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4-12-27 10:40:473713

  他聲音一出,裡面的人動作一致地扭頭過來。


  在看到門口的賀景修後,博盈眼睫毛輕眨了下。他穿著深色西裝,襯衫從白色變成了黑色,看著依舊清冷禁欲,但又比早上那會多了點神秘感。


  博盈看著,走了下神。


  高中那會,她就覺得賀景修穿西裝很絕,幹淨卻又有種勾引人的味道。


  賀景修“嗯”了聲,這才收回目光,徑直往臺上走。


  而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卻並未減少,新員工們還在看他,無論男女。


  祁學真知道自己老板有這樣的效應,表情嚴肅咳了聲,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簡單的介紹後,賀景修還真擔任起了培訓工作。他要說的不多,就一些基礎東西。


  最開始,大家聽得很認真。


  博盈也一樣,但她不得不承認,公司的培訓真的很無聊,無聊到她開始犯困。


  連續打了幾個哈欠後,博盈決定做點什麼轉移困意,她總不能在這裡睡著。思來想去,博盈隻能抽出筆記本塗塗畫畫。


  方博裕無意掃了眼,撲哧一笑問:“你在做什麼?”


  博盈一頓,抬起手說:“在畫東西。”


  方博裕挑眉,“你學過畫畫?”


  “嗯。”


  方博裕看了眼她畫的東西,猜測說:“你畫的是兔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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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博盈扭頭看他一眼,“這明明狐狸。”


  方博裕微哽,怎麼看都覺得不像狐狸。


  兩人在臺下的竊竊私語,恰好全落在臺上人的視野裡。


  倏忽間,博盈覺得有點冷。她抬手搓了下手臂,嘀咕道:“你有沒有覺得空調溫度變低了?”


  方博裕正要回答,臺上傳來冷若冰霜的聲音:“第五排最左邊的員工。”


  瞬間,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們這邊。


  博盈接受著四面八方的目光,偏頭看向方博裕。


  方博裕愣了下,立馬站了起來。


  “賀總。”


  賀景修神色寡淡看他一眼,“我說到哪了?”


  方博裕:“?”


  突然間,上學時候被老師逮著開小差的恐懼感降臨。他把求救眼神給到博盈。


  博盈眨了下眼,抬眸看向講臺上的男人。


  和他漆黑的瞳眸對視片刻,博盈心虛地垂下了眼,暗暗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賀景修剛剛說了什麼,她隻知道賀景修好像……在生氣?和她畫上的老狐狸一樣,兇神惡煞的。


第四章 早戀對象


  看到博盈逃避的目光,方博裕再次感受絕望。


  他沒轍,隻能硬著頭皮去迎接新老板的怒氣。畢竟換誰碰到這事都會生氣。


  他抬眼去看賀景修,正想說兩句話,就見剛剛還沉著一張臉的人眉梢往上挑了下,唇角弧度也擴大了些許。


  方博裕一愣,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驀地,賀景修目光重新回到他臉上。


  “不知道?”他說話時,語氣平靜。


  方博裕眨了下眼,看他面無表情的神色,呆愣楞點頭,“賀總,我——”


  他話還沒說完,賀景修擺了下手打斷,“坐下吧。”


  他環視看了一圈,開玩笑說:“我做培訓是有些枯燥,大家忍忍,晚點換其他經理過來,應該會有趣點。”


  這話一出,有剛畢業活躍點的同事回應,“賀總,您光是站在那裡,我們的女同事就不會覺得枯燥。”


  其他人哄堂大笑,不少女同事像是被點到名一樣,臉紅了。


  賀景修很輕地笑了下,竟配合問了聲:“是嗎?”


