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子翰,父親為我取這個名字時說,希望他的兒子可以拔萃翰林。
因此,我自小苦讀詩書,將所有精力都放在科舉仕途之上,對於情愛一事並不在意。想著以後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像爹娘這般相敬如賓的過一生,也是極好。
是以,待我及冠之後,母親多次問我想找個怎樣的妻子時,我想都不想就回答,
「兒子想找一個像娘這般溫柔賢惠的女子,不求相濡以沫,隻願和和氣氣,平淡安穩的相守一生。」
母親對我笑笑,眼中似有哀傷,
「兒啊,你還不懂。」
母親看我仍舊不以為然,搖搖頭,嘆口氣,又轉頭幫我選媳婦兒去了。隻是選來選去,總是沒有個結果。
父親對我的終身大事似乎並不關心,每日仍悠悠閑閑的。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書房讀書,準備下一次的科舉考試,父親突然來我書房,二話不說的抽出我手裡的書放在一邊,
「兒子,讀書辛苦了,走,爹帶你去京郊賞花散散心。」
我狐疑道,
「爹?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要帶我去郊遊?」
父親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廢話那麼多作甚,跟我走就是。」
我隻得放下書,跟著父親出了門。
馬車搖搖晃晃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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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率先跳下馬車,再伸手將父親扶了下來。
剛一站定,就看見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下來一位夫人,仔細一看,竟然是表姑。
表姑走到我們面前,對著父親說道,
「看你這般費心思也真是不容易,行了,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咱們去那邊涼亭上吧。」
我抬頭看去,在我們正前方是一片牡丹花田,正是牡丹盛開的時節,有不少人來觀賞。
而在花田的左側,有一座涼亭,地勢微高,恰好能夠將整片花田盡收眼底。
我們一行三人進了涼亭,早有下人等在那兒,鋪好了石桌石椅,擺好了茶具果子。
父親對我說道,
「此處看牡丹花甚好,你且隨處看看。沒準兒能看到認識的人。」
認識的人?
我聽父親這話說的古怪,雖有些疑惑,不過在看景的時候,倒也真的注意了一下可有相識的人。
而父親則和表姑一起坐在石桌前喝茶吃果子,仿佛真的隻是來郊遊賞花的。
我站在涼亭裡,對花田從遠到近看了一遍,竟然真的讓我看到了認識的人。
我的堂妹,陸念,今年剛嫁給新科探花楊思君。
她和一群小姑娘站在花叢裡,小姑娘們都圍著她。
準確來說,是圍著她身旁的一個姑娘。
這姑娘和念念年紀相仿的樣子,手中纏著一根細細的繩子。隻見她手指上下翻飛,讓人眼花繚亂,那繩子在她手裡,時而變作一朵蒲公英,時而變作一顆星星,時而又變作一座拱橋。
幾番下來,引得其他姑娘都驚嘆不已,睜大了眼睛盯著她手中的繩子。
玩繩子的姑娘忽而展顏一笑,不似一般閨秀那般笑的溫婉矜持,她笑的十分恣意瀟灑,嘴角大幅度的上揚,眼睛笑的瞇起,兩頰的酒窩深陷,似冬日暖陽,又似春日暖風。
仿佛一股暖流沖刷進心裡,我竟看那笑容看的呆住了。
突然,父親用扇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
「怎麼樣?可發現什麼嗎?」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恭敬的回道,
「回父親,我看見念念也在此處賞花。」
父親笑著點點頭,忽而用折扇一指,
「那你看到她身邊的姑娘了嗎?」
我點點頭。
父親又問,
「那你覺得這姑娘如何?」
我連忙回道,
「父親,聖人有雲,非禮勿言,豈能於背後妄議他人,況乎是個女子。」
我感覺父親似乎想翻我一個白眼,不過覺得有失形象,生生忍住。
表姑看了,起身對我說,
「傻小子,你以為你爹今日叫你來是為何?真隻是為賞花?你爹這是在為你的終身大事操心呢!念念身邊的姑娘,名喚楊思文,是新晉探花郎楊思君之妹,也就是念念的小姑子。上次念念回府,說起她這小姑子,說她為人疏朗,性子大方,品貌極好,你父親便動了結親的心思,但怕你不中意,故安排了此次郊遊。」
表姑話音剛落,父親就接過話道,
「行了阿青,看來這臭小子是沒看上人姑娘,罷了,咱這就回吧。」
「父親,不是的,我……」
我突然心中一急,脫口而出制止父親,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耳朵滾燙,臉頰緋紅。
父親看著我笑著搖了搖扇子,轉頭對表姑說,
「行了,事情成了,兩天後吉日就去楊府提親吧。」
「兩天後?這,這麼快?」我有些詫異,這才不到一個時辰,我的親事就定下來了?
