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時為兩個女人剝蝦的男人呢?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我望著面前堆成小山的蝦仁兒,緩緩掏出了一份文件。
秦景帶著笑容瞄了一眼:「什麼東西這麼鄭重……」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文件抬頭的大字清清楚楚。
離婚協議書。
秦景猛地抬頭望向我,眸光顫抖,慌亂得不成樣子。
「財產分配都寫在裡面,我不佔你便宜,但女兒的撫養權,要歸我。」
預期之中的激動並沒有出現,我的聲音,幾乎可以用平靜來形容。
「秦景,我成全你和你的愛情,也請你今後,不要再拿你前女友的名字來糟蹋我的女兒。」
我站起身,想要離席。
卻聽到後面突然傳來一聲重響。
秦景跪下了。
「諾諾,你聽我說,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剛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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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到背後傳來第二個聲音。
「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驚訝地回頭,發現我家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秦景的妹妹秦蕾站在玄關處,正一臉震驚地看向這邊。
而秦蕾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一襲白裙的倩影。
陳星月。
秦蕾看到跪在地上的秦景,立刻急了,衝我喊道:「安諾,我勸你不要太過分,我哥才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說完,她又跑上前去拉秦景:「哥,你給她跪著像什麼樣子,快起來!」
秦景沉著臉,一把甩開秦蕾的手。
「這是我和你嫂子之間的事,你別管。」
「以及。」秦景隻看了一眼陳星月,便立刻收回眼神,「誰讓你把她帶過來的,還嫌不夠亂嗎?!」
秦蕾被秦景語氣裡的嚴厲嚇蒙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而玄關處一直沒有說話的陳星月,在沉默片刻後,走到了秦景的身邊。
「你……」
秦景的話還沒出口,陳星月便膝蓋一彎,跟著一起跪下了。
我清晰地看到,秦景的眼神突然慌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
秦景去拉陳星月,而陳星月不為所動,隻是抬起頭望向我,一對楚楚可憐的黑眸中閃動著水光。
「對不起,是不是我讓你和阿景之間有誤會了?」她輕聲道,「真的很抱歉,我會消失的,隻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阿景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也是我最愛的人,我不在的日子裡,求你好好照顧他。」
泫然欲泣地說完後,陳星月側過頭,看向秦景,她沒有哭,眼淚忍在眼睛裡,更顯得讓人憐惜。
「你別怪蕾蕾,她隻是害怕我出事。」
客廳的燈光照在陳星月的臉上,這一刻,我才看清,陳星月臉上有幾塊瘀青,颧骨也被擦破了,暗紅色的傷痕觸目驚心。
秦景失聲問:「你怎麼了?」
陳星月搖了搖頭,垂下眼簾,一言不發。
秦蕾在旁邊落淚頓足:「還不是星月姐的那個酒鬼爹又打她了!她弟最近要娶媳婦,彩禮錢沒著落,她媽買藥也要錢,一大家子都隻知道吸星月姐的血。」
「她爸說星月姐如果不去和那個富二代前夫復合,拿錢給家裡,就要把她打死!哥,我難道能坐視不管嗎?!」
陳星月垂眸望著地面,臉頰蒼白,一言不發,隻有眼淚一串串往下掉。
秦蕾帶著哭腔問:「哥,難道你要把星月姐往火坑裡推嗎?」
寂靜,整間客廳靜得壓抑,片刻後,秦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
「拿上我的卡,去旁邊酒店幫她開個房間。」
秦蕾依然不死心:「我想讓星月姐住二樓我的房間……」
秦景發火了:「這是我跟你嫂子的家!」
秦蕾撇撇嘴,上前扶起陳星月:「星月姐,那我們先去酒店暫住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跪麻了,陳星月起身時踉跄了一下,被秦蕾扶出去時腳步虛浮,差點又摔在地上。
秦景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扶,又觸電般縮回了手。
直到陳星月出去,他的目光一直都眷戀地粘在她的後背上。
直到客廳的大門關上,秦景才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急步走到了我面前。
「諾諾,你聽我說。」「陳星月是我前女友,你也看到了,她家裡情況比較不好,我是真的看她可憐,所以才出手幫襯一下。」
「離婚協議我不會籤的,星……咱們女兒還這麼小,我不能讓她沒有家。」「但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和陳星月見面了。」
秦景伸手來握我的手:「諾諾……」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心情疲憊到了極點。
「這個家你自己待著吧。」我低聲道,「我和女兒出去住。」
我轉身就往女兒的房間走,要抱著她離開,秦景急了,一把拽住我。
「諾諾!」
「別碰我!」
我和秦景撕扯起來,茶幾被我們撞倒,玻璃果盤被碰翻在地,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就在此時,月嫂急急地跑來。
「先生,太太,寶寶發高燒了……」
我和秦景的動作全都瞬間停了下來。
6
凌晨三點,醫院的光一片慘白。
女兒打了針後睡著了,我看著她乖巧沉靜的小臉,心痛到難以呼吸。
秦景走到我身邊,輕輕拍拍我:「諾諾,我們聊聊。」