  “是啊!”有人說:“不信您問女同事。”


  “……”


  賀景修當然不會問,他垂下眼,環顧看了一圈在場的新員工們,便收回了目光。


  明明是沒有焦點的掃視,可卻依舊讓坐在臺下的人遐想翩翩。


  想象他此時此刻看的人是自己,他漆黑瞳眸裡倒映的影子,也隻有自己。


  即便他已經回歸了枯燥的培訓中,你卻依然認為他曾在嚴肅的‘課堂中’和自己對了暗號。


  博盈也是如此。


  她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她就感覺賀景修的視線會時不時落在她這邊。


  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但她知道,這是賀景修慣用的‘手段’,一點點引起你注意,卻又讓你對他愛而不得。


  以前她經常上當,但現在一定不會。


  思及此,博盈下意識瞥了眼臺上男人。


  不看時,博盈覺得自己意志力很堅定。可一把人納入眼底,她突然就想撤回自己剛剛的那些想法。


  臺上男人正側身對著她這邊,他西裝紐扣不知何時解開,露出了完美的身形比例。


  博盈的目光從上往下,在他單手插兜露出的腕表上盯了幾秒,又徐徐往上,停在他被襯衫領口半遮半露的喉結處。


  說話時,他喉結上下滾動,看上去禁欲又性感,對她有致命吸引力。


  ……


  她正觀察著,耳邊傳來方博裕聲音。


  “博盈。”


  博盈回神,心虛地眨了下眼,“什麼?”


  方博裕看她紅了的耳廓,狐疑道:“你想什麼呢?喊你幾聲都沒聽見。”


  “……”博盈瞥他一眼,“沒什麼,喊我做什麼,你又想被賀總點名?”


  方博裕一噎,無語說:“賀總都結束培訓了,還點我幹嘛。”


  “啊?”博盈猛地抬頭,恰好看到賀景修從臺上離開。


  似乎是注意到她動靜,走到門口的賀景修突然回了頭。


  猝不及防,兩人視線對上。那一刻,她好像看見了他眸子裡的自己。


  -


  培訓兩天,博盈認識了不少人。


  雖沒把所有人名字和臉對上記住,但她卻加上了所有新同事微信。


  “博盈。”


  博盈“嗯”了聲,去看坐在她旁邊的新同事,是財務部的鄧楚潔。


  兩天培訓下來,兩人已經比別人要稍微熟悉點了。


  鄧楚潔趴在辦公桌上,好奇道:“還有一小時我們新員工培訓就結束了,你說賀總會不會來啊?”


  賀景修除了第一天下午來給大家培訓了大半個小時外,再也沒出現過。


  博盈怔了下,搖搖頭:“不知道。”


  聞言,鄧楚潔幽幽嘆了口氣,“培訓是真無聊呀,賀總不來更無聊了。”


  博盈撲哧一笑,“你想賀總來?”


  聽到這話,鄧楚潔有點不好意思點頭,小聲為自己辯解著,“賀總站在那裡就賞心悅目的,大家應該都想他來吧。”


  “……”


  博盈沉默了會,沒法反駁。


  沒多久,培訓經理來了,不是賀景修。


  最後一小時,博盈感覺比之前更難熬。她看了眼時間,覺得度秒如年。


  熬到下班,博盈松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她再也不想參加員工培訓了。


  剛回到法務部,還沒走的裴雲夢瞅著她笑,“你這什麼表情?”


  博盈:“如釋重負的表情。”


  裴雲夢樂著,“我當初也是這樣。”


  她壓著聲道:“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公司為什麼會有員工培訓這種事。”


  博盈想了想,猜測說:“可能是資本家壓榨我們前給到的福利?”


  裴雲夢沒懂,“怎麼說?”


  博盈挑了下眉,邊收拾東西邊解釋,“培訓時能準時下班,但真正工作後,就不一定了吧。我們公司走的應該是給顆棗再打一巴掌路線。”


  她知道,賀氏集團的員工經常性加班。


  裴雲夢認真思索了下,竟覺得博盈說得很有道理。


  她正想應話,一側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剎那間,兩人都僵住。


  呂修賢瞥了眼旁邊男人的臉色,這才忍著笑看向兩個裝鴕鳥女生,“雲夢博盈,你們在聊什麼呢?”


