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便是如此。”年紀大一些的姑娘說道,“你父兄能隨意出門,你們能嗎?你父兄可以考功名,你們母親姐姐可以嗎?”
珠珠不服氣,就道:“我母親可以隨意出門!我母親也能考功名!”
“那她怎麼不考?”對方便道,“等你母親考上功名再說吧!”
這話就帶了幾分針對了。
珠珠雖然在學院裡人緣很好,但是她太幸福了,母親隻生了她一個女兒,不天天想法子生男孩兒,還把她如珠如寶地護著,讓一些被母親忽視的女孩兒羨慕又嫉妒。
珠珠沒話說了。
憋了一肚子的氣,放學後便撲於寒舟的懷裡,說道:“母親,你去考功名吧?”
於寒舟訝異道:“怎麼讓我去考功名?”
“我同窗說,女子不如男子,所以女子不能隨意出門,也不能考功名。”珠珠憋悶地說。
於寒舟聽了,就有些沉默。
這是實話,卻又不對。
女子不能出門,也不能考功名,這是現狀。但現狀如此,不代表它就是對的。
“誰說女子不能考功名?”她緩緩攬了女兒坐下,說道:“你二嬸是女學的學監,是從六品的官職。”
珠珠聽了,松了口氣:“我就說,她說得不對!”又有些鬱悶,“母親,你怎麼沒有官職?”
於寒舟便嘆了口氣:“怎麼辦?因為我沒有官職,珠珠都嫌棄我了。”
“沒有沒有!”珠珠立刻擺手道,“我才沒有嫌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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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除了沒有官職之外。
但珠珠已經很知足了,抱著母親的腰,說道:“我永遠不會嫌棄母親。”
話雖這麼說,但於寒舟覺得不能讓女兒蒙羞,於是她跟賀文璋商議:“幾時建醫學院、研究院?我也要做官!”
“我這便籌劃。”賀文璋道。
卻說珠珠很快就恢復過來,別人再說女子不能做官,她就拿陸雪蓉舉例。說女子不能隨意外出,她就拿母親舉例。
說女子不如男子,她就拿自己及幾個小姐妹舉例。
贏了幾次,她整個人便放松下來,還很好心地說:“你說的話,也不全然是錯的。有些女子,是不如男子。正如有些男子,不如女子。”
先生很喜歡珠珠。
這些日子以來,她見珠珠帶著小伙伴們奮戰,看在眼裡,心裡好不觸動。
此時聽了這話,就笑道:“珠珠的話,讓我想起來一個詞語,這便教給你們——以偏概全。”
有些女子不如男子,不代表天底下女子都不如男子,以偏概全是不對的。
都是一群小姑娘,本來思維便不是很清晰,不過是生活中見得多罷了,將習以為常的情景說了出來。真讓她們去辯,反而辯不久。這也是珠珠能贏的原因之一。
因為珠珠太能說了,從來不服輸,總是找各種犄角旮旯的角度去辯。
眾人說不過她,又見她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漸漸就信了。
由此,幾個小姑娘便商議著,也讓家裡把“不會說話”的先生辭了。
珠珠還給她們出主意,幾個人湊一塊兒,嘰嘰咕咕的。
幾個小姑娘回家後,便對家人說了:“咱們家的先生不會說話,會不會把哥哥們教壞啊?”
“可是忠勇侯府都把人辭了。”
“我們家是比不得忠勇侯府嗎?”
大人們:“……”
別的地方,比不過便比不過了。辭個先生而已,豈能落於人後?
第163章
勳貴人家之間,鮮有秘密。過年時諸府走動起來,便得知好幾家都辭退了先生的事。
得知辭退的原由後,眾人反應不一。
有覺得大驚小怪的,這點子小事,完全不值當辭退了先生。有覺得矯情的,這世間本就是男尊女卑,還不許人說了不成?
也有幾家,覺得這事可大可小。但既然別人府上都當成了大事,沒得他們就要遭受著,便回家問了孩子們。也有此情形發生的,便辭退了先生。
不乏有冤假錯案者,家裡孩子對先生有意見,言之鑿鑿,將先生汙蔑一番,逐退了去。
被冤枉了的先生,忿忿回到家後,咽不下這口氣,轉頭將常青公子罵了一頓!
為何罵賀文璋?一來,他名聲大。二來,這事是從他府上先傳出來的!
先生為學生傳道授業解惑,辛辛苦苦,廢寢忘食,結果為著這麼點小事就將先生辭退?太也傲慢!
對於罵他的人,隻要不是站在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尖罵的,賀文璋一般都不予理會。
罵他的人太多了,這些年他沒時間寫《機甲少年》,每到年底都會被書客們大罵一通。還有人站在常青書局的門口,指著屋裡頭罵。罵他錢賺到了,名聲賺到了,扭頭就不寫了,是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如果人人都要理會,他幹脆什麼也不要做了,蹲在常青書局門口任罵就是了。因此,絲毫不予理會,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直到正月過去。
被辭退的幾位先生收不到學生,人家得知他們是被辭退的,又是因為什麼被辭退,就將他們客客氣氣地送出來了。
由此,才終於鬧大了。
倒也沒針對其他府上,隻仍舊咬著賀文璋不放。還有一位先生的長子,來到常青書局門前,揚聲大罵,說是忠勇侯府逼死他父親雲雲。
常青書局最是熱鬧的地方,諸多年輕文人都在此,多是熱血青年。換了旁人被指責害了人命,他們必然熱血上頭幫著罵了。但是涉及賀文璋,他們沒有立刻罵,而是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弄清楚後,大多數人都覺得賀文璋很冤枉。首先,大罵的那人父親,並沒有被逼死,隻是氣得病了,臥床不起。其次,他父親並不是被忠勇侯府辭退的。
這是知道忠勇侯府名聲好,上上下下都是和氣人,柿子撿軟的捏?
