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扣緊了保溫桶。
長跪的痛感還在膝蓋上徘徊。
被劇情限制得憋悶鬱結於胸。
陳景睿的兄弟問我:「姜怡都回來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走。」
……
一群傻逼。
我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我現在應該按照劇情說一些楚楚可憐的話,表示不管發生什麼,不管陳景睿喜歡誰,我都會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做個忠實的女配。
但是現在,我不想了。
就算按照劇情走,我最後的下場也不是很好。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那我死也要當一個痛快鬼。
於是,我又一次試圖違背劇情。
我抬頭,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既然打賭,為什麼不打個大一點的?」
對方愣了:「什麼?」
我輕聲說:「我賭陳景睿,很快就會離不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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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求著我回來。
然後把我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8.
那句話,到底還是傳到了姜怡耳朵裡。
她先是支走了陳景睿,又嬌滴滴地說自己動不了,需要有人喂。
於是,我被陳景睿留下,被迫和姜怡單獨待在病房裡照顧她。
陳景睿走之前,姜怡還笑嘻嘻地說她一定不會為難我。
然而,陳景睿一走,她便急不可耐地露出了真面目。
她手裡把玩著我從寺廟求來的平安符,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醜死了。」
她指指平安符,又點點我。
「它醜,你也醜。
「這麼醜的人,居然也能趁我不在,乘虛而入這麼長時間。」
我沒接話,隻是低頭打量她。
姜怡躺在床上,我在她面前站著。
這個姿勢,多少有點居高臨下。
更別提我的表情,還算不上太好。
果然,姜怡的臉色又陰沉了許多。
「不說話,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嗎?
「伏笙,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就是為了錢嗎。什麼事都做,可真下賤。
「現在我回來了,你該清楚,阿睿身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趁早收拾東西滾蛋,別逼我對你動手。」
我聽得有些好笑。
到底是誰告訴她,陳景睿是個人人爭搶的香饽饽的。
要不是被劇情束縛著,我才不會在他身邊待這麼久。
不舒服,我清了清嗓子,輕輕「嗯」了一聲,表示我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
高燒還沒退,我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但是不妨礙我捕捉到姜怡眼裡嘲諷的表情。
「怎麼,嫌我礙眼是嗎。」
她一揚手,打翻了雞湯。
「那就不要過來啊。
「哭喪個臉給誰看呢?」
我盯著她的臉,笑了。
「真的嗎,那以後我就不過來了哦。」
9.
姜怡打的那一下,特別用力。
滾燙的雞湯全部灑在我手背上,通紅一片,還起了些水泡。
從住院部出來,掛上號,塗好藥。
沒等陳景睿回來,我就自己回去了。
坐在出租屋內,我百無聊賴地回憶著腦海中所記的所有細節。
大概在幾年前,我剛認識陳景睿的時候,我忽然察覺到,自己是一本書裡的女配。
在原書中,我對男主陳景睿付出所有真心,苦守他多年,卻始終得不到他的愛。
明明有一身好本領,卻非要把大好年華都浪費在渣男身上,一輩子被虐身虐心。
我不是沒有抗爭過,但是這本書對女配好像格外不友好。
隻要我沒有按照原書的劇情走,就會立馬降下一道天雷。
劈我。
不致死,但會把我劈得焦黑。
仿佛隻是單純地懲罰我。
我已經被劈了八十次了。
再有最後一次,可能我就能直接代替西遊四人組,去西天取經了。
我隻好老老實實地按照原書的劇情,做一個忠實卻不被人看到的舔狗,竭盡所能地在陳景睿身邊發揮自己的功用,被他的朋友們奚落。
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劇情的漏洞,拯救自己,反殺渣男。
帶著這樣的目的,我接近陳景睿,認認真真走劇情,尋找劇情的不合理之處。
果然,就在前幾天,姜怡回來的時候,我忽然發現。
劇情發生了變化。
在原書中,我遇到陳景睿那一年,曾經被姜怡霸凌過的女生跳樓了。
事情牽扯較大,姜家不得已把姜怡送出國,暫避風頭。
姜怡也因此在國外待了好幾年。
後來,陳景睿喝醉後,誤打誤撞跟我求婚。這件事傳到姜怡耳朵裡,她才火急火燎地回國,並且找準時機,懷上了陳景睿的孩子。
然後,利用這個孩子,把我從陳景睿身邊擠走了。
然而現在,劇情還沒有走到陳景睿求婚,姜怡便已經回國了。
還懷上了其他人的孩子。
於是,在陳景睿的兄弟開口挑釁的時候,我第八十一次沒有按照劇情走,而是如實地說出了我自己的心聲。
果然,沒有等到那道天雷。
我,一個虐文女配,終於可以自由支配劇情了。
10.
