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會死啊,那話是他應該說的嗎。
刺客已經廝殺到了跟前,太子回頭一劍一個,刀鋒凜冽,下手果斷,其殘暴的程度,完全壓過了那些喪心病狂的刺客。
劍尖上的鮮血開始順著劍身,流進了袖口,雅白色的長袖被染成了一片赤紅,在夜幕拉下之際,紅得刺目。
趙靈那頭,也是一片激烈,一面護著唐韻,一面從重圍中,硬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眼見快要突出重圍時,身後一把利劍,突然兇猛地朝著唐韻刺去。
趙靈的刀劍,正同前面的刺客糾纏在一起,待反應過來,再轉身,那人的劍尖離唐韻的胸口已經不到三寸。
趙靈心頭一涼,手裡的撿猛地撤了回來,卻還是慢了。
對方太子的目光剛從刀光劍影的縫隙中望過去,黑漆的瞳仁便被那一幕刺得發紅,冷冽的目光,將那張臉染得陰鸷可怕。
都去死吧。
太子收回了長劍,沒再去擋跟前的刀劍,用盡全力,朝著刺向唐韻的那人擲了出去。
長劍刺穿了刺客的後背。
同時身前刺客手裡的長劍已經逼到了眼前,太子身子往後一仰,劍尖從他的黑眸前劃過,一陣刺疼後,視線內泛起了一片血紅的光芒。
頃刻之間,太子便墜入了一片黑暗。
手無長劍,亦看不見,圍在他身邊的刀劍陸陸續續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腿上......
片刻後,那一身白衣,被染得愈發豔麗。
唐韻從鬼門關撿回了一命,目光下意識地朝著擲劍過來的太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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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他立在重圍之中,腳步踉跄,眼角已流出了兩道刺目的鮮血,唐韻的面色一片煞白,急促地喚了一聲,“殿下!”
趙靈也瞧見了,臉色蒼白,眼裡的寒光一厲。
今兒多半走不成了。
唐韻松了趙靈手裡的刀鞘,跑回了重圍,趙靈手裡的刀劍替她開路。
太子已經完全瞧不見,習武之人雖有耳力,能感知圍在身旁的劍風,可這般陡然陷入黑暗,一時也無法適應。
直到胳膊被一雙手抱住,熟悉的幽香闖入鼻尖,太子的腳步才慢慢地穩了下來。
“害怕嗎。”
太子本以為對方的目標隻是自己,有趙靈帶著她,定能衝出去,如今看來,今日對方顯然一個活口都不想留。
她隻能暫時留下來了。
太子拉她入懷,眼睛瞧不見,手掌便握住她的肩頭,慢慢地摸到了她的後腦勺,低下頭去問她,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眼睛正在流血。
唐韻卻瞧得清楚,顫抖地道,“殿下,你的眼睛......”
“沒事,很快就好了。”太子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給孤撿一把撿來。”
趙靈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對方的刀劍能砍到自己身上,暗衛恐怕都已經死了。
想活命,隻能憑著一口氣,衝出去。
唐韻即便從未見過這番廝殺,心頭也在害怕,但到底不是深院內從未見過血光的姑娘,且眼下的情況,也不允許她去害怕。
“好。”唐韻松開了他,匆匆地彎下身,將倒在腳下的刺客翻過身來,使力掰開了他的手,取出了一把長劍。
再起身,將那劍柄塞到了太子手裡,急聲同她道,“趙大人在殿下的左側,右側還有一名暗衛,殿下往後退,隻要衝到馬車旁,上了馬,應該還有一線希望。”
“抱著孤。”太子照著她說的,開始往後退。
唐韻一面抱住他的腰,一面告訴他刺客的方位,片刻後,便發覺不太行,太子的手臂上又多出了一道傷痕。
唐韻改為握住了他的手,安撫道,“殿下別怕,有趙大人在,我們都不會有事。”
太子:......
他看起來就有那麼慘嗎。
連趙靈都不如了。
趙靈也看到了身後的馬車,及時地退了回來,沒同太子說話,而是同唐韻道,“唐姑娘,帶殿下走。”
太子:......
太子眉心一陣跳,這回終於能聽到劍風了,一手拉著唐韻,一手揮劍砍人。
也不用唐韻再給他指刺客的方位,一把刀劍如同長了眼睛,殺出了一條血路。
三人剛退到了馬車旁,跟前突地射來了兩隻冷箭。
太子眼睛瞧不見,隻能辨別出聲音,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唐韻,翻身往旁邊滾去,卻不知所滾之處,是一處山懸。
蜀地的地勢,本就陡峭。
兩人齊齊地跌入了懸崖,一滾下去,唐韻的身子便感覺到了一陣失重。
耳邊全是樹木被壓斷的聲音,太子緊緊地抱住她,手裡的長劍插在土坡上,不斷地發出了“鐺鐺——”的聲音。
唐韻的胳膊上,也被樹枝劃出了不少的傷口。
約莫翻滾了半刻,兩人才停下來,底下是一個深潭,唐韻抬起頭,便見太子手裡的長劍半截卡在了石縫中,搖搖欲墜。
唐韻:......
堅持了不過兩息,“咔——”長劍斷成了兩半,兩人還是跌入了底下的水潭。
山谷底下的水,刺骨的涼,唐韻被激得打了一個冷顫,再回頭去看太子,剛轉過身,便被太子一把抱住,摟住了她的腰。
可太子瞧不見,又太過於慌亂。
唐韻原本沒有沉底,被他這一摟,身子一個失衡,嗆了一口水,猛咳了幾聲,掙扎著起來,趕緊道,“殿下,我會水。”
摟在她腰間的手,這才挪開。
潭水太冷了,又嗆了兩口水,唐韻太難受了,也顧不得去管太子,拼命地往岸上爬。
剛爬到岸邊,身後潭水裡便響起了一道比潭水還要寒涼的聲音,“唐韻!”
