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論時光過去多久,世事如何變化,身體裡流淌的血液與刻在骨子裡的親情,都能使他們在此刻毫無嫌隙地相擁,並道一句:“兄長,歡迎歸來。”
雖說是兄妹,然到底男女有別,謝書言畢,適時與謝聲拉開距離。
對著妹妹,謝聲身上的江湖氣散去不少,他若幼時一般拍拍謝書腦袋,笑道:“阿書長大了,比以前漂亮了不少。”
面對親人謝書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癟了下嘴道:“怎麼?兄長覺得我以前不漂亮?”
謝聲聞言哈哈笑出聲:“好好好,是兄長的錯,我應說阿書比之前更漂亮才是。”
“這不是一樣嘛。”
兄妹倆重逢說著話,季淮也不打擾,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而孟若珍注意到靜立的季淮,直覺這是個與季淮接近的好機會,便拍了拍手,站起身走過去。
“淮表哥。”
孟若珍喚的聲音不大,謝書未聽見,習武多年的謝聲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朝那個方向看去。
謝書沉浸在與兄長重逢的喜悅中,見謝聲望去,她下意識扭頭,便看見孟若珍不知何時來到季淮身邊,嬌俏的臉上滿是笑容,粉唇一張一合,不知在與季淮聊些什麼。
而季淮竟也未避開,清俊面容上笑意溫和,天生含情的桃花眸望著孟若珍,聽她說完,還輕點了點頭。
郎俊女俏,看去很是養眼。
謝聲像是看出什麼,回眸問謝書:“阿書,這姑娘是不是……”心悅殿下?
沒等他問完,謝書已經抬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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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聲眼尖地看見自家妹妹攥起的小拳頭。怔了一瞬想到,完了妹妹不高興了。阿書自小這般,不高興或生氣就會將拳頭攥得緊緊的。
他連忙跟著過去,本以為妹妹必定要發脾氣,哪知她很平靜地看著季淮,臉上還帶著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柔聲喚:“殿下……”
謝聲疑惑地看了眼謝書依舊攥緊的拳頭,而後沉默想著:妹妹變了。
懂得了掩飾情緒,粉飾太平。
而孟若珍這邊,方和季淮搭幾句話,難得的是一向對她禮貌疏離的季淮竟然有了回應。
哪怕他僅是輕點了幾下頭,但這顯然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察覺到進展,孟若珍驚喜萬分,瞬間有了動力,她正待再挑起話頭時,便見季淮的眸光瞥向一個方向。
孟若珍也看去,隻見謝書正笑著朝這邊走來。
她又轉頭看向季淮,發現他的眸光在一瞬像是點亮萬千星河,宛如枯樹逢春,沉寂散去,燈火璀璨間暖意橫生。
與他此時的眸光一比,方才的幾點回應瞬間變得敷衍,全無意義。
孟若珍的好心情立刻消失殆盡,尤其隨著謝書走近,季淮將本就步近的距離拉得更遠,好似她身上有瘟疫,她不禁連臉色都黑了下來。
謝書強忍著心中忽起的難受,她揚起白嫩的小臉,努力笑起想讓自己看著自然大度,然開口的話卻是:“殿下和表妹在聊什麼?”
很尋常的問話,聽著並沒什麼問題,然在場的幾人皆微頓。
季淮盯著謝書。謝書眼見他的眸中溢出難明的笑意。
還未等他開口,方受打擊的孟若珍忽在剎那間恢復生氣。她的眉眼盈盈,若含情波,嬌俏的面容上染上些許羞意,嬌聲開口道:“我和淮表哥……”
“哎哎——”謝聲直覺她的話不是幾人想聽的,及時打斷後,並隨口找了個話題岔開:“你怎麼叫殿下…”他喉頭梗了梗,才艱難吐出這個稍許肉麻的稱呼:“淮表哥?”
孟若珍被問得莫名其妙:“皇後是我姑母,淮表哥是故母的兒子,我這樣叫他哪裡不對?”
“直接叫表哥不行嗎?”既然都說到這兒了,謝聲便直言道:“淮是殿下的名,一般都是親近之人或長輩才會這般稱呼,請問你屬於哪個?”
眼前的姑娘明知謝書於此,卻仍然明目張膽地接近季淮,其圖謀之心顯而易見。
謝聲自小便護著謝書,對她的愛護已經成了種習慣,雖不知妹妹為何要忍耐情緒,然他不願讓她受委屈。
聞言孟若珍當即炸了:“當然是親近之人,他可是我表哥。”
“表兄妹就一定是親近之人嗎?你問問殿下,他有多少個表妹,若個個都是親近之人,那還得了?”謝聲揚了下眉,繼續道:“再說要論親近,阿書身為殿下之妻,難道不比你和殿下親近?”
說著他轉頭放輕聲音問謝書:“你有喚過殿下的名?”
謝書下意識望向季淮,見季淮正好也看著她,她連忙收回目光,緩緩搖了搖頭。
“看吧。”謝聲繼續道:“阿書都沒這般喚過。”
“我和她怎麼能一樣?!”孟若珍被謝聲的話氣到,瞪著眼睛,情緒激動起來:“表哥以後是要稱帝的,他會有很多妃嫔,她又算得了什麼?!”
