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是這個德行,唐韻頗有些心力憔悴,“殿下別瞎說,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可孤還是瞧不見。”太子的神色一副頹然,悽涼地問道,“韻兒,咱們是在哪兒,出去了嗎,趙靈可曾來了?”
唐韻生怕他又要死要活地,趕緊安撫道,“趙大人很快就來了,咱們先往外走,萬一刺客再追上來,也能有個地兒躲,殿下能醒過來最好不過......”
“醒了又有何用,孤又瞧不見。”
“怎麼沒用,適才殿下不是砸死了一條蛇......”
太子解釋道,“孤雖瞧不見,但能聽到風聲,那蛇竄出來,孤正好醒了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唐韻點頭,順著他道,“是啊,對虧了殿下,要不是殿下,我恐怕都沒命了。”
太子聽了這話,到底是生出了幾分精神,這才轉過頭虛弱地問道,“孤昏睡了多久?”
唐韻知道,自從他眼睛瞧不見了之後,一直在鑽牛角尖,更喜歡無病呻吟,便也告訴了他實情,“殿下根本就沒有昏睡。”
太子一震,“怎麼可能,孤分明......”
唐韻解釋道,“殿下不過是累了,睡了過去。”
要真是昏睡,哪裡能等到他交代完那麼多的遺言......早就被掐斷了。
“殿下放心,適才我已經聽過了殿下的呼吸和心跳,很穩,殿下真的沒事,不過隻是暫且眼睛瞧不見,等明日天一亮,說不定就好了呢。”
適才至少沒流出血淚了。
唐韻極力地去說服他,太子的神色終於有了動容,“是嗎。”
“嗯,殿下沒事,相信我,咱們先出去,若是刺客來了,殿下眼睛又瞧不見,如何保護我?”唐韻伸手去扶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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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點頭,配合地挨了過來,“好。”
天色暗沉,又有一個是瞎子,兩人走得格外辛苦,唐韻攙扶著他,有幾回險些跌了下去,都是太子及時地拉著她,穩住了腳跟。
這番走了半個時辰,天邊漸漸地翻起了魚肚,眼前的路也瞧得越來越清楚。
前方的河道卻突地斷開了一個口子,變成了一個大懸崖。
兩人隻能繞開,往旁邊的林子裡鑽,可唐韻自來不識路,尤其是這山道,繞著樹木轉上幾圈後,唐韻便有些摸不準方向了。
摸瞎走了一段,仍然見不到河道,唐韻情急之下,問道,“殿下,我們是到哪兒了?”
太子:......
“韻兒,孤眼睛瞧不見了。”
唐韻:......
對,他瞎了,她給忘了。
太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出聲問,“韻兒,咱們是迷路了嗎。”
唐韻心頭雖著急,但不敢讓太子聽出端倪,他此時要是再來一句,他要死了,活不成之類的話,她恐怕真就由著他死在這兒了。
唐韻搖頭,“沒有,殿下放心......”
小半個時辰後,依舊沒有轉出林子,唐韻有些慌了。
“韻......”
“殿下別吵,咱們還是先回河道吧,這林子穿不過去......”唐韻一聲打斷了他,帶著他試著原路返回。
這回不僅沒瞧見之前的河道,還徹底地迷失了方向,林子越走越深,一屢晨光從樹頂上投射下來,映出了幾道光圈,美輪美奂。
唐韻卻覺得頭暈目眩,額頭生了汗,臉色也變了。
這回好了,也不用刺客找上他們,自己將自己困死在這林子裡了。
“韻......”
“閉嘴。”就不能安靜些,她已經夠煩了,唐韻突地冒出了一股火氣,一時沒有控制住,脫口而出,說完後便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他一個瞎子,又受了傷,跟著自己繞了這麼遠,她還兇他。
他恐怕又不想活了。
唐韻趁他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道歉,“殿下,我並非故......”
話還未說完,頭頂上突地驚起了一群鳥雀聲,唐韻心頭一緊,還未回過神來,便被太子一把將其拉到了身後,“躲好。”
唐韻倒是佩服起了刺客的本事。
這都能尋到。
片刻,腳步聲便到了跟前。
“快快,這邊......”
“快跑......”
“站到!”
寂靜的林子,瞬間被凌亂的追逐聲打破,很快幾道身影從對面的林子裡衝了出來。
並非是昨兒夜裡的那批刺客,而是幾名普通的百姓。
唐韻唐韻一愣,及時地提醒了太子,“殿下,不是刺客......”
話音剛落,對面的百姓也瞧見了兩人,神色並無半點驚訝,反而是帶了幾分焦急,劈頭便催著兩人道,“窩巢已經被官兵端了,前面的路走不通了,趕緊跑。”
唐韻:......
蜀地的人說話書與江陵不同,但唐韻能聽得懂。
今兒八成是碰到了一波官兵辦案。
走了一個多時辰,唐韻終於看到了希望,有官兵來了最好.......
此處依舊是蜀地,太子的身份不宜暴露,但她隻要報出寧家,官兵必定會送他們走出山林,上去之後再借助蜀地府衙,安全地回到江陵。
唐韻長松了一口氣,輕輕地拽了一下太子的手,低聲道,“殿下,有官兵來,咱們有救了......”
“站到!都給老子站到!這群瓜娃子,再跑,老子就射箭了哈,把你們一個個地射成篩眼子,看你們還跑不跑得動......”
