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流掉肚子裡的孩子,然後向顧璟提了離婚。
我沒要兒子顧時白的撫養權,也沒要其他財產,隻要了一套位於海濱小城的海景房。
小小的三室一廳被我布置得很溫馨,所有用具買的都是親子套裝。
顧時白一開始以為這一切是為他準備的,對此不屑一顧。
直到他發現那間粉色的兒童房裡堆滿了洋娃娃,衣櫃裡全是漂亮的公主裙,他才覺得恐慌。
他和顧璟都覺得我病了,我瘋了。
他哭著質問我:
「媽媽,我才是你親生的兒子,你為什麼看都不看我一眼,卻對你臆想出來的女兒這麼好!」
他不知道,那不是臆想,我真的有過一個漂亮乖巧的女兒。
她活在我前世的記憶裡。
1
在海濱小城定居半年後,我接到顧璟的電話,問我為什麼。
我們離婚的過程非常平淡,就像一起吃一頓飯一樣簡單。
我們都默認了顧時白會留在顧家,沒在撫養權的問題上多做糾纏,他沒有問過我突然想離婚的原因,一臉冷漠地辦完了手續。
我以為他並不在乎,就像結婚這麼多年他從來不在乎我這個妻子的喜怒哀樂一樣。
如今事隔半年,他卻忽然問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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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我正在那間剛粉刷好的粉色兒童房裡掛一幅肖像畫——
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坐在飄窗上,窗外是碧藍的海水和成片的風車,金色的陽光落在小女孩臉上,掩蓋了她病態的蒼白。
我盯著畫上小女孩的臉出神。
為什麼?
我想說,因為我們本來會有一個女兒,她叫顧時薇。
她很漂亮,很乖,可惜並不健康,70% 的先天性心髒病都能在孕檢時發現,偏偏她就是那倒霉的 30%。
你對她有過短暫的父愛,但很快就會因為她頻繁地住院和手術而失去耐心。
你會以家裡氛圍不好為理由,開始夜不歸宿。
在我為了照顧她而心力交瘁的時候,在我守在 ICU 外面祈禱著死神不要帶走她的時候,在我獨自籤下放棄治療書同意書,看著醫生拔掉她的氧氣管的時候,你會在外面跟小三偷情,還光明正大帶著顧時白,讓他開開心心喊別的女人「媽媽」。
可我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問顧璟:
「你今天陪周小姐吃早餐了嗎?」
2
在海濱小城定居一年後,我見到了顧時白。
彼時,我剛從新疆旅遊回來,背著個帆布包風塵僕僕地往家走,就看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樓道前。
我下意識停下腳步,與他們保持距離。
隨著時間推移,我已經很少想起這對父子,他們不喜歡我,我對他們的感情也在前世長久的失望中磨滅。
我以為這輩子隻要我不刻意找他們,我們絕對不會再見面。
先開口的是顧時白,他雖然隻有六歲,但早慧,說話奶聲奶氣卻傷人:
「學校組織大家到這裡親子旅行,爺爺奶奶說我既然來了,就該來見你一面,這是顧家人該有的禮貌和風度。」
我沉默地點點頭:「嗯。」
他和顧璟真的很像,不隻是精致優越的眉眼,連看我的眼神都冷漠得如出一轍。
前世我在薇薇葬禮上崩潰的時候,前世我爬上三十六層天臺的時候,他們父子就是用這如出一轍的冷漠眼神看著我。
顧璟說:「岑夏,別胡鬧。」
他也說:「媽,別胡鬧。」
其實剛離婚一個月的時候,顧時白聯系過我。
他不知道從誰那裡聽到我搬來這座海濱小城的事,特意打了個電話,不屑一顧地告訴我:
「他們說你搬到海邊之後,特意裝修了一間兒童房,還把家裡所有的日用品全都換成了親子套裝?
