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璋看著她盤腿坐好的樣子,不知怎麼,臉上又有點燒。
“那好吧。”他垂下眼睛,手指蜷著,猶豫著問:“那我,我要坐著,還是躺著,又或者趴著?”
“你躺著吧。”於寒舟說道。
賀文璋便道:“好。”
慢吞吞地躺下了,抓起被子蓋在身上,將脖子以下都蓋得嚴嚴實實,板板正正,然後躺得筆直筆直的。
於寒舟看著他這樣,頗有點想笑。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伸手,抓過他一縷頭發,在手裡把玩起來。他的頭發幹了後,手感更好了,微微有點涼,柔順又絲滑。
她愛不釋手,摸了又摸。
而賀文璋又感覺到發根處傳來酥酥麻麻的痒意,便想到這是自己喜歡的人帶來的,而她離得他那麼近,空氣中滿是她的味道。
他不好意思聞,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嗅了滿胸的馨香,心髒跳得急促又無狀,讓他簡直懷疑都被她聽到了,躺得筆直的身軀更加僵硬了。
於寒舟當然聽到了他呼吸的急促,離得這麼近,她隻看著他起伏的胸膛就知道他此刻多緊張。
她把這歸因於,他之前沒有小伙伴一起玩耍,所以不太適應這麼親密的方式。尤其,這個小伙伴還是個女孩子,所以他會害羞和緊張。
“你來,躺我腿上來。”於寒舟伸直了自己的腿,對他說道。
是賀文璋自己提出來的,兩人是朋友。所以,他一定對她沒有別的想法。
而她對他也沒有別的想法。他這樣的身體,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喜歡他的。她不想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結果他卻早早去世了,那樣太殘忍了。
所以,既然是小伙伴,就不要在意性別了,單純一點玩耍,時間久了就不會害羞了。
賀文璋怎麼能不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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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做朋友是他說的,可是他沒有控制住自己,他對她有了好感。她之前摸他的頭發就罷了,現在還讓他躺她腿上?
這怎麼行!
他臉上爆紅,幾乎是立刻把自己的頭發抓回來,塞進了被子裡:“不,不要,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於寒舟詫異地問,“我們是朋友,你在想什麼啊?”
賀文璋在想什麼,怎麼能告訴她?!
“不行。”他隻搖頭道。
於寒舟託了託腮,說道:“我們都睡一張床上了,日夜相對的,你不會還害羞吧?那你把我當兄弟,當哥們,好不好?”
睡一張床的時候,也沒見他害羞。現在不過是讓他躺腿上,還隔著一層被子呢,他窘什麼?
“我是把你當姐妹的。”她誠實地對他道,“所以我就不害羞。你也別害羞了,怎麼樣?咱們要一起過日子,過很久呢,你總是害羞,介意男女之別的話,還怎麼過日子?”
天天介意這個,介意那個,好麻煩的。
聽到“我把你當姐妹”,賀文璋心裡浮出了羞憤的情緒。什麼姐妹?他就算再病恹恹的,可他也是八尺男兒,是堂堂男子漢!
“好不好啊?”於寒舟見他垂著眼睛,繃著一張臉不說話,便伸手推了推他,“我保證很舒服的,來不來?”
賀文璋扭頭:“不。”
於寒舟沒理他,直接上手,把他的腦袋抱自己腿上了。
賀文璋大驚:“你,你放開我!”
“乖啦。”於寒舟說道,“讓我摸一摸,我們是朋友嘛,你還說要對我好,結果我現在連懶覺都睡不了,我摸摸你的頭發都不行嗎?”
賀文璋頓時糾結不已。
而於寒舟已經果斷上手了。纖纖十指爬入他的發間,為他梳理著頭發,並輕輕按摩他的腦袋。
過於舒適的感受,讓賀文璋想掙扎的心都變得無力,小小掙動了兩下,就躺她腿上不動彈了。
“可以吧?”於寒舟見他不動了,就笑道:“都說了不會騙你。”
賀文璋張了張口,半天才道:“嗯。”
於寒舟笑了笑,繼續給他梳理。
賀文璋一開始還睜著眼睛,沒過多久,就眼皮直往下墜。
於寒舟繼續給他按摩,直到他睡得沉了,才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回去。
是的,她不僅僅是要摸他的頭發玩,還是為了助他睡眠。人的腦袋上有無數的神經和穴位,稍加按摩,會有幫助睡眠。
而睡得好了,身體就會好一些。於寒舟之前不管受了多重的傷,睡一覺醒來,整個人都會輕快許多。她覺得,身體在人睡著後,會進行自我修復。
所以,如果賀文璋能夠睡得沉一點,他的身體就會盡可能的自我修復。而他今天經受了不少波折,恐怕身心都很疲憊,好好睡一覺,對他有好處。
於寒舟幫不了他別的,但是在這種小細節上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還是可以的。
他是她的朋友,她由衷希望他好一點。
第019章
等賀文璋睡著後,於寒舟也輕手輕腳地躺下了。
她才不會去次間睡。如果她去了,一定會傳入侯夫人耳中,到時侯夫人就會來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分房睡?