官兵的話音一落,幾隻箭便從唐韻和太子的身旁穿過,直直地落在了跑過去的幾名百姓身後。
箭頭飛過來時,太子的手便是一緊,唐韻及時地拉住了他,“殿下先別緊張,咱們遇上了官差辦案......”
幾隻羽箭一放,先前跑過去的百姓,齊齊地停了下來。
“回來,站到一堆。”為首的一名官兵操著一腔的蜀地方言,突地抬起頭,指向唐韻和太子,“都給我站到這兩個人跟前。”
先前跑出去的幾名百姓瞬間走了過來,靠近了唐韻和太子。
唐韻:......
官兵似是追得氣喘籲籲,彎下腰長吸了幾口氣,才又直起了身子,看著跟前的一堆人,氣得咬牙,訓斥道,“跑嘛,咋個不跑了,就你們膽子大,前幾天老子咋個給你們交代的?扯起你們耳朵說,喊你們規矩點規矩點,你們當耳邊風不聽,要錢不要命,還敢跑到這兒來販私鹽。”
唐韻明白了。
今兒遇到了鹽販子。
唐韻早就聽大舅舅說,蜀地一帶,鹽販子猖獗,但也料到猖獗到如此地步。
唐韻正要上前同身後的幾人撇清關系,跟前的官差突然望了過來,質問道,“說,哪兒來的私販子。”
唐韻:......
誤會大了。
唐韻解釋道,“官差大人,我們隻是路過,不是......”
官差一聽她口音,便是一聲嗤笑,諷刺地道,“你以為我好糊弄?就你倆個外地人,還能路過到這深山林子裡頭來了?”
說完又指著唐韻身後的幾人,道,“你問問他們,是不是個個都說自己是路過的,撿菌子的,撿柴的,挖野菜的,還有啥子說的沒得嘛?”
挨在唐韻身旁的幾名百姓,瞬間垂下了頭。
其中一人,還湊過來輕聲同唐韻道,“小娘子怕是還不曉得,前頭的點早上一早就被端了,今天這山裡頭的人一個都沒跑脫,剛才還有一個從江陵來的......”
“莫給老子咬耳朵。”官差看向說話的百姓,“我問你了嗎。”
那名百姓瞬間消了聲。
官差又抬起頭看向護在唐韻身前的太子,“你,眼睛閉起做啥子,跑了這一大早上還沒睡醒梭,好好的交代,從哪裡來的,收了好多鹽,藏在哪裡的,還有沒有同伙。”
唐韻:......
這官差多半也眼瞎了。
他有見過那般貴氣的鹽販子嗎......
唐韻緊張地看向了跟前的太子,生怕他一個怒氣,要了那官兵的命,目光剛望過去,一瞬便也沉默了。
太子身上的雅白長袍,經過昨兒一夜,此時已經被血和泥土糊得瞧不清,還不如身後幾名百姓幹淨。
且頭上的發冠也歪了,眼睛緊閉,臉色發白。
俊朗還是俊朗的,但貴氣......
感覺到太子的手又在慢慢地發緊了,唐韻趕緊上前將他攔在了身後,同跟前的官差解釋道,“官差大人,我夫君他眼睛瞧不見。”
好不容易躲過了刺客追殺,遇上了官兵,他總不能再同自己人為敵。
眼下林子都還沒轉出去,也不知刺客還會不會追上來,他又受了傷,不能再輕舉妄動。
唐韻說完,太子不僅松開了手,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哦,是個瞎子。”官差詫異了一下,語氣又陡然一轉,“就算是瞎子,也不能賺違法犯紀,來這兒賺快錢,長得倒是體體面面,非要來販鹽......”
官差又轉頭看向唐韻,再次問道,“那你說,從哪裡來的,收來的鹽藏在哪裡的,還有沒有同伙。”
唐韻如實回道,“江陵,沒有藏鹽,沒有同伙。”
“難怪不得。”官差一臉憤然,“又是個江陵的,江陵就這麼缺鹽了?”
官差似是氣得不輕,“依我看,就是你們這群鹽販子,將那位太子爺逗來了蜀地,今兒也莫給我扯啥子關系,這個府那個府的,都沒得用,押回去。”
官差一聲令下,身後的十幾名捕快,一瞬圍了過來,“快點走......”
唐韻:......
唐韻終於捋明白了,太子爺來蜀地的消息,怕是早就暴露了。
蜀地府衙的人,當是太子來督查,是以,今日不惜動用兵力搜山,徹查私鹽......
如此,宮中必然也會得知消息。
無論是什麼身份,隻要他們跟著這些人出去,進了府衙,便也徹底地安全了。
唐韻扶住太子的胳膊,跟著大伙兒往前,府衙的捕快倒也沒為難人,說是押,也隻是跟在後面,堵住了幾人的後路,讓他們跑不了。
想必已經是見習慣了。
唐韻往後了瞧一眼,誰知腳下一個沒注意,絆了一下,拉著身旁的太子一並踉跄的幾步。
“殿......”
“夫人,怎麼了。”太子一把扶住了她。
“我沒事......”
太子擰眉,“是不是崴到腳了?”
唐韻搖頭,“沒有,夫君不用擔心......”
身後的捕快頗有些看不過去,同為男人,捕快生了幾分同情心,提醒唐韻道,“小娘子扶好你男人,好好看路!”
太子突地駐步,聲音涼涼地道,“不許你說我夫人。”
唐韻:......
那捕快一愣,隨後露出了一臉的諷刺,“活該你耙耳朵!”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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