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周靈息劇烈波動,竟有一種失控的危險,那曾經清亮的黑眸已經被血色染紅,紅得駭人。
這是走火入魔已深的徵兆。
是心魔纏身的反應。
文喜忍不住喚了一聲:“季師兄!”她想要靠近,為他壓制心魔,卻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擋,無法再前進半步。
她看明白了,此時此刻,季師兄的眼裡隻有殿下。
文喜不由轉頭去看旁邊身著大紅婚服的女子。
在那十年中,她聽說過許多有關帝女與季家少主相愛的故事。在那些故事中,他們的感情深厚,他們是人們口中的天作之合,他們視對方為自己最重要的人,為此,可以犧牲自己的命。
每個故事都充滿了美好。
而今,面對痛苦不堪的季烆,乘嫋卻顯得尤為平靜,猶如置身事外的一個旁觀者。
她沒有去安慰曾經深愛的戀人,隻是語氣輕淡地問:“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現在要告訴你這些?”
“阿烆,”她又溫柔的喚了他的名字,語氣柔和甜軟,卻令人不寒而慄,“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意圖傷害我的愛人啊。”
“傷害他的人,都該死。”
這句話的威力勝過九天劫雷。
季烆再也忍不住胸口劇痛,壓不住喉間腥甜,猛地噴出了一口血。鮮紅的血映在他慘白如雪的臉龐上,顯得尤為刺眼。
曾幾何時,他亦是她願意用命去守護的愛人。
他恍然間回到了很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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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與她才互通心意不久,正是柔情蜜意的時候。他們一同出門歷練,他被敵人打傷,她亦是氣憤不已。
“他竟傷了你,我要殺了他!”
即便過了數年,他也記得在看到他的傷時,她向來帶著溫柔笑意的臉龐在頃刻間變色,化為了蝕骨的憤怒和殺意。
最後,她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她用冷酷的手段,親手殺了那個傷了他的敵人。
那時,季烆為之心神震動,為之欣喜不已,為之心潮澎湃,如在雲端。而今,諷刺的是,他也成了那個被她憎惡的敵人。
她用最殘酷的話語化作利刃刺入他的血肉,用最冷漠的態度化作血藤絞碎他的心髒,直到這一刻,季烆才知道被她憎惡是多麼的痛苦。
可明明不久之前,他才是她的愛人。
他們差一點就成為真正的道侶了。
所以,要讓他如何去接受這個殘酷的結果?
“嫋嫋,”他喚著她的名字,帶著祈求和痛苦,哀求她,“不要再說了……”每個字似乎都像是從喉間硬擠出來的,如刀鋒寸寸割過喉間血肉。
太痛了。
痛到隻一句話便能要了他所有的力氣。
乘嫋無視了他的痛苦,言語比之利劍還要鋒利:“我們到底曾經相愛過一場,我本來是想與你好聚好散的,你為何偏偏要令我生氣呢?”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
對於敵人,她從不心軟。
即便是季烆,是她曾經心愛的男人。
“殿下,別再說了!”文喜終是忍不住開口阻止,“夠了,季師兄已經很痛苦了。你的目的達到了。”
一邊說,她一邊欲要去扶搖搖欲墜的季烆,檢查他的傷勢。即便會因此受傷,一時也顧不上了。
識海中,回天珠也大聲勸道:“快別說了,你激怒他對你有什麼好?你現在可打不過季烆!萬一他氣瘋了,殺了你怎麼辦?”
它急得在丹田裡打轉。
“放心吧,死不了。”乘嫋置若罔聞,“他們不會對我動手的。”
回天珠不信:“你怎麼肯定他們不會動手?”
乘嫋沒回答它,而是偏頭,看向文喜,帶著輕嘲:“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你的季師兄呢,為了他,不惜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四個字讓文喜倏然頓在原地。
“你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卻是怎麼做的?”乘嫋諷刺一笑,“你覬覦我的未婚夫,踩在我的頭上,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背叛我。文喜,這便是你的報恩?”
“倘若這便是你所謂的報恩,那我收回這份救命之恩吧。我放你自由,你不用在救命恩人和心愛男人之間搖擺了。”
她的眼中、臉上全是自嘲和諷刺。
“不,不是的!”
文喜猛地搖頭,“殿下,對不——”
“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已經聽夠了。”乘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極冷,“你若真覺得對不起,那便證明給我看。”
“隻要你做到了,我便相信你真的把我當做救命恩人,而不是殺父殺母的仇人。”
“我一定可以證明的!殿下您說,隻要您說的,我一定會做到。”
文喜眼帶希翼的望著她。
這一刻,她忘了季烆,隻滿心想要得到殿下的諒解。
“我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我與季烆在你心中,孰輕孰重?那時你沒回答我,現在便給我一個答案吧。”乘嫋勾起紅唇,不疾不徐地說,“一切從同命蠱開始,便從它結束。”
“文姑娘,現在你可願親手解開它?”
