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城出差回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個消息。
林言歡?
死了?
沈邵城有一瞬間的反應不過來。
那個女人,他走的時候不還是在家休養的嗎?
那個總是卑微討好他的女人,讓他生厭的女人,仿佛永遠都要與他糾纏的女人,死了?
第十一章 我現在心情好得很
“少爺,夫人嫌晦氣,已經將少夫人的遺體火化葬了,這是證明。”
證明?
什麼證明?
沈邵城接過,死亡證明四個字落入眼中。
他一把攥緊了那頁紙,大步朝沈宅走去。
“少爺,少爺!”
佣人們紛紛躬身,沈宅裡,一切與他走之前沒什麼區別,全然看不出這裡才死了一個少夫人的樣子。
“邵城哥!”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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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邵城回頭,就看到一身黑裙的傅盈站在那裡。
她眼角溢了淚,“邵城哥,你終於回來了。言歡姐姐她,她……”
說著,不勝難過一般,哽咽著,“都怪我,是我不好,伯母說讓我在這陪她幾日我便留下了,沒想到言歡姐姐她……她會……”
她哭著,擦淚的時候露出了胳膊上的新疤——那是言歡留下的。
“對不起,要是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盈盈!哎呀盈盈你這是說什麼呢!”
聞言趕來的商玉萍一臉心疼,她攬著傅盈輕拍著安慰,“你看你,怎麼又哭了?那小賤人死就死了!她自己沒了孩子想不開,跟你有什麼關系?”
說著對沈邵城使眼色,“邵城!你愣著幹嘛,還不快安慰安慰盈盈!你瞧瞧她,這幾日自責難受的都瘦了!”
沈邵城腦中想起的,卻是那一日箍著言歡的時候,她腰身細弱,背脊削薄,瘦得……
“邵城!”商玉萍又在催促。
沈邵城抬手,卻隻是在傅盈肩上微拍了下。
“媽,你先照顧盈盈,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說完竟是大步離開。
身後,傅盈面露震驚,“伯母,邵城他是不是,是不是……”
“你想什麼呢,邵城怎麼可能因為那女人的死難受呢!他是真有事,你看他剛出差回來就來見你,看重的還不是你嗎?”
“你呀,放寬了心,我們沈家的少夫人啊,隻能是你!除了你,伯母誰都不認!”
傅盈面露羞色,眼底卻一抹陰厲。
沈邵城的反應……
沈邵城走在路上,那股不真實感依舊沒有褪去。
不知不覺走到了公館外的林蔭路,他步子微停,目光落在路邊。
不久前,砸斷林言歡右手的人,就是在這裡指認了現場的。
那天,這裡一灘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
而那血,從這裡一直延伸到沈宅門外。
林言歡走了一路,血也流了一路。
驀地,似有口氣堵在心口,憋悶。
——嗡嗡
手機震動,他接起。
手機裡傳來好友魏洋的聲音,“唉!城哥,我才聽說……你……節哀啊!”
節哀?節什麼哀?
他有什麼好哀的嗎?
他甚至笑了下,“你在哪。”
“老地方喝酒呢,城哥一起來啊?”
“好。”
“啊啊!真的?你這是傷心過度一醉解千愁啊?!”
握著手機,沈邵城將嘴角勾起,“不,我現在,心情……好得很。”
第十二章 死了才好
“城哥,你……真沒事啊?”
酒吧裡,魏洋看著沈邵城,不由問。
“我能有什麼事。”沈邵城說著又喝了一杯。
“你這叫沒事啊?都不是喝酒了,是灌酒吧!”他拍了拍沈邵城的肩,“城哥,你……”
“別提林言歡。”
“啊,你怎麼知道我要說……”被一個眼刀子飛過,魏洋摸摸鼻子,“好好,不說不說,我就是覺得城哥你這人吧,真敞亮,拿得起放得下!”
沈邵城垂眼倒酒,嘴角微勾,又是一杯酒灌下,“是麼。”
“可不是啊,”魏洋說,“要我我可做不到,林……她再怎麼說也是跟你差不多一塊長大的,你們還一個屋檐下住著,這就是養個貓貓狗狗的也有感情了,何況是個清清秀秀的……”
“你要不喝就滾!”沈邵城沉了嗓子,“就是因為一個屋檐下,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才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模仿被他寶貝的那些畫了,幸而他識破得早!幸而他早就知道那些畫到底是誰畫的!
奶奶對她那樣好,她卻能忍心……
雖然證據不足,但除了她還有誰?
若不是奶奶死前逼迫他,她哪裡能得到沈少夫人的位置!
還有青青,青青不過是打了她一巴掌,她竟也真的下得去手推她!
她那副身子,敏感又嬌弱,一碰就軟,指頭碰一下都是個紅印子,天生就會勾引男人!怪不得能拍出那樣的照片!