明白這一點後,我整個人忽然特別輕松。
仿佛看到了美好生活在向我招手。
晚上十點,樓下傳來車聲。
我從窗戶縫裡看了一眼。
陳景睿這個金貴的少爺,居然開著他金貴的車,踏足了我這個老破小的出租屋。
我其實遠比陳景睿本人要更了解他自己。
就比如此刻,雖然他嘴上說著:「我想喝雞湯了,快點起來給我做。」
但其實心裡想的是:「這個女人今天怎麼沒有纏著我?」
呵,男人,賤骨頭。
我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姐能支配劇情了,你現在算哪根蔥。
誰還要給你這個大蠢貨煮雞湯喝。
大概是尊嚴受到了挑釁,陳景睿站起身,快步走了過來,指著我,不可置信地說。
「伏笙,我說了我要喝雞湯,你聽不到嗎?」
我斜睨他一眼:「你是沒長手不會自己做,還是沒長腦子不會點外賣?
「開車跑我這裡撒潑,怎麼,動動嘴就能做雞湯了?你那嘴是某東方畢業的破鍋嗎?」
陳景睿愣在原地,他撓撓頭,來回踱步。
半晌,幹巴巴地問:「伏笙,你翅膀硬了嗎?」
看看看看,這就是我們虐文裡的蠢貨男主,連罵人都不會。
我一骨碌坐起來,笑嘻嘻地盯著他。
「你不怕我在雞湯裡下藥,把你毒死,然後霸佔你的財產嗎?」
陳景睿瞪大了眼睛。
好像是為了配合我詭異的回答,此刻,陳景睿的手機忽然響了。
隔著兩步遠,我清楚地聽見了手機裡傳來的聲音。
「景睿,你快來醫院,姜怡好像中毒了。」
……
說什麼來什麼。
劇情和我的話,在此刻出現了詭異的重合。
我隻好被迫跟著陳景睿去醫院,看看姜怡到底是什麼情況。
路上,陳景睿把車開得飛起,十二分的駕照,不知道被他扣了多少分了。
我死死抱著安全帶,驚恐地提醒他:「你他爹的能不能看看紅綠燈!」
老娘大好年華,可不想跟你這個怨種死在一輛車裡。
陳景睿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隻是冷冷地說:「怕了?你給姜怡下毒的時候怎麼不怕呢?」
我冷哼一聲:「陳景睿我可告訴你,我沒做過的事我是打死不會認的,你要是再這麼造我謠,小心我告你誹謗。」
11.
醫院內,姜怡靠在床頭,虛弱地抱著被子,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破碎的美感。
見我過來,她用力咳了咳,恨不得把肺咳出來。
「你怎麼來了!」
我無辜攤手:「我也不想來的,但是你們打電話的時候陳景睿剛好在我旁邊,他非要讓我過來一起看看你死沒死。」
聞言,姜怡咳得更厲害了。
而陳景睿狠狠瞪我一眼,大步走過去,把姜怡抱在懷裡。
然後不悅地質問我:「你到底給姜怡下了什麼毒!」
我嘴角抽了抽。
不被劇情束縛的快感佔據我的心頭,我控制不住,口嗨到飛起。
「你看看你這沒腦子的樣子,我要是給她下毒了,你覺得她還能活到現在嗎!
「再說了,你們倆恩恩愛愛天生絕配的,我要是下毒,肯定會把你們倆一起帶走,做一對兒亡命鴛鴦,怎麼會做隻毒死一個這種拆散人的事!」
這下子,不僅陳景睿震驚,連他的朋友也很震驚。
大概我逆來順受太久,誰也沒料到竟然能從我口中聽到這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有些尷尬。
還是一旁的醫生率先打破尷尬。
他摸摸鼻子,有些嫌棄地說:「陳先生,姜小姐隻是吃了點不太新鮮的食物,刺激了腸胃而已,並沒有中毒。」
陳景睿這個草包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執意要把鍋甩在我身上。
他立馬又把矛頭對準我:「那肯定是你給姜怡熬得排骨湯不新鮮,才會刺激到她的腸胃。」
?
他在狗叫什麼?
我不可置信地挖挖耳朵。
「我的排骨湯不新鮮?
「你這瓷倒是碰得很新鮮。」
我拉過一旁的凳子,大喇喇地在他們面前坐下,伸出手指開始跟他們掰扯。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下午我帶過來的排骨湯被你打翻全部喂給土地公公了吧?