她居然拋棄了他!
她欺他眼盲瞧不見,居然將他丟在了這潭水裡,一個人跑了。
他就知道,她那樣的人,心都沒長,哪裡來的良心。
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會錯過,他死在這兒,便正和了她的意,沒有人再拿寧家威脅她了,她愛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唐韻轉過頭,便見到太子還泡在潭水裡。
唐韻:......
她忘記了他眼睛瞧不見了。
唐韻身子實在冷得厲害,一雙手抱住身子,牙齒凍得“咯咯——”直響,喉嚨裡的聲音一時沒能應出來。
太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卻是陡然一軟,“韻兒,你沒走對不對,你別丟下孤.......”
“殿下,我在這兒,你遊過來,我太冷了,不想再過去了......”
第77章
兩人跌進去的是個寒潭,腳往裡面一伸都能凍得發疼,唐韻好不容易上了岸,身上的皮肉被極冷的寒水浸過,開始慢慢地發燙,她是當真不想再進去。
且她也看了,太子離岸邊並不遠,他尋著聲音遊過來便好。
太子聽到了她的聲音,便知道她沒走,情緒倒是平穩了下來。
心頭卻陡然生了寒。
本也沒想過要她來寒潭裡再接他,可她那話由她說出來,便不一樣了。
自己眼睛看不見,她不僅沒有擔心他,還先爬了出去。
先前跌下來時,他第一時間便是去尋她,生怕她不會水,沉了下去,可她呢,她壓根兒就沒問過他會不會水,更沒有想過若是自己不會水,會不會被淹死。
太子眼睛瞧不見方向,遊了半天也不知道岸邊在哪,此時聽到了她的聲音,知道該往哪裡遊了,卻突地不動了,沉聲道,“孤不會水。”
唐韻一愣,看著他漂浮在水面的身子,完全不知道他這是哪裡又不對勁了,“殿下等我,我去尋跟木棍。”
太子:.......
木棍好尋,漫山遍野都是樹木,唐韻去水潭邊上,撇了一根長長的枝椏,朝著他遞了過去,還特意輕輕地拍了一下水花,“殿下再遊過來一點,抓住樹枝,我拉你上來。”
太子沒動。
他都說了他不會水。
唐韻催了他一聲,“殿下快些,潭水太寒,可別凍壞了身子。”
這回太子倒是動了。
唐韻拉著他上了岸,太子一身浸透,上來時,身上的水“哗啦啦—”地直往下滴,眼睛瞧不見,腳步踩在岸邊的石頭上,便有些踉跄。
唐韻攙住了他胳膊,將其扶到了一塊石頭上坐好,這才抬頭打探起了山谷。
兩邊都是山崖,天色又快黑了,除了適才被他們溜出來的一片痕跡外,沒有任何可以上山的路。
明顯是個斷崖。
唐韻心頭一沉,也不知道趙靈在上面怎麼樣了。
此時雖是夏季,山谷底下卻極冷,且又快到了夜裡,沒有了日頭,氣溫極低。
身上的褥裙湿噠噠地裹著,谷風一吹,唐韻冷得發抖,也顧不得去想旁的,低頭同太子道,“殿下先坐著歇息一會兒,我去尋些柴火。”
再不生火,兩人估計今夜都得凍死在這裡。
唐韻說完正準備轉身,身旁的太子突地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孤一起去。”
唐韻:......
唐韻看了一眼被他緊緊攥住的胳膊,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地道,“殿下放心,我不會走,且這地方我一人也走不出去。”
太子沒松手,問她,“如今在哪兒?你先瞧瞧地勢,看能不能尋一條路攀上去。”
按照適才滾下來的速度和時辰,懸崖似乎並不算高,且有不少樹木,應該能爬上去。
“殿下,天快黑了,今兒怕是上不去。”尋不尋得到路不說,這番上去,半路她恐怕就得凍死。
唐韻說完,片刻才聽太子輕輕地道,“黑了嗎?”
唐韻望了一眼麻麻黑的天色,點頭,“快了。”
“韻兒,孤眼睛瞧不見了。”輕輕的一聲,帶了幾分壓抑的失落。
或許還有幾分恐慌。
唐韻心頭一動轉頭看向他。
灰暗的天色,雖已模糊,卻也足夠她將他看得清楚。
太子本就在上面受了傷,又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如今被潭水一泡,那面色慘白如雪,一雙薄唇毫無血色,且上頭還留了一道今兒早上被唐韻額頭磕破的傷口。
眼內流下來的兩道血跡雖已被潭水衝洗,淡淡的痕跡卻胡在了臉上。
唐韻從未見過他這番模樣,狼狽中透著一股子悽涼的美感。
任誰瞧了都會心生憐惜。
唐韻也一樣,心頭莫名地生出來幾分心疼。
再想起他在東宮過的是眾人捧月的日子,無數人圍著他轉,他皺一下眉頭底下的人都得冒一身冷汗,打個噴嚏立馬便有人替他增添衣物。
如今......
唐韻心下一嘆,軟聲安撫道,“殿下的眼睛會好的,等明兒趙靈帶人來,咱們就回宮,宮裡那麼多的太醫,定能替殿下治好。”
“要是治不好呢?”
“那就去外面找大夫,大周地大物博,能人異士眾多,肯定能找到治好殿下眼睛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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