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以為我和他是雙向暗戀,鼓起勇氣表白後才知道,他喜歡的原來是我的室友小白。
以前我以為小白是電燈泡,誰知道事實上,我才是那個電燈泡。
一向慢熱且不主動的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表白,居然就鬧出了這麼大的烏龍。
聖誕節的校園,空氣熱鬧又曖昧,但所有的驚喜和感動都與我無關。
我慢慢地往宿舍走著,不敢再看手機,好像隻要不看,剛才的一切就都沒有發生。
沒有冒冒失失地表白,也沒有被拒絕。
但是沒用,他的話時時刻刻抨擊著我的神經。
「謝謝你喜歡我啊,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認識她的,她每天跟你一起。」
我看著這些話,從難以置信,到如雷轟頂。
可是,他們看起來一直很陌生,從來都沒有說過話啊?
他每一次上課都是坐在我旁邊,每一次聊天打遊戲都隻邀請我,整整一年來,他都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我室友啊?
他們兩個,唯一的交集不是我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想不明白,失魂落魄地走到宿舍樓下,緩了很久,才假裝若無其事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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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疲軟不堪,開門時,我本來想擠個笑容,卻怎麼也擠不出來。
「江楠,你買瓶水怎麼去了那麼久啊?你都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室友媛媛抓住我,表情亢奮。
我往裡面看去,小白正轉過頭來,著急地喊道:「媛媛!」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媛媛察覺不到我們的局促,手舞足蹈地喊道:「二班那個大帥哥跟小白表白了!我去,這藏得也太深了吧,以前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大帥哥?」我看向小白,鎮定地問道,「黃見川?」
小白臉漲得通紅,握緊了手機,咬著唇,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雖然知道答案,我卻還是覺得心一酸。
片瞬過後,我撲哧一笑,衝過去一巴掌拍在她肩頭,「喂!你這什麼表情啊?你回復人家了嗎?表白诶,表白,我們寢室終於有一個能脫單的了!」
小白松了口氣似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小心翼翼地問我:「那我該答應他嗎?」
「那可是大帥哥啊,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別的寢室都是脫單了請全宿舍吃飯,我都饞好久了,這次可終於能吃上一回了,你行啊小白!」
小白矜持地笑著,咕哝道:「我之前還以為你喜歡他呢……」
「放屁,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不好!」
「那,那我回他了哦。」
「趕緊回,別讓人等太久,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我站在她身邊,親眼看她回了消息,扯著臉歡笑,和媛媛一起為她高歌。
上床之後,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趴趴的,心力交瘁。
我捂在被窩裡,從小腹到心髒,都好像被千斤重物壓迫,又堵又疼。
想哭,卻害怕被發現,忍啊忍,最終沒能忍住,一抽一抽地無聲哭泣。
媛媛上了床,小聲問道:「江楠,你怎麼了?」
我努力吸了一大口氣,用笑著的口吻回道:「我在看某幻的新視頻,媽的,太好笑了,你快去看……」
2
我好像過不了這個坎了。
我安慰了自己一整晚,始終做不到假裝無事發生。
第二天我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等小白起床一起去上課,我假裝著急,獨自出門。
早餐沒吃幾口,就提上包進了教室。
離上課隻有幾分鍾了,教室裡幾乎已經坐滿了人,我找到了一個還有兩個位置的空位坐下,習慣性地在旁邊放了本書,給小白佔位。
剛放下才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我愣了一會兒,把書收了回來,下一刻,一個高大的男生毫無徵兆地坐了下來。
我呼吸都停了。
黃見川?還和我坐在一起,他有病嗎?
