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又是在什麼時候睡著的。
夢裡,我又見到了李竹新。
高中的他正在打籃球,汗水從他下颌上落下,他卻毫不在意,笑得很好看。
我看見自己穿著校服從籃球場路過,他瞥見我,打籃球的動作猛地兇猛了起來,迅捷矯健地帶球直達籃框灌籃,別人硬是攔不住。
然後,他抬頭看著我的方向,可那時的我,並沒有回頭。
和他一起的男生們順著他的目光瞧見我,開始起哄。
「李竹新,你不會喜歡路媛媛吧?」
他們開始笑。
「算了吧李竹新,人家路媛媛擱童話裡那都是公主。公主和優雅的王子才是一對,你這種打架恐怖分子,頂多當個抓走公主後,被王子一劍砍死的反派惡龍。」
李竹新沒有說話。他彎腰拿起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然後倚靠著籃筐柱,目送著我的背影遠去。
半晌,他毫不在意的,懶洋洋的笑了一下。
「惡龍又怎麼了?」
「至少惡龍被殺死了,公主還會開心地笑一笑。」
(全文完)
番外:緣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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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竹新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有點恍惚。
他這幾天晚上似乎連續做了一個很悲傷的夢,醒來卻完全記不得夢裡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出神地盯著黑板,數學老師恨鐵不成鋼的走近他,敲了一下ťū²他的頭,咬牙切齒道:
「李竹新,讓做題呢,黑板上有題啊?」
「人那麼聰明,心思怎麼就是不往學習上放呢你小子?」
李竹新尷尬地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開始翻找他壓根並不知道在哪裡的題。
突然,教室裡傳來「砰」的一聲,全班沉悶的做題氣氛瞬間活絡起來,他卻突兀地心頭一顫,回頭一看,是班長江白竟然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
他同桌蔣青看著他,笑得特別開心,似乎眼裡都笑出淚來了。
得,估計這倆人又在打情罵俏呢。
可惡,心裡有點酸。
他松了一口氣,可心裡還是有股不知名的心悸,腦子裡莫名想到了寒冷的天氣和瞄準他的槍。
奇怪,最近也沒玩和平精英啊。
他暗暗握緊了拳,正想收回視線,卻對上了一雙漂亮的眸子。
頓時,他心裡一顫,幾乎是下一刻就不自在地轉開眸子,耳根有些隱隱發燙。
他掩飾性地抬起手用校服袖子捂住耳朵,裝作正為做題苦惱的樣子,心裡泛起一股隱秘的甜。
和媛媛對上視線了。
心裡那股不安瞬間消散,就像……被安撫了一樣。
2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會和媛媛對上視線。
李竹新有些苦惱,再這麼下去,他暗戀媛媛的事情沒準就瞞不下去了。
可還沒等他想出個對策,卻發生了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媛媛被人霸凌了。
她被幾個女生堵在了廁所裡,據同學們說,當時那幾個女生還想用水潑她,幸虧被班上的蔣青攔下來了。
他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幾個狐朋狗友打球。
幾乎是立刻,他一言不發,轉身就往操場外走,朋友李詢重重罵了一聲衝過來,和其他幾個人一起死死把他攔著。
他們說他當時的表情,就跟要去殺人了一樣。
後來,他把那幾個女生的男朋友約了出來,當著她們的面單挑,把她們每個人的男朋友都打得服服帖帖。
最後,他對那幾個嚇得縮在巷子牆角的女生說:
「你們再敢往路媛媛跟前湊,下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他頓了頓,道:「還有,不許提到我。」
然後他轉身走出巷子,卻在下一個拐角遇到了媛媛。
3
幾乎是一瞬間,李竹新覺得自己渾身僵硬。
他不敢確定媛媛聽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他要是會什麼超能力,能原地消失就好了。
他僵直著身子,努力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和媛媛擦肩而過。
可他走到媛媛身側的時候,衣袖卻被人輕輕拉住了。
明明自己引以為傲的力氣,卻掙不開她輕輕兩根手指。
他恍惚中聽到媛媛說:「你的手流血了。」
他恍惚中聽到自己的聲音道:「哦,這沒什麼事。」
忽然,他感覺到手上傳來什麼溫暖的觸感,像是猛地被水潑醒,他愣愣低下頭,看見自己手背傷口上被貼了一個創口貼。
緊接著又被貼了一個。
他呆呆的,像是一個木偶一般任由路媛媛擺弄自己的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低聲道:
「謝謝你啊。」
忽然,他看見她抬起頭看著自己,微微啟唇。
那一刻,他的心猛然被揪緊。
媛媛不會是要問自己打架的事情吧?如果她真的問起,自己該怎麼回答?
