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摁兩下,手機就來了電話。
我閉著眼撈起手機接通:「歪?」
那邊傳來一道男聲:「在哪兒?」
聲音很好聽,還有些耳熟。
等遲鈍的大腦意識到是誰時,我一個激靈:!
蔣聿喆!
想到他還在我樓下蹲我,醉醺醺的我竟然奇跡般清醒了一瞬。
求生欲促使我張口就來:「在翹翹家呢,她失戀了,被渣男綠了,哭得老慘了,我怕她想不開,安慰她呢。」
默契的閨蜜立馬配合我開始仰頭幹號:「嗚嗚嗚我好慘啊,我不想活啦,你不要攔我啊——」
我趁機裝作手忙腳亂地掛了電話。
蔣聿喆也沒再打過來。
我暗舒口氣,興致大發,又忍不住喝了幾杯酒。
酒意越發上頭,我繼續葛優躺回原位。
莊黎幫我揉著太陽穴,突然輕聲細語問:「姐姐,我幫你按摩,哥哥不會生氣吧?」
蔣聿喆不在,我懶懶閉眼享受,牛氣哄哄:「不會!弟弟放心,那都是姐的過客!」
可下一秒,莊黎的手指就離開了我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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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反應過來,搭在卡座靠背上的腦袋就從身後被撈起。
來人捏了捏我命運的後脖頸,聲調有些冷:「弟弟摁得你舒坦嗎?」
6.
「舒坦啊。你也想要?」
我睜眼看向頭頂的人,隻恍惚看到一張戴著黑色口罩的帥臉。
酒後看帥哥,就像霧裡看花。
知道美,卻隻能看個大概。
但神顏看個大概就足夠讓人心馳神往。
雖然他戴著口罩,但我肯定他就是帥哥!
瞧這眉眼輪廓,這身材氣質,一絕,堪比那位娛樂圈新晉影帝。
我來勁了。
借著他手腕的力,站起身來貼近他,扒拉下他的口罩。
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我抬手細細描過他稜角分明的輪廓,迷蒙著醉眼,咕哝道:「太像了吧……」
我一把熊抱住他,下意識蹭了蹭。
嗯,就連身上的清冷香氣也跟蔣聿喆的一模一樣。
既然正主跟出家禁欲的和尚一樣,神聖不可侵犯,那我得到替身也是好的。
於是我倚在他懷裡,昂頭嘻嘻痴笑兩聲,花言巧語:「我在甘露寺掃了八年地,本來我的心和秋風一樣涼,直到現在看到了你,我好像重拾了對生活的熱情,哥哥,要不要和我來一場莞莞類卿的愛情?」
此刻的我醉得找不著北,哪裡看得到莊黎滿臉的委屈羨慕,閨蜜擠眉弄眼的暗示提醒。
我隻聽到頭頂的男人對我說:「行。」
頗有些咬牙切齒。
我色迷心竅,對著眼巴巴欲言又止目送我的閨蜜揮揮手,樂呵呵被他緊扣著腰,半抱半提上了車。
他倒是對我家很熟悉,一路帶著我回家。
車子在我家樓下停穩後,我也沒敢馬上下去,還探出車窗偵察了一圈。
駕駛座上的人俯身過來替我解安全帶,聲音低沉平穩:「鬼鬼祟祟,在看什麼?」
我左顧右盼:「在看正主還有沒有守在我家樓下蹲我。」
男人拉著我安全帶的手一緊,差點沒把我勒死。
我收回腦袋,捂著被勒得生疼的胸口,可憐巴巴看他:「疼,你輕點嘛~」
他闔了闔眼,掩去暗沉的眸色,「啪嗒」一下解開我的安全帶。
然後一言不發下車繞到我這邊,繼續抱我上樓。
直到站在家門口,他才把我放下,抬了抬下巴示意我:「開門。」
我毫無防備,嘀嘀嘀輸入密碼 3333 開了門,然後爽快邀請:「進來吧。」
男人背著走廊的燈光,看不清臉色,隻是站在門口不挪步。
我腿軟,東倒西歪站不住,倚著門疑惑地看他:「怎麼了?」
他語氣有些沉悶:「你就這樣喝得爛醉,半夜三更毫無防備邀請別人來你家?」
嗷,吃醋了。
「你是第一個。而且你怎麼能算別人呢?」
我踉跄著撲進他的懷裡,仰頭輕輕咬了咬他。
酒氣在我鼻間縈繞,我膽子越發大,含糊著指指點點:「是男人就別磨磨蹭蹭的!春宵苦短,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7.
