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夏離後,他發現她竟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不失為一枚好棋子。
倘若乖乖聽話的話。
年幼時謝長淵曾在御花園自娛自樂,抓草叢裡的蜢。
蜢的雙腿有力,隻要一放手就會跳入草叢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此謝長淵便將其有力的雙腿折去,這樣它們便再也跑不遠了。
他將計就計,將夏離算入其中。
她給他下的藥,最終用在她自己身上。
春宵苦短,許是藥力,他竟有些情迷。
可夏離雙眼始終是清醒的,眸底宛若冬日深泉,初嘗雲雨的暖意頓時消散。
夏離不愛他,自始至終,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目的隻為逃出宮外。
這一點他們倒是很像,有時謝長淵看夏離,甚至會有幾分在照鏡子的恍惚。
夏離與謝長旭之間的事,從前謝長淵便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後來回想起來,心口卻泛著一絲酸澀。
而這一絲酸澀又在夏離出賣謝長旭時消失得蕩然無存。
謝長淵自己都感到驚訝,沉浮多年,喜怒哀樂早已淡然於心,如此卻因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樂得像個孩童。
情就像一棵生命力頑強的種子,就算心田早已幹涸,早已因無盡的風雨變得面目全非,但它依舊能夠生根發芽。
在夏離替他擋劍那一刻,肆意生長,泛濫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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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劍,他完全可以避開。
他也明知夏離替他擋劍背後的理由,可他還是問出了口。
就像他明明知道,夏離無心,可他還是孜孜不倦地拋出情意。
霍盈恩入宮,他日日寵幸。
可隻要她一問,他便願意將一切都告訴她。
他並未寵幸霍盈恩,讓侍衛代行。
一是霍震之心他早已清楚,隻要霍盈恩誕下皇子,他便可以隻手遮天;二是,他拔不掉心裡的情根,心裡是她,眼裡也容不下旁人。
可夏離從未問他,相反,獨寢的日子她十分快活。
霍盈恩是假孕,是他讓太醫讓霍盈恩服下會導致脈象滑入走珠的藥。
讓霍震自滿,露出馬腳,一網打盡。
不料春狩那日夏離被蛇咬傷,霍盈恩打算借此機會誣陷夏離利用馬苋草謀害皇嗣。
謝長淵索性將計就計,讓霍盈恩產生滑胎症狀,將罪名指向夏離。
如此一來,讓夏離暫且在冷宮中避過風頭。
另一邊,霍震的罪證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以假孕陷害皇後廢去霍盈恩,同時除去霍震。
可就在收網那日,侍衛來報,夏離自盡。
他這才明白,原來她一直以來的不問不狡辯,都是為了能順利逃走。
果然,當謝長淵下令要看屍身時,夏離屍身早已消失在宮城。
他焦急地派人去尋,將範圍擴大到京城附近。
侍衛們都對謝長淵突如其來的震怒感到震驚,他們看到的皇上向來是笑著的,笑裡的情緒卻永遠看不透。
但如今,他們卻清楚地從他臉上讀到了怒意,怒火直衝出來,蔓延一片。
那位廢後最終還是沒能找到,春末的選秀也被取消了。
待謝長淵去世後,史官一直都弄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何在處死霍貴妃後,先帝便鮮少步入後宮。
為數不多的幾次,也隻是站在燒成廢墟的夙明殿前駐足長望。
謝長淵在位的最後幾年,身子一直不好,大臣紛紛勸誡皇帝膝下無子,恐無人繼位。
謝長淵索性讓其養子即位,自己退位做了太上皇,遊歷四方。
