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像是一個活著的人。」
我仍然很平靜:「媽,你又多想了。」
就在這時,手機在口袋裡響起,我拿出來看了眼,竟然是霍忍。
我沒打算要接,剛準備掐斷,趙月華卻一把搶了過去。
她接起電話,聽見是男人的聲音,她就像是瘋了一樣。
「你又是哪一個野男人?是不是你要帶我女兒走?」她撕心裂肺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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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手腳冰涼,想要搶回手機,卻被她一把推開。
趙月華不管不顧,發狂著尖銳喊叫:「我告訴你,她十六歲就想跟著男人跑,被我抓回來的。那個野男人已經死了,要不是我攔著,她也早就死了。」
她越說越崩潰:「我不管你是誰,你不要帶她走。」
「媽。」我終於失控,悽厲尖叫。
趙月華愣了愣,倏然把手機砸到我的身上。
「啪」。
她的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力道很大,臉頰火辣辣地疼,我甚至嘗到了嘴角淡淡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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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棲,我知道,你恨我!」
她渾身顫抖,尖著聲音嘶吼:「你在懲罰我,報復我,你讓我每一天都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女兒的惶恐裡,痛不欲生。」
手機的亮光湮滅,我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的提線木偶。
心底結了多年的冰,竟能讓我逐漸冷靜了下來。
我用指尖抹去唇角的血絲,耐心哄她:「媽,你不會失去我的,我還要給你養老送終。」
我撿起手機:「你是我媽,一輩子都是。」
剛走到院子,趙月華的哭聲就追了出來。
「棲棲,媽對不起你。」她很傷心。
我在院子裡站了許久,臉頰腫起來了,風一吹,像刀割一樣。
迎著風,我又不自覺笑了。
趙月華這一輩子,終於肯開口說對不起了,可這有什麼用呢?
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了。
開車回家,江梧給我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忍不住的咳嗽。
「姐,你感冒還沒好呢?」他凍得直哆嗦,在跺腳。
我啞著聲音問:「有事?」
「爸讓你抽時間回家吃頓飯,雨兒再有兩三個月就生了,前面你給我墊的五十萬,爸罵了我好長時間,說你也不容易,讓你回來他把錢還給你。」
「沒空。」車子即將開進地下停車場,我緩了語氣:「錢不用還了,這是我還他的。」
手機沒信號,嘟嘟幾聲斷了。
車子停穩,我坐在車上點了煙,短暫想起那些舊事。
當年宋白言自殺後,他家裡來鬧,趙月華撒潑要和人家魚死網破,是江成名給了二十萬,宋家人才同意息事寧人。
二十萬啊,是他一生的結局。
我被煙嗆得連連咳嗽,慌亂掐了煙上樓。
剛出電梯,遠遠就看見霍忍的身影,他站在走廊盡頭,側對著窗戶。
午後雪花簌簌敲在窗玻璃上,茫白雪光映得他的眉目更加清冷,長身修直,無聲勾著我的視線。
我下意識拉起圍巾蓋住紅腫的臉頰和嘴角的傷痕:「找我?」
許是我是第一次對他這麼冷淡,霍忍不習慣,凝著眸子看了我好一會兒。
他的目光,明明很淡,我卻覺得靈魂都在被灼燒。
無比煎熬。
「你走吧。」我側過身體開門。
他的手卻在這個時候拉下我的圍巾,指尖觸到我撕裂的嘴角,聲音暗沉:「不想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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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霍忍的心向來清明,他知道趙月華那一通電話後,我肯定會縮起來不會再見他。
我這人,小心翼翼地護著那點可憐的尊嚴,生怕被人看見內心的齷齪。
我縮著肩膀躲開他的手:「嗯,不見了。」
說完我就要開門,霍忍就像是被點著了一樣,長腿一抬進來,直接就把我按在牆上,順便體貼地把門帶上。
客廳陰暗,他的眼睛裡燒著火:「這算什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你要開始,結束也是你。」霍忍咬著後槽牙,唇畔勾著冷意,「江棲,你把我當什麼?」
是啊,我把他當什麼了?
