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其實也沒有太難熬。
因為表現比較好加上一些渠道,我得到了兩次減刑,一年三個月後,我出來了。
我出獄那天,阿曼來接我。
陽光刺眼,她站在車子旁,手裡拿的東西我看不清,她看見我就笑了,說:「咱以後也是金融罪犯了,再遇上不服氣說你是嬌娘子的人也可以拿這段業績唬人了。」
這時候還能苦中作樂,說明外面的情況還不壞。
我忍不住笑出來:「這麼久不見,還這樣貧。」
我假裝沒看見她眼底的微紅,她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行李,我這才看見她手裡拿的竟然是柳條。
她用柳條在我身上身前身後的掃,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問:「這是做什麼?」
她還挺嚴肅:「別動,用柳條給你掃晦氣呢,接下來你都要幸幸運運的。」
我站在原地,任她念念有詞的掃。
6
我減刑提前出來的事,除了阿曼沒有人知道。
我們去了一家僻靜的私房菜,上菜之後,阿曼開始跟我說公司最近的現狀。
我在的時候公司是我當家作主,核心管理層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但公司名義上的老板還是老頭子。
我進去後,老頭子出來想掌控大局,隻是總部密不透風,他退而求其次,將宋砚南安排到下面一個也算是核心條線的子公司做管理。
這公司業務是支撐總部 30% 的營收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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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的神色有些無奈,她說:「如棠,你要有心理準備,總公司事情太多,我實在分身乏術,原來管理層是我們的人,但他下面也會有想往上爬的人,宋砚南商業敏感度很強,他做的不錯。」
「他把控這條業務核心線,如果他佔山為王、不願交權,兩個陣營勾心鬥角,最後也會元氣大傷。」
我沉默頷首,表示知道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先說宋砚南的這件事,是因為外面還有徐安之虎視眈眈,他們一直想蠶食我們的業務,你出事後,我們和他交手這一年多,算是處於下風,不少核心大客戶被挖走了,但還好情況沒壞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我嗯了一聲,她過了片刻,才繼續跟我說:「宋錦夏搬出去,和徐安之在一起了。」
我拿著筷子的手頓住了,片刻後唇角勾了勾,我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了。」
阿曼表情難得的有些疑惑,她問我:「如棠,你不生氣?」
我吃了一口我最愛的佛跳牆,過了會才淡淡的說:「生不生氣都改變不了已定的事實,徐安之讓我坐了一年三個月的牢,他會為此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至於宋錦夏,我以前對這個妹妹實在是太寵愛了,從一年前我決定為她付學費那天起,就已經想好要教給她什麼東西了。」
阿曼看著我,疑惑的蹙眉。
我笑了笑。
我沒著急回去,也沒有立馬拋頭露面。
我住在酒店套房,首先看這一年多的新聞,阿曼將公司的財務報表整理好給我,還有公司目前的組織架構、業務條線、合作伙伴的商業模式……
一周後,我把這一年多和社會脫節的所有信息補充完整後,在一個很普通的工作日早上,去了公司。
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又好像改變不了多少東西。
我是最早到公司的,阿曼已經提前讓人將我塵封一年多的辦公室整理幹淨,單向透明的玻璃門,我處理完公務剛好九點整,我讓阿曼在高管群裡發了我回來後的第一條消息:
【九點半,公司經理及以上高層,A3 會議室。】
我坐在會議室的主座上,阿曼坐在我右手邊,我可以不動聲色的觀察每一個猝不及防見到我第一面時的高層下意識的第一反應。
吃驚總比驚喜的多,還有瞬間眼眶湿潤的——我唇角含著微笑靜靜的看著,這就是一起打江山風裡雨裡走過來的好處,除了那點易變的感情,隻要有錢後你吃肉時願意大方的分給下面幾口,就會收獲忠心耿耿維護你利益的戰友,因為維護我的利益,就是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大家也都是職場上的老油條,心思敏銳且活泛,所以除了在見到我第一面震驚激動,後面就鎮定下來。
我沒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讓每個高層匯報他們的工作項目、時間截點和預期收益,總體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點。
偶爾有人來不及弄虛作假,想糊弄過去,我似笑非笑的望過去,每個問題都一針見血,問的他們冷汗直出。
這個會議達到了我想要的結果,我想我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一年多的脫節,出來後我依舊敏銳,鋒芒畢露、剛毅堅決,有二心的高層不會輕舉妄動,也給觀望或者擔心的高管打了一劑定心針。
我依舊是當年那個單槍匹馬去公海賭回公司將它起死回生的宋如棠。
所有的高層都匯報完後,我才放下手中的筆,視線從長桌兩側的高層臉上掃過,我微微笑了笑,說:「諸位,好久不見。」
7
我回來的消息傳開後秘書室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無數媒體預約採訪,還有老友試探。
我讓秘書室全部滴水不漏的擋回去了。
回來後重新出現在公眾面前,當然要挑一個最合適的時候。
總部密不透風,無數人打聽也都被擋回去了。
中間我收到了徐安之的信息,他發了條信息:恭喜,給個面子一起吃個飯?算是為你接風洗塵?
