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開門聲,又慌慌張張把什麼藏於身後。
滿臉通紅。
我了然一笑。
8
原以為昨晚的故意撩撥不起作用。
看來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小將軍,我看您慌慌張張的,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有。」
我看不清他神色,走近了些。
床褥皺巴巴的,他的寢衣微敞,氣息不穩。
往裡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卻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今日天氣好,我來將公子的床褥都拿出去曬曬吧。」
我作勢要卷他的被子,他腦門直冒汗,緊緊壓住床褥。
「不,不要。」
我又使了力,他抬頭看向我:「不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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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眼角的晶瑩,愣了愣。
哭,哭了?
我張了張嘴,喉嚨像被灌了鉛一樣,發不出聲音。
他似乎意識到,窘迫地偏過頭,脖頸上立馬漫上一層粉色,一路染上耳尖。
我扭頭出去。
不一會兒,一位老婦來到他面前收拾好。
別人都行,卻不想讓我看見嗎?
我託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我搞不太懂。
雖然是我主動撩撥,可他為何這麼大反應?
他背對著我,我隻看見他肩膀聳動還有時不時抹臉的動作。
我心裡悶悶的,還有些痒。
我將他身子扳過來的一瞬間,豆大的眼淚從他詫異的眼眶中滾落下來。
我問:「你哭什麼?」
他掙扎著又要撇過去頭,幾番動作後,我將他的手腕壓在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哭得更厲害了。
心裡又開始發痒,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我隨心而動,一個沒忍住,直接親了過去。
衝動的一吻過後,我們兩個人都難得地冷靜下來。
「你為什麼親我?」
我看著茶盞中起起落落的茶葉,說:「因為你哭了。」
又接著問:「那你又為什麼哭?」
他喉嚨哽了哽,回我:「因為太丟臉了,尤其在你面前。
「我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還要每天被你一個女人抱過來抱過去。
「就這樣的我,還敢、還敢有齷齪的心思。」
他想起昨夜旖旎的夢,還有今天早上做夢留下的痕跡。
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我看見他痛苦地閉眼說:「我這樣的人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健康的時候整日裡跟在俞清挽身後,完全不懂父親母親經營將軍府的艱辛和自己的責任;現在又成了累贅,整日裡惹他們擔憂。」
他應是恨的。
將軍府滿門榮耀,卻要因他染上汙名,雙親也要因他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
他們總說可惜天妒英才,可沈淮之不需要他們的同情,隻需要他們用正常人的目光看他。
「我是在自欺欺人,我懦弱,」他哽咽著說,「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臥室裡陷入詭異的寂靜。
我輕聲說了句:「抱歉。」
雖然我自小情緒起伏不大,但我稍微能感受到,我的行為似乎讓他很不自在。
我不可能真正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的確,那些勸人的話在此刻看來多像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想他需要自己靜靜。
我出去後,沈淮之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他覺得此刻太狼狽了,努力將自己縮在暗處,喃喃道:「所有人都會拋棄我……至少你,不要看到這樣的我。」
9
沈淮之像個刺蝟一樣,又將自己縮了回去。
那個意外的吻像是從沒發生過,再無人提及。
剛好院子裡又調來一個小廝,我心下了然。
心裡有了計量,交代小廝照顧好沈淮之後便請假出府了幾天。
我坐在河邊,呆愣著拿起一顆石頭。
腿斷掉,甚至不能行走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
再見到沈淮之時,我一瘸一拐推著一把木制的輪椅。
他眼下一片青黑,不敢置信地問:「你不是……」
我就知道這人估計又在瞎想了。
「我又回來了,天氣不錯,小將軍願意賞個臉一起出去轉轉嗎?」
我拍了拍這幾日找人趕工做的輪椅。
微不可察地,他朝我點了頭。
我心裡一片酸軟。
在又做勢要抱他時,想起什麼,我的動作突然僵住。
正要叫小廝來幫忙,他拽住我的袖子:「我不習慣別人。」
言下之意,就是還要我來。
我笑了笑。
也許我也有些喜歡他吧。
我想。
因為喜歡,才會小心翼翼,在意他的感受。
「你的腿怎麼回事。」
「小將軍不必擔心,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哼,我也不是擔心你,隻不過我將軍府給你付了銀錢,還是要小心些才能繼續當差。」
我漸漸勾起嘴角:「是——」
他看我一眼:「你不必跟著了。」
「我是您的丫鬟,奴婢至死不離開一步。」
他一愣,瞬間臉紅,言語間卻別扭地斥責:「我用不著,拿好藥,出去。」
「公子的腿傷藥如此珍貴,奴婢受不起。」
我也不慣他,裝作生氣的樣子,轉身便走。
「回來。」
聲音沉沉的,竟是極好聽。
我回過頭去,卻見不知何時他拿了藥膏放在他膝上。
他的聲音沙啞,我似是受了蠱惑,走到他面前。
「我身子不大靈便,上來些。」
他低著頭,墨發絲絲縷縷,落在我的腿邊,出奇地好看。
棉籤觸到血肉模糊處,我咬著牙,喉嚨裡溢出一聲「嘶」。
「疼?」他動作輕下來,抬眼問我。
「嗯……」
我抬眼看他。
沈淮之。
原來,腿斷掉……真的很疼。
這時,恰好傳來俞清挽來拜訪的消息。
我挑了挑眉,腿剛壞的時候不見人,這時候來?
