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過了許久。
我艱澀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
「決定好了?」
姜野反應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差不多,這次去國外看了那個學校,挺不錯的。」
挺不錯的。
那就好。
我一整晚都沒有喝酒,但在此刻突然想喝了。
端起桌上滿滿的一杯就往嘴裡送。
真難喝啊這玩意,難喝到我眼淚都出來了。
咕咚咕咚一杯下肚,我重重地放下酒杯,像開玩笑似的問姜野:
「到了新學校,沒人跟你賽著來了,你會不會覺得孤單啊?」
姜野反問:「那你會嗎?」
我眨巴眨巴眼睛,略帶苦澀地說: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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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孤單,更像是失去了一種奔頭。
原來不知不覺間,姜野已經成了我的奔頭,促使我更努力、更積極的奔頭。
或許沒有他,我早就在枯燥的學習中懈怠了。
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
我那麼拼命地追趕姜野,並不是為了超越他,而是為了有資格和他並肩。
可惜我意識到得好晚啊。
姜野要去國外了,以後可能再也不會見了。
眼淚開了個閘口,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從無聲流淚到小聲抽泣,再到嚎啕大哭,這中間隻用了幾秒的時間,把姜野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你食言了,說了報一個學校的,你……做不到為什麼還要那麼說……」
我哽咽著,語無倫次著。
姜野眼眶也紅了,他輕輕替我擦拭著眼淚,柔聲哄道:
「你試試說出一個值得我留下的理由,可能我就不走了。」
我艱難地止住哭聲:「你連著兩次分數沒我高,難道不想超過我嗎?」
姜野搖了搖頭:「你成績比我好,我心服口服。」
我癟了癟嘴,又想哭了,強忍著開口:
「我讓你社死了好幾次,你還沒報復回來。」
姜野忍俊不禁:
「不用了,原諒你了。」
好難啊,那還有什麼可值得他留下的?
我目光落在那枚貝母紐扣上。
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什麼。
nnbnbylkw……
「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姜野,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20
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我被納入了一個懷抱。
耳邊帶著濃重笑意的聲音說:
「不逼一下你這個感情白癡,你永遠都意識不到自己的內心。
」
「我也喜歡你,很久了,傻子。」
呃……
靠,原來說去國外是誆我的啊?!
這貨撒起謊來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心裡百感交集。
但虛驚一場的喜悅遠大於被耍的憤怒。
算了,他說得對。
我確實是感情白癡,在這方面遲鈍到離譜。
明明對對方產生了同樣的情愫,姜野卻能很早意識到,比我強多了。
可白癡不會一直是白癡,也有偶爾靈光的時候。
擁抱時,紐扣仿佛把我和姜野的心臟緊緊連在了一起。
我湊近姜野的耳邊說:
「我不太喜歡山,我喜歡廣闊的田野、樹林和河。」
下半句是:
「咱們一起去吧。」
正文完
姜野番外:
我們班有個叫寧眠的小姑娘。
看起來古靈精怪的。
但有時候有點呆。
她好像很在意我搶了她「第一名」這件事,鬱悶不爽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其實我並沒有想和她爭。
奈何太聰明,一不小心就第一了。
小學到高中。
我們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在那麼多所學校裡精準地重疊。
而且她座位一直在我的右前方。
每次抬頭看黑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她的馬尾辮。
看起來是那麼地順滑柔軟。
側臉也很乖。
臉頰肉肉的,嘴唇粉粉的。
但一張嘴是真的不饒人,頻頻語驚四座,經常讓我哭笑不得。
就這樣吵吵鬧鬧地到了高三。
家裡人想讓我提前出國留學。
我拒絕了。
並不是不向往,而是那裡沒有能讓我努力的奔頭,光想想就覺得沒勁。
產生這個想法後。
我意識到自己栽了。
但並不打算糾正,因為對方是她的話,值得。
從那之後,我經常向寧眠「顯擺」
。
顯擺自己又得了第一,顯擺自己又獲了什麼獎。
這些行為的目的,和公孔雀開屏求偶是一樣的,隱含著「你看我棒不棒」
。
但寧眠好像不這麼覺得,她認為我在嘲諷她。
傻子。
校運會上,我射擊接近滿分。
第一時間拍照發給了寧眠。
「你看我吊不?」
下一秒收到回復:「看。」
我懵了一秒,瞬間從腦門紅到脖子。
這個白癡……
腦子裡都裝了什麼啊!
這件事,如同千裡外的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在我順風順水的高中生涯引起颶風。
畫風變得慘不忍睹。
不是在社死,就是在通往社死的路上。
終於熬到了高考結束。
我不太磊落地逼寧眠認清了內心。
然後我們談戀愛了。
一起坐上了通往 B 市的高鐵,開啟了相愛相殺的大學生涯。
至於我在大學裡又社死了多少次。
就不一一列舉了。
根本數不清,和我的好兄弟周止琰有得一拼。
寧眠。
人都是三分鐘熱度,但你是我的 181 秒。
彩蛋:
「姜野……好累,我不想動了。」
男人將我被汗打濕的頭發別到耳後。
目光深邃專注。
說出的話卻差點把我氣吐血。
「乖,繼續。
「你忘了嗎?你以前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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