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夜聊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我倆醒來時都落了碩大的黑眼圈。
「熊貓。」
「被揍的土狗。」
我倆互相指著對方的黑眼圈開口。
又同時笑起來。
「好個狠心的女人,」她眉毛一橫,「哪兒有人說自己姐妹是被揍的土狗的。」
「不是,明明之前你經常在心裡學狗叫來著……」
「停!」程琳捂住耳朵,「姐,唯一的姐行不行,別提,要臉。」
我深諳土狗也有土狗的尊嚴。
保護土狗,人人有責。
此事不必再提
洗漱後見到封辭書,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早飯,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
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昨晚我聽了很多故事,我的,以及封辭書的。
信息量太大,以至於我到現在都沒能好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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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像這樣真正地喜歡過一個人。
也沒被人如此喜歡過。
這些情感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想不出來面對的手段。
其實昨晚和程琳聊到興頭時,我都差點跑下去敲開封辭書房間的門,然後把全部心意一股腦地告訴他。
可現在見了面,我卻慫了。
從那裡開口呢?
說一句「我喜歡上你了,要不要在一起」會不會太淺顯?
或者「謝謝你一直這麼喜歡我,我們交往吧。」
似乎聽上去沒有多少真心?
——「昨晚月色真美,我看著月亮想起了你。」
等等,昨晚沒有月亮。
——「你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完全契合了我的理想型。」
會不會太功利……
——「喂,和老子談個戀愛。」
啊啊啊我怎麼說出了程琳的語氣。
好難。
真的好難。
我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天,脫口而出了一個字:「……嗨。」
封辭書看過來,眉眼一松。
「早上好。」他對我道。
!!我的關注點居然在於封辭書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我不對勁。
程琳收拾完下來後,就看到我和封辭書面對面地坐在餐桌前,兩人埋著頭吃盤子裡的吐司,空氣中透著些許默不作聲的尷尬。
「怎麼回事!你怎麼回事!!程泱泱!!」
她在心裡怒斥我。
「不是告白嗎!告白成這樣!昨晚我的苦口婆心是喂狗了是不是!」
我也不想……
可面對封辭書,我就覺得自己好不對勁。
我剛才居然還看了他的腹部。
衣服撩開,那裡會有腹肌。
……我的思維整個僵住了,以至於他剛才說啥,我都忘了聽。
這也導致我倆的氣氛越來越不對……越來越不對……
等下次吧……
我暗暗保證。
下次一定,把我的心意告訴他。
30.
由於我現在擺不正心態,吃過早飯後道了謝匆匆回到我那三室一廳的小屋。
程琳罵了我一路,從舊石器時代的人類自由繁殖到現代人類的自由戀愛,就差把人類史拍我腦門上,想要告訴我好好珍惜人生,別他嗎想太多。
給她急得好幾次破了音。
她唱《青藏高原》破音都沒這嚴重。
後來看著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終於消停。
我隻能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下次見了封辭書,一定一定。
在見封辭書之前,我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報復鐘藍。
既然家裡不願走法律流程,隻能我另闢蹊徑。
她對程琳做出這種可怕的事的時候,就該想想後果。
我說過。
當了那麼久的程家大小姐,我手裡多的是這些人的秘密。
隨便拿出來涮涮,就能讓鐘藍掉一層皮。
更別說,我還是搞自媒體的。
當輿論被推上頂峰時,鐘藍已經不敢出門了。網上對她罵聲一篇,她校園霸凌,多次學術造假,連研究生的名額都是頂替別人的。她還和小混混做買賣,讓人強奸她看不順眼的女孩,我發出聊天記錄,當然是偽造的,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會相信。
作惡多了,再多的罪名加在頭上也不足為奇。
鐘藍喜歡社交。
那我毀了她整個社交的圈子。
程琳知道了這事,怔怔地看了我半天,問。
「姐,你有這本事,為什麼在書裡還會被欺負得這麼慘啊。」
她這話問得,我也答不上來。
「你看了盜版?」我猜測。
「屁,」她自尊心受到傷害,「我花了錢的,二十好幾。」
「待會兒 v 你 20,」我大氣地揮揮手,「別為錢的事傷心。」
「老板大氣,」她遞上手機,「多 v 點。」
我給她 v 了 2000。
她愣住。
「大仇已報,去吃頓好的。」我說。
她眼淚汪汪地撲過來抱住我,我知道她是個感性的人,因為昨天她看海綿寶寶因為章魚哥哭了三次。
我拍了拍程琳的背。
「把鐘藍幹掉了,多好的事,」我學了一些她的垃圾話,「別告訴我你在為她哭喪。」
程琳嗚嗚咽咽地說:「姐,你真好,真的。」
「不是吧程琳,」我開著玩笑,「2000 塊讓你感動成這樣?」
她還是哭,眼淚鼻涕擦在我衣服上。
「嗚嗚嗚嗚各種意義上的,你真的很好很好。
「你他媽這一次必須給我幸福。
「聽到沒有。」
我默了許久,鄭重地答應道:
「好。」
其實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書裡我明明有著這些人的秘密,卻還是過得那樣糟糕。
因為書裡的我對所有的事情都絕望啦。
無所謂報復不報復的,那個我已經不想救自己了。
還好啊。
程琳來了。
她在我這全是假象的生活中,創造出了真實。
我會幸福的。
因為這一次,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救自己。
鐘藍的事事發酵了足足半個月,頂替研究生的名額這操作也讓鐘家元氣大傷,而封辭書抓住時機將鐘氏集團收購。
這都是後話了。
我現在遇到了個棘手的情況。
給鐘藍推上輿論高峰的第三天……
我被封延囚禁了。
31.