聽聞那位養子是謝長淵出巡時收養的,見其因飢餓與惡狗搶食,心生憐愛,將其養在身邊,名為念離。
但熟悉謝長淵的老臣們對此傳聞不屑一顧,隻道,那養子生得像極了從前的廢後。
心悅伊人,伊人不知。
問盡山水,不知伊人蹤跡。
結局二:冷血還需真心暖,攜手與共度餘生
「證據確鑿,臣妾又有什麼可解釋的呢?」我冷笑道,臉上不禁一涼,摸了滿手淚。
謝長淵神色難辨,沉默著。
霍盈恩幾次想衝上前,都被宮人攔住了。
最終我被貶為庶人,此生無詔不得離開冷宮。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該走那步棋了。
我救下洛萱,是想她為我所用,讓我不必再步步受謝長淵限制。
等我在冷宮待幾日,我便服下假死藥,讓洛萱將我的「屍體」運出宮外。
可為何,我卻沒了以前那般激動,相反,心口似被灼一般疼。
心一寸一寸燒成灰,比我替謝長淵擋劍那日還痛。
我時常提醒自己,君恩薄涼,不得貪戀。
可每每當我望入他的眸底,我卻難以自控地陷了進去。
或許,隻是慕強罷了。
又或許,是對與自己遭遇相同的謝長淵的同情罷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我不該有的。
冷宮陰冷,讓人難以入眠。
合眼間,隱隱聽到極淺的腳步聲。
睜眼一看,是一黑影。
我心一驚,握緊手中的銀釵朝他刺去。
手被他握住,「是我。」
是謝長淵。
「皇上為何要來?」話中透著連我都未曾察覺到的幽怨。
「此處陰冷,怕你睡不好。」謝長淵有些無奈。
我冷笑一聲:「廢後的旨意可是皇上親自下的。」
「夏離,」謝長淵湊近我,凜冽的氣息將我包圍,「我沒碰過她,那腹中胎兒是太醫用藥所致的假孕,今日的流產之狀亦是。」
「霍盈恩想用馬苋草嫁禍你意圖謀害皇嗣,我索性將計就計,讓她『滑胎』。如今她以為自己除去了你,霍震便以為他離做國舅這一步不遠了。霍震露出馬腳那日便是霍盈恩的死期。」
我掙扎著抽出手,「皇上,我不是傻子。若你並未寵幸霍盈恩,她又怎麼可能會肯定自己有孕。你宿在她宮裡的日子,難道都是假的?」
「不錯,我都讓侍衛代勞。霍震之心人人皆知,若當真讓霍盈恩懷上我的孩子,後果不堪設想。至於那些讓她侍寢的日子,我有時宿在偏殿,有時則在半夜溜進來與你同眠。」昏暗的月光折進他眸中,「我不在的日子,你當真過得舒心,睡得也安穩,全然不知道我來過。」
「那蛇跟馬苋草……」我剛開口就後悔了,如果霍盈恩早就計劃好用馬苋草來陷害我,那麼蛇自然也是她與霍震放的。
「蛇的確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但不是我,是霍震。」溫暖的手心將我的手包圍,銀簪落地,將我的心也敲得哐當響。
我垂下眼眸,「可皇上本不必做這些的,臣妾不過是你的一把刀。」
「可我現在不需要這把刀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妻子,是你。」
熾熱又直白的話就像一把利刃,將他的胸膛剖開,將那顆跳動的心展露在我面前。
指尖被他覆在他的胸前,感受著胸腔內猛獸的嘶吼。
「我身上的傷你都看過,這顆心,雖然是黑的,但對你卻是真的。」
我被謝長淵弄得不知所措,表面千瘡百孔的心被一一撫平。
狠心之人,從來都不祈求一顆真心,因為根本無心可換。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擔心我一旦變心,皇宮於你而言就是深淵。」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經打算好將我這麼多年的部署都一一告訴你,向你證明,我絕無變心的可能。」
「我們都曾被人拋棄,都曾被人欺騙,也曾滿嘴謊言,也曾滿手鮮血。那為何,我們不能攜手,將真心交付於彼此?」
謝長淵眸中閃著淚光,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清楚地讀懂他的情緒。
