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2-24 14:06:474427

成婚的當晚,我的夫君就跟隨太子出徵了。


我等了他七年,大軍歸來那日卻見他身後跟著一個女人,女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四歲的男孩兒。


1


我站在將軍府門口,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退去,眼前的一幕就給了我重重的一擊。


霍深一身盔甲,多年不見,一如兒時那般俊朗。


他想上前來抱我,被我後退一步躲開了。


我看著那個女人,和那個像極了他的孩子,眼眶忍不住泛紅:「不先解釋一下嗎?」


「苑兒……我……」


不待他說完,女人就放下孩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還強壓著孩子也一起跪下。


「夫人,都是妾身的錯。您莫要怪罪將軍。」


小男孩倔強地瞪著我,像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


我自嘲一笑,看向霍深的眼裡滿是失望:「這就是你許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苦守空房七年,他卻在軍營美妾在懷,甚至還有了一個那麼大的孩子。


「苑兒,沈依是我在戰場上救回來的可憐人,她父母親人都在戰爭中死去了。我和她……我那日是真喝糊塗了,錯把她當成了你。真的就隻有那一次,不曾想她就懷上了淮真。


「淮真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不能不管他。他又還小,不能沒有親生娘親在身邊……


「苑兒,若你不喜,我將他們送去別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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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別院和掩耳盜鈴有何區別,隻是不等我開口,霍老夫人已聞訊出來了。


「我霍家長孫,怎能屈居別院。」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威嚴,不容任何人質疑。


我向她行了一禮:「娘。」


她卻看也未曾看我一眼,反而去扶起了沈依,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既誕下長孫,那就是我霍家的功臣。以後你就好好帶孩子,什麼也別管。」


是了,霍老夫人本就不喜我,覺得我自幼驕縱蠻橫,盡管我嫁入將軍府後對她百般討好收斂性子,她也不曾正眼瞧過我。


如今看這沈依溫柔似水,又生了個男孩兒,自然喜歡得緊。


晚上霍深抱著我百般討好,好不容易我消了氣,決定跟這個姨娘好生相處。


我們也正濃情蜜意隻差最後一步,門外卻傳來了伺候沈依的丫環翠翠的叫喚聲。


「將軍,小少爺受了風寒,高熱不退已經說起了胡話,一直在叫您。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我的隨嫁丫環近月呵斥她:「將軍和夫人已經睡下了,你在這兒鬼叫什麼?趕緊滾!」


翠翠卻仍不死心:「將軍,大夫說小少爺若今晚退不了熱,恐怕,恐怕就熬不過明天了。」


近月冷哼一聲:「本就不該出生的野種,死了不是正好。」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歹毒!那可是將軍的親生兒子,將軍府唯一的小少爺!」


「那也改變不了他是個野種庶子的事實,等我們夫人生下嫡長子,這個府裡哪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倒不如早死早超生,最好帶上他那個便宜娘一起。免得礙眼。」


眼看著外面越吵越烈,霍深為難地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起身披上外套出去了。


「苑兒,淮真還小,我不能看著他出事置之不理。」


我聽見他出門後呵斥近月說,淮真無論如何都是將軍府的小少爺,不得口出惡言,再有下次不得饒恕。


以前霍深從不會斥責近月,因為他知道近月不僅是我的丫環,也是從小伴我長大的姐妹。


連我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而如今,他卻好像忘記了這些。


2


近月在我跟前哭得梨花帶雨,我知道,她不是哭自己被將軍訓責,而是在替我不值。


我和霍深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我們一個是相府嫡小姐,一個是將軍府大少爺。


門當戶對又情投意合,待我及笄之後我們便順理成章地成了婚。


成婚前夕外族犯我邊境,太子領兵出徵,他作為大將軍自然不能無動於衷。


出發前他抱著一身喜服的我久久不肯撒手。


他讓我等他歸來,我們生一堆兒女承歡膝下,一生一世不分離。


可如今他回來了,卻已經有了一個和別人的兒子,我的心像是被人割裂了般疼。


我一夜未眠,近月怕我想不開,也在我的床前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聽說霍淮真已經退熱,而霍深被皇帝叫去了宮裡。


我鬱結於心,躺在床榻上不願起來,閉著眼默默流淚,多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啊。


可無論我如何逃避,都無法改變已成定局的事實。


沈依帶著霍淮真來給我請安。


我沒好氣道:「不見。」


他們卻不肯罷休,在寒風中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我隻好起身讓近月給我梳妝打扮。


他們禮數周到到我無法說一個不字,偏偏我卻從沈依的眼眸中看出了毫不掩飾的得意,還有霍淮真那赤裸裸的敵意,一時間讓我開始懷疑他真的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嗎?


