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1-06 15:01:553585

結婚三年,沈澤梟從未碰過我。


我穿著蕾絲睡衣,偽造出吻痕,用他拍視角發給他一張睡顏照。


「哥們,她很香。你快點離婚,把她讓給我好不好?」


我猜收到匿名消息的沈澤梟會惡心又憤怒,將作為姐姐替身的我如同垃圾般拋棄。


我本以為,這一次我終於能同他離婚了。


1


姐姐在歐洲度假,慶祝她的結婚紀念三周年。


她問我要什麼禮物,我要了一張國外的不記名電話卡。


捏著電話卡,站在空蕩蕩的酒店房間中,我疲倦地呼出一口氣。


然後穿上那條特意為計劃買的蕾絲輕薄睡裙。


我對著鏡子,在鎖骨和脖子偽造出旖旎的吻痕。


吻痕斑斑點點,宛若被欲望中的男人霸道又蠻橫地深深索取過。


睡裙的半邊勾帶也被「男人」扯破。


最後,我對著鏡子,將塗好的口紅,慢慢地塗抹變花。


然後坐在床上,將另一半床偽造出有人睡過的痕跡。


我沉沉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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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機他拍視角,定時拍照。


三,二,一。


照片中的女人,似乎剛經過一番溫存,毫無防備地陷入沉睡。


我盯了許久。


腦海中不由想起沈澤梟在商界的那些惡名。


笑面虎。


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


而我最熟悉的,還是他那張始終冷漠又無情的臉。


雖然漂亮,但所有的情意,都隻給了我的姐姐。


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即便沈澤梟對我沒有任何情分,一個男人應該也難以忍受女人對他的背叛。


他很可能會報復我。


但最終,他會惡心又憤怒地拋棄我,和我離婚。


隻要能離婚,我隻要離婚。


我閉了閉眼,按下發送鍵。


手機屏幕上,那條語氣輕慢的短信——


「哥們,她很香。你快點離婚,把她讓給我好不好?」


配以那張照片。


發送成功。


2


不到兩秒。


我收到了回復。


沈澤梟:「你是誰?」


我慢吞吞地換衣服。


近乎惡趣味地延長了回復時間。


他是不是快氣炸了,特別想將匿名者生吞活剝?


天之驕子的他,從小到大都完美無瑕的他,有朝一日竟然也被別人主導情緒,還是我這種向來被他捏在手心的人。


三年沉悶和痛苦,在今朝得到一絲快意。


我換好常服,沈澤梟在這間隙又發來兩條信息。


「別用這種拙劣的 AI 換臉。說清你的目的。」


「我奉勸你自己都說幹淨,我能留你個全屍。」


我呵呵一笑。


「沈總,是不是 AI 換臉,你問問你老婆,不就知道了?」


「我寶貝脖子上的吻痕可沒那麼快消除(^v^)。」


我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沈澤梟正在國外商談一樁很重要的合作。


沒有半個月,他壓根回不來。


下一瞬,我自己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嚇了一跳。


電話鈴聲狂響,赫然是沈澤梟打來的。


我抿ṭú⁽了抿唇,盯著手機,直到電話斷掉。


但很快,屏幕又亮起,沈澤梟正不依不饒地給我打電話。


我明白,他這一次,真的是被氣到了。


我的心髒狂跳,深感自己在走鋼絲,玩一場絕對危險的博弈。


我發送:「沈總,別再打電話了,我們做了五次,你老婆累得睡著了。」


電話終於中斷。


我的手機陷入一片死寂。


我用那張匿名電話卡發送:「我不是故意拆散你們的,沈總,我和你老婆是真心相愛的,您大人有大量,盡早離婚,把她讓給我吧。不然你頭戴綠帽被人傳開,你面子也掛不住。」


沈澤梟再也沒有回復。


我心神不定地將那破了的蕾絲睡裙扔進垃圾箱,退房後,回到別墅。


保姆們正在打掃衛生。


一切都無比正常,寧靜得像是無事發生。


洗漱,睡覺。


清晨,天色發白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聽見了窗外引擎轟鳴和車胎氣剎的刺耳聲。


等我反應過來,慌亂睜開眼時,臥室的門同時被人敲響。


「阿槿,把門打開。」


那聲音沉冷,聲線被竭力克制到平穩,隻隱隱暴露出一絲急躁不安。


我全然清醒了,宛如冷水從頭澆下,渾身冰冷。


是沈澤梟。


3


我方寸大亂。


他怎麼會回來?


我對他而言隻是微不足道的替身工具啊。


敲門聲再次響起,依舊是三下,極致的克制。


他語速稍快:「阿槿,我想看看你。」


我坐起身,不能慌,不能露出馬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困倦又強裝鎮定地說:「沈先生,我......要去上廁所,還要洗澡,您等一下。」


我飛快跑進浴室,打開蓬頭,然後死死盯著脖子上的吻痕。


這是我昨天自己用瓶子口捏住的印子,為求真實,我下了狠手,別說消除了,恐怕連粉底都遮不住!