在我呆滯的這兩秒鍾裡,黃見川已經把書拿了出來,微微笑著,神情自如地打招呼:「早啊,你吃飯了嗎?」
他拿出包裡的三明治,在我面前晃了晃。
有病。
如果是在電視劇裡,我應該落落大方,回他一句早安,像什麼也沒發生那樣。
但我沒有那麼廣闊的胸襟,也沒有笑著祝他幸福的修養。
「不好意思,讓一讓。」
我提起包,拿起書,走向了最後一排僅剩的位置。
坐下之後才發現,旁邊的人是黃見川的室友。
這人叫靳泊塵,入學以來Ŧūₓ一直是年級第一,跟黃見川一樣是校籃球隊員,如果不是那薄薄的眼鏡片擋住,他可能比黃見川還要好看一些。
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表白牆上的常駐嘉賓,我還存了他幾張圖。
不過他人如其名,淡泊出塵,從來沒聽說過他談過女朋友,也沒傳過什麼緋聞。
我跟他沒有說過話,隻見過他和黃見川同路回宿舍。
不太熟。
但是,他居然跟我說話了。
「你不跟黃見川坐一起嗎?」
我會錯了意,以為自己佔了別人的位置,尷尬起身,「啊不好意思,這裡有別人嗎?」
他按住我差點就要抽走的書,淡淡道:「沒有,你坐吧。」
坐在前排的黃見川這時候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和我對視時,眼神有點復雜。
我Ţũ̂₎扭過頭不看他,對靳泊塵露出個大大的微笑,「謝謝。」
「沒事。」他抽回手,翻開書看了起來。
上課幾分鍾後,小白才急匆匆地跑進教室,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黃見川旁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坐在一起。
我盯著老師,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們,但沒一會兒,老師的嘴巴一張一合,我聽到的卻隻是嗡嗡嗡的聲音,腦子裡不自主地想到黃見川。
我很早就認識黃見川了。
剛入學不久參加話劇社面試時,我和他分到一組對臺詞,我那會兒 l n 不分,黃見川笑了好久好久,他笑夠了,又耐心糾正我。
他說:「喝牛奶。」
我說:「喝劉來。」
「牛,n iu 牛。」
「劉,l iu 劉。」
「是牛不是劉。」
我急了,「我說的就是劉啊,劉來嘛!」
他扶額笑了好半天,說:「我覺得跟著你,前途不保。」
我一直覺得自己普通話挺標準,被他這麼戳穿,心裡還怪不是滋味的。
但他是對的,隻不過不保的是我的前途。
我因為普通話不標準,被刷掉了,黃見川則毫無懸念地留了下來。
我們本就是同一個專業,經常幾個班一起上大課,不過在那次面試之前,我們對彼此都很陌生。
那次面試之後,有一天上大課,我坐在倒數第二排,黃見川進來時位置還很多,但看見我,就跟幾個室友一起坐在了最後一排。
正好在我身後。
他戳戳我的背,用很乖的姿勢趴在課桌上問我:「又見到你啦,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當時的樣子軟萌軟萌的,和走路時張揚的模樣有很大的反差,看得我心裡痒痒的。
我靠著座椅,微微側頭道:「我叫江楠。」
他點點頭,笑了笑說:「好好聽的名字呀。」
我當時其實知道他的名字,因為從軍訓那會兒開始,黃見川這個名字就已經在女生中傳開了。
但我不想顯得好像之前就很關注他,於是問道:「你呢?」
他想了想,咧嘴笑笑說:「我叫靳泊塵。」
3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什麼靳泊塵,因為這個名字,跟黃見川一樣出名。
他剛說完,原本在看手機的靳泊塵就抬起了頭,用腳踢了踢他,「你幹嗎?」
「開個玩笑嘛!」黃見川躲了一下,又趴過來,彎著眼睛笑道,「我叫黃見川。」
上課鈴響,我回過頭聽課,滿心歡喜。
之後的日子裡,他總會有意無意地坐在我周圍,如果比較近,就拉拉我頭發,或者撕一個指甲蓋大的小紙團丟給我。
很多時候即便不能坐在一起,我們也常常會穿過幾排同學忽然對視。
我從一開始對他有好感,到後來喜歡得一想到他心裡就冒粉紅泡泡,每天都期待上大課。
我相信他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比如他會在看到我旁邊有空位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坐下來,會在課間的時候,給我一顆糖,也會邀請我去看他打籃球,排話劇。
我以為甜甜的愛情就要輪到我了,所以,即便像我這樣萬年都會不主動一次的人,也會逃課去看他打籃球賽,會為他舉一直都覺得很社死的應援牌。
雖然如此,我們的關系還是止於曖昧,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聖誕節的前一天,我看到黃見川改了籤名:你主動一點,我們就會有故事。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徹底打亂。
揣測,竊喜,緊張。
我以為他在說我,於是在聖誕節那晚,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向他表白。
結果,他的籤名居然是在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勇敢一點向小白表白。
爆笑如雷了。
我冷靜下來,重新復盤,過去的點點滴滴逐漸變了味,隱藏在薄紗下的真相露出了它原本的稜角。
黃見川從來就不喜歡我。
他會坐我旁邊,隻是因為小白和我在一起。
他會給我糖,隻是因為他想給小白,他會和我嬉鬧,隻是想引起小白的注意。
他會邀請我籃球賽和話劇,隻是因為我每次都會叫上小白。
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江楠?江楠?」
我從回憶中驚醒,一抬頭,老師正盯著我看,我連忙站了起來。
他推了推眼鏡,問道:「請你跟大家講一下,什麼是誘導效應?」
「誘導效應……」
我頓時臉漲得通紅,老師察覺到了我的局促,微微笑道:「可以看書。」
可是,在哪一頁啊?
