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有一臺小型打印機,葵葵把照片打印出來,拿馬克筆在上面迅速寫下幾個潦草的字跡。
第二天一早,許頌寧依然準時九點到達房門口。
門鈴響起時葵葵還沒醒,昨天睡得晚她正困得厲害,但一回神就知道是許頌寧來了,又趕忙從床上跳下來。
“早上好!”葵葵門還沒打開,先迫不及待喊了一聲。
許頌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今天氣溫和昨天差不多,他換了一身黑色風衣,稱得那皮膚更加雪白如紙,整個人冷清高貴。
“別著急。”許頌寧看到她便笑了起來,低頭說:“拖鞋穿反了。”
葵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見自己兩隻反向的拖鞋。她跑的太快,腳趾都冒出鞋沿了一點。
葵葵紅了臉,掉頭就跑,“你趕快忘了!”
許頌寧低聲呵呵笑。
女孩害羞的點總是和男孩不一樣。
許頌寧照例陪葵葵吃早點,他坐下,風衣袖口往內收了半寸,葵葵才瞧見他手背上的白色醫用膠布。
葵葵的眉頭立刻皺起來,“怎麼回事?”
許頌寧轉頭看一眼,“抱歉,出門著急忘撕掉了。”
他隨手撕掉膠布和止血藥棉,又拿幾張衛生紙仔細包裹妥當才起身。
“不,我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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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葵跟在他後面,和他一起去到衛生間,看他把紙團扔進垃圾桶,又伸手在水龍頭下衝水。
他身體凝血能力不佳,藥棉被扯掉後一絲血紅淌出來,經水衝刷,更無法止住。
混合血液的水流從蒼白的手背滑落,順著指縫流進霧黑色水池。
葵葵倒吸一口氣,趕忙關了水,迅速扯了幾張紙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
許頌寧臉色有些白,“沒事的,再衝一會兒就幹淨了。”
“你平時就這樣悄悄處理的?”葵葵抬頭,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眼睛不如昨天那麼有神了。
“嗯。”
葵葵嘆了氣,“怎麼又掛水,是不是這兩天太累了?”
許頌寧搖頭,“固定周期的藥罷了。今天可能回來的比較晚,所以早上提前掛水了。”
昨天過得太開心了,葵葵都快忘了這是個病人了。
“先坐會兒吧。”葵葵託著他的手,看見鮮紅的血微微浸透了白紙。
許頌寧在客廳沙發坐下,緩緩倚向靠背。
“這樣的處理肯定不行,水裡有細菌,感染就更不好了。”葵葵皺眉看著他,“太不當回事了。我馬上打電話叫前臺送藥箱來吧。”
許頌寧搖頭,淡淡一笑,“不必了,我休息休息就好。”
“但是——”
許頌寧緩緩揭開那幾張白紙,扎針的小孔隱約泛紅,但已經不再滲血了。
“你看,的確沒事了。”許頌寧笑說。
“……”葵葵捂臉,“你啊。”
許頌寧隻休息了幾分鍾便緩緩起身,往餐廳走,“別擔心。我不發病的時候和大家是一樣的,發病了也沒關系,吃點藥就好了。”
他這話半個字都不能信。
葵葵跟在他旁邊隨時準備攙扶他,無奈調侃,“那你發病是什麼樣,活力百倍喊打喊殺亂砍亂砸嗎。”
“嗯……”許頌寧仔細思考,慎重的搖頭,“應該不是,我目前尚未被查出精神方面的問題。”
“……”
葵葵噗嗤笑了一聲。
許頌寧也低頭看著她笑,“放心吃早點吧,吃完我們就去北京最好玩的地方。”
“到底是哪兒呀?”
許頌寧笑笑,搖搖頭。
葵葵拉開凳子坐下,拿瓷勺舀甜玉米,一邊舀一邊說:“賣關子的人賞喝十杯豆汁兒。”
許頌寧笑著,低頭輕咳兩聲,“我不愛喝那個。”
“不愛喝豆汁兒?那愛吃滷煮嗎?”
許頌寧搖頭。
“爆肚兒?”
搖頭。
“烤鴨?”
搖頭。
“糖蒸酥酪。”
點頭。
“……挑食的壞小子。”
許頌寧坐在旁邊看著她微笑。
他常年沒什麼食欲,從前在家時家裡廚師變著花樣做飯菜,各大菜系都做了個遍,但他也吃不了幾口。
姐姐媽媽和一眾保姆都覺得是廚師不合他心意,接連請了好些個,隻為他一人服務。
後來某年過年回去陪祖父祖母吃飯時,父親偶然得知這事,隨口斥責了一句:“奢靡浪費。”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說成“挑食的壞小子”。
她理解不了他因為生病而糟糕的食欲,隻當他是一個不聽話的普通年輕人。
許頌寧並不抗拒這種誤會,甚至有些喜歡。
“我吃好啦,出發吧。”
葵葵吃完早飯,兩個人便一起出門了。
今天有些奇怪,剛走出酒店就上了許頌寧家裡的車。
他前兩天都是拒絕司機跟著的。
“這是要去哪裡呀?”
