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5-01-06 14:23:243892

她被刺傷昏迷的那三天,朕看到了她的過往。


她雖然沒有意識,但朕觸碰她,卻能聽到系統說話。


「她非要穿成宮女,剛開始我還搞不懂,原來她一開始就是奔著 25 歲能出宮的目的來的。」系統說道。


「她之前從沒想過要來攻略你,要是看到你出現在御花園,她向來都是跑得比馬還快。」


是的,朕遇到她時,其實她已經穿過來快兩年了。


這兩年她在御花園裡過著闲散的打掃生活,累了便進草叢坐半天,困了就上樹躺一會兒。她就盼著攢一些積蓄出宮,宮外有大好河山在等著她。


後來,她爬樹爬得越來越高。


直到能爬上冷宮旁的大樹。


冷宮裡的生活吸引了她,因為失寵的攻略者為了打發時間,總在裡面嘮嗑打麻將。


她開始通過爬樹偷偷進入冷宮,和這群老鄉一起嘮嗑打麻將。


足足一年。


平靜的生活終於還是被撕開了表象,露出其中殘忍的獠牙。


前一日還和她一起說說笑笑打麻將的一個攻略者突然自缢,留下書信,上面隻有四個字。


——我想回家。


她突然反應過來,原來有人,如此眷戀從前。


那天她在御花園裡坐了一夜,最後決定和系統訂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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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攻略朕。


若是成功,要將所有穿越者送回家。


並且全部的系統都要永遠退出這個世界,不能再來。


系統問她:「你呢?你不離開?」


她其實也很想念那個世界的手機,空調,打印機……想念那個世界可以穿著露胳膊露膝蓋的衣物,想念那個世界的男女平等,想念那個世界,他們擁有太多太多的自由。


但她說:「算了,我做不出騙了人感情就跑的事。」


她開始分析冷宮這些老鄉失敗的原因,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靈光一現,就推算出朕其實會讀心。


她曾說自己直覺很準。


是真的。


會讀心意味著朕知道她們都是為朕而來的攻略者,所以才會失敗。那她便要反著來,她要讓朕以為——她雖是攻略者,但對朕沒興趣。


這是一條險路,她要對朕不屑一顧,還得在心裡罵朕。


她準備用命搏出生機。


她完全演出了不想搭理朕的樣子,多麼狡猾的女人,連心裡的語言都泄不了底。


朕上鉤了。


她如此利用朕,如此欺騙朕,朕該怒不可遏才對。


可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朕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生她的氣。


所有攻略者懷揣著不同目的而來。


她也有目的。


她想送所有攻略者回家。


甚至為了不傷害朕,即便攻略成功後她也並沒選擇逃離這個世界。其實她從一開始,就隻打算犧牲她自己。


上善若水,當是如此。


朕那原本純粹的愛意中,突然多了幾分敬重。


接著,朕又聽到了她之前和系統的聊天。


「統子,」原本她很早前就給系統取了這個昵稱,「我真是麻了,表面演戲就算了,心裡也不敢想別的,啊啊啊啊人要瘋了。」


「宿主準備騙皇帝多久?直到攻略成功?」


「騙多久?」她沒多思考便有了答案,「他若是知道連我也在騙他,那該有多傷心,所以要騙的話,我就騙他一輩子吧。」


「宿主不累嗎?」


「累啊,怎麼不累,」她說道,「但這是我欠他的。」


朕還看到,那日朕假裝遇刺,她是真的以為朕受了重傷,她也不知道過來後我們到底能不能活下去,還是義無反顧地用積分到了朕的身邊。


在她擋劍後倒在朕懷中時,朕其實聽到了她的心聲。


她說——燕尋山這家伙,可別出事啊。


系統說,劇痛之下,她意識模糊,所念所想,隻會是真話。


她想用她的命來救朕。


系統還說,她在未來時家裡父母重男輕女,她那時其實吃了不少苦,所以別人隻要對她一點兒好,她便會用盡真心相報。


她向來重情義,從前生活總是對她不公,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堅守著她的善良。


「她一開始是懷有目的地接近陛下,可陛下一直對她很好很好,好到她即便是用自己的命,也想換陛下的平安。」


系統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毫無感情,但朕無端覺得,它似乎有些許難過。


「她從來都是不受約束的性格,來到這裡後最大的願望就是 25 歲能出宮。


「但自從開始攻略陛下後,她便準備將自己這一生都困在宮中。陛下也是在這宮中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那陛下想想,以她的性子,若被這些條條框框所限制,真的能過得好嗎?」


