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要出門的時候,宋錦城喊我繼續穿那件湖藍色的大衣。
我喊他過來幫我找。
他翻找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臉色蒼白地扭頭看我。
他終於記起,有湖藍色衣服的人不是我。
1
不經意間露出的馬腳讓宋錦城瞬間慌亂。
甚至連拉住我的力氣都沒有。
我看了一眼那被翻找過後的衣櫃,隻是越發覺得可笑。
我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第二次伸手終於拉住我。
慌亂之下,他的語氣顫抖到嘴裡的話都凌亂破碎,需要我認真聽才能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
他說:「孟蘇華,我的錯我都認。」
「隻是,我們先把今天的事情辦完,好不好?」
門外的茶幾上還放著我整理好的領證的材料。
如果不是臨出發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搖晃的樹枝,我也想不起來去換一件厚一點的大衣。
宋錦城站在門口的位置那樣熟練地喊我:「你就繼續穿那件湖藍色的大衣吧,襯你膚色。」
於是這場看似順利的領證,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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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害怕到身子都在顫抖的宋錦城,突然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膽量背著我找別的女人。
或者說,他向來膽子大得很,這個時候隻是在演戲給我看而已。
我甩開他的手,笑他到這個時候都還在想美事。
我出言嘲諷他:「宋錦城,發現你出軌和我們去領證不是兩件毫不相幹的事。」
「你出軌了,所以我不可能忍著惡心繼續和你在一起。」
他突然失去了力氣,跪倒在地上。
2
我在宋錦城打臉的巴掌聲中,走到茶幾那裡把準備好的資料一點一點撕碎。
我滿心歡喜地拉著他去拍的紅底照片,也被我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裡。
拍的時候費盡心思,總想著要在結婚證上放一輩子的照片,力求各方面的完美。
到頭來扔得毫不憐惜。
就像我一心一意和他打算走進婚姻的時候,他談了一個愛穿湖藍色大衣的女人。
那一刻,他也把我的真心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跪著又把那些被撕碎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揀出來。
他表現出比我更心痛的樣子。
然後提起我們跑了好幾家店,拍了很多個版本的照片,最後選定笑得最燦爛的這一張。
他又提起今天的日子是我們在年初的時候就看好的,盼了好久才終於盼到了今天。
我在他打感情牌的時候,繼續撕碎了他的虛偽面具。
「宋錦城,讓這一切成為笑話的人不是我。」
他嘴上說著如今的一切來之不易,可他從沒斷絕和那個女人的聯系。
我沒忽視他告訴我的時候說的「繼續」兩個字。
能讓他印象深刻並且脫口而出的,大概也是最近見過的緣故。
我在聽到「湖藍色大衣」的時候,就已經能猜到宋錦城背著我做了什麼事。
我隻是想起他三天前的一次出差。
也許出差是假的,和那個女人約會才是真的。
他回來的時候給我買的東西,想來不是特意帶給我的禮物,而是心虛買給我的補償。
3
接到朋友電話的時候,宋錦城依舊跪在我的腳邊,拉著我的褲腿乞求我的原諒。
我什麼都還沒有說,電話那邊就開始亂作一團地響起了祝賀聲。
「孟蘇華,領證快樂!
「宋錦城,祝賀你終於抱得美人歸!
「我們已經定好了地方等著你們了,什麼時候過來?」
我把開著免提的手機遞到宋錦城的嘴邊,等著他來解釋如今的一切。
他看了我好久,那歡笑聲中的祝福經久不息,所有人聽起來比我們兩個當事人還要更興奮、更激動。
沉默良久過後,宋錦城隻說了一句——
「謝謝。」
那邊隻剩下一句又一句的——
「那就等你們過來了。
「別讓我們等太久。」
我掛斷電話以後,踢了宋錦城一腳,他抓著我褲腿的手終於撒開。
我說:「走吧,去朋友們那裡解釋清楚這件事。」
他又開始求我:「孟蘇華,隻要你同意,一切還可以按照所有人預想的進行。」
我否決他的想法。
「不是所有人。
「宋錦城,我說過我已經不想嫁給你了。
「你知道的,這不是玩笑話。」
我問起他:「要不要帶著那個女人一起過去?這樣我們三個人一起出現,誰都不用費口舌,所有人都會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沉默著否認我的提議。
我又接著問他:「要不你和那個女人去領個證,今天的場合就當是給你們兩個人慶祝的。」
我就又看到他像個瘋子一樣,不停地對著我拜了又拜:「孟蘇華,我的錯我都認,你別這樣懲罰我。」
你瞧,他這個人到底愛誰。
想和我領證結婚,在我之外又愛著別的女人。
我好心成全他的另一段感情,他又從來沒想過和那個女人領證。
4
我一個人去參加了朋友們為我們準備的慶祝宴。
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站在門口朝著我伸出一隻手。
「孟蘇華,來,讓我們看看你們的結婚證長什麼樣子。」
我從衣兜裡掏出早就買好的喜糖,分發到他們的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我身邊的包,等著我拿出他們最想看的東西。
我分發完手裡的糖的時候,攤了攤手。
「隻有糖,別的沒有了。」
站在最前面的朋友疑惑地開口問我:「怎麼可能沒有別的了?」
我抬頭,人群的盡頭是他們擺在牆上的「領證快樂」的祝福字。
我走過去把「領證」兩個字撕掉,然後站在那裡。
「我和宋錦城分手了,還是祝我快樂吧。」
