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公主那顆亂到極致的心才終於安定了幾分,她縮在魏清懷裡,止不住打著哆嗦:
「魏郎,我好痛,好痛……」
魏清看著滿地的狼藉,心疼地抱緊懷中之人,什麼都沒問。
而自那日起,長寧公主的精神便越來越不好,有一日還突然發了狂,將四歲的小嘉玉推倒在地,狠狠掐著她的脖頸。
若非下人及時制止,小嘉玉隻怕要被自己的娘親掐死。
而長寧清醒後,便將自己鎖了起來,連魏清也不肯見了。
魏清無奈進了宮,他去見了太後,終於得知了讓長寧如此痛苦的原因。
那晚,他和長寧隔著房門說話。
最初時,長寧說,她什麼都不想聽,她說自己病了,好不了了。
魏清在門外沉默了許久,隔著窗牗上的薄紙,他以手剪影,皎皎月光灑落庭院,長寧公主看見一隻小兔子在窗紙上跳舞。
這是少年時,魏清討她歡心時,最愛做的事。
她的眼淚如決堤,聽見魏清溫柔的聲音:
「阿寧,其實我知道,令你難過的,不止是恨,還有你不願承認的愧,對嗎?」
「你別怕,你要記得,我永遠伴你身側,當初會過去,如今也會過去,總有一日,你會願意坦然面對自己,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嗎?」
她的魏郎,是這世上最懂她的人。
經年已去,他一如過往,而她,也應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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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長寧公主的病漸漸好轉,她和魏清說,想帶著嘉玉去一趟江南,看今年新夏盛開的蓮花。
魏清自然說好。
他們一家人來到江南,如同尋常百姓一般,泛舟湖上,欣賞江南風光。
然而這日,小嘉玉走丟了。
長寧公主急哭了,她對當年的事心有餘悸,所以去哪裡都會帶上足夠的護衛。
可沒想到,素來乖巧的嘉玉被巷子口的一隻黃狗給吸引了,偷偷躲到了馬車下面。
小孩其實都是機靈的,她知道爹娘不讓她和路邊的野狗玩,她悄咪咪地跑到巷子口……
那頭長寧公主和魏清幾乎要將整條街都給翻過來了,還是未找到人。
兩人都心急如焚,顧不得什麼身份跟著護衛滿大街找,魏清還派人去請了當地的縣官。
直到日暮西斜時,長寧公主在客棧外落淚,魏清遠遠看見,一個綠衣衫的姑娘,手裡牽著嘉玉,走了過來。
長寧公主一見到女兒,就抱著她哭得泣不成聲。
魏清卻是驚疑不定地看著送女兒回來的姑娘。
這如何可能。
長寧公主也在這時回過神來,魏清確定了,她是沈落冤。
他小心翼翼地側目看向妻子,妻子面色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沈落冤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頷首後,便轉身離開了。
身旁妻子仍然平靜地站在原地,隻是小嘉玉在喚她娘親,她卻未有反應。
魏清輕輕拉住她的手,道:「去追她吧。」
「我和嘉玉,在這裡等你。」
長寧公主垂下眸,默了片刻,最終,她循著沈落冤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蓮湖廊橋處,沈落冤在和一位賣蓮蓬的婦人說話。
她們看上去很親近。
長寧公主站在人群中,看見她靠在那婦人的肩上,與她一起剝蓮子,她們似乎在說什麼有趣的事,笑得開懷。
長寧公主沒想到,原來,她也會有這樣肆意柔情的女兒笑。
或許在她心底深處,隱約覺得她應該成長為一個自卑怯懦又小心翼翼的人。
她就這樣靜靜看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暗,餘暉盡散,婦人收攤離開,沈落冤同她告別。
然後,沈落冤朝她走了過來。
她手裡是一個裝了蓮蓬的竹籃,她注視著自己,露出一個柔和的笑:
「這是今日新採的,口感最好。」
那隻竹籃被輕輕擱在了她的裙邊。
她看著面前人放下竹籃後,轉身欲離開,才終於開了口:
「你……」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同她,有何可說。
沈落冤停下腳步,看上去是極為輕松的姿態。
她望著長寧公主,神情溫柔淺淡,她緩緩開口,說出了從很久之前,她就想說的話。
「公主,你既不需要原諒我,也不需要接受我,更無需,因我受困。」
遠處集市人聲鼎沸,人間煙火嫋嫋,伴隨蓮湖陣陣清香,山水逍遙處,人間冷暖心。