空氣死寂。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朕說不出話來。


系統在這裡陪她渾水摸魚兩年,摸魚摸出了感情。


它居然低三下四地求朕。


「編號 3695 機,在此懇請陛下,等她醒過來後,就如她最初所想一樣,放她出宮。」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那也得等她痊愈了才行,」朕最後選擇了妥協。


朕從未如此在意一個人,在意到,甚至願意放她自由。


於是朕和系統達成共謀,朕的好感度已經滿了,但系統騙她說還得讓朕向她表明心意才算攻略成功。


她醒來後在這期間想盡辦法要朕表白。


她說直男注孤生,活該沒老婆,說朕娶媳婦兒的錢都會賠光,這都是在暗示朕。可是不行啊,她的傷還沒痊愈,還得再多休養些時間才能出宮。


朕又開始不舍了。


朕想,若是她痊愈的時候入冬了,那便等春天再送她出宮吧。


但她的身體真是爭氣,寒風還未刮,她已經活蹦亂跳。


系統在朕表明心意的那一刻適時響在她腦海。


朕裝作才得知此事,裝作憤怒,裝作傷心。


朕給了她兩個選項。


她果不其然選了第一個,她說她欠朕。


傻子。


她才不欠朕。


能愛上這樣的人,向來孤身行夜路的朕,迎來了天亮。


唉……


若是她也能聽到朕的心聲就好了。


朕的滿腔愛意,她聽不見。


聽不見也好。


37


六年後。


本朝自創立以來經過了快百年的休養生息,國庫充盈。隻是多年邊境被外敵所擾,那裡民不聊生,六年前在她走後不久,朕準備開戰。


武將缺失,朕不顧反對親自帶兵,朝中由右相監國。


右相乃朕在登基後選來制衡外戚左相的勢力,他雖並不忠於朕,但卻忠於百姓,忠於天下。


這六年時間,朕幾乎都在馬背上。


有勝仗,也有敗仗,但好在勝仗居多,敵人的數量越來越少。


最後一戰,朕率領大軍殲滅了敵人最後一支軍隊,佔領首都,再次開疆擴土。


但大勝回城的路上,朕遭遇刺殺,當場身損。


好在留下遺詔,將皇位禪讓右相。


從此天下易主,改朝換代。


38


(女主視角)


皇帝辭世的消息傳來,天下大悲。


人人都道他是從古至今當數第一的明君,在位時體桖民情,百姓安居樂業,外敵入侵後,他又帶頭衝鋒陷陣。實屬文能治國安邦,武能平定天下。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裡的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知道他這是最後一仗,穩操勝券的最後一仗。