「難不成我走了以後,你又趴在地上偷偷喝了?」
姜怡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我抬抬手,壓了一下。
「別激動別激動,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排骨湯不新鮮,你也應該去市場監管局舉報菜市場的人,而不是在這兒找我麻煩。需要我給你提供市場監管局的電話嗎?畢竟說到底我也是個受害者。」
以前的我或許會因為畏懼那道天雷,而戰戰兢兢走劇情,任由姜怡汙蔑。
但是現在的我是伏▪鈕祜祿▪甘露寺進修版▪宮鬥冠軍▪笙,我是萬萬不可能任由姜怡瞎說的。
我隻會火上澆油,對著姜怡煞有介事地說:「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被你打掉的那個孩子心有不甘,回來找你報仇了?」
因為這句話,我成功地被陳景睿趕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裡,我都能聽到姜怡的鬼哭狼嚎。
我也不在意,轉身打了個車就走了。
臨下車,我還管司機要了個發票,拍照發給了陳景睿。
「今天這事兒算加班,你記得給我算加班費,順便報銷我的路費。
「要不然,我會去勞動監察大隊起訴你。」
我,新時代女配,絕不可能讓資本主義佔我一點便宜。
12.
口嗨雖然很快樂,但是口嗨不能讓我有錢花。
更不能讓我把之前受的氣,全都報復回來。
我開始梳理細節,尋找能從陳景睿手裡賺錢的方法。
畢竟,討厭一個人,就要想方設法讓那個人變成窮光蛋。
原書裡記載,陳景睿對我的所有折磨,都是來自他內心深處濃濃的不安全感。
他打心底裡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願意一直陪著他。
陳景睿的父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商人。
商人重利輕別離。
眼裡除了金錢,再無其他。
所以陳景睿從小是被當成一個能把利益最大化的 AI 來培養的。
AI 沒有感情,隻有精悍強大的大腦,能迅速地分析利弊。
又永遠不會被感情所累。
為了做到這一點,陳景睿的父親在陳景睿小時候,沒少訓練過他。
他先是把陳景睿的母親安排到另外的莊園去住,隔絕了兩個人見面的機會。
然後,把隻有幾歲的陳景睿一個人丟在偌大的別墅裡。
照顧他的隻有一個僱來的保姆。
那時的陳景睿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生活在父親的監視下。
雷雨天,陳景睿光著腳跑到保姆房,哭泣著請求保姆抱抱他。
噩夢驚醒後,陳景睿縮在皺巴巴的被子裡,哭喊著給保姆打電話。
隻是,沒有一次是能得到回應的。
後來,陳景睿的父親發現,自己這懦弱可憐的兒子,居然總是在別人身上抱有希望,企圖尋得溫暖。
他開始變本加厲地折磨陳景睿。
每當陳景睿對保姆展現出一絲絲依賴,陳景睿的父親就會立刻換一個新的保姆。
如此數次,磋磨掉陳景睿為數不多的耐性和好奇。
等到陳景睿徹底忽視別墅裡的保姆時,他又命令新的保姆,向陳景睿示好,在陳景睿面前展現柔軟的一面。
用近乎母親的光輝,誘惑小小的孩童。
在陳景睿瞪大眼睛,試探著想要交心的時候,殘忍地揭露這個事實。
「承認吧,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愛你,你所謂的愛,不過是我拿金錢堆砌的假象而已。」
陳景睿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麼缺愛。
他太缺有個人可以奮不顧身地奔向他了。
而原文中的我,也是看準了這點,才不遺餘力地對陳景睿好,企圖拿真心換真心。
誰知道陳景睿是個不配的家伙,硬是等到把我給磋磨死了,才抱著棺材悔不當初,說自己到底是多麼多麼愛我。
我嘆一口氣,哪個作者寫的劇情,真是夭壽啊。
好在現在我已經覺醒了,既然覺醒了,那就修改劇情吧。
於是,第二天再見到陳景睿的時候,我無比冷靜地提出了我的想法。
我說:「既然姜怡回來了,那以後你就別找我了。」
陳景睿一臉「你在玩什麼小把戲」的表情盯著我:「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清清嗓子:「意思就是我嫌你煩,麻煩你以後不要纏著我,姐要開啟人生第二春了,懂嗎?」
我記得,陳景睿之所以對姜怡好,就是因為姜怡對他若即若離,讓他抓不住,他才會覺得姜怡特別美好。
呵。
渣男。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不就是綠茶那點招數嗎,我也會。
沒想到,他居然不吃這套,他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我告訴你,我最喜歡的人永遠都是姜怡,不管你耍什麼把戲,我都不會喜歡你。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聽到沒有!」
我朝他粲然一笑,「真的嗎,那我跳槽了哦~」
原書中,我可是個名牌畢業的才子,因為識人不清,才一直待在陳景睿身邊打下手。
而陳景睿這個草包,從小接受最優質的教育,居然沒有半點經商的頭腦。
陳家的企業要是沒有我,早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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