長寧公主立於原地,心上之弦驟然崩斷,情緒翻湧又撕裂,卻又覺得,心生釋懷。
那抹俏麗綠影隱於人海之中,長街盡頭,蓮湖側畔,有人待她歸家。
他們相依相偎,她嬌俏俏同那人撒嬌:「夫君,我好喜歡你呀。」
番外 2
阿七在很小的時候,是個孤兒。
他生下來就沒見過父母,他是被一頭母豹子奶大的。
再大些時,他能走能爬了,母豹子不管他了,他便獨自在山裡捕獵。
可獵物不是那麼好捕的,他那時什麼都不懂,掉入了獵人制作的陷阱。
他在陷阱裡呆了兩日,他的腳受傷了,陷入了昏迷。
再醒來時,他躺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除自己以外的人。
他第一反應便是衝上去狠狠咬住那人的手臂,如同動物一般,狠狠撕咬自己的獵物和敵人。
可他沒想到,那個人並未對他做什麼,隻是按住了他,還為他包扎好了腳傷。
他感覺到自己的腳沒那麼疼了,對那人也就少了幾分敵意。
他在那個奇怪的地方住了很久,那個人不讓他離開。
他也因此學會了很多東西。
他學會了說話,學會了穿衣服,學會了吃煮熟的東西,學會了表達自己。
他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阿七。
阿七叫那個人爹爹。
從記事起,他便知,他的爹爹不是尋常人,雖然隻是個山野獵人,卻有著超乎常人的身手。
阿七和爹爹學了一身的本事。
他知道,爹爹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爹爹還認識許多在外走商的老板,那些人都是和爹爹一樣的爽朗性子。
在他九歲那年,爹爹帶了三個人回他們的小竹屋。
其中有個很漂亮的小女孩,腳傷得很嚴重。
那是他第一次,有機會照顧旁人。
他給小女孩的腳上藥,和爹爹一起送她們離開。
在渡口時,他贈給了她一瓶藥,也祝福她,早已和自己的家人團聚,小小年紀,不必再奔波流浪。
日子一天天過,他也慢慢長大了。
有一天,爹爹說要離開一段時日。
他在後來才知,爹爹是去除亂了,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他從那位和爹爹相熟的商號老板口中得知了爹爹過去的名字。
常義。
他的爹爹,從前是徵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大將軍啊。
即便被曾經的皇帝猜疑誣陷, 假死逃生至今,心中仍是家國百姓。
那年南方水患引起動亂, 有一伙不知何處而起的義軍假借起義,實則在城內對百姓燒殺劫掠。
常義因保護一老婦人, 死在了一支不知何處來的暗箭之上。
一代名將,就此隕落。
常義的屍首是被商號老板帶回來的,阿七得知了他所有的過往。
他想,爹爹一生忠義,卻至死也不清明。
所以, 他用了很大的功夫,最終成為當朝太子的心腹。
他原是仇恨所有皇室中人的, 可他卻不得不承認,他是為沈砚折服的。
復仇之路, 卻也慢慢變成了一段忠義之路。
他在這個過程中, 還重逢了當年那個小女孩。
他見她的第一眼,便認出她了。
那一眼, 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在很久以後,他才明白, 原來, 那是心意動。
但他牢牢壓抑自己的心, 他知道,他不能,也不會有機會。
他看著她與太子殿下兩情相悅,某個夜裡,也莫名地覺得心中酸楚。
後來,北狄來戰,他跟隨沈砚離京出徵。
他看見沙場森森白骨, 在那一刻, 他明白了常義所堅守的家國大義。
戰場並肩作戰,他早已在心底, 將沈砚視作了兄弟。
再後來,他聽見了落冤和沈砚的計劃。
他心中澎湃,自己喜歡的人是這樣勇敢無畏。
遊園會上,長寧公主聞聽了御史中丞之子魏清的一首詞,蓮中白鷺飛,引得了從未離開京城的公主的興趣。
「-他」與她共騎一馬, 馳騁在草原的那晚, 是他一生至明。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他的心中有多歡喜。
一聲阿七哥哥,他想放棄一切,護她一生。
但終究,他不是她的意中人, 那段偷來的時光, 已足以他回味一生了。
她嫁給了心上人,那個人很愛她,他真心祝願她一生喜樂, 平安幸福。
沒人知道,阿七回了京城。
年少時的願望,他一定會實現,終有一日, 他會為常義洗刷冤屈。
讓世人窺見真相,讓史書為他正名。
他的爹爹常義,是一生忠君為國的大將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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