雖然有賀文璋來應付侯夫人,但是她也跑不了。與其應付侯夫人,她更願意應付賀文璋。
翠珠在外頭等了良久,沒有等到於寒舟出來去次間就寢,心下松了口氣。看來奶奶又把大爺說服了,想到這裡,心中更加佩服起來,奶奶可真有本事。
因著常大夫說了一句,晚上可能會有狀況,因此丫鬟們連衣裳都不敢脫,更不敢睡沉了,隻等著一有動靜就爬起來伺候。
於寒舟也沒有睡得很沉。她每隔一會兒就醒來一次,摸摸賀文璋的額頭和頸側,看看他有沒有出汗,有沒有發熱和不適。
幸運的是,他一晚上都很安靜。
快到天亮的時候,於寒舟終於確定他大概不會發病了,沉沉睡去。
賀文璋睡了一個好覺,甚至做了一個美夢。
他又像小時候那樣,夢到自己成了一隻貓,被一個女孩抱在懷裡,撸著腦袋,捏著脖子。
他很小的時候,每次生病了,都會做這樣一個夢。夢裡他是一隻三腳小貓,跟一個生活環境很不好的女孩生活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個,讓他雖然從小身體就不好,脾氣卻沒有多壞。
因為他覺得,生活實在太難了,而他又太幸運了,生在這樣的人家,病恹恹的什麼也不能做,卻也有飯吃,有衣穿,有屋住。
甚至更好,因為還有很好的大夫給他看病,有許多下人伺候他,給他解悶,照顧他的生活。
那個女孩什麼都沒有。她生活在一個非常惡劣的環境中,每一頓飯都需要拼命去掙。她還那麼小。他每次變成貓,都會看到她身上有許多的傷痕。但她生活那麼困難,還是願意分一口吃的給變成小貓的他。
賀文璋知道,這隻是一個夢,並不是真的,可他還是忍不住自省,分外珍惜現有的生活。
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做這個夢了。九歲之後,他就沒有再做這樣的夢了。沒想到,時隔十年,他又一次做了這個夢。
美美睡了一覺的賀文璋,渾身都舒展著,躺在床上不動,一時間沒有從那種滿足的舒適感中回神。直到漸漸的,他聽到身邊有輕微的呼吸聲,整個身體慢慢僵住了。
空氣中彌漫著無法忽視的,已經被他所熟悉了的馨香。賀文璋僵著脖子,緩緩轉頭,就看到身側睡著一張安靜的容顏。
她臉頰紅撲撲的,五官說不出的精致,睫毛又長又濃密,安安靜靜睡覺的樣子,令人的呼吸都不禁屏住了,唯恐打擾到她。
賀文璋的呼吸屏住了沒多久,就忍不住了,不得不輕輕吐出一口氣,再輕輕吸氣。
他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抿住了唇,努力克制著往上翹的嘴角。
她昨晚沒有走。
他讓她去次間睡,她沒有去。
而昨晚他睡得那麼熟,是因為她給他按摩吧?昏昏欲睡之際,他感覺到她在用適中的力道按摩他的腦袋。
所以,她說想摸他的頭發玩,並不是真的,那隻是個借口,她隻是想把他哄睡。
把他哄睡後,她還留了下來,哪怕他讓她走,她也沒有走。
她這樣喜歡跟他在一起。
說不盡的歡悅從心底升起,賀文璋從未嘗過如此濃鬱的甜味。
昨天被她梳頭發的時候,他以為是最快樂的事了,沒想到,此刻他就嘗到了更大的快樂。他整個人仿佛被巨大的快樂包圍,無數的快樂從心底咕嘟咕嘟往外湧。
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子,不圖回報,什麼也不計較的照顧他。
他應當是個很好的人吧?否則,怎麼值得她對他這麼好?
他既感動,又驕傲,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滿足感中。看著身邊安靜的睡顏,眼睛一下也舍不得眨。
直到肚子傳來咕咕叫的聲音。
他臉色一變,立刻捂住了肚子,想要按住那不合時宜的叫聲。然而已經遲了,身邊的人已經被他驚醒了。
他有點懊惱,看著她道:“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於寒舟其實是生物鍾到了,她早上都是這個點醒來,眨了幾下眼睛,她緩緩清醒過來。再聽到一聲聲清晰的咕嚕聲,忍不住笑起來。
“你餓啦?”她爬了起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見他精神還不錯的樣子,就有點高興,“昨晚睡得還好?”
應當是很好的,看他的氣色就知道了。
“嗯。”賀文璋也緩緩坐了起來,有點赧然,有點感激,“謝謝你,昨晚……照顧我。”
他想到被她抱著腦袋按摩的情景,整個人就渾身發熱。可惜,昨晚她按摩得他太舒服,他甚至不記得躺她腿上的感受了。
幸好不記得,要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多窘迫。
“不客氣。”於寒舟歪了歪頭,用輕快的口吻道:“我們是朋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她常常聽他說“對不起”,“連累你了”,覺著這應該是他沒有過小伙伴的原因,所以打算教給他,什麼是小伙伴。
小伙伴會互相包容,不怪罪對方,也不怕連累對方,一起開開心心地玩耍。
所以她會在他每次說“對不起”“謝謝”後,告訴他“沒關系”,這是應該的,小伙伴都是這樣的,她會照顧他,他也要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力量和幫助。
她眼神澄澈,帶著沉靜和撫慰人心的力量,讓賀文璋本來激動的心情漸漸沉澱下來。
他看著她,緩緩點頭:“好。”
他們是朋友。她是這麼好的人,能做她的朋友已是極大的幸事,他再沒有什麼不知足。
“來人!”於寒舟下了床,朝外面喚道。
外頭守著的丫鬟們聽到叫聲,立刻推門而入,如往常一般,伺候兩人穿衣、束發、上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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