「但我不會跟你一起生活的,你別枉費心思了。」
我平靜地「嗯」了一聲,就聽見他在電話那頭歡呼一聲:
「哇,周阿姨又送我新遊戲機了,周阿姨最好了!」
然後匆匆掛斷電話。
顯然我的離開,並未對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比起跟我這個生母相處,他一直更喜歡那些遊戲,也更喜歡總是帶著他玩遊戲,送他遊戲機的周恬。
可是現在,他臉上的冷漠忽然就破防了,那雙像極了顧璟的桃花眼一瞬間蓄滿淚水,咬緊牙關,一臉倔強地瞪著我。
這次換成我冷漠與他對視。
最終他先堅持不住,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轉身想跑開,結果撲通一聲絆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沒起來,隻是回過頭來看我。
他慣來如此,每次親近他的時候,他總會擺出一副不耐煩的面孔冷言冷語對我百般嫌棄。一旦我的注意力稍微不在他身上,他又會故意摔倒,或者假裝不舒服,惹得我心軟,拿他無可奈何。
但這一次,我冷眼看著他,無動於衷。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臉上神情摻雜著迷惘、不解和難過,「哇」的一聲當著我的面哭出來:
「你是個騙子,大騙子!你明明說過會永遠愛我,永遠陪著我的!」
3
顧璟皺了皺眉,指責我:
「岑夏,孩子雖然小,但其實什麼都懂,你不該對他這麼冷漠!」
他神情嚴肅,態度是一如既往地居高臨下。
我和他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不像夫妻,更像員工和上司。
他在家的大多數時候並不主動和我交流,總是我主動同他「匯報」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關於我自己的部分,他總是漠然以對,隻有涉及顧時白的時候,他會幹涉兩句,甚至會當著顧時白和用人的面,疾言厲色地訓斥我,絲毫不留情面。
以至於每一次隻要他稍露不悅,我就會不自覺地自省,內耗,反復思考我哪裡做得不好,哪裡需要改進。
而今,再看見他這副面孔,我隻覺得無比厭煩:
「你忘記離婚時,你對我說過什麼了嗎?」
他說,希望我以後不要打擾顧時白的生活,顧時白還小,很快就會習慣沒有我這個母親,這樣對他最好。
那是整個離婚過程,他對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現在他又理所當然地說:
「那時是我太想當然了,時白是你唯一的孩子,母子連心,他需要你,你也——」
我打斷他:「可我不需要他。」
顧璟有些錯愕地怔住,無論是他還是顧時白都不曾見過我不假辭色的樣子。
他似乎到此刻都還沒明白我一年前離開時的決絕。
就像他這輩子都不會懂,顧時白不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曾經還有一個女兒,哪怕隻有我自己知道。
重生那天,我夢見薇薇在哭,她也罵我是騙子。
她說:「媽媽,你答應過我的,我走後,你會好好活下去。」
她哭得我太心疼了,我答應了她,我說這一次,媽媽一定會做到。
對她和顧時白的承諾,我隻能實現一個。
4
曾經我對顧時白的愛,不比對薇薇少半點。
他是我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血肉。
我曾經無比期待他的到來,他還不會說話的時候,隻要看著我甜甜一笑,我就能忘記身為顧太太的所有艱難和痛苦。
那時的我願意把所有,乃至於生命都奉獻給他,隻要他能快樂健康地成長。
顧璟不愛我。
我和他之間的故事很平淡,就是從小相識的青梅竹馬到了年紀都沒有合適的對象,被長輩撮合到了一起。
我曾因這種平淡,感到不安。
學生時代,我親眼見過顧璟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年少的顧璟遠比現在朝氣開朗得多。
我每一次見到他,他似乎都在笑,受到訓斥時渾不在意地笑,贏下籃球比賽時意氣風發地笑,看見心愛女孩時滿心歡喜地笑。
那雙桃花眼笑起來,彎成月牙的弧度,如冬日的暖陽,笑得人心潮澎湃,笑得人見之傾心。
那時的他會不顧嚴寒酷暑早早為心愛的女孩送上親手做的早餐,會為她放滿天的孔明燈,會在操場擺滿鮮花,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示愛。
熱烈又痴狂。
那個女孩是個學霸,一路在各種物理競賽中拿獎,早早跳級出國繼續追求物理學的真諦。
之後顧璟似乎就變得對一切都很淡漠。
婚禮前,我曾問顧璟,我們真的會幸福嗎?