氣氛一靜。
第14章 信箋 “阿書見到兄長,就忘了孤嗎?”……
感受到忽然凝滯的氣氛,孟若珍心內咯噔一下,她從憤怒中冷靜下來,而後看著謝書緩緩抿緊的唇,和謝聲沉下來的臉色,以及季淮消失的笑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我……我不是……”孟若珍沒道過歉,話梗在喉間怎麼也吐不出。
還是最後謝聲救了場:“殿下稱帝,阿書就是皇後,國母如何能與常人混為一談。”
“是是是。”孟若珍連連點頭。
看著孟若珍懊惱的神色,謝聲也不想再為難她,便遞去話頭:“‘元溪表哥’喚起來不夠幹脆,哪有直接喚‘表哥’來得簡潔?”
季淮的神情恢復如常,順著謝聲的話對孟若珍道:“稱呼罷了,何必執拗?”
事到如此,孟若珍咬了下唇,終是順坡下驢,道:“表哥說得對。”
言畢,三人都看向謝書。
而身在視線中心的謝書,神色平靜,見他們望來,甚至還彎唇笑得柔軟:“你們談完了?”
她平靜地似未曾將方才孟若珍之言放在心上,這次連謝聲都看不出她的異樣,所以無人知她的心其實已經壓上塊巨石,一時挪不開便隻能裝作不存在。
謝書的平靜,孟若珍和謝聲從中看出的是她的若無其事,於是他們放下心來,而季淮看見的卻是她的滿不在乎,故季淮淡了笑容。
然正如看不出謝書的情緒一樣,其他人也看不出季淮的情緒。
他看著依舊笑得溫柔,移步靠近謝書,輕輕執起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她的指尖,而後彎起眉眼,低聲道:“阿書看到兄長,就忘了孤嗎?”
謝書立刻望向他,憶及他方才和孟若珍的交流,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殿下你……”
是故意的?
季淮忽地觸上她的唇,制止了她。對於謝書的問話,他未答是或不是,隻是漫不經心地用指腹勾弄著她的唇線,半晌才彎唇緩聲道:“以後莫要忘了。”
謝書瞬間忘記因孟若珍所言,而壓在心裡的沉重。感受到季淮指尖的溫度和他話中的情緒,她的杏眸很快盈起羞澀的水光,香腮泛粉,小幅度地點了下腦袋。
季淮淡了的笑容這才恢復了些。
而站在不遠處的孟若珍,奇怪地看了眼神情怪異的謝聲,疑惑道:“你怎麼了?”
謝聲抬手揉了揉額頭,一副苦惱的模樣。他不該偷聽的,以後還怎麼面對殿下。
竟連他的醋都吃,還沒想到在外溫和穩重的太子殿下,在妹妹面前原是這般模樣。不過……他現在是真不擔心謝書會受委屈了。
*
幾日後,季淮在書房處理政務時,親信再次提著隻白鴿進來。
“殿下——”
季淮隨意暼了眼,將目光落回到卷軸上,道:“不是說不必再管嗎?”
親信一時無聲,季淮抬眸,竟見一向沒有表情的親信面上看到了幾分囧意。
他放下手中卷軸,問:“怎麼?”
親信終於回答:“這是自娘娘殿中飛出……”他頓了下,打量著季淮的神色,繼續道:“其實不是屬下射下……”
“嗯?”季淮微挑起唇角。
親信垂下頭,聲音難得透出幾分尷尬:“它是自己飛著飛著掉落,然後正好砸在屬下頭上。”
季淮忍住笑意,將手伸出:“看來是上天注定,你與這信鴿有緣。”
親信神情木木地。的確好大一個緣分,人在湖邊站,鴿從天上來。趁季淮沒注意,他伸手揉了下腦袋。
季淮捧起這隻白鴿,看著它比上次圓潤許多的身體,眸中笑意更濃。
阿書……真是……
幾日便養胖了如此之多,怪不得飛不動。
他無奈又好笑地輕搖頭,隨手將信鴿腿上的竹筒取下。
竹筒被打開,露出裡面的信箋。季淮用手指將它攤平,其上內容盡顯眼前。
接著他的神情變了。
上書仍是那日書房內,謝書所見卷軸上的部分名姓,然……
他那日所呈本就是修改後的假名單,而面前這些比那封卷軸又有調整。完完全全的一紙假情報。
季淮將信箋放下,面上不動神色,仍是平靜自然,然心中波濤驟起。
他在想阿書是記錯了名單順序,還是……有意為之?
名單上的名姓太多,記錯是極有可能,可若不是呢?
有意為之……想到這個可能,季淮的桃花眸眸色濃到似要暈開。
*
八月仲秋節至,依照傳統,此日不上早朝,所有官員例行休沐。
是日,季淮總算願意把手中政事暫且放放,將一整天都留給謝書。然東宮日常也就那麼幾件事,整日如此畢竟有些無趣。
猶記以前在將軍府時,謝書幾乎每個節日都要溜出去玩,十歲之前有謝聲陪著護著,十歲之後便由家中府衛跟隨。
然自從前世嫁入東宮,所有節日都變得乏味起來。
宮中規矩繁多,偏偏每個節日都要慶賀,整得聲勢浩大,卻又諸多限制,年年如此,日日如是,便對過節沒了期待。
說起來算上前世,謝書已經幾年沒有出宮過節了,甚至鮮少出宮,即便出去也是一大群人跟著,做什麼都不自在。
這般下去,她都快忘記宮外是何模樣。想著謝書輕嘆口氣。
“阿書,怎麼了?”聽到嘆氣聲,季淮終於將目光從書頁上移開。
看著說要將一整日留給她,卻在她邊上看了一個時辰書的季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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