從我這兒回去,霍淮真又起了高熱。


霍深剛從宮裡回來就又被翠翠叫去了沈依的院子裡。


霍老夫人怒氣衝衝來了我的院子。


她說是我故意讓沈依和霍淮真在外面等了半天,導致霍淮真剛好的身子又垮了,霍淮真若有任何閃失,都是我的過錯。


「他們自己要來請安,又不是我逼他們來的,與我何幹?」


「你不知禮數,還怨起她知書達理了?」


「娘若是覺得一個鄉野丫頭比我這個相府小姐更知禮數,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你……」


老夫人被我氣得一時無言。


我這些年總是看在霍深的面子上,又念在她是長輩,對她禮讓三分,從不曾與她紅過臉。


她怕也是忘記了我以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嬌小姐。


恰時霍深回來了,老夫人扔下一句「好好管管你這刁蠻的夫人吧」便怒氣衝衝地走了。


霍深將我摟在懷裡,輕聲安慰。


「你兒子沒事吧?」


「沒事,大夫說靜養幾日便好。」


「不是我非要讓他們在外面等那麼久的。」


「嗯,我知道。」


他總是那麼溫柔,溫柔到我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苑兒,我們趕緊生個孩子好不好?不管男孩女孩,隻要是苑兒生的,我都喜歡。我一定把他捧在手心裡好好呵護。」


他望向我眼裡滿是深情,我含羞點頭。


待我們衣衫褪盡,院外卻又響起了翠翠的聲音。


「將軍,您快去看看小少爺吧。小少爺一直叫您,說您不在就不喝藥,哭鬧不止。沈姨娘實在是沒法子了,將軍。」


近月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還有完沒完了?回去告訴你們沈姨娘,少在那裡興風作浪,我們夫人心善不跟她計較,她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我看著霍深,溫情早已散去,我想看他如何選擇。


最後他終是在我滿眼失望的神情中起身離去。


他說:「苑兒,委屈你了。」


3


霍深後半夜才回來,我側著頭朝裡假裝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上床從後面抱著我。


我們明明離得那麼近,卻讓我覺得比以往所有時刻都遠。


我七年間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回到了我身邊,我對他的那份濃烈愛意卻好像越來越淡了。


我無法再對他像以前那般全心全意,甚至有時候看到他笑都笑不出來了,因為我會立馬想到沈依和她兒子。


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這些日子在我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


不管沈依指使翠翠再怎麼找借口來叫他走,他都沒再離開過。


看,就算他不去,沈依娘倆照樣活得好好的。


他每天從宮裡回來都會給我帶我最愛的蜜餞,闲得無聊的時候我就和近月在花園裡賞花吃東西,好不愜意。


偏偏有些人,我不去找她不快,她卻非得來礙我的眼。


沈依領著霍淮真來的時候,我和近月正準備走了。


沈依讓霍淮真叫人,霍淮真哼哼了兩聲死活不願,全然沒有了在霍深和霍老夫人面前那副乖巧模樣。


正好我也不想要這麼個便宜兒子,索性懶得搭理ŧüₔ他們,徑直就要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壓根兒沒碰著霍淮真一根汗毛,轉眼之間他卻掉進了池子裡。


沈依和翠翠一口咬定是我將霍淮真推下去的,還一口一個「你好恨的心」。


我翻了個白眼,看著在水裡撲騰不止的小孩兒,暗想沈依也是真狠得下心。


為了栽贓我,親兒子都能這般作踐。


還得我好心提醒她:「你們要再不去救,以後演苦肉計都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戲子了。」


在沈依眼神示意下,不遠處的侍衛猛衝過來跳了下去,撈起了霍淮真。


霍淮真被水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止,侍衛趕緊把他抱回去找大夫了。


寒冬臘月的天,在冰池子裡折騰一遭,怕是剛好的風寒又要發作了。


事情鬧到霍老太太跟前,沈依哭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我若不是被陷害的當事人,怕是也要被她那入木三分的演技唬住了。