‘現在’和‘親手’幾個字,乘嫋微微加重了語氣,意思很清楚。她耐著性子與討厭的人說了這麼多,廢了那麼多口水和時間,便是為了這一句。
她現在的確打不過這兩人,但不代表她便是輸家。
想要解開同命蠱,除了集齊五行靈物這一費時費力的法子,另一種解法便是種了同命蠱的人,親手剖丹取蠱。
季烆可以用這個法子,文喜當然也可以。
——救命恩人與心愛的男人,文姑娘,你選誰?
第106章
山洞裡落針可聞。
文喜僵住了。
她先是看了乘嫋一眼, 又下意識轉頭去看一旁的季烆。季烆也抬起了頭,看向的卻是乘嫋。
文喜清楚的看見,季烆的眼神是多麼的痛苦和難過。
可他愛的那個人並未施舍他一個目光。
“怎麼不說話?”乘嫋耐心的等了幾息, 仿佛沒察覺到山洞裡凝滯僵冷的氣氛, “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過分嗎?
不, 一點也不過分。
季烆隻用四個月時間, 便從修為全廢到了大乘巔峰,有了兩次經驗,即便再廢了修為, 也能極快重頭再來。
這一次, 或許還要不了四個月。
文喜站在原地,仿佛是站在了懸崖邊上。
識海中,魔音興奮地說:“你還猶豫什麼?不就是剖丹取蠱嗎?又不是讓你殺人!反正對季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文喜不覺間握緊了歡喜劍。
“與其被選擇,不如主動選擇。”乘嫋意味深長地說, “文姑娘,你是想把自己的命交在別人手上,還是做主宰命運的那個人?”
主宰命運,是多大的誘惑啊。
“你不是想報仇嗎?同命蠱是你的弱點,隻有解開她,你才能不受影響。否則, 季烆受傷,你也不好過。”魔音循循善誘,“乘嫋說得對, 與其被選擇, 不如自己先選擇。”
“而且你可以照顧季烆, 直到他重修成功。”
“現在帝女退出了,她有了新的愛人, 你不用再顧忌會傷害到她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可以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心中所愛。”
無論是殿下還是魔音,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誘惑,文喜呼吸微微變得急促,她不由慢慢朝季烆走去。
季烆沒有動作,依舊看著乘嫋。
乘嫋笑看著這一幕,視他於無物。
“季師兄,對不起。”文喜終於下定了決心,面色沉肅,“我會為你護法,直到你重修成功的。”
說著,她伸手成爪,欲要強行突破季烆設下的屏障,猛地朝他的丹田抓去!
他們都是大乘期,文喜雖低了季烆兩個小境界,但她身懷魔種,真打起來,勝負難分。
轟的一聲!
兩道強勁的靈力相撞,發出了巨大的轟鳴,震得整個山洞都在搖晃,無數碎石細沙落下。
乘嫋早便撐起了靈力罩,啟動了身上的防身法器——她身上的喜服便是最好的防御法器。
所以她穩穩的站著,並未受到餘波影響。
文喜動手了,季烆也反擊了。
頃刻間,不久前還配合默契一同去搶親的兩人便打在了一起,雖非殺招,卻招招凌厲,分明都盡了全力。
看到這一幕,回天珠都懵了,“……我以為她舍不得對季烆動手。”
“怎麼會舍不得呢?”乘嫋笑著說著,眼底卻極冷,“無論是人還是魔,都是貪心的。有了強大的力量,自然想要滿足其他的欲、望。”
“江山和美人,誰不想同時擁有?”
“你早就猜到了?”回天珠覺得這有些冒險,“萬一他們沒有如你所想,你怎麼收場?”
“沒有萬一。”乘嫋否定了回天珠的質疑,“從一開始,結果便注定了。”
若不能兩情相悅,不想放棄,當然隻能強取豪奪。有了力量的文喜,難道不想做一個掌控者嗎?倘若她真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那便不會對季烆心生愛意。
而天性驕傲的季烆,絕不會願意做一隻沒有自由的小雀。
人是他放走的,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季烆應該嘗嘗自己種下的果。
兩個大乘修士的全力鬥法,造成的震動和影響自是極大,山洞很快就被震碎,包括所在的這座小山,幾乎也被踏為平地。
這般大的動靜,想要人不注意都難。
乘嫋沒有趁機跑走,而是坐在一旁悠闲的欣賞著這場精彩的鬥法。不得不說,文喜和季烆的確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各有所長,招招都很精妙,能讓人學到不少好東西。
所以乘嫋看得目不轉睛。
雖然遺憾不能親自動手,但這出反目成仇的好戲也挺精彩。
直到一絲極淺的冷幽檀香飄進了鼻間,她才動了動鼻子,忽地抬頭,朝一個方向看了過去,露出了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
“相公。”
她輕喚了一聲。
不遠處,一道熟悉的紅影飛快的由遠及近,不過幾息,便到了近前。那人身著與她同款的喜服,俊美無儔,正是藺霜羿。
回天珠恍然大悟:“你故意挑撥文喜和季烆反目,讓他們打架,是為了給藺霜羿提示吧?”
“不用提示,我相公也能找到我。”
當然,有提示會更快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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