我和秦景來到走廊裡,我的手冷得一直發顫,秦景脫下下他的外套,披到我身上。
我想拒絕,卻失去了力氣,剛剛女兒生病時,秦景跑上跑下,自己的手破了也無暇包扎,抱著女兒一直哄,直到孩子睡著。
所有護士都羨慕地對我說:
「孩子爸爸真好呀。」
「從哪兒能找到這麼棒的老公,又會賺錢又顧家。」
「你真有福氣。」
我隻能一一報以苦笑,任內心深處被洶湧的無力感淹沒。
「諾諾。」秦景幫我整理好外套,低聲開了口,聲音耐心又溫柔,「我知道你難受,我也的確做錯了,怎麼懲罰,怎麼補償,都由你說了算。」
「但是婚不能離。」他堅定地說,「一個人帶孩子有多難,你想過嗎?我絕對不能讓你吃這種苦。」
「諾諾,我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年少時的感情再刻骨銘心,也都過去了,我知道家庭對一個男人而言有多重要。」
「所以,我會保護好女兒,保護好這個家,請你相信我,好嗎?」
……
我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
秦景說,他負責守著女兒,讓我先回家睡覺。
我出了醫院,卻又不放心,最終還是返身回來。
然而,我剛到走廊,想要告訴秦景我回來了,就看見他接了通電話。
在聽清電話的內容後,秦景的臉色猛地變了,他拿著手機,一路飛奔下樓。
7
陳星月割腕了。
好在傷口不深,又早早被秦蕾發現,及時送到了醫院。
陳星月躺在病床上,手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嘴唇蒼白失血。
她眼眶紅腫,卻溫柔地出言安慰旁邊痛哭的秦蕾:「別哭,蕾蕾,不疼的。」
秦蕾攥著陳星月的手,臉上糊的全是眼淚:「星月姐,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傻事!」
陳星月沉默,最終,眼淚緩緩滑落。
「我隻是覺得……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之前如果說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那就是阿景。」
站在不遠處的秦景聽到這句話,後頸微微一僵。
「但現在,我親眼看到了阿景過得很幸福,而我活著,隻會妨礙他的幸福。」陳星月頹然地笑了笑:「所以,我就想……」
「不!」秦景終於忍耐不住,他大步流星地來到陳星月的病床前,蹲下身來,看著她的眼睛,「星月,我們當時說過的,無論在一起還是分開,都要幸福。」陳星月的臉上掛著笑容,眼睛裡卻寫著絕望:「是啊……」
「可是,沒有你,我又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呢。」
……
下雨了。
這個城市的雷雨季來得比往年都早,迅猛的風雨聲中,我聽到秦景和秦蕾在走廊裡吵架。
他們不知道我的存在,於是吵得格外忘情,秦蕾的聲音穿透暴風雨,仍然尖銳刺耳。
「如果你和星月姐都不能終成眷屬,那以後要讓我怎麼相信愛情!」
秦景的聲音無比疲憊:「安諾才是你嫂子!」
「我從來沒有這麼覺得!」秦蕾帶著哭腔大喊,「哥,相守一生的人,怎麼能夠將就!」
電閃雷鳴。
我看到陳星月衝了出來,她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在風雨中像枚飄零的落葉,不斷地發抖。
「阿景,蕾蕾,你們別吵了……」
「我會走的,我不會再拖累你們……」
下一秒,陳星月便閉上眼睛,昏倒在了秦景的懷裡。
「星月姐!」秦蕾大哭。
秦景則把陳星月一把打橫抱起:「叫醫生來。」
「不能再把星月姐送到酒店了,我怕她再做傻事……」
「知道!」秦景一邊抱著陳星月衝向停車庫,一邊衝秦蕾道,「我帶她回家!」
我站在大門處的屋檐下,雨水湿透了我的額發。
秦景帶陳星月回家了。
我來到病房中,抱起女兒,在心裡悄悄地說——
寶貝別怕。
雖然現在,我們沒有家了。
但之後,媽媽一定會再給你一個家的。
8
女兒康復後,我帶著她,去了閨蜜家。
盡管秦景竭力保密,但消息還是走漏了,婆婆不知道從哪聽到了我和秦景分居的消息,拎著大兜的水果來看我。
「小安,秦景這事兒做得實在過分,回去我一定好好說他。」「但你聽媽一句話,媽是過來人,這婚姻啊,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方得長久。」「媽知道,你現在肯定生氣,但你想想,你也二十八了,又生了孩子,真離了婚,在這市面上,哪還找得到比秦景更好的男人?」
閨蜜在旁邊大掃除,把掃把揮到了婆婆的頭頂。
灰塵撲撲下落,婆婆面露不悅:「小姑娘,你幹什麼?」
「掃垃圾啊。」閨蜜一邊繼續揮舞掃把,一邊漫不經心地抱怨,「唉,垃圾真難掃,小的掃完還有老的,一波接一波,得快點掃幹淨。」
婆婆被嗆得直咳嗽,氣急敗壞地離開了,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我:「小安,夫妻吵架別隔夜,你想通了盡快回家。」
閨蜜咣地一下把門踢上了。
靜了兩秒,她放下掃把,在我對面頹然地坐下。
「諾諾,我替你氣,但單親媽媽有多難,我雖然沒經歷過,也能想象。」「所以如果……如果你真的回去跟秦景和好,我也理解。」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輕輕地苦笑出來。
「是啊,單親帶女兒,大概會很難很難吧。」「但人生就是這樣,每條路有每條路的苦,總得吃一種。」
我想通了,這個婚我一定要離。
但秦景不同意離。
即使陳星月已經住進了原本給秦蕾準備的客房,秦景依然在勸我。
「她抑鬱症嚴重,又沒有靠譜的親人,所以暫時讓她住段時間。」「等她情況好些了,我立刻叫人送她走。」
我發現自己已經培養出了一個神奇的技能。
那就是聽秦景說話時,可以讓所有的話怎麼從左耳進去的,就再怎麼從右耳出來,一句都不往心裡去。
就如同此刻,我表情平靜地點頭:「哦,那好吧。」
秦景以為我答應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抱住我:「諾諾,謝謝你。」
我木然地被他抱著,強行克制著渾身上下的不適與惡心,在心裡對自己說——忍一忍,這種苦,不會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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