他回答我:「會。」
愛情讓我盲目地忽略了他當時語氣裡的淡漠。
我安慰自己,人總會成長,總會變得沉穩,他愛一個人的方式也會變得沉穩。
直到周恬出現在他身邊,年輕美貌的遊戲策劃師。
我才知道原來顧璟愛人隻會一種方式。
他開始會在回微信時微笑,會留意從前從不在意的口紅色號,會研究女士香水,會陪對方熬夜測試新推出的遊戲。
在我因他一夜未歸而忐忑不安地找到公司時,他卻在陪別的女人吃早餐,為她細心地一點點剝雞蛋,那是我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那時的我想,顧璟不愛我沒關系,這個家至少有一個人是愛我的,至少顧時白是愛我的。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原來顧時白也沒有我以為的那麼愛我,這個孩子後來會一刀一刀剜我的心。
5
那天不歡而散,以顧璟和顧時白的脾氣,我以為他們一定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第二天,顧時白背著個小書包,又出現在我家樓下,這次隻有他一個人。
物業聯系我的時候,我正在畫畫——
伊犁美麗的草原上,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在肆意奔跑。
我沒有薇薇任何照片影像,我怕隨著時間推移,有一天我會記不清她的模樣,所以平常做得最多的,就是一筆一筆把記憶中的她畫下來,從嬰兒到她生命最後定格的五歲。
我畫了很多很多,堆滿了家裡的每一處角落。
可我後來又想,我的薇薇怎麼能隻在病床上呢,所以我每隔一段時間會去旅遊拍一些美景,再把她和這些美麗的風景畫在一起。
這一幅,我畫得有點慢,在新疆騎馬的時候,我摔傷了右肩,抬手還有些吃力,以至於這幅畫斷斷續續畫了一個月也沒完成。
那是我第一次騎馬,挑中那匹白馬時,馬隊的小哥有些猶豫地勸我,說這匹馬性子不好,欺生,摔了好幾個人。
我笑著說沒關系,因為那匹白馬實在漂亮。
結果一隊人行至半途,那白馬果然耍起了性子,突然跪下前腿,把我摔到了草地上。
同隊的人都嚇了一跳,有一個小女孩在她媽媽過來扶我的時候,擔憂地用小手幫我輕輕拍掉臉上的草屑,嗓音甜甜地問我:
「阿姨,你痛不痛?」
我後來幫她和她媽媽拍了好多照片,她讓我想起了薇薇。
但其實薇薇上輩子到過離家最遠的地方,就是這座海濱小城。
那時,她健康狀態稍好,我計劃全家一起度假。
可是顧璟說他忙,顧時白說要參加顧璟公司新遊戲的測試,最後隻有我們母女倆來這裡。
那短暫的數日寧靜又美好。
白天我在屋子裡教她畫畫,清晨和傍晚就一起去沙灘上撿貝殼。
她說,等病好了,要一輩子生活在這個地方。
所以離婚的時候,我隻要了這套海景房。
這是屬於我和薇薇的家,與顧時白,與顧璟無關。
我一點也不想讓顧時白踏足這套房子,沒有猶豫就把顧璟和顧父顧母的聯系方式給了物業。
6
沒過幾分鍾,物業的電話又打過來,說他聯系顧璟的時候,顧時白跑進小區,不見了。
顧時白到底是我無微不至養大的,我怎麼也不可能真放任他出事。
我嘆了口氣,放下畫筆,下樓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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