我從沒想過他會死。


即便他在五年前說要親自領兵上陣,所有人都懷疑他,嗤笑他時,我也沒想過他會死。


那年離宮後,我一路向南緩緩而行,沿途美景甚好,所遇之人皆滿懷善意,這一趟旅程走了兩年,最後我決定定居江南。


闲來無事,我開始經營飯館,大概味道還可以,生意越做越大,在全國各地都打響了招牌。


那些錢統統被我捐入國庫,我知道他打仗需要錢。


他啊。


他是我遇到過,對我最好的人。


前世總歸來說,不太幸運,無一人偏愛。


可遇上他後,他將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我。


從前我以為自己對他隻有愧意,但這些年記憶放在心上不斷摩挲,竟摩挲出了些許藏匿其中,不敢為人所知的愛。


我一介平民,愛上了皇帝。


可千萬,別被人發現。


原本以為會將這個秘密爛在我肚子裡,爛一輩子。


直到今天,皇帝死了。


那個本該爛在我心裡的秘密像是一場洪水,我的五髒六腑皆被淹沒。


當著飯館裡眾位顧客,我崩潰,並嚎啕大哭出聲。


眾人不知我心中秘密,以為我感念皇帝治國之恩,被我的情緒帶動,跟著我紛紛為國喪而哭,一時之間,整個飯館充斥著精忠報國的氣息。


「老……老板,」推門而入的店小二有被嚇到。


我哭成這樣,他還要打擾我。


或許是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扣錢二字,店小二抖了抖,不過應該也是收了什麼好處,所以不怕死地繼續道:「外面……外面有人想見你。」


我真是恨這小子是個木頭,不懂察言觀色。


「滾啊,不見。」我氣極,把手裡的土豆扔過去。


店小二收的好處一定不少,平日裡我發飆他早就躲到找不到的地方,可今天卻一邊躲著土豆,一邊飛快地再度開口:「那人讓我向老板傳話,六年前你們一起放了天燈,他當時就許了願。重逢的時候不要不見他。」


我舉著土豆愣在那裡。


最後不知是哪隻腳趾先動,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衝向門外。


推開門, 燕尋山就好端端站在那裡。


不如從前細皮嫩肉,輪廓鋒利了不少, 似乎又高大了些。


我總以為這是一場夢,可撲過去跳起來抱住他時,他穩穩地接住了我。


「本來想著在國喪消息傳來前趕到的, 結果還是晚了,」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朕……我沒想讓你哭的。」


我哭得連話都說不出。


就一個勁抱著他脖子嗚嗚嗚。


他隻好一下接著一下拍著我的背,媽的, 六年沒見, 他變溫柔了, 歲月啊……我想著,哭得更兇了。


他拍我的力氣突然變大了,我嚴重懷疑他是在打我,我震驚, 久別重逢,這小子難道還在記曾經我攻略他的仇?


一時之間忘了哭。


我抬頭想說幾句軟話, 他如果還在記仇,打我幾下也不是不行, 畢竟是我對不起他在先。不過我隻有一個條件, 既然來了, 就不準走了。


然後我就看見他憋得滿面通紅,我勒的。


額……一時忘了輕重。


我連忙松開手, 他喘了兩下,就瞪著我:「一來……一來就要勒死我?六年來吃的飯都為了這一擊是吧?」


他的嘴還是挺損的。


我隻好訕訕一笑, 拍著背幫他順一順氣。


「陛下死而復生,民女看見了難免激動,」我在他耳邊很小聲道。


他耳尖紅紅的:「……好好說話。」


……吹口氣就紅耳朵,這家伙還是處男呢?


我這想法剛冒出頭, 他立馬瞪著我。


糟了,忘了他會讀心。


「李今螢!」他居然知道我前世的名字,「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我脫口而出:「你是處男不是好事嗎?」


他:「……」


我:「……」


我準備豁出去了:「反正對我而言,你還是處男,我很高興!」


他震驚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喜歡的人是處男,我當然高興。」


他愣了好久, 突然按住我後腦勺,又將我塞回了他的懷裡。


「所以, 」他問, 「我們是兩情相悅對嗎?」


「對!」


朕:「呵呵對。」


「但不」嘶,他的腰好細。


「李今螢!」他再一次咬牙切齒喊我的名字。


我以為他又會因為我內心的調戲氣急敗壞。


可半晌,隻聽他在我耳邊, 聲音沙啞:「……你之後等著。」


39


三十歲, 而立之年。


一夜浮沉,有人溺水有人撈,直到天空露了白,房裡的潮紅才漸漸褪去。


那個可憐的前朝皇帝, 終於不是處男了。


不是處男的他讀不了別人的心。


但他餘生有人相伴,讀心與否,再無所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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