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25-01-07 15:00:383187

  身旁的假山石別致, 圓石桌上的清茶有淡色的煙氲,微風輕輕吹過來,帶來一陣涼意。


  太子雖是寡言少語, 但也說了不少,她怎麼知道是哪一句?


  莊懷菁手輕輕捏著團扇,沒敢露出和太子常見面的樣子,又問了一句:“我倒沒什麼印象,還有別的嗎?”


  太監搖了搖頭。


  她輕輕頷首,說一句知道了。


  太子心思缜密,不太可能無緣無故說這話。


  他是讓她離二皇子和陶臨風遠一些?還是讓她繼續查董賦?太子在相府周圍插了人,應該知道萬管家差點被二皇子發現的事。


  青石地板鋪得整齊,地上沒有落葉枯草,幹幹淨淨。


  莊懷菁斂眉沉思,太子向來重名聲,連她刻意的引|誘他都隻是皺眉,當沒發生過,這太監是二皇子府上的,他不太可能是在說他們暗下的事。


  莊懷菁突然一怔。


  她原先為救莊丞相,去過東宮不少次,雖說大多時候都被拒,但也進去過那麼一次。那次之後,便再也沒從正門進過東宮。


  “證據確鑿,誰也幫不了他。”


  她倏地站起來,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青瓦遮住陽光,下邊的石臺階幹淨,不遠處的湖水潺潺流動,四邊種有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太監被嚇了跳,頭低得更下:“大小姐,那這……”


  他將程常宣的令牌呈給她,莊懷菁倒也沒為難他,抬起玉手,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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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問道:“二皇子現在在何處?”


  ……


  書房的黃花梨木書架上擺了好些本兵書,牆邊橫擺幾把刀劍,戰意凜然。帷幔用幹淨的如意鉤掛起,整齊精致。


  一群人安安靜靜站在旁邊,不敢出聲,程常宣手裡拿著幾封信,劍眉英氣,越皺越緊,他抬起頭,開口問道:“這些信是從何而來?”


  敦親王正在進京的路上,意圖狀告莊丞相勾結反賊,窩藏前朝餘孽,他不僅查到了當年蓋有皇帝私戳的信件,甚至還從玢州找到了接生的穩婆。


  玢州最後幾戰時,嘉朝勝況已定,但當年依舊有人死裡逃生,至今未找到屍骨。朝廷沒對外說,隻不過是怕有反賊借機起|義。


  “皇宮的探子傳來的,貴妃娘娘自請禁足也是提前知了消息,您前幾次去找她時有舒妃的眼線,她沒法傳消息出來,得虧太子來宣旨,我們的人才能跟著出來。”


  刻圓紋方頭書案上的書信一字一句無比清晰,是柳貴妃親手所寫,程常宣攥緊這些信。


  其中一人道:“殿下有憐香惜玉之心,但大局為重,莊丞相與逆賊勾搭的證據雖被推翻,但現在不一樣,這可是敦親王親自舉證,人證物證皆非上次能比。”


  敦親王是皇帝手足,平日逍|遙在外,偶爾做些除|暴|安良的好事,查案一把手,最得皇帝信任。


  程常宣松開信,起身來回走了兩圈,開口道:“莊丞相一事是太子定的,太子說沒罪,敦親王證據再充分又如何?”


  淡淡的陽光透過刻長紋窗牖照在地上,吊蘭雅致,葉邊微白。


  “下月十五才開始案審,還沒開始審,可不是太子說沒罪便沒罪的事,”另一幕僚說,“再說敦親王是太子的人,他們定是早就通了氣,您這般親近莊家,等事情戳穿,往後必定被皇上嫌惡,他們打的好算盤!”


  程常宣看向他道:“太子之位是父皇定下的,我又沒那個想法,孫先生此言太過,他們沒必要做這種事。”


  孫河李說道:“是殿下心思太過純正,太子是謹慎之人,為確保萬無一失,做出這些事不足為奇。這莊家小姐殿下最好還是不要再接觸,今日您已經做得太過,一介女子,哪能勞駕皇子親自去接?”


  這孫河李是個奇人,快要餓死之際被二皇子所救,忠心耿耿。他心思轉得夠快,但說的話一向直白,常說程常宣在莊懷菁身上耗的精|力過頭,惹程常宣不喜。


  “夠了,”程常宣皺眉,“我做事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隻需告訴我如何保全莊家,若是保不了,隻保莊懷菁一人便行。”


  父皇上次沒動莊家,隻不過是念在和莊夫人的兄妹情誼。他一向不喜旁人談論前朝之事,現在突然冒出個前朝餘孽,定想要斬草除根。


  一幫人跪下來喊殿下三思,程常宣坐回扶手椅上,不耐煩地開口道:“如果連這件事都做不到,要你們有何用?”


  一個瘦瘦高高的人抬起了頭,他叫董賦,長得普通,極其不顯眼。


  董賦說:“恕董某多言,這種事,除了上面那位,誰也保不了。您沒坐那位置的心思,我們這些人也想不出萬全的法子。”


  他常拐著彎勸程常宣與太子爭鬥,又勸他為柳貴妃著想。


  “胡鬧。”程常宣沒有半分猶豫,“與其想這些,不如想想敦親王說相府窩藏的餘孽是誰?即便穩婆是真的,又怎能確認那孩子就是去了莊家?”