似乎,我犯不著花那麼多時間撩他就為了睡一晚。
想著想著,我忍俊不禁,小聲道:「睡一次有點虧,要不,再睡多一次?」
幾聲脆響,我聽見他手指關節在繃緊。
他繃著下颌咬牙切齒,我盯著他冷白的脖頸,想親。
我忍住了:「既然不想睡,那你可以走了。」
我繞開,邊往臥室走邊脫衣服,倒也不是想勾引他,隻是想換一身舒服點的睡衣。
可霍忍不禁撩,我剛脫下大衣提起毛衣,身子就被他凌空抱了起來。
我被毛衣蒙著頭,後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忍不住顫了顫。
「霍忍……你他媽會不會?」
「你不需要。」
我氣得要死,逮著機會就去咬住他的唇。
是真的咬,破了皮嘗到血腥味。
霍忍瞪我,竟神奇變乖了,也不躲了。
我心滿意足。
「抽嗎?」我把煙遞到他的唇邊。
很神奇,他這一次竟然沒拒絕我,含著白煙抽了一口。
煙入口,他皺了皺眉,不願意再抽第二口了。
我剛準備調侃他兩句,門鈴聲就響了。
江梧在門外鬼叫:「姐,快開門,我要被凍死了。」
我拿著煙的手哆了哆,小心翼翼和霍忍商量:「要不你進衣櫃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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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霍忍眼風陰冷掃了我一眼,徑直起身,套上西褲襯衫就去開門。
他這副樣子,不就是告訴江梧剛才在這房間裡發生了什麼嗎?
我顫顫巍巍開口提醒他:「霍教授,注意影響。」
江梧那個大嘴巴,他要是知道了,不出一個小時,江成名就會知道,江成名知道了,距離趙月華知道也就不遠了。
霍忍理都沒理我,赤著腳穿過客廳去開門。
我著急忙慌套上長睡裙衝出去,江梧還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盒,嘴巴張得老大。
「霍……霍教授,你在啊。」他尷尬地站在外頭,冷地臉頰通紅,又不敢進來。
霍忍淡淡點頭:「進來。」
江梧看了看我,見我不反對,這才縮著脖子進來。
我懶懶的窩在沙發上:「你來做什麼?」
「給你送吃的啊。」江梧舉了舉手中的保溫盒,「是我媽啦,她聽說你感冒這麼長時間還沒好,煲了湯讓我給你送過來。」
「哦。」我想起他媽可可愛愛的樣子,又莫名想起趙月華。
這兩個女人,是兩個極端。
江梧殷勤地打開保溫盒:「霍教授……不對,姐夫,你也喝點,我帶得多。」
「姐夫」這個稱呼,我聽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反倒是霍忍沒什麼反應,低著頭整理袖口:「謝謝,我不餓,讓你姐多補補。」
我總感覺他這話有些怪怪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東西送到了,你趕緊走。」
一身汗,黏膩難受,我起身往洗手間走。
江梧不樂意:「姐,外面好冷,你讓我暖一暖。」
我沒理他,放水躺進浴缸。
浴室裡水汽繚繞,正對面的牆上掛著霍忍的照片,他交疊長腿坐在咖啡館落地窗前,沉穩清貴。
照片裡的他在看我,每一次我這樣躺在浴缸裡,總覺得他在看我洗澡。
我琢磨著,怎麼都要讓霍忍看看這幅畫面,所以我磨磨蹭蹭泡在水裡不出去。
熱水裹著人,太過於暖和,我犯困了。
暈暈乎乎間聽見有人進來,我側頭去看,霍忍站在幾米開外,目光涼飕飕看著我。
「打算把骨頭都泡軟?」
他沒關門,那就證明江梧已經走了。
「你不喜歡?」我存心挑撥他,雙手搭在浴缸邊緣,下巴搭在手背上。
霍忍看出我的意圖,沉聲道:「趕緊起來。」
「無趣。」我小聲吐槽,朝他伸手,「泡太久了,腿麻,你扶我一下。」
霍忍揚著下巴看著我作,目光嘲諷。
我壞心思登時就跑出來,趁他不注意,迅速把人往前拽。
「噗」的一聲,水花飛濺。
他連人帶衣服倒進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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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熱水湿了他的身,他整個人湿漉漉的,眉睫吊著水汽,惱怒般地冷冷瞪我。
