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2024-12-23 16:10:333582

  “什麼嘛,剛才還說想請我進去坐坐呢,結果我人還沒走就把窗戶都給關上了。”

  “怎麼?舍不得?”

  一個影子從白穗頭頂落了下來,緊接著是一股桃花冷香。

  白穗一愣,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後,尤其是對上她的眼神時候更是慌得厲害。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去雲夢宗那邊拿藥的清岫。

  清岫的眼神晦暗,看得人脊背發涼,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也少有的透著點兒涼薄意味。

  她扯了扯嘴角,涼涼掃了過去。

  “這紅櫻花茶這麼好喝,讓你大半夜了都忍不住跑出來巴巴的在人這兒討?”

  白穗被嚇了一跳,生怕對方不讓自己回屋,情急之下慌忙解釋道。

  “沒有沒有,那茶不是我討的,是玄殷非要感謝我救命之恩敬茶給我 ,我才喝的!而且我也不喜歡什麼紅櫻茶,我隻喜歡桃花!”

  “野花哪有家花香!”

  清岫:“……?”

第81章

  白穗又說錯話了。

  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解釋,更不該有這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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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岫不是昆山那些同門,說起話來沒什麼顧慮,說不過氣不過動手打一架就完事了。

  她根本不擅長應付女孩子,除了和她性格差不多的大大咧咧的除外。

  女孩子心思細膩,她根本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就像現在,明明都給清岫解釋了自己不過是玄殷給她的茶,她盛情難卻才喝下來的。

  結果這麼解釋了一通後清岫的神情並沒有好看到哪兒去。

  更準確來說她在乎的根本不是白穗的解釋與否,而隻是自己為什麼大晚上要過去找玄殷,和喝下那盞茶的事實。

  白穗身上也沒受什麼傷,除了靈力透支了有些手腳酸疼之外,一切都還好。

  聽風祁說明日從這片海域過去,再進入秘林之後,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蓬萊仙島。

  也就是說她還得和清岫一待上一晚。

  如果說之前沒出玄殷渡劫的事情還好,但是現在清岫依舊還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這就有些難熬了。

  白穗也知道對方是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出這樣冒險的事情。

  她隻是生氣自己不聽勸告,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同樣的,再加上桃源和合歡宗兩宗門向來也處的不怎麼友好。

  兩者加在一起,清岫能釋懷就怪了。

  果不其然,在白穗跟著清岫回了房間之後,對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將從雲夢宗醫修那裡拿過來的丹藥扔給了自己。

  “一日兩粒,早晚各服一次。”

  那個白色瓷瓶上有一朵金色雲紋,看著像是天光破雲,很是好看。

  她拿在手中後拿出來吃了一顆,苦澀的味道在唇齒之間蔓延,然而她沒有討要茶水,隻這麼硬著頭皮忍著生生咽了下去。

  這一幕被清岫看在眼裡,眉宇之間折痕漸起。

  她過去給白穗倒了一盞茶,“啪”的一聲重重放在了少女的面前。

  濺落出來的茶水灑在了桌子上,再然後落在了清岫的指尖。

  “別這麼可憐兮兮的,我再不濟一杯茶水還是有的。”

  白穗掀了下眼皮看了對方一眼,猶豫了下,小心翼翼接過了茶水說了聲謝謝。

  剛喝了一口,餘光瞥見清岫坐在了窗邊位置。

  那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紅唇壓著,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要講。

  白穗問:“清岫師姐,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清岫指尖微動,一下一下點著桌面。靜謐的夜晚,這聲音頗有節奏。

  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緊張感。

  “你先坐下吧。”

  看到白穗乖乖坐在對面之後,清岫這才斟酌了下語句繼續說道。

  “今日合歡宗那個女修遇上雷劫一事,我的確很生氣。生氣你不顧自己安危,非要逞英雄進去為她渡靈力。不過這是你的選擇,我並不會過多幹涉也不會指責你什麼。”

  “這個世界上能夠堅持自己選擇並為之付出行動的人不多,而且我非昆山弟子,也沒資格說你。”

  劍修各有各的固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大多都是十頭牛都沒辦法拉回來的。

  尤其是昆山劍修。

  清岫覺著白穗大約隻是年歲還小,動了惻隱之心,沒辦法做到見死不救而已。

  她這麼思來又為其找到了開脫,也為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想到這裡清岫緩了一會兒,神情微凝又繼續說道。

  “不過我雖沒資格多說什麼,但是你若是把我當朋友,有些忠告我希望你還是盡量聽進去。”

  “當然,若是我自作多情誤會了,那我不說便是,免得擾你心煩。”

  “我自然是把師姐當朋友的!”

  白穗放下茶盞,連忙表示。

  聽到這話清岫心下松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也跟著莫名緊張了起來。

  她見白穗表明了態度,這才將自己的考慮顧慮一並說了出來。

  “聽著,我與你說這些並不是因為我對合歡宗之人有什麼偏見仇怨,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清岫總覺得白穗對那個玄殷不一般,說這話的時候多少還算委婉顧忌。

  “那個合歡宗聖女,也就是你渡靈力救下的那個人,你想和她交好可以。但是若是她提出什麼想要與你單獨處一處,或者希望你能給她看看劍之類的,你不要答應她。”

  “你修為淺薄,和她獨處萬一出什麼事情你連喊救命的機會都來不及就被吸食幹淨了靈力。劍修劍不要離身,否則無論和她是否獨處,她若是對你動了歹心,你落不到分毫好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聽明白了嗎?”

