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滿室死寂。
誰都沒想到,如今謝鈺正被我鉆得衣衫微亂,毫無帝王的體面。
咚。
是酒桌被撞翻的聲音。
紀承踉蹌上前,「陛下,這女子怎麼……」
我嚇出一身冷汗,低頭將謝鈺緊緊抱住。
急促的呼吸噴薄在謝鈺頸側。
突然,頭頂的金簪一松,黑發瞬間鋪陳下來。
謝鈺順手扣住我的後腦,將我嚴絲合縫地護在懷裡。
「紀將軍,你逾矩了。」
紀承不肯罷休。
「敢問陛下,這女子年歲幾何?是我族中哪位妹子?」
謝鈺聞言,心情頗好。
「怎麼,紀將軍想替朕說媒?亦或者,長兄如父,今日,朕便把這件喜事給辦了。」
紀承一噎,「臣怕有心懷叵測之人,借臣之名,謀害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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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您開恩,準臣瞧一眼她的模樣。」
一幫老臣紛紛附和,「紀將軍所言甚是,陛下,萬事小心為妙。」
我心亂如麻。
謝鈺陰晴不定,沒準隻是以戲耍我為樂。
若真玩膩了,將我拋出去……
謝鈺低下頭,悄悄問我:「可聽見了,他們要我把你交出去,你想不想朕答應?」
「不要……」
「不要?」謝鈺好整以暇地說,「既然不要,那便說些好話,朕聽高興了,就依你。」
「好話?」
謝鈺笑瞇瞇地說:「你求求我。」
我小聲說:「求您。」
「就這麼敷衍?」他搓了搓我的指尖,低聲道,「你的小命,不值得幾句體己話?」
我知道他想聽什麼,然而一緊張,連半個字都難出口。
謝鈺笑了聲,抬起頭,「今日不便,都退了吧。」
幾位老臣鐵了心,攔在謝鈺面前死諫:「陛下,今日,還請你給諸位老臣吃顆定心丸。」
紀承擋在最前面,誓不讓步。
謝鈺冷笑一聲,突然輕輕擰了下我的後腰。
我哆嗦了下,發出急促的喘息。
吵鬧的眾人即刻閉了嘴。
「聽見了?」
謝鈺眼皮掀起,淡淡掃過眾人,「用不用進朕的洞房看?朕可是急得很。」
大臣們大多年過半百,被騷得面紅耳赤,念叨著:「有傷風化啊……」
他們這輩子怕是都沒見過像謝鈺這麼無恥的人。
「有負先帝所託啊……」
更有甚者,開始哭天搶地。
謝鈺一概不理,抱著我,堂而皇之地穿過人群離開了。
等走到無人處,謝鈺才停下腳步,「行了,還躲到什麼時候?」
我從他懷裡滑下來。
還沒站穩,突然扭頭,跌跌撞撞往外跑。
「雲裳!」
謝鈺大喝一聲,快走幾步,鉗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回去。
「你跑什麼?」
我醉得暈乎乎的,嚇得話都說不利索,「我要被浸豬籠了……」
謝鈺氣笑了,「浸你做什麼?」
我眼下淌著兩行清冷,聲音幽咽,宛若冤死的女鬼。
「我不幹凈了……我有了奸夫。」
謝鈺臉色一沉,「你嫌朕臟?」
他把我提起來,捏著我的腮,惡狠狠道:「睜大眼看看,你說誰是奸夫?」
我打了個酒嗝,哭得更加悽慘,「天老爺啊,饒命啊……」
謝鈺沒有安慰我,反倒挑起一抹好看的笑,陰測測道:
「那怎麼辦,朕同你去陰曹地府,做對鬼鴛鴦可好?」
此話一出,周圍的太監宮女嘩啦啦跪倒一大片。
「陛下乃天子,萬不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謝鈺不管這些,隻盯著我的臉蛋兒瞧。
見我猶豫不決,他彎腰靠近,輕聲說:
「想清楚了,朕在這兒,你伸手就摸得著,比你那負心郎君,好了千百倍。」
想起那晚春宵一度的滋味,我不由得飄飄然。
隻是片刻,便搖了搖頭,改了主意。
「不好,我要先同紀承和離。」
「非得先和離?」
「嗯。」
「嘖。」
謝鈺臉色顯露出不耐煩之色,「規矩倒是大。」
他大手一揮,「擬旨。」
大太監匆忙將物件端來,筆墨紙硯伺候。
謝鈺低垂著眸子,刷刷兩三下,擲了筆,蓋印。
「好了,和離了。」
他將聖旨隨手扔在大太監懷裡,揪住我好奇的身子,拽回去。
「現下可與朕好了?」
「我是……自由之身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
「是。」謝鈺語氣簡短,帶著我乘上轎攆。
一路上,我都沒反應過來。
探著身子,直往大太監懷裡看。
進了寢宮,我又問:「您的聖旨比和離書管用?」
「嗯。」
謝鈺低著頭,認真解我的腰帶。
我剛高興起來,謝鈺的手,便順著我的小衣,鉆進裡頭去。
「裳裳,什麼時候給朕的名分?」
我盯著他那張迷惑人的俊臉,摸了摸,「奸夫——啊——」