父親終於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我一下,
「快?你還嫌快?你可知這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況是探花郎的妹妹。
你以為就你覺得這姑娘好,別人就不會覺得?再晚點,恐怕楊夫人就把她許給別人了。你還嫌我們快。」
聞言,我立刻不說話了,隻對著父親長揖一禮,臉上掛滿了笑容。
父親笑著打趣我,
「傻小子,臉都要笑爛了。」
表姑立刻道,
「你也別說子翰了,你這一聽說能去楊府見到子規了,這嘴巴就笑的沒合攏過,好意思說孩子。」
「子規?」我心下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抬頭看了看表姑打趣的神色,父親臉上的紅暈,暗想,
「我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
兩天後,父親叫上表姑帶上我一起去了楊府。
隻是,表姑你一開口就是「小龜龜」,不怕楊夫人把你趕出去嗎?
果然,楊夫人十分優雅的向她翻了一個白眼。
父親則抱拳道,
「子規,好久不見。」
原來,楊夫人就是子規。看樣子,還是父親和表姑的舊時,那這樁婚事,想必也不成問題了。我這樣想著。
可是,楊夫人卻在一個勁的打太極,就是不表態。我不免有些著急。
父親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也不管是否失禮,對楊夫人說道,
「夫人,我若聘思文為妻,必護她愛她敬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也絕不讓旁人傷她一絲一毫。
楊夫人看了我一會兒,隨後似乎嘆了口氣,不過終於不再打太極了,而是安排我和思文去涼亭見了面。
我站在涼亭裡,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不一會兒,思文在婆子的陪同下過來了,沒有忸忸怩怩的小女兒家的嬌態,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我看著她由遠及近,心口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她站在我面前,我脫口而出,
「楊,楊姑娘,我,我叫陸子翰,今年十八歲,太學學子,是念念的堂兄,當朝參知政事的侄子,目前鄉試已過,已有資格參加下次會試,我今日來是,是......」
我一激動,竟然直接自報家門。
思文有些吃驚,稍稍定了定神,手一揚,指著石凳道,
「陸公子,先請坐吧。」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坐下,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思文主動提起,
「陸公子今日是來提親的吧。」
她聲音好聽,說話清脆又大方。
我點點頭,
「是,小生今日來是向楊夫人給姑娘提親來的,夫人說需姑娘您親自同意才行。」
她回答道,
「這事我知曉,小女子不明白的是,公子為何突然來向我提親。」
我一緊張,沒過腦子,將那日京郊賞花的事說了出來,說出口之後方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說了什麼,立馬支支吾吾的對思文道,
「楊姑娘,您聽我解釋,我不是,不是故意無禮,我是,是......」
「噗嗤。」
思文卻突然笑了,嬌嗔的打趣我道,
「呆子。」
我紅著臉,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努力定了定心神,十分認真的對思文道,
「楊姑娘,我別的不敢說,若能得你為妻,我定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絕不會做那負心薄情之人。」
思文也有些臉紅,笑著對我說,
「那我考慮考慮,你回去等通知吧。」
「通知?」
「就是等消息,等回復。」
我是暈暈乎乎回到家的,晚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白天也心神不寧無法靜心讀書。
不過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兩天後,楊府來人回話,「允。」
親事定下來之後,父親十分高興,整日裡笑的樂呵呵的,我亦然。
母親找到我問,
「怎麼不找相敬如賓,和和氣氣過日子的姑娘了?」
我回道,
「娘,那是兒子年少不懂事,您可別取笑兒子了。」
娘又問,
「為什麼一定要是楊小姐?換一個人不行嗎?」
我想了想,很認真的回道,
「娘,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我隻知道,必須是她,一定是她,換誰都不行,隻要不是她,就不行。」
娘卻十分欣慰的看著我點點頭說,
「你終於明白了,這世間,能同相愛的人廝守終生,是什麼都不能替代的幸福。」
我看著娘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是在回想往事,不知她想起了什麼,隻是一會兒嘴角微揚,一會兒又隱有哀傷。
成親那天,父親十分高興,拉著表姑父一直喝酒,母親有些擔心,讓我去勸勸。
表姑卻攔住我,對母親說,
「別勸他,難得今天大喜的日子,他高興,就隨他去吧,有我家大人看著他,不會有事的。子翰今天是新郎官,趕緊回新房去,正事要緊。」
說著,就把我往新房的方向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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