我扯住他的風衣領子,將人拉進門,「砰」地一下將人壓在門後。
姿勢孟浪主動。
可剛摟住男人的脖頸,踮起腳尖就要親,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誰這麼沒有眼力見!
我憤憤摁掉手機。
可沒一會兒,手機又開始響。
還嗡嗡嗡地震動。
震得我本來被酒意烘得溫軟的身體一陣發麻。
「不接嗎?」
屋內沒開燈,隻有角落裡的夜燈亮著,昏暗曖昧。
男人略顯嘶啞的詢問聲響起。
三個字,就那麼輕飄飄落在我頭頂。
再灌入我的耳中,順著後頸,脊骨一路往下。
簡直像用一支羽毛撓我,酥痒得我渾身發顫。
我瞥他一眼。
自進門,他就是一副束手就擒任我擺布的模樣。
明明都被我摁著貼靠在門上毫無退路,衣領都已經被我扯得散亂。
身姿卻依舊挺拔。
此時此刻,他竟然還有闲情逸致關心我接不接別人的電話。
真是跟以前蔣聿喆任我勾引卻坐懷不亂的樣子一模一樣!
熟悉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好氣啊!
我鼓了鼓腮幫子。
接就接。
沒好氣地摁下綠色鍵:「歪?」
「姐姐,是我,莊黎。」
那端響起莊黎溫和低落的聲音:「姐姐你沒事吧?」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隻是心疼姐姐,看姐姐頭疼,就想幫姐姐摁摁。」
「結果剛才那個哥哥來了臉色就不太好,帶著姐姐走的時候還很粗魯,我都怕他傷到你。」
「哥哥是不是誤會了我們啊?」
「我雖然很喜歡姐姐,但我也不想你們因為我影響感情。」
「他要是生氣了,我可以幫你解釋的……」
語氣溫柔體貼,滿滿的都是關懷。
像極了涓涓熱茶,泡軟了我的心。
我的挫敗心情一下子就平和了下來。
熨帖了,舒坦了。
「怎麼會呢?」我笑眯眯安慰,「沒事,這邊我能處理。都怪我不好,讓你擔心了。這次沒跟你好好聊聊心,下次我再來找你嗷。」
幾句後,我掛了電話。
蔣聿喆伸手:「給我。」
我乖乖把手機交給他。
他撫上我的臉,拇指一下下蹭著我的眼角,問我:「一口一個姐姐,開心嗎?」
我遵循本心,不知死活點頭:「開心。」
他像是氣笑了:「所以,是為了他跟我分的手?」
嚯,這替身入戲還挺深的吼。
都會學蔣聿喆質問我為什麼分手了。
我輕咳一聲:「當然不是啦,今晚是我第一次見他。我隻是有些過於心懷天下,想給每一個帥哥美女在我的通訊錄裡安個家。」
蔣聿喆握著我手機的手指猛地攥緊。
他低垂著濃密的長睫,居高臨下注視著我。
眼底的鬱色,比夜色更濃。
他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像是在咬著後槽牙質問:「竟然還不止這一個,是嗎?」
不過我都醉得像吸了貓薄荷的貓了,腦子也拎不清。
還踮起腳尖戳了戳手機屏,不打自招:「是的,都在小號裡待著呢。」
「咦……」
看到剛才通話記錄,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加莊黎錯用了自己的大號。
所以,之前莊黎保存的不是奧特曼,而是我大號的自拍頭像?
為什麼?
他竟然不是奧特曼的粉絲,是我的粉絲?