葵葵好奇,看車子沿著新源南路開,走到十字路口,右轉上了東三環。
許頌寧還沒回答,葵葵又驚呼,“該不會是去你家吧?”
許頌寧笑,“我家是全北京最無趣的地方。”
“……”葵葵偶爾會被他的話震驚到。
“車程大約兩小時。”許頌寧把身旁一條米白色小毯子拿來遞給葵葵,“睡一覺吧。”
葵葵愣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現在還沒完全進入秋天诶,我還穿裙子呢。”
許頌寧攤手,“那還給我吧,我冷。”
葵葵轉頭,看著他那張笑意淡淡的臉,“不行,給我了就是我的。”
許頌寧又笑,溫柔道:“好,好。都是你的。”
“那我睡一覺,到了叫醒我。”
葵葵把柔軟的小毯子搭在腿上,許頌寧幫她仔細理好折角,“嗯,昨晚熬夜了吧。”
葵葵挑眉,“你怎麼知道?”
“你眼下黑得厲害,都快趕上你家鄉的特產了。”
許頌寧說著,伸出左手晃了晃。
白淨的手腕著戴著那條她送的小紅繩,繩側小小的熊貓憨態可掬。
葵葵臉紅了一瞬,把一個抱枕扔進他懷裡,又轉過身佯裝生氣,“可惡!我不是熊貓!”
許頌寧又被她逗笑。
空氣裡是淡淡的香氣,混合了一絲檀木和百合的味道,許頌寧的衣物和小毯子上都有這樣好聞的香氣。
葵葵放平了座椅,縮成一團攥緊了小毯子,在睡夢中貪婪深嗅著獨屬於他的氣息。
美夢無限。
這一覺睡得很沉,葵葵一直睡到了目的地。
“我們到了。”許頌寧輕輕拍拍她,柔聲把她喚醒。
葵葵應了一聲,緩緩睜開眼坐起來。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匹黃棕色的駿馬,各自身上套著棕黑色馬鞍,身後牽著觀光車。
馬後是一排排歐式建築,街道人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葵葵震驚。
“這就是你說的‘北京最好玩的地方’?”
“是的。”許頌寧點頭,“隔壁天津。”
葵葵腦子停滯了至少三秒才接受自己一覺醒來已經換了一座城市的事,半晌,又大笑起來,“許頌寧,你可真是壞小子!”
許頌寧又笑起來,“嗯,是壞小子。”
司機直接把車開來了市中心五大道,這會兒已接近中午,遊客們都在陸陸續續找餐廳吃飯,街邊還有不少小吃攤。
葵葵下車來到一個小攤前,“來了天津得吃煎餅果子吧?”
許頌寧兩手插在風衣口袋裡,笑著看她,“午餐吃煎餅果子麼?”
“算個餐前小點吧。哪兒能讓許大少爺陪我吃這個?”
葵葵轉頭跟小攤大叔說:“要個煎餅果子。”
秋風把許頌寧額前碎發吹得輕輕晃動,他安靜站在旁邊看葵葵和大叔嘮嗑。
葵葵說:“叔,加烤腸加青菜加辣子。”
大叔正埋頭攤著餅,手忽然停了一下,“姑娘,咱這是正宗煎餅果子,辣子能加點,其他那些個玩意兒沒有。”
“那我能吃不正宗的嗎?”
“不能,沒料啊。”
“你那旁邊不是有烤腸機子嗎?加一根進來就可以了。”
“诶。”大叔抬頭一臉無語,伸手指了指左邊馬路,“你往這道兒走,走裡頭,看看有沒有手抓餅,那玩意隨便加,加套房子進去都行。”
葵葵噗嗤一笑,“那不成,我就要吃你的煎餅果子。”
“嘿姐姐,您來找茬的人嗎?”
“哇叔,你這麼大歲數的人管我叫姐姐?”
“嘿這孩子——”大叔終於注意到旁邊的許頌寧,“這你妹妹啊?管管呢?”
許頌寧愣了一下。
葵葵趕忙認錯道歉,“诶诶,我逗您玩兒呢,不好意思啦,我就吃正宗的,加點辣子就行,謝謝!”
“早說嘛。”
大叔又繼續埋頭攤餅子。
許頌寧回過神,低頭笑著看向葵葵,她轉頭調皮的衝他吐吐舌頭。
煎餅果子卷好,大叔立刻拿刀切成兩半裝袋裡遞給葵葵,忙不迭的給這小刺頭送走。
兩個人往街裡頭走,葵葵捧著煎餅果子啃,許頌寧問她:“好吃麼?”
“好吃!”
許頌寧又笑,“午餐除了煎餅果子,還有其他想吃的麼?”
“天津特色小吃多著呢。”葵葵回頭看他,“我不挑食的,我吃這些小吃都能吃飽。”
“嗯。我疏忽了,這兩天都沒帶你去好一點的飯店。”
“哎,我沒那麼多講究。”
葵葵咬了一口薄脆,望向路邊一排排的歐風建築。
“天津以前是租界吧?”
許頌寧點頭,“著名的‘九國租界’。洋樓很多很漂亮,主要集中在五大道和意式風情街。建築風格也多樣,羅曼、巴洛克、拜佔庭……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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