我蘇念可不是做慈善的。
10
暮春好景,深深花影,白衣美人。
我走上前,微微行禮。
「太子妃殿下,小將軍不方便見您,還請離開吧。」
她皺起好看的眉頭,眼角含淚:
「他還是不想見我嗎?這麼長時間了,多年的情誼,他就這麼輕易割舍了嗎?」
我不動聲色地移開眼。
因為十分明白沈淮之的痛苦,所以我並不覺得他輕易舍下了這段情誼。
看著這個被出色的男主角們保護著的女主。
我想,被許多男人喜歡的女主,可以稱為之為「大女主」嗎?
令人遺憾的是,俞清挽缺乏作為未來皇後的能力。
實際上,除了設定賜予的光環和善良,她沒有什麼特別的資質。
「你沒有其他想說的嗎?小將軍為您斷了腿,可您忙著與太子殿下恩愛,直到現在才來看望他嗎?」
「什——麼?」
俞清挽似乎變得迷茫。
臉上出現了「怎麼回事?沈淮之不應該用豁達的微笑祝福我嗎?」的表情。
但她維持了體面:「幫我給淮之帶一句話。」
她勉強開口說:「那是一個人的命,我沒資格替別人原諒他,也許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今生不復再見。」
什麼狗屁原諒!
她根本不曾反省自己有什麼錯。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的腦子裡隨之出現了一個想法。
女主角 buff 能讓她走到什麼程度呢?
小說結束後,她仍然是主人公嗎?
事實上,在許多二次創作中,主角並不一定與原作一致。
因為原作的閃光點因人而異,每個人的感觸也千差萬別,有人會對配角有更多的共鳴和關愛也不足為奇。
那麼這個二創的執筆人可以是我嗎?
11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來到年關,院子裡的寒梅開了。
我竟然已經在將軍府待了快一年了。
我捧著一束紅梅送給沈淮之。
他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大雪娑娑地下著。
看我進來,慌亂地收起桌上的筆墨。
我看透一切,好整以暇地問:「這紅梅可還好看?」
他鼻孔「哼」了一聲,丟下句:「不過如此。」
我搖搖頭,都過了這麼久,這人還是這麼不坦誠。
沈淮之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見底,卻心虛地滴溜溜直轉。
都說見人眼可見其心,這位小將軍當真是我見過少有的心思坦蕩之人。
我伸出食指,不輕不重地點了下沈淮之的眼尾。
他瞬間身軀一愣:「你再敢隨便摸我,我……就跟你拼命。」
沈淮之一偏頭,躲過我的手指,滿眼的悲痛欲絕,仿佛是被玷汙的小娘子。
我笑得直不起腰。
沈淮之別過頭,隻留下紅紅的耳尖。
他嘟囔著:「手涼死了,若是得了風寒過了病氣給我,就罰你月銀!還不快去那裡暖暖!」
我從善如流地放下紅梅,靠近燒紅的炭火,熱氣燻得我臉上有了暖意。
「不隻有紅梅,四時之景不同,樂亦無窮。
「我在院子裡種了桃樹、玉蘭、月季、桂樹,以及寒梅。
「以後我都摘給小將軍看。」
記得起先他怪我將院子弄得亂糟糟的,後來看不過去,親自扶著椅子幫我。
我回過頭對他笑笑:「小將軍,來年必是一幅好光景。
「一輩子像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我突然有些想明白了。
人本來就很難從受到的傷害中恢復。
即使可以,也要過很長時間,等傷口變淺以後才有可能。
既然如此,又為何非要催促著,加速這個過程呢?
不出院子有什麼關系?
人就一定要每天明媚地活著嗎?
學會自我療愈也是一場修行。
身邊的人也需要學會等待。
沈淮之不自覺地繃緊身子,屏住呼吸,連黑眸也徐徐閃動。
他聲如蚊蚋:「真的會好嗎?」
「……是的,小將軍。」
我很肯定地回答。
我拍拍手掌,雙手合十,炭火也被鼓動地亮起來。
「願小將軍——春祺夏安,秋綏冬禧,四時皆順遂無虞。」
但是。
我說了謊。
因為,太子和俞清挽馬上就要成婚了。
這之後,將軍府會陷入危機……
我眼睛落在虛空。
不知道……我的計劃進行得如何。
……
除夕夜裡,將軍府的爆竹響了一整夜。
將軍夫婦對於沈淮之的出現十分驚喜。
夫人抹去眼角的淚水:「以後我們一家都要好好的。」
身邊的侍女小廝們無不動容。
雪下得更大了,府裡的老人們都說「瑞雪兆豐年」。
可我總覺得,這似乎是危機前的狂歡。
12
果然,盛國出現了雪患,凍死了不少人。
街上餓殍遍地,百姓怨聲載道。
朝中撥下的賑災款項未到地方手裡便不翼而飛。
將軍府開了粥棚,可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好在外面有富商匿名開設「濟安院」,收留擁入京城的難民。
太子親自出馬,懲治了不少貪官汙吏,由此,其聲望更高。
然而,內憂剛平,又出外患。
北戎幾次三番過境,一再試探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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