他沒辦法對她撒謊,又不想自己在她心裡成為一個暴力狂。
但最後,他隻是聽見她輕聲道:
「是我謝謝你。」
4
李竹新覺得自己最近更恍惚了,就連李詢都說,他打球的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和球談戀愛。
他讓李詢滾。
最近班上組織了秋遊。
他和媛媛還有江白蔣青組在了一起。
媛媛和蔣青歡聲笑語地走在前面,他和江白氣氛微妙地走在後面。
忽然,他聽到媛媛輕聲對蔣青道:「青青,我最近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我好像一直都在等一個回不來的人,一直等到了自己變成一個老太太。」
「可是我為什麼等他,醒來卻記不起來了。但我依稀覺得,如果自己想起來了,就一定會很痛苦。」
他默默抿了抿唇。
誰配讓媛媛等啊,他酸了。
路媛媛突然在一個小攤前停下了腳步,興奮地拉著蔣青湊過去看。
他在後面張望,看見小攤子上寫著「祈願囊」三個字。
老板很熱情地招呼他們,最終大家一人買了一個,兩人互相寫祝福。
他緊緊捏著手裡藍色的祈願囊,大約是心底莫名其妙的酸意作祟,又或者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催促,好像總有人在他心裡說:
李竹新,你可不能慫了,一定要好好追媛媛啊。
最後,他將顫抖的手背到背後,裝作漫不經心,隨口一提般道:「路媛媛同學,咱倆互相寫吧。」
話剛出口,他就又恨不得原地消失,腦子裡預演了千百遍她用來拒絕他的話。
然後,他聽見她說:
「好。」
那一刻,她輕飄飄一句話,就讓他幾乎呼吸停滯。
5
李竹新捏著筆,開始犯難,後悔沒有好好陶冶一下自己的語文情操,寫不出動人的句子。
他眼角餘光偷瞥了一眼一旁認真書寫的江白,見他已經寫完,將紙條鄭重地裝入了祈願囊。
紙條裡面寫給蔣青的內容直白又讓人牙酸,如同老夫老妻了一樣。
李竹新暗暗嘆一口氣,湊到蔣青身邊,幽幽道了一句:「真羨慕你啊。」
他和蔣青同為體委,性格又都是外向,早就熟絡。
蔣青:……
蔣青忽然問他:「你怎麼還沒動筆?奇了怪了,怎麼感覺你扭扭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一樣?」
他輕咳一聲,眼神閃躲,有些羞惱。
「暫時還不知道寫什麼不行啊?」
蔣青卻說:「這有什麼?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呀,你就想想你最想寫下的話。」
她認真道:「祈願囊,最重要的,是要心誠則靈。不然你寫的天花亂墜,感情是假的,都不成真。」
李竹新微微一怔。
巧了,他最有把握的,就是這顆對媛媛的真心,半點不做假。
專業對口。
鬼使神差的,他問:「我有一個朋友,他喜歡一個女生很久了,但那個女生太好了,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一個勁問我怎麼辦。你覺得是你你怎麼看?」
蔣青拿著祈願囊的手一緊。
最終,她慢慢道:
「既然喜歡,一定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人這一生,能相遇就已經太不容易了。刨去天災人禍,生離死別,能相守的日子仔細一算其實也很少。」
「如果再顧慮配不配,該不該,磨磨蹭蹭,東走西顧,就白白蹉跎了好多光陰。」
李竹新心裡一顫,像是猛然被什麼擊中了。
蔣青忽然冒出一句,
「你那個朋友身體健康吧?」
他古怪的看她一眼。「好得很。」
蔣青「哦」了一聲,低頭將寫好的紙條裝入祈願囊,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羨慕他啊。」
6
最終,李竹新在祈願囊上寫下:祝路媛媛同學天天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最簡單的話就是他最想寫下的話。
他就是想要媛媛天天都能開心的笑。何況這句話很常見,不會顯得突兀。
後來,他收到了媛媛的祈願囊。
他將祈願囊帶回家,小心翼翼地取出紙條,卻見上面娟秀字跡寫著祝自己長命百歲。
李竹新:……
心情復雜。
但後來他和媛媛在一起後,才知道,
那就是媛媛當時,心裡瘋狂湧現的,最想寫給他的話。
她莫名很想看他變老的樣子。
那時他糾結地看著媛媛,覺得自家媛媛癖好是不是有點特殊。
但那都不重要了,他會陪著媛媛一起變老,這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還是媛媛向他表的白。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媛媛把他約到萬聖節的遊樂園裡。
他們站在一個表演臺前,臺上著名的魔術師表演著絢爛的魔術。
伴隨著到達高潮的音樂,紛紛揚揚的紅玫瑰花雨從天而降,無數花瓣在燈光下打上一層柔和的金光,像是虛幻的綺麗夢境。
人們歡呼著仰頭驚呼,全場氣氛被調動到最高潮。
而他不自覺看向媛媛。
忽然,媛媛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溫暖從手心處傳來,一寸寸覆蓋上他心髒。
他聽見媛媛低聲道:
「李竹新,你知道嗎。穆蘇一直被稱作最浪漫的魔術師。」
「大家都說。」
「他的表演,要和喜歡的人一起看。」
霎那,李竹新像是被咒術定格在原地,恍若處在夢境中。
他聽見自己魂牽夢繞,遙不可及的女孩注視著他,堅定地對他說:「李竹新,我喜歡你。」
他一瞬間想逃,他覺得自己怎麼配呢。
可突然,蔣青的話浮現在他耳邊。
「人這一生,能相遇就已經太不容易了。刨去天災人禍,生離死別,能相守的日子仔細一算其實也很少。」
「如果再顧慮配不配,該不該,磨磨蹭蹭,東走西顧,就白白蹉跎了好多光陰。」
耳邊媛媛的聲音繼續傳來,她踮著腳,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地望進他眼底,那樣清澈的眼神,讓他避無可避。
似乎是怕他沒聽清,她紅著臉說:「李竹新,你聽見了嗎?」
「這個世界上,我覺得你最好。」
「我喜歡你。」
「路媛媛喜歡你。」
「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緩緩抱住她,將頭埋在她頸窩,紅了眼眶,差點哭出聲。
半晌,他抬起頭,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
「媛媛。」
「我求之不得啊。」
曾經缺席了一世的話語終於得以出口。
「李竹新真的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7
前塵往事的痛苦並沒有什麼值得記起的,它們隨著風飄散而去。
新的一世。
跋山涉水的暗戀也終於迎來新的結局。
從此青竹安在,緣常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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