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族每個人都有一隻伴生獸。
可我的狼衛一直不喜歡我。
他更欽佩驍勇善戰的姐姐,怨我體弱多病,困住了他。
及笄禮上,我如他所願解除了契約。
可他卻後悔了。
一貫高傲的狼衛紅了眼。
「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
1
我們家族裡每個人在出生時,父母會為其擇一隻伴生獸。
而我生下來就體弱,所以父母為我選了一個強大的狼衛。
盼望他能保護我。
可裴亦卻不甘心留在我身邊,時不時地往姐姐身邊竄。
對此,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姐姐勢必要成為家主,裴亦在她身邊多歷練歷練,不是什麼壞處。
畢竟,他以後隻會是我的夫君。
家族裡的女子向來會與自己的伴生獸成親,裴亦能力強大,爹早就想納他為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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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沒拒絕。
從小到大,我一直以為自己能和他在一起。
所以把他當成未婚夫婿般愛護,疼惜。
直到有天他受傷,我給他送藥時聽到他與旁人的對話。
「沈婉怎麼沒來給你上藥?你傷成這樣,她不得心疼死。」
裴亦不耐煩地道。
「別提她。」
心髒猛一刺痛,那人又說。
「怎麼?你還想換主人不成?家主早就想讓你和沈婉成親。」
靜默良久,裴亦冰冷的聲音傳來。
「及笄禮的時候,會有一次更換獸人的機會。」
「屆時,我會成為家族裡最強大的獸人。」
「家族裡最強大的獸人向來都是與家主匹配,你覺得沈婉那個病秧子,配得上我嗎?」
2
手中的藥瓶掉落在地。
發出一聲脆響。
原來,裴亦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誰?」
裴亦拿劍衝了出來。
劍橫在我脖頸處時,他才看清是我。
他瞳孔微震,很快被不耐煩替代。
「你來做什麼?」
我隻眼眶紅紅地看著他。
眼前人和我的距離一下拉遠了。
我突然想起這些年來裴亦看向姐姐的眼,那麼明亮,璀璨。
而面對我時,永遠是一副冷冰冰,不耐煩的樣子。
難怪裴亦不像其他獸人一般親切熱烈,原來他欽佩仰慕的一直都是姐姐。
他一直想當姐姐的伴生獸。
我心裡的愛情塔,轟然倒塌了。
我枯坐到天亮。
第一次憎恨自己病恹恹的身體。
我與姐姐是雙生胎。
但我生下來就有心疾。
族醫曾斷言我活不過二十歲。
獸人身強力壯,若有獸人願意與我共享壽命,我也可以壽終正寢。
這是父母為我選擇裴亦最根本的目的。
他那麼想當姐姐的伴生獸,想必,現在也不願意與我共享壽命。
腳步聲響起,裴亦帶著晨露進來拿衣服。
他背後滲出了淡淡血跡。
我拿著藥去拉他的胳膊,卻被他一巴掌拍開,語氣兇狠道。
「幹什麼?」
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我把藥往前送了送,哽咽道。
「後面的傷裂開了,我給你上藥。」
他皺著眉看了我兩眼,隨後默不作聲地脫下衣服。
我用指尖挑了藥膏,輕輕敷在他的傷口處。
裴亦很喜歡去兵部,沒事就愛和人打架。
所以他經常落得一身傷。
從前為他上藥是我和他難得的相處時光。
心疼,又甜蜜。
為他上了十來年的藥,這應當是最後一次了吧。
我如今十五歲,裴亦也陪在我身邊十五年。
從小到大,他雖然臭著一張臉,可每次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在我面前保護我。
每次他出現時,我都會心跳不已。
我真切地感受到,我喜歡裴亦。
所以裴亦脾氣不好,我也能容忍。
可我忘了,伴生獸的職責就是保護主人。
裴亦保護我,隻是做了本職工作罷了。
哪裡有什麼情愛呢?
反倒是在姐姐身邊,裴亦才顯得鮮活。
有一次,裴亦在訓練時受了很嚴重的傷,姐姐當即為他治療。
我著急地趕過去時,看到的卻是他垂下頭顱討好姐姐的模樣。
他從來不會哄我,對我永遠冷著臉。
就連我給裴亦上藥時,他臉上也不會有多餘的表情。
過往的點點滴滴如針一般扎在我心上,密密麻麻。
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我忍不住嘲笑自己。
裴亦都不在意我了,我哭還有什麼用呢?