若一件事可能是誤會,那樁樁件件呢?!
那個女人……
死得好……
死了才好!
又是一杯酒灌下,魏洋看著他的神色,心裡微嘆口氣。
事到如今,他倒希望林言歡真的是個無惡不作的女人,不然,她死得悽慘,活著的時候也沒過幾天好日子,倘若真的冤枉了她,那沈邵城怕是……
沈邵城回到沈宅的時候,沈宅的燈還亮著。
就像他從前回來的時候一樣。
那扇門打開的時候,總能一眼看到那個女人。
她噙著笑,是那種看起來溫暖的笑,但他知道,那隻是表象,隻是表象而已。
那個女人多可恨,他最是清楚不過!
“少爺,少爺您回來了!”
“邵城?邵城你怎麼……你喝酒了?”
女人的手自然的扶住他,他其實不用扶的,但不知為何沒有掙扎,他側了頭,“林……”
聲音,驀地頓住。
燈光下,一張漂亮精致的臉微微的白了下。
傅盈睫毛輕顫,“邵城哥,你是不是把我……”
“別亂想。”他拂了她的手,酒氣瞬間散去大半。
抬手捏捏眉心,他聲音清明,“怎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我在等你。”低低的,傅盈說。
聲音恰到好處的委屈。
“你一個人出去,電話也打不通,我不放心……”
抬眼,眼中朦朦淚意,“邵城哥,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伯母的話,她……她隻是顧念我而已,你不要在意。”
傅盈這副模樣,讓他想起舊年往事來。
他少年時生過一場大病,險些廢了雙腿不能再行走,這讓矜傲的他如何能忍。
於是暴躁,易怒,甚至隱有自暴自棄的念頭。
是傅盈。
知道他不願意被人看到狼狽的樣子,便每日從門下塞一幅畫,那些畫……
畫的是再平常不過的東西,卻幅幅讓人感到莫名心安。
那些最難熬的日子裡,他幾乎是被那些畫,救贖了的。
第十三章 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出現
眉眼微緩,他伸手輕輕在她胳膊拍了下,“不要多想,我沒什麼難受。她的死,跟你沒關系。”
“聽話,去休息吧。今天晚了,明天我讓你送你回去。”
回去?
“不,我不回去,邵城哥你……你要趕我走嗎?”
“怎麼會,隻是母親住回老宅了,你再住在這裡,多有流言。”
“我不在意,”她抓了他的胳膊,“邵城哥,我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
“我在意,”緩緩的,他說,語氣溫緩,卻帶著不容拒絕,他說,“盈盈,聽話。”
傅盈微頓了下,輕輕的點了下頭。
看著他回房的身影,她眼中痴迷。
她最愛的,就是他這種氣質,強勢,冷漠,矜貴而又溫和。
這股痴迷很快被另一種勢在必得所代替,她眼神微動。
她那樣的愛他,從小就一心要嫁給他,現在那個女人終於死了,他們之間終於沒有了阻礙,她一定要得到他。
……
林言歡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她的死,仿佛在沈宅毫無影響。
沈邵城躺在床上,酒氣氤氲裡,卻怎樣都睡不著。
這張床,她沒有睡過太久。
在被拍下那種照片後,他一臉嫌惡,讓她滾到閣樓。
他說,林言歡,你可真髒!
他怒於她的虛偽心機,也怒自己對她的依賴。
但今夜,他知道,他想起林言歡,不是因為欲望。
或許是因為她死了。
一個死了的人,一個燒成灰了的人,一個這輩子都,再也不可能出現的人。
或許是因為這個,他才會想起她。
他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
但鬼使神差的,他走上了閣樓——那裡,是她這兩年來的住處。
閣樓,很小。
他身形颀長,在暈黃的燈光下越發顯得空間逼仄。
這還是他……第一次踏入這裡。
閣樓的一角是張單人床,床上已經被清空,據說是嫌晦氣一並燒掉了。
隻有緊挨床邊的書桌上,一個空了相框。
沈邵城走近,拿起那個相框。
模糊的記憶裡,他隱約想起,這相框裡放著的,似是她母親的照片。
一個溫柔的女人的照片。
她出車禍的那日,手裡攥著的,就是那張照片——她攥得緊,進手術室之前,是他掰開她的手才拿出了照片。
那時候,她低低喊了句,媽媽。
他微頓,卻仍是將她送進了手術室。
她肚子裡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了,他為什麼還猶豫了一瞬呢?
沈邵城無意識的摩挲了下相框,伸手便要放下,但手指卻感覺到相框的背面一處微微的凸起。
他翻過相框,打開,就看到一張折起的紙。
紙張泛黃,有些年頭,又仿佛被放得太久,久到連主人都忘記了,以至於相框背面印出一個方形的痕跡來。
他低頭,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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