惡作劇得逞,我壞笑著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看牆上:「看,我選的角度不錯吧。」
霍忍看到牆上自己的照片,黑著臉不吭聲。
「別悶著,發表一下意見。」
霍忍扼著我的手腕,咬牙切齒丟出兩個字:「下流。」
得,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你老早就想這麼罵我了把。」我側著臉,唇畔距離他的臉頰不到一指的距離,「在我給你發照片那一次,沒想到你能忍住不罵我。」
霍忍一臉生無可戀地揉著眉骨:「我沒想到能親眼看到。」
也是,眼不見心不煩,以他這修養,懶得和我計較。
我忍俊不禁,揶揄道:「哎,霍教授沒想到自己會在陰溝裡翻船,能理解。」
霍忍譏笑:「別這麼罵自己。」
我不以為然:「我是陰溝,你喜歡在陰溝開船,咱倆彼此彼此。」
「你閉嘴。」
這天到最後,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反正第二天我渾身酸爽醒來時,他已經走了。
我亂糟糟的家,也被拾掇得幹幹淨淨,就連我的睡裙都一絲不苟地疊得平整放在床邊椅子上。
我看著就笑了,霍教授是個講究人。
莫名又想他了,拿起手機準備找他嘮嘮,卻看到了江成名發來的消息。
——棲棲,找個時間帶霍教授到家裡吃頓飯,讓他陪爸爸喝喝茶。
我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來忘了把江梧的嘴巴給縫上。
——他不喜歡喝茶。
敷衍地回了一條信息,我沒把這事放心上。
見什麼家長,搞得我真跟霍忍在談戀愛一樣。
我沒這意思,霍忍也沒有,所以,我們的關系,就僅止步於獲取快樂。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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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手裡的工作都推了,我難得闲下來,在家裡窩了一個上午,到下午才出門。
可能是闲得無聊,我開車轉到 A 大,從江梧那套到霍忍今天有課,便也沒聯系他,悄悄晃悠到他所在的課室。
我找了一個後面的角落坐下,偌大的教室,滿滿當當坐滿了,竟然大部分都是女生。
男生似乎更喜歡天文學一點吧,不對勁。
我趴在桌子上,盡量把自己藏起來,眯著眼睛看著講臺。
午後窗外雪光芒白,寒氣逼人,室內還算溫煦,臺上的男人眉目清雅,侃侃而談,舉手投足之間,恍若一道光。
我看得出神,聽見前桌的兩個女生說著悄悄話。
「聽說研究天文的人都很浪漫,你說霍教授是不是個浪漫的人?」
「我哪知道。」另一個女生嬌羞地壓低聲音,「霍教授這長相氣質,他浪不浪漫都不重要。」
「我猜他肯定很浪漫,畢竟是看過那麼多星星的男人。」
兩個女生一臉心神向往,我悄然勾了唇角。
真好,霍教授靠臉就能在學院炙手可熱,青春洋溢的女大學生擠滿課堂,春心蕩漾。
我頓時有些遺憾,我上大學那會兒,怎麼就沒遇上這麼好看的教授,也讓我蕩漾一下啊。
在我胡思亂想中,一堂課很快就結束了。
學生有序離開,前桌的兩個女生手牽著手去找霍忍。
聲音不大,我還是聽見了一二。
她們先是請教了一些問題,接著話鋒一轉,壓著羞澀小心翼翼地問:「霍教授,聽說你家裡有最專業的觀星望遠鏡,方便讓我們見識見識嗎?」
我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霍忍,想著他會怎麼回答。
就在這時,霍忍遙遙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沉靜無絲毫意外,似乎早就發現我的存在。
我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人家姑娘還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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