我低頭翻書,完全不知道要看哪裡,周圍同學們匯過來的目光幾乎要讓我窒息了。
就在我滿頭大汗,不知道翻哪裡的時候,旁邊的靳泊塵忽然輕輕咳了一下,翻動書頁,將筆放在了一行字上面。
我看了看頁碼和筆的位置,試著翻了一下書,真的在他標記的位置找到了答案。
我松了口氣,將原文復述了一遍,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
「謝謝你哦。」我看著靳泊塵,小聲道謝。
他微微笑了一下,低聲道:「好好聽課。」
4
大課過後是實驗課,我和黃見川小白之前預約的是同一個時間,這次就算我想避,也避不開他們。
好在分組也是自由的,我晚點到實驗室,就會有其他人佔我的位置。
我慢騰騰地走著,在快上課時才到,一進實驗室就看到,黃見川居然用自己的包給我佔了一個座。
看見我時,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我不等他說話,轉移了眼神,看向最後一排。
靳泊塵旁邊還有座位,想也沒想,我一溜煙地跑了過去。
黃見川看著我從他身邊跑過去,手僵在剛剛準備拿起來的包上,臉上還帶著一點點茫然,似乎沒想到,我不願意和他坐在一起。
很快有其他人走了進來,他隻好拿起包,讓別人坐下。
看了半天手機的小白這時候才抬起頭,訝異地對那位同學說道:「不好意思啊,這裡有人……」
「她有座了。」黃見川打斷了她,回頭掃了我一眼,莫名的失落,「她在後面,沒事,我們不用管她。」
小白回頭看了我一眼,小聲問道:「江楠!你怎麼到那後面去啦?」
我小聲回她:「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小白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倒是黃見川,好像十分不耐煩的樣子,低低說了句:「別管她了。」
老師已經打開了籤到碼,小白再想說什麼,也都被堵回去了。
這一次的實驗需要避光,器材組合好之後,老師就關掉了燈。
本來就沒有窗戶的房間,一下子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勉強能用儀器發出的光看見一點東西。
黃見川和小白靠得很近,兩個趴在桌邊,認真地擺弄儀器。
我忽然覺得他們很般配,一個帥氣陽光,一個漂亮溫柔,像我這種愛做夢,天天隻知道看沙雕小說的女生,隻有在偶像劇裡才會是主角。
「江楠。」
靳泊塵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我嚇了一跳,猛地扭頭,差點和他撞上。
「我來調儀器,你在這兒觀察,好嗎?」
「嗯嗯嗯。」我猛點頭,深吸一口氣,趴在桌上觀看,強迫自己不要再看他們了。
一分鍾後,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江楠。」
「啊?」
我茫然扭頭,靳泊塵正看著我,眼鏡片反射著微弱的藍光,在昏暗的環境裡很是醒目。
啊,我怎麼又在看他們!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我道著歉,窘迫地低下頭去看鏡片,靳泊塵淡淡道:「沒事,我已經調好了。」
「好的好的,辛苦了。」我心虛地笑了笑,想著要不要做點什麼緩解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靳泊塵忽然看了一眼還在調儀器的黃見川,低聲問道:「你跟他怎麼了?」
我借著微弱的光看了一眼黃見川,心情又一次低落了下來,輕輕搖了搖頭,「沒怎麼。」
「哦。」他面朝黃見川的方向坐了下來,看了一會兒,腦袋微微側向我,問道,「他跟你室友是不是在一起了?」
「嗯。」
我淡淡回了一句,又問他:「你不是他室友嗎?你不知道?」
「不知道,這種事,他又不會告訴我。」
他說得風輕雲淡,好像他們之間互相隱瞞是很常見的事。
我訝異了一會兒,想了想,又覺得合理。
黃見川和靳泊塵雖然同班同寢室,但因為兩個人的條件都太接近,在很多方面存在競爭,算得上亦敵亦友。
所以即便是室友,黃見川也沒有把自己戀愛的事情告訴他。
「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靳泊塵突然對我笑了一下,「他確實說過很喜歡你室友,不過那會兒,我都沒怎麼當真。」
「他什麼時候說的?」
「很久以前了,他沒跟你說過?」
我的心猛地一縮,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握住。
「他……沒說過啊。」
「哦,那他藏得很深啊,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很好,會告訴你呢。」
他果然是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小白了啊,大家都知道,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那為什麼還要吊我這麼久,黃見川,你他媽有病吧!
靳泊塵的話在我腦中掀起了千層浪,我瞪著正打開手機看說明書的黃見川,頭一次想衝上去,給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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