  裴雲夢抬頭飛快看了眼,聲音發顫道:“賀總,經理。”


  呂修賢笑笑,“嗯,下班了怎麼還沒走?”


  他隨口問:“今天要加班嗎?”


  裴雲夢:“……不用。”


  博盈聽著這話,深深覺得賀景修的經理和他一樣腹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呂修賢莞爾,“博盈呢?怎麼也沒走。”


  博盈訕訕,低聲道:“剛培訓完,待會就走。”


  呂修賢點點頭,長輩似的叮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外面下的雨很大。”


  兩人答應著,“好的,謝謝經理。”


  北城的雨就像是賀景修的出現一樣,毫無預兆。明明上午還晴空萬裡,下午就暴雨驟臨。


  想到這,博盈偷偷抬眼瞟了眼一直沒說話的男人。


  她一瞟,又被賀景修逮個正著。


  博盈眼神一頓,正想淡定挪開,賀景修開口了。


  “員工培訓很枯燥?”


  博盈如臨大敵,背脊都挺直了。


  她輕眨了眨眼,嘴唇翕動:“賀總,我瞎說的。”


  賀景修斂眸看她,不輕不重道:“是嗎。”


  “嗯。”博盈心虛不已,還想為自己辯解點什麼,賀景修手機鈴聲響起。


  瞬間,她松了口氣。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放松,賀景修扯了下唇,在幾個人注視下直接把屏幕按滅。


  他沒接。


  博盈滿腦子問號,費解地看他。


  為什麼不接電話!不知道別人撥出電話都需要勇氣嗎?!


  賀景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雲淡風輕看她,“還有事?”


  博盈一頓,猛地反應過來,“沒事了,賀總您和呂經理聊,我們先走了。”


  說完,她也不等賀景修說話,拉著裴雲夢就走。


  -


  看兩人消失背影,賀景修輕哂了聲。


  呂修賢瞅著他看了半秒,倏地一笑,“很少看你有這樣的情緒。”


  賀景修沒應聲。


  呂修賢看他,猜測道:“你著急到親自下來拿文件是假的吧?”


  他和賀景修父母是多年好友,年輕時在律所上班,後來遇到一些事,便和賀景修父親成了商業合作伙伴。


  兩人在公司雖是上下級,但這會下班了,他在賀景修這兒算得上是一個看著他長大的長輩。


  賀景修對他,也和對其他下屬不一樣。


  “呂叔。”賀景修也不遮遮掩掩的,他笑了笑說:“她還得勞煩您多關照。”


  呂修賢訝異,沒想到自己猜中了。他想著上回趙旭之猜的,又聯想到面試時他說的那些話,以及博盈面對他時候的樣子,不太確定問:“前女友?”


  “不是。”


  賀景修沒多解釋,淡聲道:“她性子比較直,很容易得罪人,有什麼您多引導引導。”


  呂修賢一愣,抬起眼看他,“你意思是,多磨煉她?”


  賀景修想了想,“慢慢來,不用太過。”


  拿了文件,賀景修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上車後,他這才回撥剛掛斷的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是朋友駱霄。


  “還沒到?”


  今天駱霄生日,幾個人早就說好要聚聚,賀景修也答應了。


  “剛出公司。”


  駱霄“喔”了聲,“行吧,就等你和裴彥了,趕緊的。”


  賀景修:“急什麼。”


  駱霄抱怨著,“我每年生日你們都遲到,前幾年就不說了,去年你和裴彥還是在最後一分鍾才到,你說我急什麼?”


  說到這,駱霄突然想起了點什麼,“你從公司過來,會經過譚芮那邊吧?”


  他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賀景修“嗯”了聲,“怎麼?”


  駱霄:“你順便把她接上吧,她也還沒來,我剛看她在群裡說司機有事請假了,大雨天也不好打車。”


  說完,賀景修遲遲沒聲。


  他喊了好幾聲,對面不僅沒應聲,反而把電話掛了。


  “停車。”


  在駱霄說話時,賀景修好巧不巧看到了站在公交車站牌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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