  白穗聽後眼睛一亮,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一個本子將清岫剛才說的重點大差不差一並記錄了下來。

  “清岫師姐還有嗎?在對上合歡宗的人的時候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項嗎 ,你說,我全都記錄下來。”

  “……你怎麼看起來好像比我還提防她們?”

  那可不。

  馬上就要到達蓬萊仙島了,到時候陸九洲和玄殷對上了,她還不得趕緊記錄下來到時候給陸九洲提個醒?

  “實不相瞞,我之前也沒那麼提防的。隻是之前渡靈力給玄殷的時候,我一身靈力都被她吸食了個幹淨。而且她還是無意識的,我如何都掙脫不開,所以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白穗這麼解釋道,拿著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著。

  從清岫這個角度看過去,這麼近的距離她什麼都看不懂,隻覺得跟凡間道士驅魔畫符紙似的,特別暈乎。

  和清岫他們這樣土生土長的人不一樣,白穗平時用慣了鋼筆籤字筆,哪裡會用什麼毛筆。

  拿都不怎麼會拿不說,寫的歪歪扭扭,也就隻有她自己看得懂。

  注意到清岫皺著眉看著自己鬼畫桃符的筆跡後,白穗也不好意思的用手遮擋住了。

  “那個我字寫的醜,你別在意。剛才說到哪兒了,你繼續說,我再記一下。”

  原本清岫是不打算說太多,怕白穗聽不進去還覺著自己把人想的太惡,反而適得其反,惹了對方不滿。

  如今看到白穗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拿起筆來記錄後,她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說道。

  “你的話隻要記住這兩點就好了,隻要你聽我的話,合歡宗的人再有心想要做什麼也奈何不了你。”

  清岫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說她貪吃,讓她不要亂吃合歡宗的東西。

  “合歡宗的人擅長用蠱用毒,這個你也當心點。”

  白穗點頭如搗蒜:“嗯嗯嗯,好的,我記下了。還有嗎?”

  還有什麼?

  清岫眼眸閃了閃,遲疑了下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她看著白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明亮,直勾勾注視著自己,那求知欲更是少有。

  “我要與你說的也就這麼多了,若還有什麼的話,便是你師兄了。”

  “我師兄?”

  “對,就是你那個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生孩子的完美至極的陸師兄。”

  清岫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加了一堆修飾詞上去。

  “那個玄殷如今已是金丹了,看不上你這個小小築基。真要打主意估計你師兄比你的可能性更高,你師兄是純陽體質,是合歡宗女修可遇不可求的極為難得的雙修體質,哪怕不是雙修,得他金丹神魂,任何東西都能修為大增。”

  “而合歡宗的聖女歷來都是純陰體質,她又正值要上誅仙雲臺的時候,你那師兄於她的誘惑力可想而知。”

  這些白穗都知道。

  然而聽清岫這麼說出來又是另外不同的感受,之前時候還好,這個玄殷接觸下來和她想象的那種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妖女完全不同。

  或許是偽裝 ,又或許是本性並不壞,隻是被逼無奈。

  可是如此下來,白穗再沒有發現她的“惡”之前,她很難再像先前那樣厭惡甚至憎惡她了。

  “……嗯,我知道了,我明日到了蓬萊也會提醒下陸師兄的。”

  白穗沉默了一瞬,而後這麼沉聲說道。

  外頭月色清冷,落在她眉眼像是落了一層霜雪。

  清岫該說的也都一並說了,看對方這樣子也應該都聽進去了。

  她這才倒了杯茶喝了口潤潤嗓子,在瞧見白穗還拿著筆盯著本子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我剛才說的不一定會發生,隻是是讓你多提防一些而已。”

  “天已經很晚了,趕緊上床休息吧。”

  白穗收斂了下情緒 ,收了紙筆後起身王床邊位置過去。

  剛掀了被子後,想起什麼抬眸看了過來。

  “清岫師姐,你今日護法也消耗了不少靈力,你也上來一起休息吧。”

  正在喝茶的清岫聽到這話後“噗”的一聲將茶水給噴了出來。

  “咳咳,你,你好好睡你的,我不累,也不需要睡覺。”

  “不累躺著也比坐著舒服呀。晚上本來就冷,而且我們現在還是在海上,隨時都有海風海浪的,搖搖晃晃的更難受了。”

  白穗說著拍了拍身旁空位置,示意清岫過來。

  “床很大的,你不用擔心擠不下。”

  她說完之後,發現清岫依舊坐直在窗邊位置不為所動。

  白穗遲疑了一會兒。

  “……師姐,你不是說不嫌棄我的嗎?”

  這話聽著像是在控訴,又像是委屈,聽得清岫莫名心虛。

  “我是不嫌棄你,但是我並不喜歡和外人接觸……”

  “哦,剛才還說我是朋友來著,我現在又是外人了。”

  白穗一臉哀怨地盯著清岫看了一會兒,在對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又繼續說道。

  “我不明白,不明白師姐嘴裡究竟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

  “我不喜歡玄殷,玄殷卻對我又溫柔又體貼。我喜歡師姐,結果師姐對我這麼疏遠冷淡……”

  “'真讓人寒心。”

  最後那句話幾乎是一字一錘砸在了清岫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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