對從前的謝長淵來說,他根本不可能說這些話,可他如今卻都跟我說了。
還未等我開口,破舊的屋頂開始搖搖欲墜。
「不好!」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我已被謝長淵推到一旁,房梁將他壓在身下。
朦朧的月色照射過來,粉塵在其間飛舞,落到他吐出的鮮血中。
我驚呼,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將他身上的房梁搬開。
「夏離,快走!那邊也快塌了……」謝長淵將我的手甩開,「你去找人來……」
「我不走……我不走……」之後我與謝長淵再回憶起這段驚險的記憶時,連我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何一向惜命的自己在面對搖搖欲墜的屋頂與謝長淵時會選擇了後者。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卻隻是徒勞。
「夏離,我求你,你走好不好?」謝長淵眉心緊縮,嘴角的殷紅與慘白的臉色兩相對映,「腹中,還有我們的孩子,若我死了,請你不要拋棄他……不要讓他重蹈我們曾經的痛苦……」
「謝長淵你閉嘴!」眼前漸漸模糊,我此刻根本沒心思細想為何次次都喝下避子湯的我為何會有孕,「你若死了,我在朝中孤立無援,這個孩子注定會成為權臣的傀儡!」
我咬著唇,感受著絲絲血腥味深入口中,房梁被我移動了一小段距離,我可以將謝長淵拖出來了。
但謝長淵卻闔上了雙眼……
我驚恐地扶起他,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走。
「謝長淵,你可千萬別死,你若死了,我定會殺了腹中胎兒,逃離宮外……
「不!我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等扶植好自己勢力後,我會殺了他,自己做皇帝!
「謝長淵……」
走到冷宮空曠的地方後,我體力不支,帶著謝長淵一起倒在地上。
身後的破舊的宮殿轟然倒塌,腳步聲漸行漸近。
「皇上,怎麼會……」來人看清了我身旁的謝長淵後,聲音裡遮掩不住地驚訝。
「霍盈恩,你陷害我還不算,如今竟還想取我性命?如今皇上因你慘受重傷,這個責,隻滅了你霍家滿門都難以補過!」
「不……不……」霍盈恩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明明是你殺我的孩子,一命抵一命,這是你該受的。至於皇上……對!皇上也是被你所傷,你想拉著皇上同歸於盡!」
霍盈恩神色逐漸猙獰,「對,隻要殺了你跟皇上,這一切,這一切都可以……」
「霍盈恩,朕看你是活膩了!」昏迷的謝長淵忽地睜開眼,眼神如刀,狠狠剜向霍盈恩。
霍盈恩冷笑一聲,示意身後的侍衛動手。
可同時,大批侍衛湧入冷宮,將霍盈恩一黨團團圍住,領頭的是謝長淵的心腹陸久之。
「本來想多在你身上靠一陣,可總有些蒼蠅來叨擾。」謝長淵拭去嘴角的血跡,冷聲下令,「就地處決。」
我氣急直接給了他一拳,「皇上又騙我!」
絲絲血跡從他嘴角滲出,嚇了我一跳。
「我並不知霍盈恩今日要殺你,是真心想吃你豆腐。」狡辯的話從他嘴裡竟多了幾分調情的意味。
「你若還氣,可盡管拿我剩下的這半條命撒氣。」他眉眼柔和地睨著我,似將我揉進眼裡。
霍盈恩被就地處死,三日後,謝長淵下旨,細數霍震犯過的罪,誅殺霍家滿門。
而那年原本定下的選秀也被謝長淵撤下,大臣頗有微詞,謝長淵隻道:「皇後有孕,江山後繼有人,無需再選。」
至於夙明殿……也被一直荒廢,謝長淵說:「夫妻本為一體,自當生同衾,死同穴。」再不允許我搬回夙明殿。
前半生機關算盡,隻為從泥潭裡掙扎活命;後半生相知相守,隻求攜手共白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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