但也不能不遮。


因為出軌的人,第一反應肯定要撒謊,掩蓋。


沈澤梟是人精,我作戲得做全套。


我弄湿頭發,偽裝成沐浴後的樣子,又換上高領的黑色連身裙,連手臂都被嚴嚴實實的罩住。


從領口露出的那半枚吻痕,我小心用創可貼粘住。


我對著鏡子,演出一個心虛又強裝鎮定的表情。


夠惡心人了吧。


沈澤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厭惡地提出離婚,讓我滾。


我打開門。


沈澤梟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閉目養神。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下巴有淡淡的青色胡茬。


忘了戴手表,西裝配套的袖扣也不知所蹤。


兩隻手,一隻手緊緊握著手機,另一隻垂在沙發扶手上,指節有四個深深的傷口。


恍若重擊過哪裡,不止一次。


不過他毫不在意,連創可貼都沒有貼。


「沈先生,你怎麼回來了?」


沈澤梟睜眼望我,瞳孔黑到發沉。


他撐著沙發站起身,方才還著急的男人,此刻無比緩慢地走到我面前。


我下意識後ţű⁵退一步,卻被沈澤梟扯住手臂,拉了回來。


他垂眼睇著我的脖頸,瞳孔一點點縮小。


我強笑著說:「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沒有回答,隻用冰冷的手指,兩指並起,緩緩懸在創可貼上,似乎下一秒就會粗暴撕掉,連帶著撕掉我所有的謊言,然後怒氣衝衝,備受屈辱地撕掉我們那虛偽的一紙婚約。


我身子開始發抖,閉上眼等待被揭發。


可是,他的食指和中ẗű̂⁾指隻是輕輕搭在創可貼上。


沈澤梟平靜地問:「怎麼弄的?」


我故意躲閃,「就......就昨天不小心被書頁刮到了。」


「書頁......」沈澤梟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你做晚在做什麼?」


他的指尖探入我的領口,隻要再用力一拉,就能看到深藏在布料之下的吻痕。


我吞了下口水,「昨晚出去做了下頭發護理。」


沈澤梟的呼吸聲變得凝重。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那一瞬間,我有種錯覺,他會將我拆吃入腹。


手指勒著領口,我順著那力道,踉跄著險些倒入他的懷裡,我連忙伸長手臂,擋在他的胸膛。


他的手掌包攏住我的後腰,鐵箍般用力地,一點點地收緊,那隱忍的怒火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一點點地發泄。


我的力氣抵不過他,抗拒著的手臂都開始發軟。


沈澤梟一寸寸地靠近我。


「沈,沈總,不要。」我顫聲說,雖然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直覺告訴我,會很危險。


我腦內一片空白,聲線都抖動,胡亂地求饒。


隔了三四秒。


他竟然緩慢收回手指,捏緊成拳,臉色變得鐵青,嘴角緊緊抿住。


我才反應過來我剛才在說什麼——「我害怕,不要碰我,求求你。」


「我會給你分派兩個貼身保鏢,以後出門他們會跟著你,確保你的安全。」沈澤梟淡淡地宣告。


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等門外傳來那熟悉的引擎聲時,我才如夢初醒——


他不追究?


怎麼可能會這樣?!


4


我被監管得很嚴,幾乎沒機會掏出那部手機聯系。


遠在國外的沈澤梟不知為何,這一次隻花了五天,就結束了出差,匆匆趕了回來。


他回來後,對我的監視便松了許多,我終於再次有機會拿起手機。


我用那張匿名手機卡發送信息。


「哥們,你這就玩不起了,就算出軌,離婚不就行了?幹嘛要把你ťŭₛ老婆關起來。」


沈澤梟回復地很快:「她沒出軌,我相信她,阿槿不是會做出這些事的人。」


我呆然地盯著這條短信。


什麼意思?


雖然我的確是因為下不了決心真找個男人出軌,才出此下策的。但沈澤梟怎麼會這麼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


他明明,明明對我極為冷漠。


我拼盡全力,顧不得別的,火上澆油:


「沈總,你不會比我更了解你老婆的。」


「她有三顆痣,在肋骨,肚臍旁,還在......每次我用手指連點成線,順著痣滑下來,她就會刺激到抖個不停。」


「不過你是她的老公,結婚三年,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最後一句話,諷刺拉滿,因為這三年,沈澤梟從未碰過我。


「砰!」我剛發完,忽然樓上傳來巨大的砸響聲。


聲音來自沈澤梟的書房。


我顫抖了一下,緊張地連忙將備用機藏起來。


那砸響聲又響了幾次。


接著,我聽見了沈澤梟下樓的聲音。


他疲憊地吩咐管家:「找人收拾一下,電腦需要重換。」


腳步聲靠近。


我嚇到顫抖,恍惚覺得他下一個要撕碎的就是我。


我逃避般縮進被窩,兀自裝睡。


我的門鎖自他回來之後,就莫名壞掉了。


沈澤梟輕輕扭動把手,似乎見臥室內一片黑暗,他沒有說話。


死寂中,他那劇烈的粗喘聲和未平復的雜亂心跳,明顯到極致,甚至讓我懷疑,沈澤梟是不是也能聽到我亂跳的心。


他走近了,越來越近。


我死死閉住雙眼。


沈澤梟沒有搖醒我,沒有大發雷霆地掐住我的脖子,要個解釋。


他站在我的床邊。


即便我沒有睜眼,我依然能感受到有股銳利的,炙熱的目光,深深釘在我的小腹處,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確認。


不要抖,保持呼吸平穩,演下去!


我一動不動。


忽然感覺身側的床墊壓了下去。


沈澤梟緩緩躺在了我的身旁。


那冰冷又滾燙的眼神,依舊凝在我的身上。


我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給他再點火!


我宛若陷入一個美夢般迷迷糊糊地轉過身,將腦袋拱向他的懷裡。


沈澤梟頓了一下,那烈烈辣辣的目光,忽然變得和緩。


「老公......」我囈語。


沈澤梟僵硬了一瞬。


我不依不饒地用雙臂纏繞住他,用盡我畢生最甜膩的聲線,「老公,抱抱。」


我以為他會生氣,甚至會打醒我。


因為,我從未叫過他老公,他知道,我喚的是另外一個人。


可是——


他死死瞪著我,用力地握緊我的手臂,氣到發顫,可是下一瞬,聽到我的悶哼,卻逼著自己松下力氣。


沈澤梟扣住我的後腦勺,讓我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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