  莊家隻有莊月不是親生,程常宣最清楚不過,難怪汪御史當初遮遮掩掩,非要到莊懷菁面前才願說個明白!


  他以前還打算讓莊懷菁借莊月的身份金|蟬|脫|殼,沒想到她背後竟藏著這樣的事!


  “敦親王既然在回京,他定是早就查到這些,殿下何必為莊家蹚這趟渾水?”


  底下人七嘴八舌,就是不想他做這些事,吵得程常宣腦袋疼。


  雕雲紋隔扇門前突然有侍衛通傳道:“稟報殿下,莊家的小姐求見,她手上有您的令牌。”


  程常宣倏地站了起來。


  他頓了頓,說道:“事已至此,即便我不見她也沒什麼兩樣,在場諸位皆是足智多謀之士,明早之前,望能給我一個合理的法子。”


  “殿下,這未免……”


  “下去吧。”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想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麼說,隻好退了下去。二皇子有赤膽之心,待人不薄,他們當初追隨,也是看中了他這份心思。


  這莊家的大小姐確實是實打實到的美人,可二皇子也太過於耽溺美色。


  程常宣坐了回去,他說道:“讓她進來。”


  ……


  今日是二皇子從西南回來後的洗塵宴,加上二皇子府新建成,邀請的人雖不多,但也熱熱鬧鬧。


  莊懷菁看見一行人從書房出來,他們都瞪了她幾眼,眼神就像是在看紅顏禍水一樣。


  她心中怪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侍衛請她進去,歸築在外等候。


  那幫人裡有個瘦高個,和莊懷菁路過時停了腳步,抱拳朝她行了個禮,低聲開口道:“莊大小姐,湖邊十一四角亭,董某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董?莊懷菁腳步一頓,轉頭淡聲問:“你叫什麼?”


  董賦回道:“董某名賦。”


  莊懷菁心下一驚,抬頭盯著他,董賦面微露疑色,她慢慢轉回頭,應了聲好。


  竟是董賦!


  她蔥白的指尖微攥著羅裙,又緩緩松開,當做什麼都沒發現,進了二皇子的書房。


  這間書房分兩室,內室議事,外室可見客人,擺一紅木圓桌,上面有魚戲蓮葉青瓷的茶壺。


  程常宣慢慢給她倒了杯茶,讓她過來坐下,問道:“怎麼突然過來。”


  莊懷菁雖避著他,但也不是怯弱之人,遲疑了會兒後,上前幾步道:“您未回來前,我曾去求過太子殿下,那時隻見過他一面,他說父親的事證據確鑿,誰也幫不了他。”


  程常宣知道:“太子向來是那個德行,往後求誰也不用求他。”


  莊懷菁頓了會兒,又道:“今日我讓人送還令牌給您時,被他遇上了,他讓人前來傳話,大抵是嫌我以前煩了,所以提前傳話讓我別去找他,我心中覺著不對勁,他有和您說了什麼嗎?”


  她也不敢把事情說得太詳細,怕惹程常宣去查。


  “他隻是替父皇宣了旨,旁的並未多說,”程常宣實話實說,“你要是問我知道了什麼,還是你庶妹的事,本來打算幫你瞞住,但沒來得及,你回去之後再問問莊相爺。”


  莊懷菁柳葉細眉緊緊蹙起,面容白皙透紅,雙眸有絲淡淡焦慮,她問道:“與月兒有關?”


  程常宣頓了頓,不想瞞莊懷菁。


  “我收到的消息是有些不好,不過你也別擔心。別人如何說我不知道,隻有莊相爺才最明白事情的經過,他沒法說話,最好把事情寫下來給我,我幫你們。”


  他的語氣凝重,莊懷菁心跳得厲害。


  程常宣說:“這次與兩個月前的證據不一樣,是敦親王親自查的,他是太子的人,太子又一向與我不對付,我若主動插手,必會有多番阻礙,你暫且放心,我會做得隱蔽一些。”


  莊懷菁深吸了口氣,料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問道:“他查出了什麼?”


  “相府窩藏前朝餘孽。”程常宣遲疑道,“你回去仔細問問莊相爺。”


  “什麼!?”莊懷菁大驚,“怎麼可能?”


  “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莊相爺倒是……”程常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過了,忙岔開話題道,“你回去問清莊相爺,之後把事告訴我就行了。”


  莊懷菁手微微攥成拳,心裡亂成一團雜亂的思緒,雖還不知是真是假,但她也知道程常宣不會無緣無故騙她。


  她小口微張,要再說些什麼時,腦子忽然靈光一閃。


  程常宣看出她的奇怪,問道:“想起什麼了?”


  莊懷菁慢慢搖了搖頭。


  方才聽到二皇子說出了事,一時之間太過慌亂,竟沒想通過來。


  敦親王是太子的人,那他應該早就得了消息,沒可能連二皇子都知道了,太子還被蒙在鼓裡。


  太子要對她說的,或許不止那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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