秘法進展被打斷了。
此時,下方還是一片混亂之象。兇獸不知疲憊,不知恐懼,仍然源源不斷的出現並攻擊。
打眼望去,地上幾乎被血侵滿了,到處都是四濺的血肉殘肢。
乘嫋的心中卻已是一片平靜。
她沒有再如最開始那般,一看到這場面,便想也不想的下去救人。也沒有再因此心生迷惘憤怒和擔憂,而今,隻目光冷靜的看著下方之景。
片刻,乘嫋便移開了視線,看向了身旁的女子。
乘嫋細細的打量著身旁的女子,隻見她眉清目秀,眸光靈動,著一身簡單的鵝黃衣衫,恍若十七八歲的少女。
分明不是令人驚豔的絕美,卻偏偏讓人移不開視線,隻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
“你怎麼不下去救人了?”女子似乎沒察覺到她的打量,輕笑著,提醒道,“他們還在求你救命呢。你不是說,他們是你的子民,你要護著他們嗎?”
“怎得,現在是改了主意了?”
她眨眨眼,帶著淺笑,左邊臉頰隱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小窩,越發靈秀無雙。
乘嫋沒有笑,搖頭,沉聲道:“現在的我救不了他們。”
不等女子再說,她繼續說:“況且,既是假的,何必白費力氣?”
話一出口,便見下方的亂象忽地破碎,很快便化為了荒蕪。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仿佛回歸了最初,天地間安靜至極,仿佛隻剩下了她們兩人。
這般變化卻未曾令乘嫋變色。
她面色平靜,隻是鄭重的向女子行了一個大禮,那是面對父母時也未曾有過的嚴肅和敬重。
乘嫋正聲道:“請元祖送乘嫋回去。”
心神恢復清明後,乘嫋便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也看出了這隻是一縷神魂。也是,已過萬年,元祖早已隕落,能見到一縷神魂已是莫大機緣了。
當然,即便隻是一縷神魂,但也不是現在的她能輕易冒犯的。
進階之後,乘嫋的感知越發敏銳,清晰的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當然,除了危險,還有一份無法忽視的熟悉。乘氏傳承萬年,族中和九胥厲害的人物,當然都有記載。
而其中最厲害的一個,更不會遺漏。
元祖乘微,一個早已作古的人,一個已逝萬年仍然威名赫赫的人。
“這麼著急,是外面有重要的人在等你?”女子沒有反駁那一聲‘元祖’,也未避開,而是正正受了乘嫋這一禮,聞言,意味深長的說,“你現在已是出竅期了。”
乘嫋未曾多說,隻道:“他受傷了,我要去幫他。”聲音不大,卻是堅定。
女子,也就是元祖乘微似乎想起什麼,恍然大悟:“對了,若非你使用了那秘法,也進不來這裡。”
“看來他對你確實很重要。”乘微臉上笑容更大了一些,“挺好。不過——”
她眉尖一挑,話鋒忽而一轉,似笑非笑的補充,“與我有什麼關系呢?”
兩人其實生得很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一雙眼睛以及頰邊的小窩,瞧著便知是有親緣血緣關系的。
便連那笑容,也有一些相似。
乘嫋卻並未感受到多親近,相反,心中警惕越深,她對那笑再熟悉不過了。她們的確有血緣關系,她還是乘微的後代子孫,但兩人都不知隔了多少輩了,那點血緣也早便稀釋了。
況且,天下父母子女反目的都不少,何況是老祖宗和不知多少代的後世孫?
所以聞言,乘嫋心下頓時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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