熱熱鬧鬧的氣氛在這一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有人還跑出去看宋錦城是不是躲在外面,配合著我演戲。
我什麼都沒有再說,隻是默不作聲地把果盤上貼的那些小小的「喜」字全部撕掉。
直到最後一個「喜」字被揭下來,我聽到有人開口問我。
「為什麼會分手?」
和宋錦城談了七年戀愛,好像所有對他的考驗都已經通過了。
沒想到在領證的關頭出現了問題。
哪怕是他們,都已經想不起來在這個時候還會出現什麼問題,能讓我和宋錦城鬧到這個地步。
我告訴他們:「宋錦城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然後我立刻就聽到了反駁的聲音。
「孟蘇華,你比我們更清楚,宋錦城最愛的人是你。」
我忽然就笑出聲。
「是嗎?那也不耽誤他同時喜歡別的女人。」
有人趁機給宋錦城打了電話,電話沒關機,可也一直沒人接。
時間越來越久,始終沒人跳出來說這不過是一個玩笑。
沒有人再質疑這件事的真假,所有人都默契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直到有人開口問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這才打破了這一室的沉默。
我搖搖頭:「不太了解,隻知道是一個喜歡穿湖藍色大衣的女人。」
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追問宋錦城有關這個女人的事。
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不重要,他們喜歡到什麼程度也不重要。
宋錦城對這段感情不忠誠最重要。
所以抓住蛛絲馬跡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宋錦城之間到此為止了。
我聽到宋錦城的朋友疑惑開口。
「什麼是湖藍色?」
我笑他:「去找個女朋友吧,讓她教教你。」
和宋錦城在一起的這些年,他在我這裡分不清顏色。
我買的所有顏色的衣服到他嘴裡,隻有深、淺兩個顏色。
至於藍色,他也隻是說「深藍色」和「淺藍色」。
結果他在另一個女人的調教下已經能懂得什麼是湖藍色。
所以,宋錦城的一句話裡,我聽到了太多可怕的有效信息。
5
我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宋錦城。
他和往常一樣等在我家小區的門口。
昨夜的這個時候,他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到了我的車,然後不停地衝著我揮揮手。
見到我以後說的第一句就是:「孟蘇華,隻要再過一日,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了。」
他指了指他旁邊的那棵樹:「它陪著我等了你無數個夜晚,明天也得給它戴一個大紅花。」
他在回去的路上一直計劃著,要在哪些東西上面貼早就買好的「喜」字。
回頭看這一路的時候,才發現堅持走過這七年多不容易。
所以宋錦城說著說著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地流眼淚。
他說這叫喜極而泣,然後一遍一遍地拿出那些領證的資料看了又看。
他不停地和我計劃著明天領證以後我們要去做什麼。
手牽手去朋友那裡炫耀,我們比他們早一步去往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去吃一頓燭光晚餐,去看一場電影,去不停地對路過的人群分發我們的喜糖。
昨夜的時候他什麼都計劃好了,結果今天什麼都沒有實行。
他靠近我的車的時候,敲了敲我的車窗。
我沒理他,我朋友降下後車窗探出頭問他。
「宋錦城,那件湖藍色的大衣長什麼樣子?」
今天在場的人裡,沒有一個人穿著湖藍色的衣服。
所以在我離開的時候,朋友執意要跟著我回來。
她說要親自問問宋錦城,是什麼款式讓他念念不忘。
也一言斷定,她會在我這裡見到宋錦城。
她什麼都猜到了。
隻是宋錦城現在開始拒絕討論這個話題。
宋錦城隔著車窗告訴我:「孟蘇華,我已經把所有事都處理好了。」
所以在他這裡,那個女人成了可以翻篇的過去。
6
梳洗打扮過後,我和朋友重新下樓,去慶祝我的單身。
就像朋友把我撕下來的那張小小的「喜」字貼在我的手心裡,告訴我。
「老天在你領證前讓你知道這件事,不算是一件壞事。
「你沒有因為這件事要死要活,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在她預想的不好的未來裡,如果我運氣不好,很有可能以後要過那種被小三弄得雞飛狗跳的生活。
所以她說:「孟蘇華,這個時候發現是一件好事。」
於是,慶祝領證的場合,變成了慶祝我恢復單身的宴會。
所以人都開始慶祝我提前脫離苦海。
我們下樓的時候,宋錦城依舊等在樓下。
這樣無意義的等待,他已經進行了一天。
甚至在他湊上來想和我說話的時候,朋友幹脆利落地擋在我們之間。
相比於宋錦城呼之欲出的傾訴欲望,我對宋錦城無話可說。
我和朋友去吃了一頓飯,看了一場電影。
跟著人群出來的時候,朋友突然從她的衣兜裡掏出我給她的那把糖。
她在我的手心裡放了一顆。
「孟蘇華,我以為你會趁著電影院裡漆黑一片偷著哭一場的。
「結果你認認真真地看完了。
「祝你單身快樂。」
我找不到在這件事上哭的理由。
宋錦城做的事,沒有原諒的餘地,我能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我到現在都還在認同朋友的說法,這件事發生在領證之前是一件好事。
總比以後發現了,再和宋錦城鬧得不成樣子隻為了離婚,要好上許多。
走出電影院以後,朋友衝著遠處站在一棵樹下面的宋錦城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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