我冷笑,老實說,徐安之具備一個合格的商人該有的所有品質,但我確實不太想也沒必要給他這個面子。
我沒回。
過了兩天,又有一個人來找我。
宋砚南。
阿曼問我要不要見的時候我沒猶豫,總部的事情漸漸安頓好了,我遲早是要見他的。
宋砚南比我一年多前見他更高了,肩膀開闊,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我面前,劍眉星目,身上已經有成年人的穩重和不動聲色,他遠遠的看著我,笑了,說:「長姐。」
我對他微笑。
在辦公室寒暄兩句我就直接步入正題,誇他:「我聽下面人說了,你做的不錯。」
他靜靜地看著我,客氣的說:「是長姐教的好。」
我看著他,覺得累,和外面的人怎麼打太極我都有十足的耐心,可對於身邊人,我向來沒有這個耐心,所以我頓了頓,直截了當的說:「公司上市後,8% 的股份,滿意嗎?」
宋砚南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說:「我不明白長姐的意思。」
我直視他的眼睛:「你姓宋,是宋家人,不管你想要什麼,宋家人的利益都是一體的,你是我這邊的人,跟著我,我能給你更多,懂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沉默片刻後突然嘆口氣,他說:「我知道。」
他站起來,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我的桌子上,我隨手翻看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發現竟然是他管理的那個業務公司的核心信息——看兩眼我就知道這不是虛頭巴腦應付我的那種。
我抬頭看著他,在來之前他就將這些東西準備好了。
為什麼?
他說:「長姐,我如今是不是也能幫你扛一點東西了。」頓了頓,他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悲傷,他說,「徐安之和宋錦夏,讓你不會再信任任何人了是嗎?」
我握著他遞給我的這些資料,過了很久才說:「宋砚南,你要知道,這世上,用利益維護的交易永遠比空手套白狼打感情牌的人心更牢靠一點。」
他沒說話,最後他才留下一句:「可利益永遠不會讓我背叛你。」
我笑笑,會不會背叛我是用行動證明的,嘴上說的話,我永遠都不會信。
我看著宋砚南,淡淡的說:「做給我看。」
8
我重新開始社交露面,是在拿到通信公司 CDN 加速服務大型招標訂單後才出面的。
價值數億的招標項目,是我給我的這些「老朋友」的問好。
果然,沒人再在背後或當面提起我坐牢的事,再收到請柬,都是客客氣氣,禮禮貌貌的問候,世上人人敬畏強者,足夠強就有足夠的尊重。
而有多少尊重是衡量實力的標準。
再次見到徐安之,是在不久後的一場晚宴上。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璀璨的水晶燈像銀河一樣波光潋滟,徐安之朝我舉杯,笑著說:「有一年多沒見過宋小姐了,精神還這樣的好,真是佩服。」
我知道他是故意想提起我坐牢的事,周圍的人都聞聲朝我們這個方向望過來,偶爾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我微笑,客氣的說:「徐公子精神就沒那麼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招標漏標的緣故,手下敗將就是手下敗將,走些旁門左道給自己爭取到一年多的時間,你和你的公司怎麼還是這樣的不爭氣?」
旁邊不知道是誰低低笑出來,徐安之看著我,他唇角雖然還含著笑,但是臉色卻一點點沉下來,晚宴的主人匆忙忙的趕過來解圍,我笑笑,轉身往另一邊去了。
我到花園裡賞月喝酒,過一會,我聽見身後有人喊我:「姐姐——」
很熟悉的聲音,我頓了頓,才端著酒杯回頭。
錦夏穿著白色的禮服站在我身後,她向來甜美,如今這副打扮,也是個大姑娘的樣子了,我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
她咬了咬唇,說:「姐姐,我聯系不上你,也見不到你,你出來為什麼不和我和爸爸說。」
我冷漠的看著她。
她對我的這個表情似乎很陌生,所以眼睛瞬間紅了,她問:「你還在怪我對不對?」
我這下是真的被氣笑了,我問她:「我對你不好嗎?宋錦夏,你吃裡扒外和別人背叛你的親姐姐,到底是為什麼?」
宋錦夏看著我,過了很久,她突然哭出來,對我說:「你對我好嗎?」
「宋如棠,小時候媽媽去世,爸爸又娶一個女人帶著個宋砚南上門,你明明都答應媽媽好好照顧我,為什麼還要出去留學?」
「我那樣求你,那樣舍不得你,你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將我一個人丟在家裡,應付那個吃人陰陽怪氣的繼母和眼裡隻有宋砚南的爸爸。」
「所有人都誇你巾幗不讓須眉,說你優秀,說你怎麼怎麼的疼愛我,可是宋砚南他都不是你的親弟弟,你當年不也照樣供養他讀大學嗎?」
「你成天讓我逛街和朋友去玩,可是你明知道爸爸讓宋砚南進公司不安好心,你不是照樣安排他進了嗎?」
「你永遠拿我當小孩子,以為我天真無邪,就應該做你什麼都不知道的妹妹,徐安之?一個徐安之怎麼會讓我背叛你,宋如棠,我就是讓你知道,被一個你一直認為單純的妹妹冷不防咬一口的感覺怎麼樣?」
「我恨死你了。」
「你根本不愛我,你和爸爸一樣,更喜歡那個宋砚南,你讓他當你乖乖的親弟弟好了,反正你們現在姐弟情深,都一起接受商業雜志採訪了。」
我看著錦夏,這番話是她的心裡話,她眼睛裡含著淚,臉漲的通紅,胸膛極速的起伏,我這時候才覺得悲哀,我靜靜地看著她,靜靜地開口:
「宋錦夏,我永遠不會為了宋砚南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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