3
心髒處傳來不適。
我有些呼吸艱難,手指顫抖地將藥瓶放到桌子上。
我輕聲道:
「好了,你出去吧。」
裴亦擰著眉,直盯著我。
「你怎麼了?」
呼吸越來越艱難,我正想回答他,卻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沈婉!沈婉!」
裴亦焦急的聲音傳來。
鹹腥味入口,我睜開眼發現他割開手腕,拿血救我。
獸人的血對人類有極大的治愈效果。
從前心疾發作,他也是這樣救我。
隻是這次,我歪過頭去,不想喝。
下一秒。
裴亦暴躁地掐住我的臉,怒斥道:
「喝!沈婉!不要耍脾氣。」
我輕輕閉上了眼,任由眼淚滑落。
再睜眼,姐姐沈閔站在我的床尾。
還有爹娘。
「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好些?」
見我醒來,爹娘一臉焦急,臉上滿是關心。
見到了親近之人,委屈直上心頭。
我的眼淚再次忍不住落下。
姐姐端了藥喂我,面色冷凝。
她有些生氣了。
姐妹同心,我一下就猜到她知道我因裴亦心疾復發。
裴亦對她從不會隱瞞。
「這是怎麼回事啊?婉婉的心疾很久沒發作了。」
媽媽疑惑出聲。
「還不是因為那個……」
「因為我最近熬夜了,身體才出現不適。」
姐姐正要開口說話,我出聲打斷了她,朝她投去哀求的視線。
她雖不滿,但也順著我的意沒再開口。
待爹娘走後,姐姐拉住我的手。
「你放心好了,裴亦我不會接受他,他是爹娘為你選的伴生獸,隻屬於你。」
話音剛落,裴亦從門外走來。
聽到姐姐的聲音後,他步伐微頓,而後跪下。
「裴亦領罰。」
我因裴亦心疾復發,屬於他的失職。
按家規應打三十鞭。
我看著他直直的脊背,輕輕搖了搖頭。
「姐姐,雖說我因裴亦心疾復發,可裴亦也救了我,他身上有傷,這次的懲罰就算了吧。」
可裴亦倔強,大聲喊了一句。
「裴亦領罰。」
姐姐執鞭前去,打了三十鞭。
領罰過程中,裴亦一直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不懂他眼底的波濤,對視幾秒便垂下了眼。
大抵是恨吧。
我這個病秧子又害他挨鞭子了。
從小到大,每次我身體不舒服,裴亦就要挨打。
有次我替他上藥時,一貫忍耐的裴亦推開我,惡狠狠地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挨鞭子?」
我愧疚至極,不斷向他道歉,後來我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的身體,裴亦挨鞭子的次數也變少了。
本想著能撐到成親後的。
我苦笑一聲,疲憊到閉上眼。
裴亦踉跄起身。
「裴亦,收拾收拾東西,去偏殿住吧。」
為保護我,裴亦一直住在我外房,中間僅有一個簾子。
如今,我不想讓他住了。
聞言裴亦瞪大了雙眼。
咬牙切齒道。
「你不要後悔。」
4
待他走後,姐姐嘆了口氣。
「婉婉,一個低賤的獸人,你又何必呢?」
我輕輕搖了搖頭。
獸人低賤,卻因愛而高貴。
我待他真誠,他在我心底的分量,不是一時能放下的。
裴亦走後,我看了看自己的房間。
才發現這裡處處都有裴亦的痕跡。
窗臺上放著我為他折的花,簾上掛著我為他繡的平安符,就連書桌上的小裝飾品,也是我為哄裴亦開心送他的。
而這些,他都沒有帶走。
都不要了。
也不要我的愛。
於是我也不要他了。
我和裴亦陷入了一場詭異的冷戰。
他見我就冷臉,我也不知該和他說什麼。
數次想開口,最後隻能安慰自己作罷。
心底總是會暗戳戳地落寞難過。
很快,家族迎來了秋獵。
姐姐和我坐在馬上,跟隨父親前往獵場。
秋獵考驗家族裡子弟的騎射能力。
今年的彩頭是萬元丹。
有起死回生之效。
隻要還有一口氣,服下它就能救得回來。
爹爹是家主,膝下子嗣隻有我與姐姐二人。
我有心疾,參加秋獵也就是走個過場。
所以壓力全在我姐姐一人身上。
二房三房對家主之位虎視眈眈,近些年來家族形勢越來越嚴峻。