「夫人,你若不喜妾身,有什麼怨什麼氣就都衝著妾身來,淮真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你怎麼忍心將他推入這麼冷的池中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她跌坐在老夫人身前,抽噎著:「老夫人,您還是讓將軍把我們娘倆安置去別院吧,那裡雖條件差些,但好歹我的淮真沒有性命之憂啊。」


霍老夫人拍桌而起:「江苑兒,你給我跪下。」


我不動,不卑不亢道:「我沒有推他,他自己跳下去的。」


看我反駁,沈依趕忙道:「他是孩子,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自己跳下去,他都不會水!」


我拍手為她叫好:「說得好,說不定你就是生了個傻子呢?要不我給你找幾個神醫來瞧瞧?孩子還那麼小,別耽誤了病情才好。」


「你怎麼可以這麼歹毒,居然詛咒我和將軍的孩子!」


「江苑兒,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老夫人怒氣衝衝朝我走過了,想要給我一巴掌,被我輕松拽住了她的手腕兒。


「老夫人,我叫您一聲娘,您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可以任您為所欲為了吧?」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導致她往後踉跄了好幾步,丫環扶著才堪堪站穩。


4


我逼近她:「就算是我親娘,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我,您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打我?還是為了一個野種。您不要忘了,就算我現在嫁到了將軍府,我依舊是相府的大小姐,若是讓我爹知道您在府裡這般待我,您覺得他會無動於衷嗎?


「噢,還得提醒您一下。您好像忘了,從小最疼我的姨母現在可是當朝的貴妃娘娘。您說我要是去她跟前像沈依這般哭得梨花帶雨的,她會放過您放過整個將軍府嗎?


「老夫人,以前我看在霍深的面子上敬重您愛護您,凡事都依著您讓您三分。但您從來不把我當一回事兒,現在還要幫著一個下賤坯子來侮辱我、汙蔑我。既然如此,今後我也沒必要對您事事客氣了。您說呢?」


無論任何時候,我的娘家人都是我的底氣。


老夫人被我點醒,不敢再真的動我,隻能自個兒在那兒氣得大喘氣。


「你你你」了半天都「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沈依還頭腦清醒,知道繼續指摘我:「江苑兒,你竟目無尊長,怎可這般與老夫人說話,她可是將軍的娘親!就算你背景再硬,你也不過是娘家潑出來的水,他們怎麼可能會為了你一個嫁出去Ťŭₚ的女兒來與整個將軍府為敵?」


「夠了!」霍深推門而入,也不知他何時從宮裡回來的,又在外頭站了多久,聽到多少。


無所謂了。


沈依仿佛見到救星,快速衝進霍深懷裡,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將軍,將軍您可算回來了。您一定要為我們淮真做主啊,夫人她容不下淮真,要將他推下池子淹死。她,她竟然還說我們淮真是傻子。」


我冷眼看著霍深,他立馬將人推開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口口聲聲說是苑兒將淮真推下去的,可有何證據?」


「翠翠,還有府裡的侍衛可都瞧見了。」


翠翠連連點頭:「奴婢親眼所見,就是夫人將小少爺推進池子的。」


當時周圍就救霍淮真那一個侍衛,也是她早就買通好的,自然不會說實話。


近月適時也站了出來:「我還可以替我家夫人作證呢,當時夫人離你們那麼遠,根本推不了你兒子下水。應該說碰都沒碰到,你們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霍深又繼續問沈依:「那你說,苑兒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因為淮真不願叫她大娘!」


我無語:「誰稀罕你的傻兒子?」


「將軍你看,夫人又說淮真是傻子。」沈依楚楚可憐地控訴。


霍深過來牽我的手:「苑兒,淮真還是個孩子。就算你不喜歡他,也不應該這般說他。」


有這麼個傻缺娘,不傻也得教傻。


我掙開霍深的手,一字一句道:「霍深,我們和離。」


沈依眼裡閃過一抹得逞的喜悅。


霍深卻緊緊抱著我:「不,不要。苑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隻要你不離開我……」


沈依一臉難以置信:「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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