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1-03 14:43:533657

我爸破產後,把我賣給了他的仇家。

從此,我擺爛了。

邵辭禮的手撫上我的脖頸。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知道嗎?」

我:「啊對對對。」

邵辭禮輕挑起我的額發。

「我看上的東西,隻能屬於我。」

我:「希望你對你的人生也是這個態度。」

誰都不知道。

掐著我脖頸的這雙手,在年少時,曾溫柔地撫過我的臉龐。

1

我不懂為什麼我都這麼聽話了,邵辭禮還是不肯放過我。

燈火通明的別墅中,我倚著門框,聽門外的聲音。

皮鞋踩在地面發出聲響,停頓片刻,是邵辭禮低沉的聲線。

「她還是不肯吃飯嗎?」

然後是佣人尷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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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老板。」

「陸小姐吃得很多,比在原來家裡吃得都多。」

「……」

急促的腳步聲靠近,我來不及躲避,門就開了。

接著,就被人撈進了懷裡。

「看來你適應得很快,已經把這裡當成你家了。」

耳邊傳來他咬牙的聲線,聽不出是憤怒,還是諷刺。

我隻知道,他硌在我腰上的皮帶,硌得我生疼。

我沒掙扎,通常這種情況下,我知道掙扎是沒用的。

於是我勾住他的脖頸,湊近他說:

「我本是商業巨鱷的的女兒,卻不料被仇人所害。」

「現在我失去了家人,被大惡人囚禁在地下室。」

「今天是瘋狂星期四。v 我 50,且聽我的復仇大計……」

「……」

我被男人甩在了床上。

「你還沒吃夠嗎?」

他不急不忙地解開自己的領帶。

抬起我的下巴。

「要不要吃點其他的?」

不得不說,邵辭禮眉目出眾,是千裡挑一的好看。

要不然年少時,他也不會被那個獵奇心態的商人當作寵物。

關進籠子裡,送進我家裡展覽。

我至今記得我爸拿了根棒棒糖,讓我去逗籠子裡的他的場景。

誰曾想到那時隱忍的少年,會成為如今隻手翻雲覆雨的人物。

我全家都被他送進去了。

父親進了監獄,姐姐鬧了好幾次自殺,繼母變得瘋瘋癲癲。

他唯獨要了我,留在他身邊。

因為……我曾經偷偷跟他談過一場戀愛。

然後狠狠把他甩了。

2

是疼痛讓我回過神來的。

我去看他,一個皮條落在我脖頸上,他越勒越緊,弄得我無法呼吸。

「輕點……」

我求饒的話隻會逗得他一陣笑。

他湊到我耳邊說。

「輕點?讓你不專心?」

「……」

皮條到底還是松開了,我的手覆上那一圈,問他。

「這是做什麼的?」

深棕色的皮條落在他的手中。

與他手背上的青筋交匯成一道河流。

看得我某些不好的回憶湧到心頭。

就聽他說:

「總得拿什麼拴住你,是吧?」

男人漫不經心地伸手,撫了撫我的脖頸。

「放心,我會給你訂做最好的。」

「……」

我:「啊對對對。」

他熱衷於羞辱我。

而我……熱衷於拆他的臺。

我攥起那層皮條,摩挲了下。

「我想要帶蕾絲邊的那種款式,帶點鏤空設計,不要太寬,最好有水鑽,謝謝。」

惹得他氣笑。

「你還挺挑?」

3

邵辭禮跟我說我爸要執行死刑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我反應。

可惜我面無表情。

男人挑了挑我的發絲。

「一位親人就要離世了,你難道不難過嗎?」

我:

「你猜猜看是誰把我賣給你的?」

「……」

我以為邵辭禮沒法再讓我的內心有任何的波動了。

直到他俯身,輕柔地蹭過我的臉頰。

話可真真正正地讓我破了防。

「明天你繼續去上班。」

「……」

我:???