學子們幫著忠勇侯府說話:“誰辭退的家尊,你找誰去!罵常青公子做什麼?”
“我們公子哪裡錯了?辭退先生罷了,不滿意還不能辭嗎?”
然而他們幫著說話,其他被辭退的先生也趕來聲援:“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丁大點事就要挑毛病,便如雞蛋裡挑骨頭,尊重何在?”
非要討個公道不可。
這事連皇上也有所耳聞,奇道:“這點子事也能鬧起來?”
那位先生說錯了話,忠勇侯府辭退也好,不辭退也罷,都沒什麼。可是其他府裡有學有樣,也跟著辭退。如今還有人氣得病重,鬧得這樣聲勢浩大,皇上覺得他們真是闲得。
但是放任他們這樣鬧下去,也不妥當,便叫了賀文璋,讓他快些處理此事。
事情既是從他府上開始的,人家也指名道姓要他出來,那就讓他去辦吧。
“是。”賀文璋應了。
他的解決辦法是,抱著珠珠到了常青書局,站在常青書局門前,面對諸多討伐的人。
“我並不認為是因為一件小事辭退的王先生。”他張口第一句便是如此。
緊接著諸多激動的反對聲響起來,賀文璋由著他們罵,待他們消停一些,便扭頭看向女兒:“珠珠,你對大家說一說,王先生做了什麼。”
珠珠是個精致漂亮的小姑娘,今日又特意打扮過了,更是漂亮得不得了。她張口要說話,人群便不由得寂靜了些。還有要罵的,就被看熱鬧的人捂住了嘴。
就聽小姑娘清脆的聲音說道:“王先生讓我弟弟瞧不起我。”
“小姑娘胡說八道!我豈做過這等事?”王先生立刻否認。
珠珠便道:“你自己說的,‘府上姑娘都背得下來,你卻背不下來,實在懶惰’。這不就是說,我很笨,我能背下來弟弟肯定能背下來?你讓我弟弟覺得我笨,不就是讓弟弟瞧不起我?”
這話都是事先賀文璋教好的,珠珠聰明,一字不錯地背出來了。
眾人才不管她這話是不是人教的,隻聽著她說,心想果然如此,王先生當面說人家府上姑娘笨,難怪人家辭退他!
王先生卻羞怒道:“是你自己理解錯了!我幾時說你笨了?又幾時讓你弟弟瞧不起你?”
賀文璋便在珠珠耳邊低聲幾句。
珠珠扭頭就說:“難道先生的意思是,我比弟弟聰明,所以我背得下來,弟弟也能背下來?這說不通。”
小姑娘脆聲脆語,說話嫩生生的,猶如稚鶯鳴叫,自是叫人喜歡聽。她的話,也更讓人贊同。
王先生能被聘為先生,自也不是笨的,很快反應過來:“哼,都說是你理解錯了!我原意是,你和府上小公子一樣聰明,所以你背得下來,小公子一樣背得下來。”
賀文璋還想在珠珠耳邊說什麼,但是珠珠被氣到了,直接說道:“在我聽課之前,先生一直教導我小叔和弟弟。怎麼不說我小叔背得下來,弟弟卻背不下來?偏偏我聽課去了,隻拿我說?”
見女兒氣到了,賀文璋便對圍觀的人解釋道:“她的小叔,是我家三弟,與我女兒一般年歲,隻差兩個月。他們三個孩子,年歲相仿,自小在一處玩,感情很好。”
抱了抱女兒,又看了王先生一眼,繼而說道:“因此我才說,我們並不是因為小事辭退王先生。王先生說話不規矩,有挑唆孩子們感情之嫌。待孩子們長大了,做弟弟的認為姐姐笨,瞧不起姐姐,一家人還如何和睦?”
“一家人之間,最重要的是尊重敬愛,王先生挑唆我們府上大房二房的感情,往大了說就是挑撥忠勇侯府不和、分家!”他語氣轉重,“我們府上辭退先生,又有何不妥?”
王先生被他一不利索了:“你,你誇大其詞!”
“我們忠勇侯府家風和睦,就是因為我們足夠謹慎,對家人尊敬愛護,不放松一分一毫。”賀文璋說道,“你差點教壞我們家孩子,壞我家風,僅僅是辭退了你,你還不感恩?!”
他為官多年,官威甚重,此時刻意展露出來,頓時令人不敢靠近,也不敢大聲言語。
那位王先生早已經是面色通紅,說不出話來了。
他被當眾說成“禍家源頭”,此刻無地自容之極,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周圍人擠著人,連根針都掉不下去,何況是地縫?於是,他兩眼一翻,暈倒了。
至於真暈假暈,便沒人計較了。
賀文璋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隻看向人群中又道:“忠勇侯府最近在招先生。要求學問好,人品好,性情嚴謹。有意者可在常青書局報名,屆時答卷考試,擇合適者錄取。”
從袖中掏出早已寫好的聘師函,授課時辰,薪資,吃住福利等都在上面寫好了,讓陳管事張貼起來。
趁人看時,自己抱著珠珠從後門走了。
而王先生等人也沒有再鬧事。
賀文璋很少出面,這一回親自出面了,說話又毫不留情,王先生的臉皮都被揭下來了,眾人當然不敢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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