遲鈍的大腦思考太多容易宕機。
我晃了晃腦袋,不再想莊黎的事。
反而體貼地翻出藏在桌面文件夾裡的微信分身小號,跟蔣聿喆炫耀:
「嘿嘿,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打開朋友圈全是帥哥美女的照片,我又可以了。」
「你看這個,是上次跑龍套加的甜妹。」
「這個,是之前錄節目加的酷弟弟。」
「這個,是我逛菜市場加的豆腐西施。」
「還有還有,這是我買煎餅果子加的溫柔哥哥,他攤的煎餅果子簡直一絕,加腸加蛋才十五塊!」
「……」
我如數家珍,甚至還問:「我可以共享,你要不要?」
「你覺得我需要嗎?」
「不需要。」我打蛇隨棍上,立馬搖搖頭,把手機往旁邊的櫃臺上一扔。
手指靈活快速地伸進他衣服下擺,貼上他精瘦的腰:「你有我就夠了。」
8.
氣人的是,我剛摸了兩把腹肌,手就被他抓住抽了出來。
他扣著我的雙肩,把我推遠了兩步。
我幽怨看他:「你是不是戒過毒,怎麼這麼能忍?」
他的氣息也有點亂,但聲音還是穩如老狗:「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分手。」
說完,他就這麼鉗制著我,一副我不說就別想繼續的態度。
我動彈不得,委屈得要死。
酒水一下子就化作眼淚湧了上來:「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
「蔣聿喆就像個出家的和尚,我使出渾身解數,他也坐懷不亂。」
「交往半年,隻給貼貼不給睡。」
「我追他就是饞他身子,跟他談戀愛是想跟他開葷。」
「不是陪他皈依佛門,吃素養生清心寡欲的!」
「這樣的男朋友難道還要留著供到他成佛嗎?」
我越說越傷心,開始號啕大哭:「現在你個替身又這樣,毫無職業道德,嗚嗚嗚真的顯得我毫無魅力,你們到底行不行啊嗚嗚嗚嗚……」
「……」
「……」
一時間,空氣中隻剩下我在鬼哭狼嚎地哭訴。
「嗤。」
最後,蔣聿喆算是徹底被我氣笑了。
「真有你的。」
「就為了這個跟我分手?」
他一手攔腰扛起我,一路往浴室去。
一邊走還一邊解,說話都咬牙切齒地:「行。」
「本來就是看你招惹了我又不誠心,一副隻圖我身子饞我臉,新鮮勁過了就跑的態度,我才不敢讓你輕易得逞。」
「結果你倒好,比我想得還沒毅力,直接趁我在國外拍戲就單方面分手跑了……」
我被他禁錮著腰身,還撲騰著發酒瘋:「我不是我沒有!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你個替身竟然還敢指責我?」
他狠狠拍了下我:「老實點。」
我不!
可我這點力氣,在蔣聿喆的手下也不過是蚍蜉撼大樹。
等到淋浴底下的時候,我倆都已經坦誠相待了。
他一把打開噴頭,熱水從頭頂噴灑而下,把我兜頭淋了個透。
下一秒,他就抬起我的下巴,問我:「醒了嗎?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偷偷瞥了他一眼。
瞥了一眼又一眼,感覺腦子又漸漸長回來了,我才沒什麼底氣點點頭:「昂……」
都這樣了,哪還有不醒的。
眼前哪還有什麼替身啊。
不就是蔣聿喆本尊嗎?
還是跟我坦誠相對的蔣聿喆。
坦誠相對……
坦誠相對……
意識到重點,我開始心不在焉,眼神飄移,不由自主往底下瞟。
可還沒等我看到想看的呢,腦袋就被蔣聿喆固定住,跟他幽深的雙眼對視上。
「很好。」他簡短評道。
淋浴間內熱氣升騰。
他一把撈起我,將我懸空抵在浴室的牆上,低頭咬住我:「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9.
他到底行不行,我已經沒腦子想了。
等最後輾轉換了戰場,他還得寸進尺。
用餌吊著我,要求多得很。
「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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