不是,我都開擺了你叫我去上班?

我都被你囚禁了我還能去上班?

我不應該被關在這個房間裡吃了睡,睡了吃嗎?

我為什麼還得去上班???

……

他終於心滿意足地看到我臉上的迷茫、失望與不解。

順了順我的發絲。

「睡吧。」

「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情睡。」

「……」

4

到底是怎樣的資本家,會把人綁了還讓她去上班啊?!

我工作的地方,依舊是原先的策劃部。

隻是,頂頭上司變了。

之前是我爸。

現在是邵辭禮。

原來我爸掌控公司時,我就沒被特殊照顧過。

現在邵辭禮收購了我爸的公司。

我的處境就更加尷尬了。

「你知道嗎,原來那個陸總的女兒,居然還有臉來上班。」

「你說她爸是罪犯,她能好到哪去嗎?」

「怪不得,你看她現在這落魄的樣子,估計後悔死了吧……」

這些風言風語倒幹擾不了我。

我隻是不想上班。

我不明白,我爸都破產了,我都被賣給仇人了。

人生沒有追求,日子一片黑暗。

我為什麼還是不能想擺就擺。

當我偷偷摸魚,拿 Excel 表格快畫完一隻皮卡丘時。

椅背被人拍響了。

我急忙關掉表格,拉出策劃頁面。

拍我的人,是我三年的仇家,整個策劃部的死對頭,陳馨。

哦,現在她已經不是跟我平起平坐的死對頭了。

因為她已經被邵辭禮升職,成了我的上司。

我估計邵辭禮提拔她,就是故意惡心我的。

他早就知道我跟陳馨看不對眼了。

「你的方案不通過,重做。」

策劃表被她毫不客氣地拍在我的桌面上。

面前的女人簡直把耀武揚威,頤指氣使寫在臉上。

我點點頭,重做就重做,我覺得經歷了邵辭禮的折磨後,我對待任何事情都已經心如止水了。

結果從上午到晚上,我一直跟她在這修修改改的方案中周旋。

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喝了口茶,對我的海報指指點點。

「啊,這裡多加一行藝術字吧。」

「呀,算了算了,還是別加了,擦掉吧。」

「诶,我又覺得加上好看,你要不再做一下?」

「嘶,整體做出來我感覺效果不太行诶,要不咱們重做?」

到這,我可算聽出來了。

她在整我。

我朝面前的女人勾了勾手指。

「過來一下。」

「幹什麼……」

她下意識地靠近我,

然後我就把方案書砸到了她臉上。

女人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聲引得附近的同事紛紛側目。

我甩了甩手,朝她說:

「你到底哪來的臉覺得自己能指導我啊?」

「天晴了,雨停了,你 tm 的又覺得你行了?」

「不明不白被提拔,給你整出優越感了是吧?」

「我拿一根手指做出的方案都比你的好,知道嗎?」

大概沒想到,我爆發得這麼幹淨利落。

「你,你,你……」

面前的女人捂著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我,瞬間感覺全身舒暢了。

隨時隨地發瘋真好。

大不了把我辭了。

反正我現在的目的,就是在邵辭禮這混吃混喝等死。

正當我準備繼續發力,舒緩濁氣時。

整個辦公室徒然寂靜。

我還沒反應過來,陳馨就開始委委屈屈地抹眼淚。

其實平心而論,她長得還算不錯的,這麼哭起來,倒真有幾分我見猶憐。

我剛想問你哭給誰看呢。

就落進了一雙神色深邃的眼睛裡。

邵辭禮要笑不笑的,手插在口袋裡,倚著玻璃門。

我覺得,給他一把瓜子。

他能現場磕起來。

「嗚嗚嗚,邵總,您吩咐我對陸阮阮『多加照顧』的。」

「可她明顯不聽我話嘛……」

陳馨想過去拉邵辭禮的袖子,被邵辭禮微笑著,不著痕跡地躲過了。

她話裡話外都指著我。

可勁地指望邵辭禮為她出氣。

但她大概不知道,邵辭禮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黏黏答答的語調。

又怎麼會站在她這……

我心裡還沒分析完,就聽見男人念叨出我的名字。

「陸阮阮。」

男人念我名字,偏念得別有意味。

「看來你還沒學會如何在工作中與上司相處。」

「你手上的內容,不要再做了。」

我剛想歡呼雀躍,以為他要把我開了。

結果就聽他說:

「這幾天,你就先做我的秘書。」

「我親自調教你。」

……

啊???

幹甚麼,幹甚麼這是?

還不如在策劃部受陳馨的折磨。

5

待我重修一世。

我一定要寫一本書,就叫:

《如何對抗邵辭禮的龜毛並且把他氣死》

邵辭禮是有秘書團的。

不是我一個人,所以順其自然,我就成了那裡面最混的一個。

他讓我找資料。

我能在資料室從白天睡到黑夜。

不是我誇大其詞,睡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因為睡覺能讓一個人忘掉一切。

你知道嗎,忘掉一切。

這次我醒來時,薄薄的夕陽映進玻璃窗內。

起身,風衣從背部滑落。

肥皂味。

別的總裁身上都是什麼古龍水香味。

他身上,是肥皂味兒。

邵辭禮就坐在我身旁,端著一本什麼書看著。

落日蕩在他的側臉,總顯得那麼美好。

年少時的我也是,被他這幅人畜無害的鬼樣子騙了。

男人合上書,安靜地看我。

「醒了?走吧。」

他牽起我的手走。

我問他去哪,他沒有回答我。

反正……也沒什麼。

肯定又在想怎麼折磨我。

6

結果是去夜店,而且這人半途還不見了。

我被帶到一間包廂內。

沙發上整齊地疊著一套衣服。

說是邵總囑咐讓我換上。

衣服就是純白色的連衣裙,看不出什麼特別,甚至有些過於保守。

我換好了,坐在沙發上等。

期間一直都沒有人來,點播機還不能用,我躺在沙發上,逐漸就有了點睡意。

直到忽然被人搖醒,然後手腕被粗暴地拴起來。

給我弄笑了都。

「不是,你輕點。」

「我沒想過要跑啊,你栓我幹什麼?」

栓我的人我不認識。

看他這模樣,好像也是這的服務生。

一路上拽著我走,我絮絮叨叨的話對他來說跟耳旁風一樣。

到最後他把我領到一間包廂的門口。

將我狠狠地推了進去。

……

我一個踉跄,仰頭。

包廂裡很昏暗。

我唯獨看清了邵辭禮。

他坐在主位,靠著沙發,劉海散漫地撩起。

我看著他手指沿著杯沿,摩挲了下。

我知道,他在試探,試探我的底線。

我這樣無所謂的態度,某些時候,總是讓他感到火大吧。

於是斑駁亂晃的燈光中。

我聽見他一字一句,輕笑著對我說……

「爬過來,小狗。」

7

這種情況,我該做些什麼呢。

包廂中的燈光斑駁不清,最終,我的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

他下頷微抬,眼中的興味盎然。

我卷起自己的袖子,提了提裙子,慢慢彎腰……

其實,這些,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的。

在以前的家庭裡,我經歷過比這些更非人的對待。

我的尊嚴,早就沒有了。

好笑的是,奪走我尊嚴的不是邵辭禮,是我自己。

我早就……

手腕猛地被人攥住,膝蓋沒落在地上。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聽他的話,生氣的人是他。

他捏著我的下頷,捏得我有點疼。

我死死地盯著他,他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有時候小狗太乖也會被主人嫌棄的,知道嗎?」

「還有,以後別人讓你跪,你不準跪。」

我凝望了他半晌。

然後,拿下巴指了指腳邊的紙屑。

「邵總,我就是想彎腰撿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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