話說一半,便被謝鈺強勢地將扔進了帳子裡。
「你別說話了。」
6
一覺醒來,室內的龍涎香雲繚霧繞。
我翻了個身,仿佛身上的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穿衣服時,不小心打翻茶盞,驚動了外面的宮女。
她們魚貫而入,恭恭敬敬喊我:「娘娘。」
我小心翼翼地問:「哪裡來的娘娘?」
「陛下今晨親口封的。」
想起昨夜的場景,我頓時滿臉漲紅,又一陣後怕,問:「聖旨呢?」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昨夜寫的聖旨,被中書省駁回了。說會動搖軍心,於治國不利。」
「今晨,陛下便是因為這個事,早早去了御書房。」
我思緒雜亂,突然覺得自己的項上人頭岌岌可危。
當即穿上衣服,往謝鈺的御書房去。
路上,便聽有人說,
「現在幾位元老大臣,正跟著紀將軍往將軍府去呢。勢必要掘地三尺,把昨天那女子挖出來。」
「挖出來又能怎樣?」
「身世好,自然是擁立為皇後,身世不好嘛……鏟掉以絕後患。」
我聽得遍體生涼,沒法存進半步。
那人說:「誰敢違逆新帝的意思?」
「新帝明面上說一不二,實權還是握在幾位元老手中的,哪輪得到他說半個不字。」
我面如死灰。
完了。
全完了。
謝鈺壓根沒有實權。
不如趁早逃跑。
一回頭,看見謝鈺的貼身大太監恭恭敬敬地站在我身後。
我忙說:「我有要緊東西,要回將軍府取,勞煩公公送我。」
……
7
謝鈺被人絆住腳,身邊的人不敢違逆我,緊著給我送進了將軍府。
剛緩口氣,紀承便來了。
「裳裳,昨夜你去了哪裡?」
我緊張得手心出汗,「哪裡都沒去。」
他那雙漆黑的眸子仔仔細細打量我一番,突然自言自語道:
「是了,你這般模樣……是我多心了。」
他突然抬手,託住了我的臉。
「裳裳,最近太忙,別怪我,等我閑下來,就陪你。」
施舍一樣的語氣,戳到了我心底的痛處。
我避開了他的觸碰,「你既已移情他人,我們便痛快和離。」
「我要離開京城。能不能把我娘的遺物還給我?」
我娘臨死前,曾留下一塊玉佩,當作給女婿的定情信物。
那塊玉佩,至今還在紀承身上。
「裳裳,你在說什麼?」
紀承蹙眉,「我如今沒工夫同你掰扯這些,陛下看上了我的堂妹,如今各位同僚急著讓我查明身份。你不要同我鬧。」
我想起早上,他們說要將我處死的話,心裡一緊,更不敢懈怠。
「你把遺物給我,我馬上就走。」
紀承閉了閉眼,疲憊之色,展露無遺。
「裳裳,沒人會要一個和離過的女人。」
「哪家不是三妻四妾,以你的出身,當我的妾室,不算辱沒。」
我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紀承當年信誓旦旦:「你是我紀承一輩子的媳婦兒!你的話,我都聽。」
可是他現在也變了。
我如今說了他不愛聽的話,紀承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地方,沒有再值得我逗留的理由。
收拾好包袱,我一個人走到門口,卻被逛街回來的索寧奚撞個正著。
她的丫鬟拽著我的領子,將我提溜回去,笑道:「要去哪兒啊?」
她會些拳腳功夫,力氣頗大。
我一把將她甩開,冷冷道:「別碰我!」
索寧奚笑出聲來,「你們這些中原女子,跟小雞崽似的,柔柔弱弱。待會莫不是要在將軍面前哭訴我欺辱你?」
周圍的僕婢看熱鬧似的默默圍觀,沒有人替我說話。
那丫鬟用了力,將我甩在地上。
我撐著身子,想坐起來。
不料索寧奚輕輕抬腳,繡鞋碾在我肩頭,用了力。
「聽說你跟將軍鬧著和離?一介妾室,哪來的臉面要和離?」
她如今的衣著,已然是原配妻子的規制。
好不風光。
我剛想說話,就被索寧奚掐住了下巴。
她好整以暇地蹲在我面前,鄙夷道:
「無知婦人,連局勢都瞧不明白。
將軍的堂妹如今成了陛下的心頭好,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可惜,你是過不上這種好日子了。」
「呸!我不稀罕!」
她挨了我的罵,冷笑一聲,命令道:
「扒了她的衣裳,來日,好替將軍,招待入府的貴客。」
「住手!別碰我!」
我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羞辱,拼命掙扎。
動手的幾個刁婦挨了我的咬,見了血,疼得大呼小叫。
奈何人多,我拗不過她們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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