二房沈風,已經敢公然挑釁爹爹。
好在姐姐很優秀,年年秋獵拿頭彩,從未讓父親失望。
隻是,今年沈風的次子沈烈。
新收了個蛇獸,據說毒性強烈。
爹爹多次囑咐我們要小心。
姐姐慎重地點頭,目光裡滿是堅定。
進場前,姐姐衝著我明媚一笑。
「婉婉,等著姐姐給你拿下萬元丹。」
我點點頭,給她加油打氣。
「好!我們一起加油。」
低頭時,我看見裴亦的眼神落在姐姐的脊背上。
眸子裡充滿向往和勢在必得。
心裡爬上落寞,正要轉過頭時,裴亦看了過來。
瞬間他皺起眉頭,厭惡地移開視線。
隻留給我一個冷漠的側臉。
我眼眶微熱,心下默默勸慰著自己。
罷了,他既心不在此,屆時成人禮換個獸人便是。
爹爹從小教育我們互幫互助,姐姐從小就很寵著我。
我與姐姐,不能因為一個獸人產生齷齪。
可我沒想到,裴亦竟生了反叛之心。
5
進入獵場後,裴亦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和她的熊衛勇往直前,僅半日就獵得近三十隻獵物。
大範圍的抓捕導致外圈獵物變少。
裴亦提議道:
「大小姐,不如往裡走走,說不定能捕到更多的獵物。」
姐姐略一思索,點頭同意了。
裴亦的話沒錯,內圈獵物多,但不好抓,危險系數也高。
去年姐姐在內圈獵了一頭冰鹿,奪冠。
而我皺著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姐姐……」
我擔憂地出聲。
姐姐回過頭來拍了拍我肩膀:
「婉婉別怕,姐姐沒事的。」
我垂下眼睛。
要想奪冠,這內圈非去不可。
既如此,那就走吧!
「吊睛白虎!」
突然,姐姐一聲驚呼,遠處有一抹白色身影迅速掠過。
她立刻縱馬跟上,熊衛化原形,跟著姐姐追了過去。
若拿下這隻白虎,今年的第一便穩了。
裴亦現出原形,我棄了馬,趴伏在他身上。
狼的速度奇快,裴亦又如此強大,不多時便追上了姐姐。
此時,姐姐和熊衛正與那白虎纏鬥。
我飛身躍起,從腰間抽出軟鞭,打了過去。
白虎吃痛,扭頭朝我怒吼一聲。
姐姐抓住機會,一支長槍插進虎的脖頸處,拔出。
鮮血飛濺,染紅了姐姐的臉。
白虎怒吼,又向姐姐撲去,熊衛擋在姐姐身前。
兩人配合默契,姐姐又極擅使長槍,不多時白虎鮮血淋漓,身上滿是傷痕。
抓住時機,我向白虎射了三支麻醉針。
白虎轟然倒地。
姐姐一臉欣喜,上前探了探它的呼吸。
「活得!」
「婉婉!你太棒了。」
姐姐毫不猶豫地誇獎我,一張俏臉上神採飛揚。
我抿嘴微笑,心中澎湃。
身為沈家嫡女。
我雖體弱,可該有的訓練絲毫不差。
不能進戰,我便遠攻。
體力不行,爹爹就制了許多暗器毒藥給我。
渾身上下,我可用的武器有數十種。
我沈婉,向來不是什麼廢物。
思及此,我抬眸望向裴亦。
他神色不明地看著地上的白虎,皺著眉頭在思考著什麼。
太奇怪了。
從進入獵場,裴亦的情緒就不對。
前些年他最是勇猛,一點都不放過在姐姐面前表現的機會。
今天這是怎麼了?
沒過多久我便知道了答案。
「哈哈哈,大小姐,二小姐,好身手啊。」
猖狂的聲音響起。
沈烈帶著二房的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一群人有備而來。
去年這樣的把戲就已經玩了一次,沈烈慘敗,被姐姐打得屁滾尿流,沒想到他還敢故技重施。
我細細打量著他,視線落在他腕間的白蛇。
卻意外地感到眼熟。
這不是天天來我院子裡蹭吃蹭喝的小白蛇嗎?
這就是爹爹反復提及的白蛇?
沈烈眉眼張揚,得意地道。
「多謝大小姐和二小姐,這吊睛白虎,我就收下了。」
「你放屁!我打下的白虎,憑何給你?」
姐姐一聲怒吼,長槍直出,插在沈烈腳下。
沈烈一驚,猛地向後退一步,見姐姐如此不給他面子,他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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