由於最近忙一個比賽,我在學校圖書館待到了閉館。
為了快點回家,我從更近一些的學校東門出去,那邊小道很多,天很黑了,路上沒幾個人。
封延也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
「泱泱。」他喊我。
我快速越過他,想起程琳出事那天他在電話裡說出的話,我隻覺得惡心。
他再次攔住了我。
「泱泱,」封延擋住了我的所有去路,他的聲音很輕,「不要不喜歡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
「封延,我們結束了。」
他的臉上浮現幾分迷茫:「結束了?那你呢……」
話到此處,封延突然沉了臉:「泱泱,你和誰要開始了?封辭安嗎?」
他看上去很不正常,陰鷙的暗逐漸爬上眼底,近了看去,像是深淵。
我剛想跑,或是叫人。
封延像是看出了我的意圖,瞬間捂著我的嘴並將我拉入旁邊一條小道中,他從兜裡掏出什麼,然後掩住我的口鼻。
我的意識逐漸渙散。
睡過去前,我聽到他說:「泱泱,這都是你逼我的。」
真夠服氣。
我逼你啥了,NM 逼的。
我想著程琳的罵人聲。
明明是有備而來,還在這裡裝什麼無辜。
等著吃牢飯吧你。
32.
我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這裡沒有窗戶,不過有個落地鐘。
我才在這裡待了兩天。
像是兩個月那樣久。
我沒有發火,也沒有崩潰,極其平靜地接受了現實。
其實按照程琳所說的原文來講,我也是會被封延囚禁,不過還得再過三年,封延開始接手公司的事物,培養起自己的勢力後,他才有足夠的財力和精力給我打造一座囚禁我的樊籠。
並不是現在。
所以我沒想到,他羽翼未成熟前,居然也有膽量做這樣違法的事情。
果然,瘋子就是瘋子。
我居然在這瘋子身邊待了這麼久,算我命大。
囚禁我的地方顯然沒有程琳提到的那個樊籠那樣富麗堂皇。
逼仄又昏暗。
應該是個暗室。
我不知道封延從哪兒找來的這個地方。
多關上幾天,我可能多多少少就得有點精神問題了。
封延還在大言不慚地保證著:「泱泱,放心,等我接手了封家,我就會放你出來,到時候我們還是會結婚,就像以前那樣,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接手封家?
你也配?
這話如此的熟悉,我聽程琳說過,原文中他囚禁我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說辭。不一樣的是,在原文中,那時的他已經和真正的程琳結婚了。
如果說封辭書完全長在了我的理想型上。
那封延的這些操作
完全長在了我的惡心點上。
惡心至極的故作深情。
比如現在,他的手輕輕撫過我的臉,然後像是蛇一般遊走到我的頸部,那樣細密又冰冷的觸感,激得我後背不斷泛出雞皮疙瘩。
我沒忍住:「Yue。」
居然幹嘔了一聲。
他停頓片刻,突然站起身將桌上的玻璃水杯扔到墻上。
「砰」的一聲摔得粉碎。
封延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程泱泱,厭惡我也沒用,你落在我手上,今後隻會是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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