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養金絲雀第3章

11

酒喝多了。

坐車不舒服。

索性這離家不是很遠，裴度就牽著我走回去了。

一路上，他雖然沒說，但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很開心。

隻是，過生日沒有蛋糕，真挺遺憾的。

對此。

我討好地勾了勾他的手心。

跟他商量。

「蛋糕這次是真沒辦法啦！下次，下次我一定親手給你做個好的，怎麼樣？」

聞言，裴度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

「還來得及。」

「什麼？」

「吃蛋糕。」

我當時沒懂他什麼意思，等回家裴度把事先準備好的奶油往我身上抹後，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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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的前一刻。

我氣得罵了句：

「瘋狗。」

被罵了，裴度也不惱。

反而笑著往我手指上戴了什麼東西，又親了親我。

「嗯。」

「瘋狗愛你。」

12

不用急著去學校，我一覺睡到中午才醒，裴度已經上班去了。

伸了個懶腰，剛準備拿手機點外賣，就頓住了。

我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心裡的某個地方突然被戳了一下。

這段時間過得太幸福了，幸福得仿佛有點不真實。

從被圈養的金絲雀，直接晉升成了正牌男友。

在公司官宣。

一起過了生日。

還戴了情侶戒指。

加上裴度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像假的。

我甚至懷疑關於當初劇情的那段回憶，隻是我做的一個噩夢。

對。

沒錯。

說不定根本沒有什麼劇情。

我看這個世界真實得很，怎麼可能是本小說？

而且還說裴度會跟白月光聯姻，騙人的吧？裴度從來沒提過什麼白月光，我也沒看他要跟哪家聯姻。

打開聊天框就給裴度發了條語音。

【我也愛你。】

算是回應了他昨晚的話。

消息一發出去，對面立馬打了個電話過來。

「醒來找不到我，想我了？」

「嗯。」

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球。

裴度沉默了一會，呼吸聲重了不少。

半晌，我聽到他說：

「我也想你了，寶貝兒。」

「今天來接我下班吧，我帶你去海邊吃烤肉。」

這頓烤肉到最後也沒吃成。

學校通知我們下午回學校拿畢業證，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下雨了。

正在我準備攔車去接裴度時，一個長得挺清秀的帥哥擋在了我面前。

他說：

「能聊聊嗎？我叫季硯初。」

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季硯初，這個名字，我再熟悉不過了。他在劇情裡反復出現了無數次，是裴度的白月光，也是將要跟裴度聯姻，跟他過一輩子的人。

四目相對。

我無意識地摩擦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慌了。

13

我一路跟著他去了學校旁邊的咖啡廳，半邊身子都被雨淋濕了，我也沒什麼反應。

相比之下，季硯初就自然很多。

還貼心地給我點了杯熱拿鐵。

我沉默地打量著面前這個過分瘦弱的人，眉目溫和，嘴角微微上翹，長相跟我有三分像，風格卻截然相反。

他看起來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病懨懨的，有點病美人的意思。

聲音也很柔和。

沒什麼攻擊力。

確實跟裴度，挺般配。

強壓下心中的苦澀，我喝了口咖啡，淡淡道：

「找我來什麼事？」

店裡沒什麼人。

周圍靜悄悄的，隻能聽到勺子來回攪拌的碰撞聲。

季硯初垂著眼簾，薄唇緊抿。

身子微微顫抖。

「我知道你現在跟裴度在一起。」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裴度他，其實一直在把你當我的替身。我跟裴度大學就在一塊了，算是彼此的初戀吧，但我身體一直不好。大二那年出了場車禍，站不起來了，一度患上了抑鬱癥。我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就偷偷出國治療了。我讓家裡人幫我騙了裴度，告訴他我死了。我當時想，要是我治好了，就回來給他個驚喜，我們重新在一起。要是治不好了，我就去死，我永遠不會讓裴度看見那麼狼狽的我。」

「可我錯了，我花費了好幾年站起來，回來卻看到他身邊有人了。那張臉，還跟我很像，我既開心他沒忘記我，又怕他真的愛上你。」

「我觀察了你們一個月，不斷告訴自己，錯過就是錯過了。可我還是沒辦法接受，一想到裴度未來都會屬於別人，我就要瘋掉了。」

「沒有裴度我活不了，真的，求你把裴度還我吧，好不好？」

說到最後，季硯初語氣裡都帶了哭腔。

他看起來真的很脆弱。

仿佛一個瓷娃娃，輕輕一碰，就碎了。

我記得我在劇情裡看過他的簡介，雖然是個 Omega，但方方面面都不輸那些 Alpha。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估計也會是裴度那般天之驕子的存在。

可現在的他。

卻隻能讓人聯想到卑微和可憐。

心裡堵得難受。

再開口時，我嗓子都有些啞了。

「要是我不呢？」

14

憑什麼啊？

為什麼倒霉的總是我？

小時候被爹媽拋棄，在孤兒院照顧我的老院長也去世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還被一群神經追債人纏上了，說什麼父債子還。

我爹是個賭鬼，欠了他們一大筆錢，不給他們就天天來學校門口堵我。

他媽的。

老子哪來的爹啊？

前十八年消失得一幹二凈，欠錢了，快被打死了，想起自己有個兒子來了。

拜這群混混所賜，在大學裡沒人敢跟我交朋友。

生怕惹上麻煩。

後來碰到裴度，他把我撈出來了，對我好，還說喜歡我。我以為自己終於踩了一回狗屎運，有家了。

結果那段莫名其妙的劇情出現了。

行，那我不動心行了吧。

我就老老實實當我的金絲雀，不該奢求的我一點不指望。

可預想中的劇情它沒發生啊！

就在我放下執念，以為沒什麼事，主動回應裴度的愛，把自己整個心都交給對方後，你季硯初又跳出來了。

給人希望再一腳踹回泥坑好玩嗎？

15

真挺窒息的。

我告訴我自己，再賭一把。

就賭裴度真的喜歡上了我。

賭他沒騙我。

賭他說想我陪他一輩子。

我運氣一向很差，早習慣了，可隻有這一次，我希望能讓我賭贏一次。

就一次。

求求了。

聽到我沒妥協，季硯初攥著勺子的手指都發白了。

那一副通紅的眼眶。

活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無言半晌。

就在我起身準備離開時，季硯初低低的嗓音從我身後傳來。

他說：

「你不想也沒用，裴度是我的，這是上天注定的，你不讓，我就親自搶回來。」

「而且席玉，你別忘了，你隻是一個替身。」

「我勸你主動放手是在給你留臉面，我跟裴度要聯姻的消息已經發布到網上了，婚期就定在下個月，你要是不想被裴度趕出去，就識相點。」

「哦，對了，今天我來找你，裴度也知道。」

如果說聯姻的消息讓我心底一顫。

那最後一句話就是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裴度知道！

甚至可能是不想跟我撕破臉，故意讓季硯初來逼我走的。

可是他明明上午還在電話裡說想我，讓我接他下班，這都是騙人的嗎？

我不想相信。

一遍又一遍地打裴度的電話。

但是永遠打不通。

我又點開本地的新聞，看最新消息，赫然是裴季兩家即將聯姻的報道。

呵。

真有意思。

騙子，都他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